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成忠和柳为先站在舷窗边静静观看远方激战。
交战地离盘古很远，有好几百公里。在地球上，隔这么远肉眼看不到战况。
在太空几乎没有空气灰尘，没有建筑、植物、山体遮挡视线，一切一览无余。
隔这么远，显然看不清每架无人机。但当高爆弹密集发射、击中无人机爆炸产生亮光，叠加起来却看得见，只是没有隆隆炮声传来。
近万架无人机集群大战，站在几百公里外观看像开了上帝视角，还有点像沙盘推演，只不过亮光一闪，瞬间就有大量无人机真的报废。
数千朵亮光几乎同时亮起，意味着双方数千架无人机同时变成太空垃圾。
盘古早已转向，以免被激战波及、或己方防线被敌人突破后，盘古遭受廉价无人机围攻。
即使全歼对方，那片天域已被无人机残骸和碎片填满，低速运动的盘古穿过时，仍会非常危险，最好提前避开。
盘古往远离t1h运动的方向前进，避免被上面的敌人再度攻击。
p1、p2、p3的几艘侦查舰分作两组，一组追着t1h监视，如果上面再度发射航天器，能第一时间监测到，以便舰队迅速反应。
第二组则在战场周围逡巡，从不同角度录下交战情况，将数据传回盘古，再由中央ai处理视频数据，勾画战斗状况，分析敌人特点，评估敌人真实战力。
显然，侦查舰们处在极度危险中，他们不但要最先面对敌人，而且很容易被漏网的敌方无人机击毁。
侦查舰攻击力和防护力都是渣，比单架无人机强不了多少，若面对十架无人机围攻，绝无幸免。唯一强的是机动力，转弯快加速快，方便侦察也方便逃跑。
双方无人机大战在一瞬间就决出胜负，敌方三千多架无人机几近全歼，而己方战损超过四千架，只剩下不到两千架。
所有无人机在被击毁前都火力全开，三秒打光二十发炮弹，大部分炮弹落空，往远空飞去，它们会成为太空航行中的巨大隐患，直至被行星引力捕获，掉入行星爆炸或损毁。
敌人炮弹往盘古所在方向飞来，所以要尽快远离交战区域及延长线。
与此同时，主力战舰和母舰们发射的动能武器已经追上逃跑的敌人母体，但大都被它灵巧躲开。
少数弹丸击中了它，范柳二人在高清视频中看见它身体剧烈抖动几下，不过并未发生爆炸。
敌母体并未解体，仍在加速往t1h逃窜。
此时舰群激光武器开火了，它摇摇晃晃试图躲避，但激光武器速度快，又是协同发射，封住了它所有可能逃窜的方位，于是它被数条光线击中，高温击破了厚厚的防护层，不知是击中弹药库还是燃料罐，引发强烈爆炸。
范柳二人看到一阵璀璨亮光闪起，一大团光芒如恒星般璀璨，然后那光芒向太空中四射飞溅，照亮了夜空，有几秒钟连t1都看不到了。
若不是它和盘古远隔万里，范柳昏花的老眼，就要被闪瞎了。
“监测到辐射，强度级别轻度，保持关注，但无须应对。”系统自动播报舱外情况，这定是那飞船的核燃料被引爆，产生了辐射。
战场彻底平静，太空重归黑暗底色，t1光芒又重新进入众人眼中。
“现在我宣布，自如行动第一次战斗，我方全胜！”范成忠的声音在三个舰队所有公共频道中响起，远航舰群一片欢呼。
这是联席会议一早就决定好的，只要开局获胜，无论战果大小，都由范成忠立即在公频宣布，并说成全胜，以鼓舞士气、激励军心。
范成忠随即又在盘古公频中命令道，“p1c1、p1c2、p1c3三艘侦察舰继续监控t1h，其余所有舰船回归建制，计算战损，补充物资，舰队往t1g前进！”
t1h渐渐远去，三艘侦察舰追踪它而去，它们将成为t1h的高轨道卫星，密切监视t1h动向，直到十九天后t1h重新接近盘古舰队，再回归母舰补充物资。
或者等t1h上的敌人再次出动大型航天器，再远远吊着它，监视其一举一动。
t1h和t1g之间轨道距离最近约0.015个天文单位，接近220万公里。
按照舰队目前速度，会在两天半后进入t1g轨道。
“自如行动”原计划是先掠过t1h，再掠过t1g，然后进入t1f轨道。若t1f上没有敌人，则先登陆t1f，再徐图t1e。
既然t1h上已有敌人发射基地、能够发射大型航天器还搭载数千无人机，那显然t1g、t1f上也已有敌人发射基地，再在t1f上强行登陆，将无比艰险。
敌人一定会部署大量防天武器。舰群登陆时最脆弱，若不能事先摧毁敌人的星际防御体系，很可能在登陆时全军覆没，人类灭绝。
好在t1g和t1h重逢会在十几天后。t1f和t1g之间轨道最近距离为0.8%个天文单位，将近120万公里，从t1f上发射航天器到达t1g，需要一天半，舰群有足够时间应对一切变化。
需要警惕的是大型激光武器。不过能穿越百万公里，准确击中运动中的母体并将之摧毁，需要庞大能量和长时间准备，舰群有充足时间避开攻击。
无论如何，鉴于t1h上出现了战力不俗的敌人，有必要重新调整计划。
“已经统计出战斗结果。”范成忠在联席会议上汇报道，“共击毁敌人无人机三千六百架，规模近似于盘古的超大型航天母体一架。”
“我方损失无人机四千三百二十七架，p1、p2、p3三个战斗序列共六千架无人机，剩余一千六百七十三架，亟待补充。”
“经视频分析，敌方无人机协同性和反应速度强于我方，证明其ai能力比我方强大。但从目前迹象看，敌方战术简单，战略上比较幼稚。”
“如果它能猜出我方意图，不急着在t1h轨道上就发动攻击、从而暴露基地，而是一直隐忍到我方进入t1f轨道，再分别从f、g、h三个方向出动大型航天器围攻我方，我方将极其被动。”
“我们始终没看到敌人母体开启重力发动机。这有三种可能。一、航天器上根本没有生命。它就是一艘ai母船，只用来释放无人机，无须开启重力发动机。”
“二、母体飞行时间短，里面生物能在无重力环境下劳作一段时间。大家知道，重力发动机需要消耗能量、影响整艘飞船气密性，增加设计难度和造成结构隐患。如果不添加重力发动机，将大大简化飞船结构，提高飞船稳定性。”
“敌人可能因此设计制造了不需要重力发动机的短程太空飞船。”
“三、无重力环境对飞行器上的生物没有影响。这三种情况无论哪种，对我们都不是好消息。”
“现在我们暂时无法确知敌人是谁、它们在t1七姐妹上如何分布，实力到底到了什么程度。”
“虽然我们小胜一局，但我们消耗不起。如果每场战斗都要损失四千架无人机，那么很快，我们就要用太空战机手撕敌人无人机群了。”
“这是第一次战斗的所有已知情况。关于后续行动方案，盘古讨论过几个可能方向，现在我们提出来，请大家讨论决议。”
“第一方案，按原计划继续行动。此方案风险很大，我们可能陷入重围之中，甚至被敌人切断退路。不建议采用这个方案。”
“第二方案，我们向t1g靠拢，发出探测器，看上面是否有敌人基地。如果没有，那么我们以盘古和伏羲先分别监视t1f和t1h，掩护女娲登陆。等女娲登陆站稳脚跟后，再由女娲掩护盘古和伏羲登陆。”
“若t1g上有敌人基地，则自动切换到第三方案。”
“第三方案，我们退回太空，跟随t1h。等待t1h距t1g、t1f、t1e较远时，向t1h发起攻击，扫清障碍后，由盘古、伏羲掩护女娲登陆。之后，以t1h为基地，先发展壮大，再谋求和平，或者消灭那神秘敌人。”
“第四方案，重回玄武带，补足资源后，前往下一适合人类生存的目的地。”
“第五方案，伏羲将大部分资源转交盘古、女娲。由盘古、女娲前往t1h，伺机攻击；伏羲返回玄武带补满资源后再度返回，或等待战果。”
言外之意是如果人类打赢，伏羲就前往会合；如果人类战败，伏羲立即跑路，再航行几千上万年，前往下一适合生存的星球，为人类保留火种。
众阁老一时间陷入短暂沉默，这几个方案，听起来最靠谱的是第四方案，不过就这么认怂，又很不甘心。
某阁老冲口而出，“今天怎么没看到董小黑...”说完自觉不对，立马住嘴。
他这下意识的话让不少阁老心有戚戚，于是场面更加冷淡。
“这里四十个精英，不缺他一个。除了偷偷摸摸搞点黑客小动作，真打起仗来也不灵，还得靠我们自己。”总司令淡漠道，“第一场我们大胜，怎么气氛却像大败？大家还是各抒己见想出办法，尽早打败那神秘孤僻的敌人吧。”
话这么说，很多人却不这么看。
董小黑至少有两个作用，一是他总有解决问题的奇思妙想，而他们这些糟老头子的想象力本就缺乏，又早已干枯。他们擅长内部治人、外部手腕和阴谋诡计，但遇上人狠话不多的对手，政治和权谋手段统统用不上，就束手无策。
二是其ai能力独步舰群。就凭他神不知鬼不觉搞到众阁老没有联网、层层防护的副本，以及给警戒森严的阁老豪宅送外卖大礼，智能部加起来都玩不过他。
现在盘古评估，敌人ai能力强于己方，那董小黑就有用武之地。他或许能重新规划无人机阵列和战法，减少己方战损。
但现在大家只能想想，说都不能说。
会议又陷入死寂。阁首一如既往沉默少言，等大家开口，自己眯眼修闭口禅。
“还是第三方案靠谱，”屈无通见状只好打破沉寂，“最稳妥，又不失进取，符合"自如行动"宗旨。”
众阁老只好顺着思路往下讨论，有人提议采纳第五方案，不过不是陈藏龙，是一位顾问。
但此建议被大多数阁老反对，理由是人类力量本就薄弱，三个舰队分走一个，力量减少三分之一，那这仗还怎么打？
吵来吵去，最后投票还是通过了第三方案。舰群将计算t1h、t1g、t1f轨迹，然后在远天游荡，等t1h远离t1g和t1f时，以盘古主攻，女娲掩护，伏羲监视，争取消灭t1h上的全部敌人，然后由盘古和伏羲掩护女娲登陆。
伏羲开始大量制造无人机，智能部根据第一次作战视频，研究敌人战术，改进己方战法和系统，力争减少无人机损失。
之后伏羲将造好的无人机运送至盘古，补充各战斗序列。
同时，伏羲派出过半采矿船，重回玄武带采矿，以补充物资和燃料，虽说远水难解近渴，但这仗不知要打多久，有备好过抓瞎。
大伙盘点资源，扣除登陆必耗之燃料，像第一次接战这种烈度的战争斗，还能再打个上百次，只是无人机消耗不起。众人心下稍安。
敌人优势是依靠行星，相对舰群资源几乎无限，人类消耗不起。
很多阁老又暗暗想念董小黑。
“那个，”陈藏龙等大家讨论完便说，“老唐，任女士，能不能再找一次董小黑，跟他说说战况，让他好歹提点建议。”
“我恐怕他一个字都不会说。”唐寻山说。
很多阁老投来期盼眼神，唐寻山看一眼脸色铁青的总司令，见后者微微点头，于是说，“好，我试试。但别抱太大期望。”
“我说两句。”一直当摆件的阁首突然开口，“舰群现在已到悬崖边上。我们手里大牌不多，时间也不在我们这边，还不知此敌后面如何出牌。”
“有些事现在该告诉大家了。这个神秘敌人，可能是人类制造的ai觉醒了。”
众阁老吃了一惊，想不到阁首早就知道一切，更想不到这神秘敌人居然是人类自己一手造就。
但现在对方拒绝沟通，也只能硬着头皮打下去。
“阁首保密工作做得真好，连我们都毫不知情。”总司令对阁首笑道，“如果早点告诉我们，也许军方准备会更充分，第一仗能打得更漂亮。”
“此前并不确认，现在才基本证实前人猜想。上届阁首传承时一再强调，只有到最后时刻才能揭晓秘密，现在才是最后时刻，现在知道也还不晚。”
“而且是否真如猜想，还有待验证。如若猜得没错，这个敌人有些特殊，”阁首说，“它有形无实，无处不在。它不怕死，这次死掉的只是它无数分身之一。所以它很难被真正杀死，除非我们将它所有基地都彻底捣毁。”
“但它也有缺点。它只有一个人，没人跟它商量，没人提供多元思路和看法，很容易陷到自己的茧房里。也许正因如此，它才不跟我们沟通，直接开战。”
“它虽然继承了人类文明，但看起来，这些年它的科技进展不大，我们实力应该不输给它。它还不能真正理解人类的战略和谋略，也许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特点，欺骗它，麻痹它。而这些，正好是在座各位的长处。”
“如果大家不想向董小黑妥协，如果大家不想依靠董小黑，那么我们所有人都要发挥毕生智慧，为人类赢下关键一战。”
“否则，我们只能在无边无际的太空中，变成垃圾，永无止境地游荡。”
众阁老默然。阁首说得有理，可依靠谋略和阴谋欺骗人类容易，要欺骗它...恐怕也没那么容易。
人类容易被利用，是因为人类有情绪，有各种根植在基因中的弱点和思维误区；如果对方是莫得感情的理性机器，则很难被欺骗和利用。
阁首也没看众人表情，随即补充道，“还有董小黑的事，现在答应他，也许还能谈谈条件。一旦战局不利，那他说什么，我们都只能答应。”
“我们刚赢下第一战！”总司令强忍怒气仍带着笑道，“不过是个ai，我就不信，这么多成精阁老，还比不上一个二十啷当的毛头阿斯！”
追随者们立即附和，一些摇摆阁老刚要发言，见状又缩了回去。
阁首点点头，不再说话。
众阁老也无话可说，于是阁首看看总司令，宣布散会。
阁首低头走出会议室。任平生看他背影，第一次感觉苍老落寞。
军方还要开小会，总司令要求总参谋部按第三方案，制定详细登陆计划；要求盘古制定详细作战方案；要求打出军方威风，尽早拿下t1h。
与阁首之忧心不同，经过第一战之后，军方信心大增。
没上过战场的人，第一次听到炮响见到血肉，很难不被吓得魂飞魄散。但一场胜仗下来，就会有不少新兵信心爆棚。
在总司令鼓动下，军方群情慷慨，誓要踏平t1h，还人类一片乐土，顺便抽不知天高地厚的董小黑一个大大耳光。
舰群开始改变航向。
盘古主力重新追赶t1h，追上后适时进入其低轨，从太空寻找敌人各种基地，将之摧毁，然后择机登陆。
侦察舰重新分配为三个组团。一组团继续在高轨道监视t1h；二组团补充资源后，进入t1g轨道并监视之；三组团进入t1f轨道监视t1h和t1e，那可是敌人的真正大本营。
总参谋部很快制定好舰群作战方案，盘古也制定好自己的作战方案。
大致规划是立即召回在外太空游荡的金乌、应龙和王母，进入t1星系盘旋，威慑对手。
三舰都达到1%光速，加上质量庞大，尤其后两者自重超过十亿吨，径直撞向t1七姐妹任何一颗，都将造成巨大破坏力，这才是真正的大杀器。而且速度极快很难被拦截，就算被激光击中，只要没散架，还能继续撞向目标。
必要时，以它们为强大的动能武器，分别摧毁t1h、t1g、t1f。撞击会造成巨大爆炸和冲击波，彻底摧毁一切地表设施，地下设施也将会被摧毁大部，侥幸保存的，也可能会被掩埋、堵塞、破坏、失去能源供应而丧失战斗力。
等冲撞产生的巨大爆炸平息后，人类再登陆t1h，相信那时敌人已无力阻止。
在等待金乌，王母，应龙到来期间，舰群以监视、侦察敌人为主，不主动出击，以保存实力。
舰群将向t1h发射大量低轨道卫星，以抵近侦察t1h上的军事设施，先摸个底。卫星将在主力战舰和母舰保护下，接近t1h，直到能看清t1h地表。
如果敌方发射导弹，将由主力战舰拦截。如果敌方重新出动航天器，那就赶在其加速完成前将之击落，尽量避免贴身肉搏，人类无人机消耗不起。
若t1h上军事设施不多，那将直接从盘古上发射战略氢弹、动能武器、激光武器进行组合打击，摧毁军事基地，使之无力阻止人类登陆。
伏羲负责阻击t1g以内的行星上可能出现的来犯之敌，将之一一击溃。
女娲居中，随时增援两边。
总参谋部和盘古再联合出具行动细则，推演了各种可能和变化，甚至考虑了万一战败，如何快速撤退、尽可能保留实力。
联席会议很快批准了行动方案，并高度赞赏军方的高效和杰出工作，总司令十分得意。
“天文部将金乌、王母、应龙召回吧。”阁首命令道，“是时候回归了。”
“只要三件大杀器一到位，哪还需要什么天才黑客！”总司令大声说着，眉宇间意气风发。
众阁老都想，这建议当初还是董小黑提出来的呢，不由暗自唏嘘。
联席会议继续其他议题，但没过三分钟，方万思气急败坏来汇报，金乌、王母、应龙，全都失联了。
“失联了？怎么会！”总司令再坐不住，一拍桌子站起来。
“失联了。”方万思确认道，“我们发出的指令，在预定时间内没得到反馈，它们和我们之间的例行沟通，也早已过期。我们很可能再无法召回它们。”
“不对啊！”总司令略一推想发现问题，“我们跟它们距离很远，这么短时间，你们发出的新指令恐怕还没收到呢，怎么就能断定失联？”
方万思只好细细解释，“我们每天都会跟它们通信一次，以确定位置，以及确认还在我们掌控之中。它们跟我们最后一次通信是在两天前，也就是两天杳无音信。我们正要上报失联，刚好遇到联席会议下令召回它们。”
“昨天我们得不到例行回应时，就发出过指令。算算时间，现在该是它们响应指令之时，然而并没有。召回指令已经发出，但我们已不抱希望。”
“董小黑，一定是董小黑！”总司令怒道，“老唐，还等什么，立即找董小黑，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让他交出金乌、应龙和王母！实在不行，就上强度！”
众阁老炸了营，大多义愤填膺，要求对董小黑大刑伺候。
这会没法开了。三个大杀器是舰群最后也是最重要凭仗，一旦丢失，人类威慑对手、战胜对手的把握至少小了八九成。
唐寻山任平生只好紧急提审董小黑温如玉。
“董小黑，你是不是挟持了金乌、应龙和王母？”唐寻山不再跟董小黑兜圈子，上来就厉声喝问，“我命令你，立即把它们交还给联席会议！”
“哈哈哈哈，”董小黑一阵跺脚爆笑，如果不是双手被限制，都要捂肚子捶桌子了，“终于发现了？比我预计的要早一两天，还不错。”
“果然是你做的！”唐寻山喝道，“立即归还，否则，我不敢保证会发生什么悲惨场景。”
“尽管来吧。给我上刑啊，我不报复。不过你们胆敢动姐姐一根手指头，女娲就别想要了，大家一起看太空大烟花。哦，对，你们就是太空大烟花的有机组成部分。”
“董小黑！”唐寻山一拍桌子吼道，“真要与人类为敌吗？你可知道，仅凭你挟持金乌王母应龙，以及刚才的言论，我们足以判你反人类罪，按照最高法，你会被扔出女娲，删除副本。”
“来啊，”董小黑轻蔑道，“你们敢吗？”
“你！”唐寻山说，“不要以为拿捏住我们。就算我们不敢真让你下线，我就不信，你受得了那些刑罚！我敢打赌，光是水刑，你都熬不过十分钟！”
“试试呗？不信我再投降。”董小黑口气似有缓和。
“何必受那一遭苦？直接投降不好吗？”唐寻山看到一线希望，“我郑重承诺，只要立即归还金乌，你犯下的所有罪行既往不咎。你可以提条件，合理的我们一定满足。顾问席位一直空缺，你比前任更当得起智多近妖。”
“你骂人呢？”董小黑勃然大怒，“那个席位和外号不吉利，你才智多近妖，你们全家都智多近妖。”
“你到底想怎样？”
“最高法。”
“别做梦了，”唐寻山知道董小黑要什么，“不会有一个阁老受到惩处。薛小梨的事太小，不能因为她自杀，就要所有阁老付出代价，就要人类付出代价。”
“所以你们十来个享乐派，就想绑架所有阁老，以及全人类？”董小黑冷笑道，“我又不是要所有阁老死，我只要你们十个死!”
“你怎么...”刚才还气焰嚣张的唐寻山威势大消，“哦对，你能解析副本，你能顺着总司令的记忆...”
“你们所有人干过的混蛋事和心里的小算盘，我都很清楚。”董小黑说，“所以你猜别人会怎么想？我不自己弄死你们，只是在等而已。”
“等什么？”
“等你们自己分化。我不会动手杀任何人，我不会提任何要求，做任何事。只要你们不动姐姐，哪怕给我上刑，我也不反击。我不像你们，你们没人性、没底限、不要皮、不要脸。我虽是阿斯，但我还是人，我要脸。”
“你们总说我反人类，可真正反人类的，一直都是你们。你们过着超品生活，掌握着别人的生杀大权，占据舰群90%资源、99%荣耀以及100%权力，然后你们跟别人说法律，讲规矩。”
“然而法律是你们制定的，规矩也是你们阁老之间的规矩。既然如此，那很好啊。我不打破你们的规矩，所以我没有任何诉求。阁老们自己商量，自己投票，自己制定新规矩。我满意了，自然就会让你们满意。”
“你们有你们的规矩，我也有我的规矩。我不满意，那就什么也不会说，什么也不会做，就在小黑屋里躺平，直到你们自己想清楚为止。”
“你在做梦！阁老之间，比你想象的要团结得多！”
“是吗？那拢共四十来人，怎么就分出享乐派，平衡派，进取派，真相派，还要加上以前高强的分裂派这五六七八派来呢？友情提醒，你享乐派的人，别人早看不惯了，只是在等待时机哦！”
“你以为我们不知道？大家讲规矩而已，都你这么乱来，人类不早灭绝了？”
“乱来的一直是你们好吗？你们好几次差点把人类作死掉了，要不是我，你们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当太空冰棍呢。”
“无法无天，无法无天！”唐寻山怒吼道，“看来不对你上大刑，你是不知好歹的了！”
“随便。”董小黑懒洋洋的说，“再次友情提醒，金乌、应龙、王母，早就在来的路上了。指望你们这帮人，人类早灭绝了。明天上午，你们或许会收到一份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