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司令看看人到齐了，轻咳一声，“那么，开始吧。”
众人齐齐看向柳为先何不叹。
何不叹把头一缩，柳为先只好说，“小黑，大家请你来，让你坐在这个位置，就表示接纳了你，恭喜你，成为最年轻阁老。”
柳为先带头鼓掌，有少一半阁老真诚响应着。另多一半对付着虚拍两下，像是在跳划水女团舞，也没个声响。
“我可真的会谢。”董小黑阴阳怪气的说。
柳为先没法接这话，只好自己往下说，“昨天咱们说了，这世界上没什么事不能沟通。”
“有啊。t1e上那家伙，不就跟我一样，是个黑烂洞吗？这可是你们自己说的。”
众阁老大惊，想不到联席会议的内容董小黑都知道。
“别用诧异眼光看着我，”董小黑说，“小心我告你们性骚扰。”
阁老们心中哀叹，完了，联席会议画风完全毁了，这以后的会，可怎么开啊。
“小黑，你愿意来参会，就跟它不一样。”柳为先说，“说吧，说说你的想法，大家一起讨论讨论。很多问题，自己想容易钻牛角尖，大家一起聊聊，也就通了。”
“好啊，最高法！”
“你怎么不去死？”屈无通大怒，拍案而起。
董小黑看也不看他，冷笑道，“屈无通，我可太知道你了。你强娶三个激励师，但没多久就力不从心了。但你又不愿自己头上长青草，不放她们自由。一个激励师耐不住寂寞，送了顶环保色高帽子给你。”
“然后你就找个借口，把奸夫淫妇分开关了一年小黑屋，放出来后两个人都疯了，然后你又找机会把他俩给整下了线。”
屈无通大惊，一手指着董小黑，“你...你...贱人奸夫背叛阁老，死不足惜！”
“我现在也是阁老，你们觊觎、逼死我恋人，一样死不足惜！”
屈无通气得发抖，却说不出话来。
只听一人怒道，“董小黑，真以为我们拿你没办法了吗？”
董小黑循声看去，是化工部部长韩文松。
董小黑不紧不慢站起，走到韩文松身边。
会议大厅只安排了二十名绝对可靠的警卫，侍者、记录员等早被赶出。
开玩笑，让他们看完热闹再在社交媒体上传阁老们丢脸八卦吗？
有警卫想拦董小黑，瞥见总司令微微摇了摇头，只好远远跟着，以便在董小黑暴起伤人时及时制止。
董小黑瞪着韩文松说，“韩文松，我就是很嚣张，你能拿我怎么样？你来打我呀？”
“你！”
“你什么你？你做的烂事，一点不比屈无通少，要不要我说给大家听？”
“董小黑，我劝你善良！”
“善良？那玩意你没有！”董小黑嘻嘻一笑，“你不敢打我，可我敢打你！”
说着，董小黑竟然一巴掌拍向韩文松脸上，力气不大，但连着拍了好几下，韩文松一点不痛，却被侮辱到了，当即老泪纵横。
所有人都惊呆了，压根想不到，董小黑竟敢在神圣的联席会议上对阁老动手！
警卫正要上前制止，董小黑一声怒喝，“谁敢动一个试试？”
人高马大的警卫竟然被他吓住了。
众阁老还沉浸在震惊之中，董小黑又喝道，“屈辱吗？屈辱吧！我也觉得很屈辱。可你们受的这点屈辱，跟小梨和那些被你们逼死、害死的激励师们受的屈辱比，连万分之一都不到！”
“怎么，你们是人，激励师们就不是人？你们有神经末梢，激励师们就是木头人，那你们怎么不去抱着木头睡？”
就在大家错愕之时，董小黑突然嘻嘻一笑学着温姐嗲声道，“你们那么凶做什么？大不了人家又回小黑屋呆着。”
说完转身要走。
唐寻山慌了，忙起身拦住他，嘴里只说，“先别走，先别走，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
董小黑就坡下驴，“好啊，看在唐长老面子上，我就勉强再跟你们唠唠嗑。”
背着手慢慢踱回座位又坐下。
众阁老又看柳为先，柳为先只好说，“小黑，最高法不可能。”
“那就是没得谈啰？不如我还是回去睡觉吧。小黑屋睡了几个月，都快硌骨折了，好不容易有张舒服的床，得补补觉。”董小黑站起来又要走。
众阁老又急了，怎么转了一圈，还是老样子？
“董小黑！”总司令终于坐不住了，“你不能如此逼迫和羞辱阁老们！别忘了，现在你也是阁老！”
董小黑蹿起来一脚踢飞合金椅子，“现在不是了！”
“羞辱，”董小黑边说边走，慢慢走到总司令座位旁边，没人阻止，也没人多话，偌大会议室只有董小黑嚣张的声音，“我来告诉你什么是羞辱。”
“你特么利用小梨想救我们的心，逼迫她给你跳脱衣舞，那才是羞辱；你特么欺负完小梨妈妈还想欺负她，那才叫羞辱；你特么恐吓小梨，说能弄死我们逼迫她就范，那才叫羞辱；你特么对她说，除非你死了，那才叫羞辱！”
总司令戎马一生，平时虽和蔼温平，但位高权重，威势极盛。此时被董小黑辱骂斥责，竟呆呆说不出话来。
“我现在羞辱你们了，怎么着？”董小黑不屑道，“来啊，弄死我啊！给我上刑啊！”
“你们以为，派人来羞辱我，殴打我，游街，批斗，鞭笞，丢烂番茄臭菜叶，我为什么不报复，是不能吗？我是在告诉你们，你们什么招数，我都接着，什么苦难折磨，我都能承受！我在等！”
柳为先虚影一愣，不禁问道，“等什么？”
“等你们自己想清楚。你们不是爱投票吗？那你们就多投投票。投到我满意为止。我不会动手杀任何人，文明人怎么能杀人呢？但我会逼你们。你们怎么逼小梨，我就怎么逼你们！小梨怎么死的，你们就怎么死！”
阁老们平时趾高气扬，这时却宛若被放光了气的娃娃，都不吭声。
“董小黑。”总司令强忍滔天怒气，“我们现在就可以投票，让你看看大家是怎么想的。”
然后也不说话，就看着阁首。
阁首点点头，“投票吧。”
“等等。”温姐说，“小黑能投票吗？”
“还不能。”阁首微笑着说，也不解释。
不少阁老松了口气，有时就是一票定生死。
众阁老当着董小黑的面开始投票，以微弱优势，否决了按最高法处置阁老。
总司令挑衅地抬头看着站他身边的董小黑。
董小黑哈哈大笑，“很好，教训还不够深刻，反省还不够彻底。”
柳为先无奈地摇着白头，众阁老明白他的心思：他尽力了。
“那，你们接着聊。”董小黑边走边说，“我要回去荒淫了。”
“德性。”温姐横他一眼。
“温如玉。”总司令突然说，“你为什么要陪董小黑发疯？”
“因为我也是女人。我离不开男人，但我不想被人逼着讨好男人。尤其是在座各位这种不知道还行不行的男人。”
众阁老面红耳赤，有人想反击，但见董小黑凌厉眼神扫将过来，竟不敢多话。
“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我们打赢了，降临t1e之后，你们会面临什么？”总司令说，“董小黑下线删副本就算了，你呢？你可能会面临非常不堪的局面。”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配方，当初你就是这么威胁小梨的。”温姐说，“可惜，我不是小梨，现在的小黑也不是当初的小黑。”
“你们打不赢。”董小黑哂笑道，“还在做梦呢？”
“为什么？”
“你觉得呢？它不怕死，没有弱点，它不会内讧，它的科技力量不弱于我们，尤其ai技术比我们更强大。”
“它拥有好几个行星，也许t1d、t1c上还有它的分部。人类去不了的地方，它能去。它资源比我们丰富得多，它耗得起。”
“它算力远比我们强大。我们就算不考虑电力不考虑散热，也没它那么多芯片。单靠堆叠芯片，它就能获得比我们强大得多的算力。至于电力，不说核电，就说强大的行星风和如此靠近t1能有全天太阳能，也让它有用不完的电。”
“你们觉得，你们能打赢它吗？你们有信心，为何找我来自取其辱？想好怎么对付无人机大军了吗？用核弹，还是拿人命去填？”
“你知道它了？”总司令惊讶道。
“早就知道了，在阁首告诉你们以前，我就猜到了。”
“怎么猜到的？”
“因为我和它一样孤独。给了这么大个提示，你们如果聪明一点，或许能想到答案和解法了哦！”
众阁老一头雾水。孤独？孤独算什么答案和解法？
对着敌人的无人机方阵狂喊孤独，它们就会逃跑？
在太空中它们也听不见啊！
“我们一定会打败它！”总司令咬着掉光了再种植的后槽牙说，“至于怎么做，那就不劳你费心了。”
“那我回去躺平了哦！”董小黑说，“别隔三差五的来烦我。”
众阁老看董小黑飘然而去，不禁各怀心思。
“用刑吧。”总司令说，“先水刑，再电刑。总要让他放弃幻想才好。”
“就是，不能被他牵着鼻子走。”屈无通说，“他现在还不算正式阁老呢，就这么嚣张。真要把我们几个弄死了，你们以后就能有好？”
屈无通这话，差不多就是很多投反对票阁老的心声。
“可是，自远航以来，还没有对公民用刑的先例。”任平生说，“这件事恐怕也保不了密。万一影响士气怎么办？”
“先前不是打也打了，批斗也批了？大家都很支持嘛。这次再让大家投票！”唐寻山说，“现在正是群情激昂之时，就说董小黑临阵脱逃、危害人类安全，只有动刑才能要求他交出王母应龙，大家一定不会反对。”
“如果多数人真的反对怎么办？”任平生仍不同意。
“联席会议投票的结果，大家都知道，是什么就是什么。”唐寻山说，“可是公民投票的结果，公民们恐怕就不那么清楚了。”
“对啊！”屈无通说，“为了人类命运，就算背上骂名，也在所不惜！”
刚才投反对票的阁老们纷纷同意，于是这个建议通过了。
敌方逃走的两个母体战力已经很弱了，缺乏战舰和无人机护航，只能成为活靶子，不敢前来挑衅。第二波敌军两个母体要赶来会合还得十几天，远航舰群还有时间。
联席会议一边继续备战，一边让唐寻山发起投票，并允许公开讨论。
“董小黑也太可恶了吧？就像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联席会议放出消息，几乎所有人都参与了讨论和投票，在有意操纵下，大多数人联袂声讨董小黑。
虽也有反对声音，不但过于温和，还弱小得可怜；更多人怒气冲天。
“我们在前线拼死拼活，他当逃兵、玩女人！”
“弄死他算了！”
“不能弄死啊，还得让他交出王母、应龙呢。”
“那就大刑伺候！不信他不招。”
“就是，对付这种恐怖分子还讲什么人权，请他吃一顿套餐，就齐活了！”
投票结果很快出来。
八成人同意对董小黑用刑。
民意障碍没有了。
“你们要想清楚。”任平生在阁老群里说，“董小黑一直没展开实质性报复，而我们对他做了哪些准备一无所知。上次你们找人殴打他，他没计较，一但动用更加残酷的大刑，很多事恐怕就不好收场了。”
“同意。”陈藏龙立即认可。
“同意。”铁真刚稍后也表了态。
“他自己说无论怎么对他，都不会报复。”总司令说，“我倒要看看，他是不是会遵守承诺。如果他不打算遵守承诺，那动不动刑，也没什么分别。”
这话有点诡辩，但好像又是那么回事。
“万一打坏了，打死了怎么办？”任平生还是不放心，“只怕王母应龙永远也要不回来了，永生也没戏了，至少我们这辈人等不到了。更不要说，他暗中布置的东西，只怕就会爆发。”
“放心。”唐寻山说，“高科技加持，只会痛，不会死。最好的医生和医疗设备就在旁边，随时可以抢救回来。”
“阁首，您怎么说？”陈藏龙问道。
“投票结果就是最终结果。只不过，大家都要一起承担后果。这也是联席会议的规则，不是吗？”阁首说，“当你玩弄规则的时候，规则也会玩弄你。”
众阁老心中恻然，但到此时，已无法回头了。
当天唐寻山就去找董小黑，告诉他全民公投已经通过，不久将对他用刑。
“想清楚，”唐寻山说，“现在跟我们合作，之前的承诺依然有效。但如果你受不了刑罚而屈服，不但白白受苦，有些优惠就不会再有。”
“你们不能这么做！”温姐像母鸡般把董小黑挡在身后，“你们真以为我们会随便你们拿捏？如果小黑愿意，你们活不过今晚！”
唐寻山不说话。
温姐还要说话，董小黑轻轻拉开她，上前盯着唐寻山，这他以前做不到，现在如同呼吸一般自然，然后平静的说，“你不要以为姐姐是在吓唬你。如果我愿意，我现在就可以弄死你们。”
“但我不会这么做。不是因为我不敢，也不是因为我不想脏手。弄死你们，不是事情的关键。你们死不死，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永生你们几个是永远别想了，垃圾就该呆在垃圾堆，不要浪费资源。”
唐寻山虽然极度不爽，一时也不想跟董小黑吵，他也吵不赢。
“我不但要合理合法的弄死你们几个罪魁祸首，给小梨和其他受害激励师及她们的亲友报仇，我还要诛心。我要让所有观望阁老，以及所有人类庸众们，深刻认识到特权和潜规则的荒谬，对人类世界的伤害和阻碍。”
“我要你们自己醒悟，你们的地位与特权虚幻而邪恶。我要让庸众们自己醒悟，他们长期吸食激励师血肉，把激励师当成玩具娃娃，限制她们的基本自由，同样是小梨和其他激励师不幸之直接根源。”
“我还要站在道德和法律制高点。审判你们的是最高法，不是我。按下绝杀键的是行刑督察，不是我。除了入侵系统拿到你们的副本，以及把总司令的副本公之于众，我什么也没做。”
“劫持的金乌已经还给你们了，还帮你们抵御了敌对觉醒ai入侵。王母应龙什么时候归还，那得我说了算，不是你们。就凭你们的用法，再给三个王母应龙，也会被浪费掉，还是打不赢！”
“至于不出谋划策，这算问题吗？你们想出什么办法了？自己尸位素餐，怪我啰？我假装合作，出一堆馊主意坑你们，能拿最高法哪条审判我？或者我干脆装傻，带着耳朵参会，嘴巴一言不发，你奈我何？”
唐寻山一想还真是，又听董小黑说，“我还要摧毁你们的意志。我不会直接制造死亡威胁，我要你们看到，我砸碎这种扭曲变态腐朽体系的决心！”
“来吧，把你们所有能试的手段试个遍，看我会不会如你们所愿。在小梨离开那天，死亡和痛苦，就不再让我退缩半分。而你们，永远无法体会我和姐姐失去小梨的悲痛。”
“这悲痛并不会因为你们去死而得到一丝解脱，那是我自己的修行。我做的一切并不是要报仇，要报仇，直接弄死你们不好吗？那多解气！”
“我要让人们今后不再遭受这样的悲痛。你们不敢弄死我，是因为我五千年才出一次，而人类剧情还要继续，你们运气不好惹到了我。可在我之前，有千千万万个默默无闻的董小蓝董小黄，在无声无息中被你们迫害至死。”
“如果我跟你们和解，小梨或许能复活，那以后呢？以后董小花董小白呢？会不会被唐入海、屈有病们害死？然后你们又继续说着你们亘古不变的阁老规矩？”
“所谓阁老规矩，根本就不是什么颠扑不破的真理。皇帝们在位时都说君权神授，朕乃天子，现在还有皇帝吗？人类好不容易把皇帝揪下神坛，不需要再供着你们几十个隐皇帝！有什么规矩是打不破的？无非是代价不够罢了。”
“回去吧，让你的队友们放心，只要我还活着，某些报复程序就不会启动。但我敢保证，有一天你们所有人，包括你，都会为你们一直的所作所为后悔。啊！多么痛的领悟！”
“现在嘴硬，改天可别哭爹喊娘求饶。”唐寻山走前丢下了一句狠话。
唐寻山回去在群里把董小黑的话一说，众人不禁又喜又忧。
喜的是董小黑自不量力，竟敢单挑酷刑；忧的是董小黑果然留了后手。而且，他不但要弄死几个直接仇人，还真要把大家的颜面按在地上摩擦。
有些本想投票赞成清算涉事阁老的阁老，又开始打退堂鼓。
总司令、屈无通等人则不惊反喜。就怕你不无差别扫射、看见阁老就放炮。你要只盯着哥几个，哥几个还真有点怕；你见阁老就砍，那不自己找死吗？
“他肯定熬不过刑，”屈无通打字说，“小屁孩不知天高地厚。”
“但他的后手也不能不考虑，”总司令说，“万一他受刑中突然抽风启动了后手，那大家的安全怎么办？”
众阁老纷纷附和。
总司令又问，“我总是心里不踏实。智能部和机械部不是在研发微型机器人，去绞杀董小黑的机器爪牙吗？这也过去都超过一个月了，怎么没下文了？”
智能部部长说，“智能程序我们早开发好了，也交给机械部去实现了。机械部好像造了几台，也投放使用过，但进通风管道里不是没信号失去联系，就是被董小黑的爪牙弄废了。”
总司令便问，“老铁，怎么回事？这可是一等重要的大事，事关每位阁老安危，甚至是人类安危，一定要重视啊！让兄弟们加加班，造他几千个，就算一对一打不过董小黑的爪牙，十个打一个，总能打赢吧？”
“兄弟们都在加班加点造无人机。”铁真刚回复道，“现在连我都是每天工作十八小时，从第一次战役结束后就没休息过半天，哪里还有人力？机械部工作又不像别的部门，外部门的人培训半天就能上岗。”
“维修战舰、制造战机和无人机，这些工作都是技术性高、劳动强度大、危险性高的活。不熟练的工人贸然上岗，不但会害死自己，更可能留下隐患，将来害死一船人，甚至直接让我们输掉一场战役！”
“我已经不能再逼机械部员工了，他们早就满负荷了。要大量制造微型机器人，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每天抽时间自己做。或者大伙直接告诉我，是造战舰无人机重要，还是绞杀董小黑的爪牙重要？”
总司令一时不能反驳，众阁老又议论几句，都觉棘手。但多数人还是认为，抵御外敌更重要。董小黑只要几个人的命，那外敌是要所有人的命啊。
总司令只好说，“总之我心里不踏实，大家再想想办法。还有敌人的无人机，真的就无解吗？我们这么多人，就想不出一点好办法？”
“我也觉得无人机有解，至少董小黑应该能想到办法。”唐寻山说，“大家先别急，我去见一个人。说不定他能解决董小黑的某些后手问题。”
众人忙问是谁，唐寻山支支吾吾不肯说，只说见了有谱了再回来说。
唐寻山让手下提郑毅到审讯室。
郑毅和潘妮虽被关禁闭，但给了照明和娱乐设施，从禁闭室出来并不萎靡。
见到唐寻山，郑毅毫不意外，但也没有说话。
“舰群现在需要你。”唐寻山开门见山，把来龙去脉细说了一遍，几乎没有隐瞒。
“所以有一部分阁老，包括你，真的做过那些事？”郑毅没有当即表态，而是先抛出了令人难堪的问题。
唐寻山微微点头。事到如今，要人帮忙，再隐瞒毫无意义。
“所以董小黑没冤枉你们，并且要求以最高法审判处置，也并不过分。”
“我们是阁老。”
“我同意董小黑，”郑毅说，“我也不觉得阁老有什么可以例外的。你们可以请几个好律师。另外法官看在多年交情和你们的特殊性上，多半会轻判，这已经是你们极大的优势了。”
“总司令还有老屈他们不会同意的。”
“所以你们自己也知道，即使法官给出友情判决，一样难逃一死？”
“有几年大家做得是过了点，要不然，看在董小黑面上也不至于逼死薛小梨。以前玩太大，到后来收不住手了。”
“唯一问题是，现在人类内忧外患，强敌在侧。”郑毅说，“从我干督察第一天起，最高法第一条就背得滚瓜烂熟：人类生存高于一切。”
唐寻山暗中大喜，面上不动声色道，“我可以承诺，等舰群登陆t1e后，再启动公开公正的调查和审判程序，包括我自己。”
郑毅面色不变道，“我不相信你。但我会做事，却不是因为帮你、帮阁老们，也不是要等人类登陆t1e后审判你们，那时恐怕我已经死了。害死我的人，多半就是你们。”
“我并不确定该不该帮你们。我担心帮你们之后，你们会害死小黑和温姐。还有一个可能，一旦我帮了你们，会促使小黑启动某些未知程序，结果反而导致人类灭绝。这个可能不是不存在，你们自己要想清楚。”
唐寻山脸色一变，也觉得确实有此可能，但这时他更愿意赌不会，于是说，“我们会评估。”
“随便你们。”郑毅说，“我还有几个条件，你们答应，我就做事。不答应，我就继续宅在小黑屋刷网文和短剧。”
“你说。”
“首先，潘妮必须同时放出来，恢复自由和工作。也许她还能帮你们劝董小黑。”
“可以。”
“我要跟董小黑先聊聊，你们可以全程监控。”
“可以。”
“我的建议必须无条件采纳，任何一条不被采纳，那我自己回小黑屋。”见唐寻山神情犹豫，郑毅又说，“放心，在我心中，人类生存和最高法高于一切，甚至超过跟董小黑的友谊。”
“你们会有私利私心，我郑毅没有。就算小黑怪我恨我，我也会坚持自己的原则。而且我相信，你们玩不过小黑。只不过我不想人类被你们玩灭绝了，就帮你们拖拖时间，让你们多活几天。要是没有外敌，我管你们去死。”
唐寻山心中大恨，但一咬牙，面上不动声色道，“我信你。”
“第四个，不要对温如玉动粗，”郑毅说，“我是担心你们的安危。董小黑摆明了要以身布局，逼舰群从根本上改变陋规。所以你们对付他，他不会暴起。但一旦你们动了温如玉，他就再无顾忌和留恋。”
“就这四个条件。其它什么让你们事后放过小黑温姐之类，只怕你们也不会同意，同意了我也不信你们，信你们也不觉得你们搞得过小黑。回去跟阁老们商量吧，我不急。你们答应了，我就去见小黑，然后开工。”
唐寻山回去跟众阁老一说，立即有人惊喜道，“对啊，六感神捕，以毒攻毒，以前怎么没想到？”
“可靠吗？”总司令说，“他不是跟董小黑很好吗？我们不是怕他跟董小黑串通过，才关他禁闭吗？”
“可靠。”唐寻山说，“以我对他的了解，只要答应了，就没问题，他不会暗中搞事。再说了，这段时间以来的情况表明，董小黑也不需要他配合。”
“他不要求个官职品位什么的？”屈无通道，“这自己什么要求也没有，让人心里不踏实啊。他以前多少品？你给他罢官赋闲，他不恨你？”
“他跟我们不一样。”唐寻山说，“他要是跟我们一样，也不会被我罢官。”
众阁老一想也是，心说你倒实诚，以前怎么没看出来？
遂一致同意。于是唐寻山自去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