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窑主见林一飞如此说,心中虽有不解,但也只好应承下来,毕竟这可是难得的机会。他沉吟片刻,便开口道:“既然大人有需,小人也自然没有不卖的道理,但既然您开口了,我便先收您一千贯作为定金,余下部分待您用完货时再结清便是。”
林一飞满意地点了点头,从怀中取出之前沈县丞给的一千贯银票,递给了窑主。窑主接过银票,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没想到这位年轻的县令竟真的愿意为这些看似无用的石灰渣付出如此大的代价。但他也知趣地没有多问,只是恭敬地送两人离开。
王甫在一旁看得云里雾里,心中满是疑惑。待走出石灰窑,他终于忍不住问道:“大人,您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那些石灰渣能有何用?咱们为何要花这么多钱来买它?”
林一飞停下脚步,转身望向王甫,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王甫啊,你有所不知。这石灰渣虽不及精石灰纯净,但在修路时,却有其独到之处。它成本低廉,又能与泥土混合,增强路面的硬度和耐久性。更重要的是,它在加工后能发挥出与石灰粉同样的作用,从而降低整体成本。”
次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穿透薄雾,照耀在龙溪县城的东门时,这里已经汇聚了上百道身影,喧嚣中带着几分不安分的躁动。一百六十多个平日里横行街巷、无人敢惹的泼皮无赖与游手好闲之人,此刻竟破天荒地聚集在此,或站或蹲,脸上或显不耐,或露好奇,更有几人不时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东门内外,围观的百姓也渐渐多了起来,他们或远或近地站着,带着复杂的心情,既有对这群无赖即将被整治的期待,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紧张而又微妙的气氛。
终于,当太阳逐渐升高,金色的光芒洒满大地时,林一飞身着官服,步履沉稳地带着一队衙役,自县衙方向缓缓而来。他们的出现,仿佛一股无形的力量,瞬间让原本嘈杂的现场安静了许多。
林一飞走到众人面前,目光如炬,扫视过每一个地痞无赖的脸庞,那眼神中既有威严,也有不容置疑的坚决。他停顿了片刻,让这沉默的压迫感深入每个人的心中,然后才缓缓开口:“今天把你们聚集在这,就一件事,都看到这黄土垫着的路了吧,现在开始就从这里开始每天给我挖地,挖了地就按照王捕头的命令安装管道,每天三餐衙门负责!”
面对林一飞的话,人群中开始泛起一阵不满的涟漪。几个胆大的泼皮率先发难,他们嘴角挂着不屑的笑,大声嚷道:“凭什么让我们这些闲人干这苦差事?不给工钱,还想让我们白出力?门都没有!”言语间,还夹杂着对林一飞的轻蔑,有人甚至直接骂出声来:“你这狗官,怕是吃饱了撑的,拿我们开涮呢!”这样的挑衅迅速在人群中传播开来,更多的人开始附和,气氛一时间变得剑拔弩张。王甫和衙役们站在一旁,神色严峻,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发生的冲突。然而,林一飞却并未动怒,他的脸上反而挂着一抹淡然的微笑,仿佛早已预料到会有这样的反应。
面对人群的嚣嚣尘上,林一飞并未退缩,他的眼神更加坚定,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他缓缓抬起右手,做了一个简单的手势,示意所有人安静下来。待四周渐渐恢复寂静,他沉声道:“诸位,我知你们心中有诸多不满,但今日之事,非儿戏。我林一飞既然身为这龙溪县令,便有责任让百姓安居乐业,让这县城焕然一新。”
“有人质疑我的决定,有人不愿出力,这我都能理解。但我要说的是,今日之事,非做不可,也非你们不可。”说到这里,林一飞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扫过那些叫嚣得最凶的泼皮,“若真有谁不服,大可以站出来,我们单独聊聊。”
此言一出,人群中出现了一瞬间的凝滞,紧接着是更加复杂的情绪交织。几个带头的泼皮相互对视一眼,似乎是在衡量着林一飞的决心,也似乎是在寻找着同伴的支持。终于,一个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的汉子站了出来,他瞪着铜铃般的大眼,挑衅道:“怎么?林大人想跟我比划比划?”
林一飞微微一笑,并未直接回应他的挑衅,而是轻轻侧头,对身旁的王甫说道:“王捕头,有站出来不干活的,留给老子照死里打!我还不信了,小胳膊还能拧过大腿!在我的治下泼皮无赖就都只能是这个结果!”
王甫闻言,立刻会意,他大手一挥,身后的衙役们迅速上前,将那几个带头的泼皮团团围住。随着一声低沉的“动手”令下,衙役们手持水火棍,动作利落而不失分寸,开始对这几个泼皮进行了一番“教训”。拳打脚踢之间,既有力度又避免重伤,几个回合下来,那些原本嚣张的泼皮已是哀嚎连连,跪倒在地,不断求饶。
“大人饶命啊!我们错了,我们愿意干活!”领头的泼皮最先服软,他的声音因疼痛和恐惧而颤抖。
林一飞冷眼旁观,直到确认这些泼皮已彻底服软,才缓缓开口:“记住了,以后再有敢违抗的,就都是这个结果!若再有异议,休怪本县无情。”言罢,他转身对王甫点了点头,示意可以继续。
王甫得到指令,立即让衙役们停止动作,并将这些泼皮暂时羁押一旁,等待后续的安排。而林一飞则重新面向众人,语气缓和了许多:“各位乡亲,我知今日之举便是想告诉大伙,有我林一飞在咱们日子只能越过越好!谁家还有这种闲着没事干的,就都送到我这来,咱们龙溪就不会养闲人!”
随着林一飞的话语落下,原本紧张对峙的气氛渐渐消散,人群中开始有人点头赞同,更有不少人主动站出,表示愿意参与修路工作。林一飞见状,心中暗自松了口气,他知道,这一战,他已经赢了第一步。
林一飞见状,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微笑,他深知民心所向,是治理一方的基础。于是,他清了清嗓子,声音更加洪亮而温暖地宣布道:“乡亲们,我林一飞在此承诺,凡是有意参与修路工作的百姓,无论男女老少,只要愿意出力,工钱一律按日结算,绝不拖欠。而且,这不仅仅是一份工钱,更是对我们龙溪县未来的一份贡献,是对自己和家人生活的改善。我们县衙不会强迫任何人,全凭自愿。愿意的,即刻便可报名加入;若是有其他顾虑,也请放心,我们理解并尊重每个人的选择。”
此言一出,人群中顿时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百姓们脸上洋溢着惊喜与感激,他们没想到这位新来的县令竟如此体恤民情,如此慷慨大方。几个先前还在犹豫的村民,此刻也纷纷走上前来,表示愿意加入修路的队伍中。
“林大人真是青天大老爷啊!”“这下好了,咱们也能挣点银子补贴家用了!”“是啊,还能为咱们龙溪做点实事,何乐而不为呢!”……各种赞扬声此起彼伏,交织成一片和谐的乐章。
林一飞见状,心中更是坚定了自己的信念。他深知,要想真正改变龙溪县的面貌,让百姓过上安居乐业的生活,就必须从点滴做起,从实事做起。而眼前的修路工程,正是他实施改革的第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
于是,他再次挥手示意大家安静,然后继续说道:“乡亲们,我林一飞既然接下了这龙溪县令的担子,就绝不会让大家失望。修路只是开始,未来我们还会有一系列的改革措施,旨在改善民生,促进发展。我希望大家能够齐心协力,共同为龙溪县的未来努力奋斗!”
此言一出,更是激起了在场所有人的共鸣。他们纷纷表示愿意支持林一飞,共同为龙溪县的繁荣富强贡献自己的力量。却说济仁堂生药铺的东家苏明,背着手,脚步轻快地从人群中出来走在回家的路上,脸上洋溢着难以掩饰的喜悦,那笑声不时从他那略显沧桑却精神矍铄的嘴角溢出,回荡在渐渐宁静的街巷之中。
刚踏入自家门槛,苏明那爽朗的笑声便传遍了整个院落,引得正在后院晾晒草药的丫鬟仆役们纷纷侧目,好奇地交头接耳,猜测着东家今日为何如此高兴。
“爹,今儿可是遇到什么喜事了?笑得这么开心。”苏瑶的声音从正厅传来,带着几分温婉与关切。她身着淡雅的衣裙,发髻上插着一支素净的玉簪,正手持一卷医书,从厅内款步而出,那清丽的容颜在夕阳的映照下更显温婉动人。
苏明闻声,笑声更甚,几步跨到女儿面前,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瑶儿,你可知道?咱们龙溪县新来的县令林大人,他让王三儿那些泼皮去干活!可是把这些狗东西整治的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