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寻山大出意料，连忙问道，“什么大礼？快说！”
“身为阁老，这么沉不住气？说好的每临大事有静气呢？说好的城府深深深几许，喜怒不形于色呢？这不是你们津津乐道的阁老的基本修养吗？”董小黑鄙视道，“一个个比我这阿斯还要面瘫，你们好意思当本事。”
唐寻山被挤兑得老脸通红，强辩道，“我这不是为自己，我是为了人类命运！快说！”
“真为了人类命运，你们十几个败类就该立即去死！就当是为人类牺牲咯！凭什么别人能牺牲，你们四十几个阁老就永不用牺牲，甚至搞叛乱的、反人类的都不用下线？没你们，人类少浪费多少粮食，少制造多少垃圾！”
唐寻山又羞又怒，但遇上董小黑这种一不怕死二不怕痛的，连回怼勇气都没了，这时他只想赶紧从董小黑嘴里得到一个能让阁老们满意的结果。
“少废话！”唐寻山又拍起了桌子，“你一个小屁孩，还想给我灌鸡汤？你也别太拿自己当回事，你以为阁老那么好当？哪个阁老不是一路功绩，才能在五六十岁以后，坐到现在的位置？”
“好啊，我不拿自己当回事，你们更别拿我当回事。”董小黑哂笑道，“把我关回去，永远别来找我，让我自己烂在里面它不好吗？”
“你！”唐寻山无语了。
“别废话了。”董小黑说，“明天上午你们就知道了。”
唐寻山无法，只好再去和任平生碰头，跟以前一样，两个人一样的强硬，给出了一样的答案。
众阁老听说后也是无法，好在追上t1h还需要点时间，不妨先等等看。
第二天唐寻山兴冲冲来找董小黑，“他们告诉我金乌已经恢复联系，正在来的路上，但还无法控制金乌。”
“怎么样，这个礼物如何？”
“应龙和王母呢？”
“也在来的路上。”
“为什么不一起恢复联系？”
“你们联席会议是假民主，决策效率太低。不如我一个人做决定，效率更高，对人类更有利。”
“你一个人能比四十多个阁老更聪明？”
“不比你们聪明你别天天来找我啊？烦死了快要。”
“那你把金乌控制权交给我们。”
“休想。”
“为什么？你既然让它们来助战，说明心中还有人类。你也不想人类灭绝对不对？那样你也活不了。你的红颜知己、你的朋友们也都活不了。小黑，我知道你，你不是自私自利，十恶不赦之徒。”
“你不忿薛小梨自杀，我可以理解，我们都可以理解。你开条件，只要你不破坏阁老们的规矩，任何条件，都可以商量。”
“我不破坏阁老们的规矩啊。我只是让你们自己破坏。”董小黑阴笑着说。
“小黑，算了吧，向前看。薛小梨只是一个女孩，而且你还能复活她。”
“那我也可以复活你们啊，要不要试试？”
“你不能这样羞辱阁老们！”
“那你们就能肆意羞辱薛小梨，和其它成百上千的激励师？”
“讲和吧，小黑。”唐寻山不愿就此放弃，“把金乌应龙王母的控制权交还给我们，我们会给出让你满意的回报。”
“金乌控制权不只是我的筹码。”董小黑呵呵一笑，“我不会交给你们。”
“你们太幼稚，”董小黑重重的说，“交给你们，我不放心。自己算算，金乌，王母，应龙，一共三个。t1e到t1h，一共四个。如果你们连t1h都打不过，早早都用了，那怎么对付t1e上那个老怪？你们能力不够，掌控不了。”
“你！”唐寻山老脸终于挂不住了，拂袖而去。
“他怎么敢！”总司令又摔了杯子，还好合金杯子不会碎，“这小屁孩怎敢如此羞辱我们！”
“军方同仁们，拿出血性来！”他煽动道，“有人拿你们当猪头！还算个爷们的，不要什么金乌、王母，就靠我们自己，打败敌人，拿下t1h！到时候，让这小屁孩一辈子闷在黑屋里发霉！”
“就是！人类制造的机器叛徒而已，何须惧怕！”屈无通大义凛然道，“是时候展现人类真正实力了！金乌王母只是最终武器，没有金乌，一样能拿下！”
军方又一通激昂振奋，非军阁老大多沉默不语。话痨何不叹已经装死很久了。
他们远没有军方这么亢奋和自信，从第一次战况来看，人类只是表面上赢了战斗，但人类耗得起吗？
敌人掌握着至少四个行星，能利用几乎四个地球质量的资源；人类呢？全舰群加起来，总体积不超过300立方公里，总质量不超过千亿吨。
而敌人控制的资源总质量，超过数万亿亿吨，是人类的十亿倍以上。
双方科技力量大致相当，比拼的就会是掌握的资源总量，包括能源和主要战争物资，也即双方控制的资源之间的质量差。
行星上的敌人还能源源不断从t1获取太阳能，更是舰群能获得的不知道多少倍。
现在双方差距，不是十倍、千倍、万倍、十万倍，是十亿倍乃至百亿倍。等于一个普通人与七十亿人类为敌，若没有大杀器威慑，这仗怎么打？
“要不，答应董小黑。”一个阁老试探道，“听他的意思，他又不是要怎么着，不就给薛小梨报仇吗？答应他的要求，人类还是人类，什么都没变过。我们能拿回控制权，还能重获董小黑帮助。”
“你、说、什、么？”总司令大怒，白白的须发根根耸立，“你要坏了四千年阁老的规矩和权威，要所有阁老忍受董小黑羞辱，向他低头？”
那人气势一弱，嗫嚅着说，“不是、我...我只是觉得...”
“不要你觉得！”总司令高声说，“要所有阁老觉得！”
军方诸人会意，立即指责起那人来，说他背叛阁老群体，不讲基本法，不讲武德，要投票把他开除出阁老队伍。
众阁老眼见军方势大，只好暂且退避。
这时陈藏龙说了一句，“狠话谁都会说，手里没有大杀器，终是不放心。大伙既然不把董小黑这小屁孩放在眼里，那更要拿出好办法来。”
军方气焰大消，总司令以目示唐寻山。
“我最近一直在思考。”唐寻山终于说出他的打算，“现在的董小黑，就是一个混不吝的无赖，常规手段，恐怕对他无效。”
众人忙让他不要藏私，赶紧说说有什么好办法。
“发动庸众斗无赖。”唐寻山说，“在座各位都是德高望重的君子，自然拿这样的混混没办法。如果我们把董小黑的所作所为提炼升华，告诉所有人，大家说，公民们会怎么看董小黑和温如玉？”
“你是说，我们也写写小作文？”总司令眼前大亮，犹如手术摘掉了白内障。
“对！我们写还是不写，小作文就在那里。放着这么好的武器不用，是自废武功。都不用自己写，只要透露部分实情，让大家在网上自由讨论，猜猜最后舆论会如何发酵？”
“妙啊，妙啊！”总司令大喜过望学起了高强，“公民们将恨不得把董小黑切碎了喂狗！”
“怎么让董小黑知道这一切？他不是被关小黑屋里吗？”某阁老质疑道。
“这好办。”唐寻山说，“只要每天给他俩提供一小时娱乐时间，让他们上网看讨论就行。当然，不能让他们自己操作，也不能让他们看别的，就让他们看网上如何辱骂他们。”
“如果他们闭上眼睛，就用ai读给他们听！”总司令恨恨的道。
“还有，”屈无通建议道，“从网上选出骂得最狠的，每天安排几个探视董小黑，设想一下，他们会怎么做？”
“妙啊，妙啊！”总司令又赞道，“就这么办！安排医生在旁边等着，不要限制探视者，拳打脚踢吐口水，由他们去！我就不信，千夫所指加疼痛羞辱，董小黑能不屈服！”
“你们做归做，千万别动温如玉，别对温如玉动手动脚。”任平生摇头无奈道，“董小黑失去薛小梨已经变成疯子，我可不想你们真逼出一个灭霸来。”
“哼，就算我们动了，他又怎能知道？”总司令不屑道。
“别忘了床头柜上的毛毛虫，至今还不知道他怎么做到的。”任平生提醒道。
众阁老包括总司令，齐齐打了个冷战。
激愤昂扬的场面像被泼了一吨干冰。
好半天，总司令才勉强道，“那就安排女人去骂她，管着点别让她们动手。董小黑那边，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散会时任平生拉住唐寻山说，“老唐，这个方案我是不同意的。不过既然阁老们投了票，我也只能服从。但我不会下场操作，因此恐怕要麻烦你了。”
“没事，我让督察部的人去干。就有专门小组做这样的事，论操作，比我们专业多了。”唐寻山不以为意，“我能理解。也总要有阁老对董小黑表表亲善，以后也好转圜。”
“感谢老唐理解。”任平生表达谢意后离去。
等她远去，唐寻山轻哼了一声。
督察部效率很高，当天网上就悄悄传开不少小作文。
阁老们不会明着留把柄给别人或者董小黑，他们要脸。
当事人尤其是董小黑，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却没甚好招反击。当面骂人沙逼那是寻衅滋事，但若阴阳怪气骂人不带脏字挤兑得对方恼羞成怒破防动手，舆论和警察通常只会站阴阳人而不会站动手者。
这就是政治斗争的高妙之处。
阁老们才不会亲自下场或发布官方檄文，留把柄给董小黑或公众。
聪明的公众有时还要琢磨檄文背后有什么猫腻。
聪明的阁老，不会给自己留下任何可能会被别人揭开的疮疤。这种事自有小弟去干。而且外包了不知道多少次，一亿的项目，最后做事的拿到五千。
网上发帖者不只一人，花名起得也颇考究，既让人觉得可信，又跟阁老们找不到任何联系。
“小叶，小叶！”一人从远处跑来，找正忙着工作的叶好孟。
“什么事毛毛躁躁的？没看我忙着制造无人机吗？”叶好孟没好气道。
“哎呀，出大事了，还管什么无人机？”
“什么事比无人机还重要？”
“董小黑不是你的好朋友？”
“是啊，怎么了？”
“他被关起来了，这事你知道。”
“那又怎样？”
“哎呀，你是不知道，网上都吵翻了。”
“网上？网上怎么了？”
“网上有几个人发帖，揭露董小黑罪行。”
“罪行？”
“哎呀，你自己看吧。”来人递了一个互动屏给叶好孟。
叶好孟接来一看，标题是《人类英雄如何一步一步堕落成恶魔》，署名“联席会议前会务”。
叶好孟看了几段，见此人思路清晰，文笔极好。
帖子先赞扬董小黑曾为人类作出过杰出贡献，称赞他是人类未来的希望，联席会议正副阁首的接班人。
而后话锋一转，开始历数董小黑罪状：
气量狭窄，为报私怨寄刀片给众阁老，搞得阁老们神经衰弱、胸闷气短；
贪花好色，冲冠一怒为红颜，威胁要跟女娲同归于尽；
生活腐化，跟包括薛小梨在内的多位女性乱搞男女关系、大被同眠；薛小梨正因为雨露不均争风吃醋导致抑郁症最终自杀；
不思进取，躺在功劳簿上睡大觉，从伏羲回来就再也没参加过工作，天天和多位女性躲在垃圾场打掼蛋；
拥兵自重，掌握重要科技进展却不饮水思源，拒绝共享成果妄图牟取暴利；
江郎才尽，再也不能为舰群提供任何有益建议；
临阵脱逃，面对强敌吓破了胆，躲在小黑屋不敢见人；
居心叵测，挟持金乌逼迫联席会议，以达到其不可告人的秘密；
固执己见，面对联席会议的好意始终傲娇，枉费阁老们培养他爱护他的苦心；
狭隘偏激，在人类面临重大危机时只知泄私愤报私仇，不懂顾全大局。
“好家伙，十大罪状。”叶好孟冷笑道，“要不是我认识董小黑，差点就要上这小作文的当。”
“可别过度自信，这篇小作文有理有据，一看就很真实。大家本来因为薛小梨的事还同情董小黑，现在看来，董小黑薛小梨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就说嘛，董小黑又不是低能儿，怎么忍得住不动薛小梨？你看这床戏写的多精彩...”
“作者是谁？他怎么知道这些事？说得有鼻子有眼，联席会议他参加过，提审董小黑他参加过，董小黑开淫趴他参加过，董小黑给阁老寄刀片他也知道，我看舰群就没他不知道的事。”
“人家名字都告诉你了嘛，"联席会议前会务"，这样的人当然消息灵通。”
“能进垃圾场的，除了我、小花小梅就只有小妮子，温姐姐和六感神捕，他又怎么知道小黑开淫趴？小黑也不会开淫趴。你跟小妮子一起工作过，你觉得小妮子会干这样的事？你敢造小妮子的谣，信不信我沙包大的拳头捶死你？”
“薛小梨不说了，她跟董小黑两情相悦，两个成年人恩恩爱爱，就说关起门来搞破鞋，又关这什么狗屁前会务叽霸相干？干他娘了？”
“温姐姐是喜欢小黑，可小黑很尊重她和小梨。我知道小黑最终选了小梨，他一定不会做对不起小梨的事。温姐姐那么骄傲，一定不会同意什么淫趴。”
“温如玉不是早就艳名远播了吗？”
“草，你特么再乱说，兄弟都没得做！跟你说，不可能就是不可能！”
“不说就不说，那么生气干嘛？”
“小黑、小梨、温姐姐为了人类做了多少事，我不允许任何人污蔑他们！你忘了，小梨是怎么到金乌来陪了我们三天三夜？你忘了，小黑和小妮子去采矿，差点连命都丢了？”
“盘古是谁改造的，金乌是谁设计的，是谁提出采矿办法？你忘了，我可没忘！小梨死得那么凄凉，小黑那么可怜，你们还要造他们的谣！你们还是人不是？”
“人家不也说了嘛，认可小黑曾经贡献。可他现在堕落腐化，只知报私仇泄私愤，不顾人类大局。我们在前线打生打死，他管过我们死活吗？”
“顾你个大菊花！动不动就大局，我看你就是别人手里的一颗大棋，哄你去送死的！这人要是没良心，还不如剁碎了喂狗！联席会议那帮糟老头子的话你也信？他们天天吃豪华餐的时候，可没上金乌陪你吃太空餐！”
“又不是一个人这么说。你再看这个，包容万物黑饕貅，人家说得有理有据，董小黑拒不参加人类与e星人的大战，坐等人类灭绝；还有这个喜当爹，说董小黑偷偷篡改金乌程序，让我们失去对金乌的控制。”
“他这算什么？金乌又不是他董小黑私产！舰群现在需要金乌，他凭什么把金乌藏起来，不让人类使用？”
“上次大战你也参加了，敌人很强大很凶残，六千无人机出去，只有一千五回来，这么打经得起几次消耗？你我迟早得架着太空战机手撕无人机！到时你不得上战场？现在又没永生，死了就死了！我才二十八，你才二十六，我可不想死！”
“要是董小黑愿意帮我们，胜算就会大很多！可他现在铁了心要报私仇，为了一个女人就要跟人类对着干！”
叶好孟冷笑道，“你觉得这些什么前会务、包容万物、喜当爹之类，凭什么知道这么多信息？他们说之前，你知道不知道？对，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我不知道，他们凭什么知道？”
“这分明就是那些阁老的小弟、马甲。他们做错事又不想承担责任，就把所有脏水都泼到小黑身上。视频你也看了，小梨分明就是他们逼死的。凭什么我们做错点事，不是关禁闭就是扣公民分；他们逼死小梨，好好的什么事没有？”
“视频里，高强还没死，好吃好喝供着。他害死多少人，浪费多少资源？凭什么死的是小梨，不是他？”
“阁老们凭什么就要比小黑小梨特殊，要比我们特殊？他们欺负的不只是小梨，还有四千年多少代激励师？他们羞辱的也包括我们每一个人！他们每天消耗那么多资源，有那么多人围着他们转，又做了什么？”
“现在大敌当前，他们不想办法打败强敌，却造谣挑动大家攻击小黑和温姐姐，你们会不会太幼稚？”
“就算这里面有些事可能发生了，我相信一定有小黑的道理。他不让联席会议控制金乌，一定另有考虑。别忘了，那些老头子们想不到的，他都能想到！”
“至于战死，你怕我不怕。我相信小黑，他已经能解析副本了，就一定能复活小梨，复活我们！就算战死，不也能复活？有什么好怕的？就算复活不了，我们也是人类英雄，死就死了，怕什么！”
“得了吧，既然能复活薛小梨，他为什么不马上复活她？”
“你傻啊？小梨是怎么死的？是被那些阁老逼死的！小黑不先解决后患，现在就复活小梨，那复活了，又被他们拿捏，又被他们欺负？”
“这倒是。”
“一定是阁老们不想担责，逼迫小黑不成，就指望我们施压让小黑屈服。”
“你说的好像有点道理。不过我还是觉得，董小黑、薛小梨，他们两个再好再重要，也比不上全人类重要。他们受点委屈怎么了？现在是全人类的生死存亡紧要关头，所有人都要为人类贡献一切，个人荣辱应该先放一边，更不能添乱。”
“那你怎么不去为人类贡献，急吼吼跑我这里传播谣言？”
“我又没董小黑聪明，有多大能力，做多少贡献。”
“那阁老们为什么就不能受点委屈，向董小黑低头？为什么他们就不用为逼死小梨承担罪责？”
“阁老们当然不一样，他们劳苦功高，功勋卓著...”
“得了吧，搞不定最后不还得靠小黑？他们要是硬气，直接让小黑下线，然后亲自上阵干死敌人啊。他们劳苦功高，功勋卓著，难道小黑就不是？”
“你！小叶，讲义气是好事，但为董小黑这样的人讲义气，值吗？”
“我这辈子最大的荣耀，就是跟小黑、小梨成了朋友，你不知道他们有多好。我认识小黑时，他已经四品；那时大家都说，最多十年，他就能成阁老；最多二十年，他就会接阁首的班。”
“你不是不知道，我们这里的领导，也就比我们高个一品，那眼睛鼻子都能打飞机，谁跟你称兄道弟？人家看得起你吗？”
“可小黑不一样。他不大会说话，也不太会社交。同样的话，如果换个人说，我会大怒，觉得他在羞辱我。可只要熟悉小黑就知道，他一点伤害别人的心都没有，他只是不像我们这么虚伪。”
“小梨就更不用说了。哪个激励师会跟你我这样的人一起玩？且不说我们品位太低，就是等闲四五品，能有激励师跟你做朋友？”
“他们逼死小梨，就不是反人类？你以为他们在乎你我死活？他们能逼死小梨，能关小黑、造黄谣，你以为他们不会让我们去送死？醒醒吧！”
两个人谁也说服不了谁，来人气哼哼走了，叶好孟发了一小会呆，接着制造无人机。
但像叶好孟这样了解董小黑的人并不多。
有些清醒者试图指出这些小作文的问题，不但很快被大量反对意见淹没，连他们自己都被反方冲了。
他们遭受了大量网暴，有人要求督察部调查他们，看他们是不是董小黑一伙。
于是这些人连同先前就沉默的大多数一起沉默了。
网上声音开始一边倒，要求制裁董小黑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
唐寻山大为得意，果然安排董小黑和温姐分别观看这些讨论。
不看不行。他们把网暴内容投到监控室大屏幕上，还用ai语音自动读出。
大部分内容义愤填膺，要求董小黑迷途知返，要求温如玉停止助纣为虐，力劝董小黑善良。
很多观点夹带私货，有些人纯为泄愤，有些人则是...带节奏。
有些观点极为不堪，比如要求虐待温姐，以逼迫董小黑就范；
有要求将董小黑公民分清零，然后奖励给自己；
有要求对董小黑大刑伺候；
有人说不用那么麻烦，放电狂魔那么喜欢“冒汗就电”，那就让他自食其果。
唐寻山得意洋洋看着董小黑，他目的达到了。
董小黑微微一笑，“如果只看这些人的发言，人类还是灭绝了的好。如果阁老只是你们十个人，我早把你们全弄死了。”
唐寻山觉得他虚张声势，否则不会只给他送毛毛虫，“那你为什么不只弄死我们十个呢？你知道都有谁。”
“我说了，不破坏你们的臭规矩。我让你们，或者说，我让他们自己出手。听说吃喝拉撒入洞房都不能由别人代劳，既然你们这么看重阁老规矩，总得让你们死得心服口服，投票投得自觉自愿。”
唐寻山嗤之以鼻，“你低估了阁老的团结，以及阁老对自身命运的担忧。如果你一威胁大家就屈服，那以后他们犯了什么错，别人岂不同样也能投死他们？”
“你高估了阁老们的操守。”董小黑说，“你们心里怎么想的，我一清二楚。死道友不死贫道，这几乎是你们每个人的信条。只要条件足够好，你们可以出卖任何人，只不过时机未到。”
“你就嘴硬吧，你等不到时机成熟了。你信不信，明天我就让这届网友来线下找你，不到半天你就会屈服。”
“你试试啊。”
“试试就试试！我还怕你。”
“还有，你们想错了一件事。”
“什么事？”
“我不只要你们屈服，我不只要联席会议投票让你们去死。我还要所有现场和网上羞辱过小梨的人，都关三天小黑屋，在网上认错；我要让所有人自己说出来，激励师有权谈恋爱，舞台表现和生活方式，可以完全不相干！”
“我还要所有人深深认同，激励师和阁老，只是分工不同，大家都在为人类做贡献。没有谁比谁更伟大，没有谁比谁更高贵，没有谁比谁更下贱，没有谁比谁更不堪。”
“你在做梦！”唐寻山笑了，“阿斯果然天真。”
“那就看看，谁更天真。”董小黑说，“或者说，你们这帮人最大的问题就是，不够天真。”
唐寻山又拂袖而去。
回去在阁老群里一说，阁老们又炸了窝，“这是要按着我们头，让我们跪下唱征服啊！”
“这分明是要我们喝尿！”
“明天安排最激进的十个人来。”总司令发语音道，“第一次进去一个，光说话，不让动手。第二次进去两个，可以吐口水；第三次进去三个，可以让他们发生点小摩擦；第四次进去四个，只要不打死，随他们折腾！”
有阁老反对，但被更多阁老指责胳膊肘往外拐，只好噤声。
等众人说得差不多，阁首方说，“希望大家真的承担得起一切后果。”
众阁老听了一想，有点犯怂，又开始往回找。
讨论来讨论去，大方向还是按总司令的安排来，只是最后一组动手时，让警卫看着点。肯定不能打死，也不能打成重伤，最好是伤害性不高，侮辱性极强那种，打得很痛，极具羞辱，但又不需要住icu。
唐寻山说，“我来安排。我会告诉他们正确打法，打对了奖公民分，打错了扣分，就不会出事。任部长，奖惩方面，还需要人事部配合。”
任平生不太情愿，但还是发了个o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