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州,从地理位置的角度来看,并没有什么优势。
三面环山,一面靠海。
山多地少,土地贫瘠,交通不便。
但昌州人好像有一个传统,很早的时候就纷纷离开自己的家乡,出外谋生。
不是替别人打工,而是做老板。
不论大小,哪怕是挑着担子,做一个走街串巷的补锅匠,卖货郎,擦鞋匠。
目标明确,吃苦耐劳。
既能当老板,又能睡地板。
如今,全国各个城市几乎都有昌州商贸城,昌州品牌连锁店。
品牌皮鞋有奥康、康奈、意尔康、红蜻蜓、蜘蛛王。
品牌服装优势明显,森马、报喜鸟、法派、美特斯•邦威,更是占据着各大品类的半壁江山。
散落在世界各地的昌州商人更是不胜枚举。
余飞平时特别喜欢看《昌州商报》对昌州籍商界大佬的专访,幻想着有朝一日能成为跟他们一样叱咤风云的人物。
他们资本雄厚,商业触觉敏锐,下手果断,抱团作战,敢为天下先,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东方的犹太人”的称号当之无愧。
太太炒房团这次是去了华中地区某个城市攻城掠地。
中部崛起的口号已经喊了好几年了,方兴未艾,她们应该是瞅准了这样一个契机。
这次,一个新开的楼盘被她们看中,抢购一空。
由于消息来得晚,她们连夜赶飞机,就都没有带随从。
这几天,余飞也难得窝在云中花园的房子里,无所事事。
吃了睡,睡了吃,无聊了就写点东西。
写点小诗,写点随笔,这是他从初中开始的一点小爱好。
舔舔自己的伤口,梳理一下过往,也是一个自己跟自己对话的过程。
这次,他有点冲动,想写本小说。
写本武侠小说。
毕竟金庸先生的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碧鸳他是通读过的。
余飞拿起笔,就在一个本子上信手涂鸦了起来。
《逍遥少傅傅青涯》
余家二少|著
楚国,荆襄城,明月轩酒肆。
学成出山的傅青涯在独自饮酒。
这明月轩酒肆能在乱世之中传承百年也算是绝无仅有。
酒肆分设棋道、酒道、茶道颇具先秦遗风。
达官显贵,剑客商贾,文人墨客云集。
终日熙熙攘攘,消息满天飞。
才一碗酒入喉,傅青涯就从邻座两位江湖人士的口中听来一个惊天新闻:
臭名昭著的玉面郎君看上了临江城李府的大小姐。
一剑客问:
“这玉面郎君长什么模样?”
年长的剑客答道:
“听说是个书生模样,一身白袍,剑眉星目,玉树临风。”
他又接着说:
“兄弟,你可不要被他的外貌蒙蔽,他可是一个冷血残暴的摧花圣手。
这两年,江湖中盛传被他奸杀的大家闺秀已有十三人之多。”
先前问话的剑客把一碗酒重重地砸在桌上,怒道:
“他娘的!还有天理吗?还有王法吗?”
食客纷纷侧目。
年长的剑客自顾自地摇摇头道:
“听江湖传言,这厮轻功了得,擅长使毒,又精于易容之术。
各路豪杰多方探查都无功而返,连他的一根毛都没有摸到。”
临江城是傅青涯的家乡。
自父母双亡跟随师傅上山修习之后,他就从来没有回去过。
不管消息是否属实,今天他都不能置身事外。
因为李府的大小姐是曾经跟傅青涯订过娃娃亲的李丝语。
傅青涯还记得她的小名叫阿语。
出了明月轩,傅青涯策马狂奔。
终于在第二日的薄暮掌灯之时赶到了还算熟悉的李府门口。
大雨滂沱。
电闪雷鸣。
在无边雨幕的笼罩下,傅青涯感觉比实际的时辰更晚一些。
可惜,傅青涯还是来晚了一步!
······
电话响了,是萧言。
打破了余飞的第一次小说创作的节奏。
“换身衣服,过半个小时我派人去楼下接你!”
“嗯,好!”
一群女人在外征战归来。
傍晚时分,飞机降落在昌州国际机场。
为首的刘姐直接把大家带到自家会员制的休闲山庄,一为庆功,二为放松。
足疗,桑拿,温泉sap,棋牌,项目齐全得很。
第一次看见萧言陪着刘姐玩起了中国的国粹---麻将。
“今晚赌什么?”
刘姐红光满面,话多,声音大,明显有点喝高了。
她提议:
“姐妹们,这样好不好,我们玩4圈,筹码最多的为赢,筹码最少的那个要拿出一件心爱之物送给她,当战利品。怎么样?”
大家异口同声地都说好。
4个女人打牌,4个女人观战。
她们在一起嬉笑怒骂,打情骂俏,声浪一浪高过一浪。
余飞在外厅一个人安静地玩着桌球,只能听清她们的只言片语。
萧言很清楚今晚刘姐想要的是什么。
她的眼睛已经肆无忌惮地在余飞身上扫描了好几回了。
12点左右,牌局结束。
她们认认真真分别清点手中的筹码,一群女老板哄堂大笑!
果然!
刘姐赢!
萧言输!
萧言端上一杯酒,一饮而尽。
她在走廊的拐弯处,紧紧地抱着我,手很顺滑地伸进了我的衣服里,摩挲。
“帮我个忙。”
“怎么帮?”
“我打牌输了,今晚你去陪一下刘姐。”
余飞轻轻咬了咬她的耳朵,说:
“好。”
反正都是干活,你还需要在意是在哪块土地上耕耘吗?
刘姐筑的爱巢非常小,格调素雅。
一个乳白色按摩浴缸,一张大床,没什么其它东西,估计也就20平方。
这是余飞始料未及的。
这种超级大富婆的卧房不应该是奢靡无度的吗?
余飞之前好像看过一本书,讲风水和养生的,书中提到,大人物的寝室好像都很小。
房间小,人的阳气就可以充盈其中,吐纳之间,有利于养生。
反之,房间空旷,能量孱弱,人的阳气就会被吞噬。
看来,她很懂这一套。
第二天,吃晚饭的时候,余飞故意避开刘姐,当然还是坐在萧言的身边。
大玻璃桌上,菜肴丰盛,山珍海味。
因为一晚上的疯狂输出,余飞虚弱得很。
他提着懒洋洋的筷子,根本打不起精神。
桌子对面,刘姐和她的左右窃窃私语,眼光还不时扫到余飞这边来。
或许,她们只是商业上的探讨,或者就是聊一些家长里短而已。
而余飞还是敏感地认为,她们在聊他,聊刘姐昨晚的战利品,聊各种细节。
此时的余飞,身体亏空,食欲不振,情绪低落。
他甚至想立马从这种怪异的氛围中逃离。
不顾一切地冲出去。
这是他第一次有这种冲动。
萧言温声细语地跟邻座聊着什么,余飞也没有在意。
当萧言关切地看了他一眼,他还是立马警醒过来。
“我还有什么被利用的价值?”
这句话又如影随形地霸占了余飞的脑海。
他抖擞抖擞精神,把一只花蛤夹到了碗里。
一路上,萧言也不跟我说话,回到云中花园又过了12点。
淋浴房里热气缭绕,余飞反反复复洗了很久。
他洗完澡裹着浴袍坐在沙发上,漫不经心地看着中央5台的体育节目。
萧言主动靠近他,拿着吹风机,温柔体贴地帮他把头发吹干。
余飞不由自主地靠在她的大腿上。
“余飞,对不起!我保证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余飞盯着电视屏幕不说话。
“这张卡里有点钱,你先拿着用。”
余飞不说话,把这张卡紧紧攥在手里。
这一晚,他和萧言相拥而眠,呼吸陪伴着呼吸,没有其它的动作。
很纯粹的睡觉,睡得很香甜,就像现实生活中一对热恋的情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