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朱灿这么一问，朱轩愣了愣，好像自己还真没认真想过这个问题。最初萌生了争夺太子之位，是因为自己身边的人一直都在怂恿，而后来有老三和老四一直对自己步步紧逼，这才迫使自己不得不在这条道路上越走越远。
现在回头想想，自己这些年为了能在父皇面前表现，都吃了多少苦，光是挨揍的次数就比其他几个弟弟加起来都多。纵使自己使出浑身解数，依旧没能触摸到那个位置。
论心机自己比不上老三，论谋虑也比不上老四，这些年全靠王妃在背后给自己出谋划策，真靠自己的话，早就被老三和老四踢出局了。
想到此处，朱轩苦笑一声，看着朱灿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可如今大哥是骑虎难下，此时若是放手，老三和老四也不会罢手的，我是嫡长子，有我在他们前面，对于他们两个来说，想要走出那一步就必须将我这个绊脚石踢开，而我若是输了，结局可想而知。”
听到朱轩这话，朱灿叹了口气，自古皇家无情亲，若是老三或者老四上位，肯定是不会放过老大的，嫡长子这个身份既是优势也是催命符啊！
“我想知道母后的态度！”
沉吟了片刻，朱灿淡淡问了一句。皇后的态度决定了他能否与老大之间的合作，若是皇后这位嫡母依旧对他如以前那般，那朱灿肯定不会拿热脸去贴她的冷屁股。
朱轩松了口气，把手搭在朱灿的肩膀上说道：“来之前我已经与母后谈过了，如今的母后与之前可大不一样了，后宫的几位母妃好像都转了性子，这都要感谢你给父皇送去的那些烈酒，我听安宁说，就是因为你的那些酒，让母后和几位母妃大醉了一场，过后几人都冰释前嫌，现在好的就跟亲姐妹似的。母后已经说了，不管咱们兄弟几个谁最终上位，对于她来说都一样。若是我能上位固然最好，可若是其他人登上那个位子，她也能欣然接受，这是她们姐妹几人的约定。而对于你，母后的原话是"太后走了，老七就是个没娘的孩子，今后我就当他是自己亲生的。"你知道大哥不会说谎，母后已经跟以前不一样了，真的！”
听到这话，朱灿鼻子一酸，想起那个将自己看若珍宝的皇奶奶，捧在手里怕摔着，含在嘴里怕化了，她走了之后，自己确实就成了没娘的孩子了，除了对景帝还有点血脉亲情之外，都城对于他来说就是一个客栈，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了。
看着朱轩的神情不像是在说谎，看来皇后是想通了，不管是谁上位，他都是嫡母，太后这个位置只能由她来坐。自己的儿子上位固然是好，可其他儿子上位依旧得敬着她，能想通这一点，说明真如老大所言，后宫的几位母妃是真的都转了性子了。
看来还得给宫里送酒，就专门供皇后和几位贵妃享用。
“你让人将查尔木齐提来幽州，我来与他聊聊。”
朱轩一听，咧嘴笑道：“好，我这就让人回去将查尔木齐提来。”
话落，便转头看着随从吩咐道：“马上回去，传本皇子的话，将查尔木齐从大理寺提出来，押解到幽州来。”
随从应了一声，躬身退了下去。
看着随从匆匆离去，朱轩笑呵呵问道：“你打算如何利用查尔木齐，先跟大哥透个底？”
朱灿勾起嘴角说道：“自然是先给他希望，然后再让他绝望！”
其实最初在抓了查尔木齐时朱灿就已经想过了，虽然当时还处于愤怒当中，可查尔木齐这条大鱼落在大周手里，若只是用来换一些战马或者土地的话太可惜了。如今鞑靼王庭彻底放弃了他，也正好可以利用他将整个鞑靼王国掌控起来，像朝鲜和倭国那样成为大周的附属。
至于要如何利用，就得花点心思了。像查尔木齐那样的人是不可能甘心就此失败的，只要给他机会，他会像一头疯狂的野狼，回去撕咬那些抛弃他的同伴。
就在查尔木齐被押来幽州的时候，朱灿传讯给了哈图，这可棋子也是到了该利用的时候了。
城东卫戍营内，朱灿见到了蓬头垢面的查尔木齐，手上和脚上都带着厚重的铁链，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苍老了十岁，只是眼神中还是保持着锐利。
见到朱灿走进营房，查尔木齐从地上站了起来，单手抚胸，微微行了一礼。对于他来说，大周唯一值得他行礼的就只有两人，一个是大周皇帝，另一个就是朱灿。
能用五千兵力，将他带来的十万大军给灭了，这无疑是在他心里留下了阴影。
朱灿上前，打量了他一圈，啧啧说道：“这个样子的查尔木齐皇子实在是太不堪入目了，来人，将枷锁打开，再烧桶热水来，让查尔木齐皇子洗漱一番。”
“不必了，幽州王有话就直说吧，没必要浪费时间！”
查尔木齐直视着朱灿，眼神中难掩颓意。
朱灿揉了揉鼻子，受不了查尔木齐身上那股味道，摇头说道：“你还是去洗洗吧，本王看你这个样子都觉得浑身难受。”
查尔木齐身子怔了怔，点头说道：“也好，让本皇子死得体面一点！”
从被朱灿抓住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明白了，鞑靼王庭是不可能出面解救自己的，而自己唯一的下场就是死在这片葬送了十万大军的土地上。
朱灿摇了摇头，淡淡说道：“等会儿本王再与你说吧，你还没到死的时候。”
半个时辰过后，焕然一新的查尔木齐被两名军士带了进来，连胡子都剃掉了。
“呵呵，这样看起来顺眼多了。”
朱灿指着一旁的椅子说道：“坐下说吧！”
看着查尔木齐坐下，朱灿勾起嘴角，挥了挥手，一旁的侍卫全都退到帐外，大帐之中就剩下他们两人。
查尔木齐不解的看着朱灿说道：“幽州王，想说什么就请直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