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于温铎来说,正中下怀。他正好可以借此机会,仔细地检查这具尸体,寻找可能的线索。
四周静悄悄的,只有偶尔传来的风声,和远处矿场隐约可闻的喧闹声。
温铎蹲下身子,仔细地检查着尸体,他轻轻地拨开死者头发,只见那里有一处明显的伤痕,血肉模糊,显然是被钝器击打所致。
温铎的心中一凛,他猜测这并非自杀,而是他杀。
只是凶手为了掩盖真相,故意将现场伪装成了自杀的假象。
矿场上就两种人,矿工和管事,矿工们每天忙得要死,而且他们过得朝不保夕,也没有杀人的理由和胆量。
那这样看来,杀他的应该就是管事了。
但为什么要杀他呢,温铎打听过这个人,他为人老实,干活卖力,而且没有和任何人结仇。
最重要的是,他家里穷,只有两个老婆,而且两个老婆都不算好看,不管怎么看,都不应该有人来害他才对。
想要知道原因,估计要回一趟矿场,想到这里,温铎在处理了尸体后,就偷偷地潜回了矿场。
白天的时候,他已经将矿场的情况摸了个七七八八。
当下,他纵身跃入矿场之中,利用自己对矿场地形的熟悉,避开了两个巡逻的管事,犹如暗夜中的猎豹,静静搜寻着猎物。
他悄摸来东区,赫然发现剩下的八个管事外加总管事都在这里。
温铎隐匿在暗处,仔细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那些管事们在总管事的指挥下,正忙碌地搬运着一种奇异的物品,那东西白乎乎的,像个团白肉,却又形似醋酸团,最关键的是,温铎能从上面感受到一股极为纯净的天地灵气。
温铎仔细地回忆起来,他想起来,在药王经上有这个记载,那东西叫地灵,是上等的天才地宝。
顿时,温铎的心中恍然大悟,采矿只是幌子,真正的目的,乃是这地灵。
同时他也猜测到了为什么那人会死。
温铎在心中暗自思量道:“杀人封场,一来可以掩盖真相,二来也能阻止消息外泄。这背后,定有更大的阴谋。”
想到这里,温铎气愤地身子都在发抖,为了封锁消息,就直接杀人,难道在他们眼里,人命就如此不值钱吗?
为了更深入地了解这背后的阴谋,温铎决定靠近一些。他小心翼翼地绕过一堆堆巨石,终于来到了搬运地灵的管事附近。
虽然被发现的风险增加了,但他也能更清楚地听到他们的谈话。
只见管事们一边忙碌地搬运着地灵,一边低声交谈着。
“这批地灵的质量真不错,老板肯定会好好奖赏我们的。”一个身材肥胖的管事说道,脸上露出了贪婪的笑容。
“是啊,听老板说这地灵里蕴含着神秘的力量,能够让人功力大增。”另一个管事附和道,眼中闪烁着向往的光芒。
“不过这次又死了一个,又得三天不能开工了。”
“嘿嘿,咱们是无所谓了,不过那些矿工们可就得急得跺脚了。”
“矿工们急也没用,谁让他们命苦呢。”
“是啊,家里还有老婆孩子要养,他们可是一下都不敢歇。”
“哈哈,把妻儿卖给我们不就好了。”
管事们的笑声,如寒夜中的鬼魅,令人毛骨悚然。
一句玩笑话,却听得人寒意森森,听得温铎心中怒火中烧,也更加坚定了揭开真相的决心。
夜幕降临,温铎守在一个管事回家的路上,月色下,他的身影如同暗夜中的利刃,寒光闪烁。
当那管事踏入视线,温铎身形一闪,已至其身后,寒刀抵颈,冷声质问道:“说,为何要杀人?”
管事心中一紧,道:“杀人,杀谁?”
温铎道:“今天死在矿上的那个矿工。”
管事道:“他是被落石砸死的,是意外啊。”
温铎反问道:“我检查过他的尸体,有被钝物敲击过的痕迹,难道这也是意外?”
听到温铎的质问,管事的忽然冷笑一声,道:“阁下是谁,为什么要管我们矿场的闲事?”
温铎道:“你别管,我这人天生就好打不平。”
管事冷声道:“可并不是什么闲事都管得的。”
温铎不假思索地回道:“管不得的闲事,我碰过的多了,你这件不算什么。”
谁知,管事却是冷笑一声,道:“可惜,你没办法管了,至少从我这里你没有办法。”
“为什……”
最后一个"么"字还没有说出口,温铎就变了脸色,因为他惊骇地发现,那管事竟然服毒自尽了。
只见鲜血从他的口鼻中流出,滴落到了地上,染红了夜色。
温铎心中震惊,却也明白,这采石矿背后,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而那些管事,已彻底沦为帮凶,不惜以死护秘。
夜深人静,温刚回到家,张以青就告诉他,又有女子投奔而来,正是白天死在矿场里的家眷,她泪眼婆娑,诉说着无尽的哀伤与无助。
见到这一幕,温铎的心中,心中五味杂陈。
丈夫刚死,尸骨未寒,妻子就要迫于生计改嫁他人,这着实让人难受。
不过在生存压力面前,一切的伦理道德都不值一提。
就像游牧民族,为了稳定,会采用父死子继,兄终弟及的方式,站在汉人的角度,这是无法理解的。
这也是为什么,有些野史会记在,王昭君出塞之后,会过得极不开心,因为她就经历了这些,这对于汉族女人来说绝对是难以接受的,但在现实的逼迫下,又不得不接受。
想到这里,温铎不由得心一软,然后点头道:“行吧,也不差这一张嘴。”
听到这话,张以青叶松了口气,从心底里她是希望温铎能接受这个女人的,大家都是苦命人,但她又害怕温铎觉得压力大,而不接受。
所以,在听到温铎同意的时候,她悄悄地松了口气。
接着,温铎走了过来,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女人道:“刘巧。”
温铎道:“那我以后就叫你巧姐吧。”
“啊,这怎么行,我现在是你的人了,你应该叫我……”
“我不喜欢那套,这里都是这样称呼的,就这样定了。”
之后,温铎将今天从矿场里得到的十文钱还有小半斤糙米都拿给了张以青,让她带人去弄晚饭。
十文钱拿出来的时候,温铎自己都嫌寒颤,不过也没有办法,他的最后一点钱已经在之前全都拿给了万利阁的王安烟了。
很快,炊烟袅袅,晚饭的香气飘满了整个院子。
每人一碗糙米饭,一大盘炽焰狂熊,外加一大盆野菜汤。
这样的饭菜,在如今的温铎眼中可以说是很简陋了,但对于这些苦命的女人来说,却是无比的美味。
尤其是巧姐,她看着桌子上的肉,不禁想到,自己的那苦命的丈夫已经有一年多没吃过肉了。
他们也才刚结婚两年,怎么就阴阳两隔呢,想到这里巧姐不禁一阵委屈,眼泪上涌。
但她不敢让温铎看到,生怕他会嫌弃。
于是,只能用碗盖住了自己的脸。
以至于温铎让她多吃点菜的时候,她也敢把碗放下。
温铎没看出巧姐的心事,只当她是还不习惯,也就没有再多劝,而是转头看向张以青。
他问道:“我刚去厨房那碗的时候,发现有很多野菜,你们挖的?”
张以青点头道:“是。之前河里还能抓到些鱼虾的,现在没有了。”
温铎继续问道:“那你们中午吃的是野菜,没吃肉干?”
“没,我们要等你回来一起吃。”
“没那个必要,我又不缺你们这顿,你们身子弱,要好好补一补。”
“你是不缺,但我们不能不留。”张以青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你收留了我们,这已经是天大的恩德了,我们不能帮你,就已经很让我们内疚了,这顿饭我们不管怎么说也要给你留,这是我们唯一能做的了。”
听到这话,温铎心中既感动又无奈,道:“随便你们吧。”
之后,吃完饭,温铎本想帮忙洗碗,但她们都不让温铎插手。
温铎坐在院子里,喜姐泡好了茶,端给了温铎。
喜姐是女人中年纪最小的,十九岁,只比温铎大了两岁。
而且她还是这群人中,唯一的一个雏,因为她刚定完亲,还没过门,丈夫就去世了。
公婆觉得是她克死了自己儿子,便毁了婚约,将她赶了出去。
温铎从喜姐手中接过茶,看了眼,发现四下无人后,突然伸手拉住了喜姐。
见状,喜姐又喜又羞,她道:“你不能这样,你要雨露均沾,我们这些姐妹当初义结金兰的时候就说过,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现在这样要是被别人看到,我会被人误会的。”
温铎收回手,看着喜姐,道:“你想哪里去了,我只是不想吃亏而已。”
喜姐听到这话,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温铎忽然将脸凑近了喜姐,压低声音道:“昨晚,是你在摸我吧?”
听了这话,喜姐羞赧,低头不语,心中却如小鹿乱撞。
她还没过门,丈夫就死了,一直没有经历过人事,而她又听人说,男女之事是极为快活的。
所以,昨晚看到温铎躺在自己的身边,就没忍住好奇心,伸手摸了两把。
她只觉得温铎的身上,热热的、烫烫的有一种说出不出来的踏实感。
看着喜姐那副清纯如处子的娇羞模样,有那么一瞬间,温铎想要直接将她扑倒,但这个念头一闪而过。
晚上的时候,温铎又以巧姐丈夫刚去世为由,拒绝了众人的亲近。
一夜无话,八女一男,各怀心事,却也相安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