没有任何人给她捐肾。
姜书远说完后——
关月旖卟哧一声笑了,“也不知道小刘以后会不会后悔……为了那样一个莫名其妙的人,而放弃那么重要的比赛。”
张建新面无表情地说道:“不管怎么说,他也算是圆了梦了。”
关月旖看了看张建新,转头对姜书远说道:“姜叔叔,汪奶奶确实来我们学校堵张建新了!”
“她来的那一天,正好我们准备出发来北京。”
“幸好张建新稳住了,没理她。”
“要不然啊……如果为了这些糟心事儿、为了那些烂人而耽误了比赛,那张建新可就太亏了!”
“姜叔叔,你根本不知道张建新在这次比赛里的表现有多好!”
“我们才大二呢,他现在已经有保研资格了!”
闻言,姜书远又惊又喜,“真的?建新已经有保研资格了?”
他看向了张建新。
许培桢却问关月旖,“真的?汪老太太还真去找你们了?她那人挺难缠的……你们怎么打败她的?”
关月旖又看了张建新一眼,见他的表情也不算太反感,
她才把那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
一点儿没漏!
连汪老太太头一天被赶出学校,当即在校门口动用钞能力,让人带话给张建新;
以及第二天一早,汪老太太在学校门口纠缠张建新,还朝着张建新下跪,甚至还提出同样的“给汪见雪捐一个肾、娶汪见雪为妻”的荒诞要求;
但最终,张建新根本懒得理她,扬长而去的事……
许培桢笑了,“还得是你们啊!”
“要是我们遇上这种人,要顾忌脸面、要顾忌到影响……多少会被这老太太扒下一层皮来!”
“还是你们厉害!”
“我光听着就觉得解气!”
顿了一顿,许培桢赶紧向姜书远道歉,“老姜,我、我……不好意思,我、我的本意不是在说你妈。”
姜书远丝毫不介意,甚至很开心,“我也觉得建新做得很对!”
“不瞒你们说,在我心里……我一直想着迟早能有这么一天,我也能在她面前摔一回碗,说我就是不想认你,你给我滚远点儿吧……”
张建新打断了姜书远的话,“那你为什么不这么做?”
姜书远愣住。
他脸上兴奋开心的表情一点一点垮了下来。
“我不能,”他低声说道,“因为她是我妈……有时候我甚至在想,生恩有毒啊!”
张建新问道:“你和她……你和汪玉桂、和韩婷到底怎么一回事?”
姜书远含泪说道:“孩子,你愿意听,那我就说给你听。”
“你说。”
第97章记忆深处甜脆的苹果
姜书远对张建新说道:“事情可能要从你爷爷那一辈儿说起。”
“你爷爷叫姜宽,老家也是咱们F市的乡绅。”
“他在很小的时候和你奶奶定过亲,但后来汪家发生了变故,你奶奶的父亲和继母带着继母生的孩子和钱财,逃出国去,只有你奶奶一个人被留在了国内还音讯全无,所以你爷爷默认这门婚事已经作罢。”
“他年轻时是个非常激进的先进分子,天天号召同学上街抗议,长辈们担心他会给家里召来祸事,赶紧把他送出国、让他留学去了。”
没想到——
一九三七年,在国外留学刚满两年、时年十九岁的姜宽被家里人以“母病危速归”的加急电报急召回国。
姜宽虽然性格偏激,但非常孝顺。
然而当他匆忙到家后,却发现家里竟然张灯结彩,处处贴满了红双喜。
父亲告诉他说,
自他离家后,家里的生意一年不如一年。
到了去年,已经有些揭不开锅了。
反而是汪家的大小姐,当初虽然被家人遗弃,但她家的绿棠春,竟然也被她给盘活了。
去年年底,汪大小姐差人拿了当年的定亲信物来姜家,问婚期何时。
除了姜宽母亲,姜家其他人都决定履行婚约。
因为太过气,又为了儿子的婚事与姜父闹了几场,后来姜母气病了,缠绕病榻数月,今年年初去世了。
姜家人隐瞒了姜母的死讯,又为姜宽、汪大小姐定下婚期。
随即,汪大姐小的嫁妆一箱又一箱的抬进了姜家。
姜家的产业被盘活了。
姜宽自然无法接受母亲已去世、家人却隐瞒不报,
更加无法接受家里问也没问过他一句,就做主要他娶汪大小姐。
但,
也由不得他了。
良时吉日,姜宽被堂哥用枪顶着头,愤恨不已地穿着红马褂和汪玉桂拜了堂。
当晚,堂哥吃完了酒一走,姜宽看都没看汪玉桂一眼,直接离去,又出了国。
这一走就是三年。
一九四零年,姜宽学成归来,直接投身抗日大军,压根儿没和汪玉桂联系过。
汪玉桂偶尔才从同乡的嘴里听说丈夫回来了,又去了根据地?
于是她雇了脚夫坐着小轿,带着保镖和丫鬟,辗转万里寻夫,终于在根据地找到了姜宽。
姜宽厌恶汪玉桂到了极点,直接说离婚。
可一说离婚,汪玉桂便要寻死。
姜宽再次不告而别,出去执行任务。
汪玉桂则留在根据地接受了组织给她做的思想教育工作。
她思前想后,决定先回老家。并且放话给姜宽,说让他回家一趟,她已经想通了,愿意和他离婚。
姜宽信以为真,做完任务后回了赣省老家。
不料,汪玉桂从头到尾都没有相信过组织说的那些话……什么自由恋爱、自由结婚,什么解放全人类,什么拯救四万万同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