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赵寒安咬了咬嘴唇,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问道:“你打算怎么处置我父亲?”
听到这话,温铎也收起了笑容,房间内又沉默了下来。
好一会后,温铎才道:“公事公办呗,说到底做贼害人的是严氏两兄弟,你父亲虽然做了内应,但就跟严阳成说得那样,根据大楚律,他不算罪大恶极。”
末了,他补充道:“大楚律上说该怎么判就怎么判吧。”
听到这话,赵寒安心中一喜,她清楚,这件事情如果温铎硬要上称,是可以特事特办的,现在公事公办已经算是网开一面了。
不管怎么说,他终究还是自己父亲,虽然害了人,但也确实是为了自己。
所以,就算全天下的人都骂他,自己也不能骂他。
这时,温铎又忽然道:“不过我们还不能放松,严氏兄弟绝对不只是采花贼那么简单。”
对此,赵寒安也点了点头,就算是她也能看得出,严氏兄弟的不对劲,但之前大家都在担心温铎的伤势,没有时间去管这事。
接着,温铎轻声安慰道:“好了,你先回去睡吧,已经很晚了。”
赵寒安"嗯"了一声,随后道:“你也好好休息。”
随着赵寒安离开,温铎收起了笑脸,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愁容面庞。
他抬头看着天花板,忍不住重重地叹了口气,他虽然醒了,但却已经察觉不到体内灵气了,这对于武者来说,是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他只能强行安慰自己,是自己重伤初愈,这才没办法感应到灵气的。
带着这样的心情,温铎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好不容睡着了,可还没有过一个时辰,鸡就叫了。
被吵醒的温铎看了眼外面,天已经亮了。
他又忍不住叹了口气,还是感应不到一定灵气。
不过好消息是,他总算是恢复了点力气,能够下床了。
他缓慢地走出房门,外面的太阳刺得他下意识地闭上了眼。
过了片刻,他才缓缓地将眼睛睁开。
映入眼帘的是一条宽阔的石板路,两旁栽种着名贵的花卉与高大的松柏。
石板路尽头,赵家府邸的主宅,飞檐翘角,雕梁画栋,金黄色的琉璃瓦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仿佛是用金子铸就的一般,耀眼夺目。
见到他出来,下人们都毕恭毕敬地对他了个招呼。
毕竟这可是连他们老爷都能审判的人。
其他来探望他的斥候还有执戟郎也都热情地和温铎打了招呼。
之后,一行人去外面吃了早饭。
毕竟,现在赵志行是有罪之人,在他家睡是出于监视和疗伤,但如果继续在他家吃的话,就有受贿的嫌疑了,需要避嫌。
吃完早饭,众人重新回到赵家。
温铎让人将赵志行带到了赵家的一间偏房。
偏房里的人不多,除了温铎外还有左大祝,两个执戟郎,林县令和他的师爷外加赵寒安。
赵志行依旧不敢看赵寒安,他进来后,就直接跪在了地上,似乎是认命了。
温铎问道:“赵员外,你认罪吗?”
赵志行点头道:“草民认罪。”
温铎朗声道:“那好,我现在宣判,按照大楚律,赵员外需要罚银五百两,重打三十大板,牢狱两年。”
听到这话,赵志行点头接受,利索地在罪状上画押。
他心中清楚,温铎没有把这个案子做成特事特办就是饶过他了。
温铎道:“还有一件事,严阳成当时说得就差最后一点是什么意思?”
听到这话,赵志行愣了片刻,随即道:“这个我不清楚。”
听到这话,温铎神色一变,他问道:“难道你们的合作,他连他的目地都没有告诉你?”
赵志行摇摇头,道:“是他们主动找上我的,他们拿出了"七巧雪莲子"然后说,只要我肯用一半的家产外加帮个小忙,就把这东西给我。”
温铎质问道:“就这样?”
赵志行点头,道:“就这样。”
这时,一旁的赵寒安忽然冲了出来,她对着温铎道:“大人,我爹说得肯定是真的,我看过他的日记,他里面确实没有写那两个采花贼的目地。”
温铎轻笑了一下,道:“日记里写的能是真话,谁会把心里话写进日记里,写出来的能叫心里话吗?”
赵寒安道:“我相信我爹。”
温铎无奈,最后一次看向赵志行,然后问道:“你真不知道他们的真是目的,你要是知情不报的话,我一定不会饶过你的。”
赵志行立刻道:“我真的不知道,小人绝对不敢欺瞒大人。”
温铎没有继续追问,转头看向一旁的林县令,然后道:“林县令,把人带回去受刑吧。”
林县令得令后,立刻就将人带回了县衙。
将人带走之后,这件事也算是告一段落。
为了犒劳大家,温铎提议中午请大家去酒楼吃顿好的。
不管是什么人,什么身份,听到有人要请客,总是开心的。
大家嬉笑着离开了房间,去到街上提前找好酒楼。
此刻,房内就只剩下了温铎和赵寒安两人。
温铎率先开口道:“不好意思,你父亲犯了法,我只能依法办事。”
赵寒安摆手道:“我不是那种不知分寸的人,我知道,你已经帮我很多了。”
温铎松了口气,然后问道:“对了,中午请他们吃饭,你要不要一起来,多个人也热闹一些。”
赵寒安听后,道:“不好意思,最近心思有点乱,等过两天有空了我请你吧。”
听到这话,温铎也没多说什么,毕竟自己才把人爹给抓走。
时间很快来到中午,温铎一行人去到了长河县最大的酒楼,天香楼。
天香楼共三层,每层有两人桌十个,四人桌十五个,八人桌十个,包房五个。
现在正是饭店,几乎每层都坐满了人,但温铎已经提前预定了座位。
他们来到了二楼靠窗的一个八人桌,点了一桌上好的酒菜。
正当时,大堂中央,一方木质讲台略高于地面,其上铺设着红绸软垫。
一位身着青衫、手持折扇的说书先生慢悠悠地走到了讲台前,接着将桌上醒木重重一拍。
原本吵闹的酒楼立刻就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说书先生。
长河县的酒楼并不少,而天香楼的生意能这么好,除了自身酒菜味道好之外,就是这说书先生的功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