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三金第一天夜市出摊被余飞的花活儿搞得有点懵逼。
但他很快就展现出了他“社交悍匪”的本能。
从第二天晚上起,他就接管了夜市卖鞋的局面。
面对面销售,是他的绝对强项。
余飞作为这个项目的策划者,被挤到了打下手的位置上。
“你行你上!”
余飞春风满面,心中毫无芥蒂。
见围起来的人越来越多,余三金散烟给离他最近的男人。
讲脸上的伤疤。
当然不能说,是情人的老公送给他的小红花。
而是说,自己拼命干活因为劳累过度在车间出了意外。
他跟围过来的女人讲他的儿子,把手机里的照片翻出来跟她们看。
女人们啧啧称赞:
“虎头虎脑的,蛮可爱!”
余三金乘机卖惨:
“老板跑了,拿鞋抵工钱,真没办法,没钱给孩子买奶粉了!”
余飞在旁边暗自感叹:
d毛,没想到你还是个故事大王!
余三金一口一个:
“叔~,婶~”
“哥~,姐~”
“小弟~,小妹~”
这些吃瓜群众都单方面变成余三金家的亲戚了。
【江南皮革厂倒闭了,老板带着小姨子跑了!】
这个出摊卖鞋小故事讲得既具象,又狗血。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很多人都信了。
于是乎,开始出单。
很多人手里举着钱,嘴里嚷嚷:
“给我来两双!”
现场开始躁动起来~~~
大有买到就是赚到,错过就会后悔的架势。
余飞和余三金脱掉羽绒服,只穿着薄薄的毛衣。
他们蹦蹦跳跳地拿鞋,找鞋,包鞋,依然满头大汗。
百看不厌,千选不烦。
耗尽了他们两个所有的能量。
一首洗脑神曲一直萦绕在余飞的耳畔:
在小小的花园里挖呀挖呀挖,
种什么样的种子,
就开什么样的花。
~~~
回到涌金花园已经凌晨一点,两人倒在床上就不想动弹。
余飞笑着说:
“之前我听人说,你的脸比城墙还厚,我不信。
今晚,我信了!”
余三金挣扎着爬了起来,说:
“我告诉你,我可是读过书的人。
你知道,成功的三要素是什么吗?”
余飞也坐了起来:
“是什么?
看你狗嘴里能不能吐出象牙来。”
“坚持,不要脸,坚持不要脸!”
余飞竖起大拇指说:
“精辟!”
“屁精!”
“好了,看看我们的战果怎么样?”
余飞把被子丢到一边,两人把两个鼓鼓囊囊的腰包里的钱都倒了出来。
又把前一天的卖货的钱也倒在一起。
余三金眼睛里泛起贪婪的泪花,整个人扑了上去。
“卧槽,这辈子,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钱啊!”
“••••••”
在买什么类型的二手车上,两人的意见有点不统一。
余飞倾向于买面包车,能装。
跑下面的县市,实用。
余三金不同意:
“既然要买车,买个面包车就太没有档次了。
带个妹子都带不出去。
万一想做点爱做的事,怎么办?”
余飞假装生气:
“我提醒你啊,压制一下你脑子里的**。
别好了伤疤就忘了痛!”
余三金狡诈地把战火引到余飞的身上:
“好,不说我。
你呢?
万一,你想跟你的薛老板约个会呢?”
余飞打断他的话:
“烦躁!
别把我跟她扯到一起,我跟她可是纯洁的友谊。”
很明显,余飞被他的好兄弟说服了。
一辆八成新的二手轿车风驰电掣地行驶在通往顺泰县的国道上。
天气转暖,道路两旁有了新绿,有了春天的气息。
余飞和余三金也是心花怒放,踌躇满志。
“小飞,我们带的鞋是不是少了点?”
余三金看了看后排问道。
“哎呀,到下面的县上,我们不是去出摊卖鞋,是找批发商。
你没看到吗,这些鞋都是我精心挑选的样品?”
他们拿着地图一路开到最靠北的顺泰县。
然后跑市场,送样品,结交鞋店老板。
什么出口转内销,什么外贸尾单,什么清仓跳楼价~~~
都从他们的嘴里蹦出来。
接下来往回开,安瑞县、阳平县、嘉永县、清乐县••••••
半个月后,回到昌州,洽谈好的客户,开始发货。
从薛蓝把钥匙交到余飞手上,到涌金花园的仓库清理一空,用时不到一个月。
soeasy!
坐在空旷的客厅里,两人吃着简单的饭食,没有酒。
余飞的第一条经商戒律就是:
工作期间不得饮酒。
随时保持头脑清醒,是一个商人的基本修养。
余飞的心情很哇塞:
“这次我们干得漂亮!
三金,你可帮了我大忙。”
余三金说:
“别说那些没用的,活干完了,分钱!”
余飞正色说道:
“薛老板当初跟我讲的是,五五分账,甚至可以我六她四。
但是,我们不能这么做。
我想,三七开,我三她七。”
余三金放下筷子说:
“你跟她怎么分,你是老板,那是你的事。
关键是,我们怎么分?”
余飞说:
“我们俩,简单,一人一半。”
财散人聚,财聚人散。
这个经商门道,余飞理解得很通透。
余三金小眼珠滴溜溜地转:
“老板,是不是有点过头了?”
余飞面色平静地说:
“没有啊,一人一半,刚刚好。”
他拿出现金码在桌子上,说:
“不过,我要帮你做个主。
这些钱,你要先寄一万回家,把余良和你妈安顿好。
没有后顾之忧,我们才可以快马加鞭地搞钱!”
余三金迟疑了一下,说:
“行吧,我听你的。”
胁迫余三金从最近的邮政储蓄银行给家里打了钱,余飞说:
“我要去桥头烧烤结账,你跟我一起去?”
余三金看着天边落日西沉,白了他一眼:
“一点诚意都没有!
我不去,也不想妨碍你办事!
老板,放心,我不乱跑。
买瓶酒,喝了睡觉,这样没破你的戒律清规吧?”
余飞微微一笑,也不反驳。
洗了澡,换了新衣,备好现金。
开车前往桥头烧烤。
天气转暖,薛蓝衣衫单薄了些。
浑身上下洋溢着成熟女人的魅力。
搞了【两创】以后,她店里的生意也一落千丈。
以往这个点,店内店外食客爆满,如今店里零星坐着两三桌。
她看到余飞开着车过来,弱柳扶风地迎上去:
“哟,开上四个轮子的了?”
余飞还是有点拘谨,羞涩地一笑:
“二手的。”
他看了看内堂,没有忘记今天的目的。
“薛老板,我看今天店里不忙,请你吃个饭?”
薛蓝摘下袖套,看着他的眼睛,说:
“好啊,已经很久没人请我吃饭了。”
薛蓝是昌州清乐人,吃得清淡,就由她选了一家昌州饭店。
饭后,开车到江边,余飞请她去坐过江的轮渡,兜风。
他们上到轮渡顶层的甲板上,视野开阔,江风习习。
余飞和薛蓝并肩倚着船舷,他从包里拿出现金递给她:
“薛老板,涌金花园的鞋子,我已经处理完了,这些钱是你的。”
薛蓝眼里果然有点惊讶:
“这么多?”
“这么快?”
余飞看着她的反应,内心有种预期的、惬意的满足。
他真诚地说:
“多谢你给我这个机会,你七我三。
我无功受禄,已经拿了很多了。”
“看来你真的有做生意的天分!那我就收下了。”
风吹起她的头发,有淡雅的香水味。
余飞兽性大发,错了!
诗兴大发,飙了几句虎狼之词: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
醉?
非也,非也!
余飞那叫陶醉。
就在这一刻,他感觉能重活一世,真的好棒棒耶!
咻,一条短信像一个精灵钻进了他的手机里。
他打开一看,是余三金发过来的。
“少女不可辜负,少妇不能浪费。”
余飞心里暗笑:
“d毛,还在我面前装13。
这么有内涵的话,你又是从哪里抄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