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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8:我在美利坚卖报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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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报纸与广告的‘恩怨情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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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业的发展促进了广告业的发展。几乎从一开始,广告业与印刷业便密切相关。 开办英因第一家印刷所的威廉·卡克斯顿在1480年发行了一份传单、为其(宗教)礼拜仪式书《索尔兹伯里礼拜仪式通鉴》(thepesnysolisuryuse)做广告。第一份真正的英文报纸三伦敦公报》在第62期刊登了一项声明,预告于1666年6月发行-期特别广告增刊。该报在第94期到登过一则饶有趣味的广告;1666年秋伦敦大火后,《公报》开辟专栏,帮助人们子找下落不明的亲人,其他广告还包括关于火灾时抢救出来的家具、失散家人的地址,以及可为那些尤家可归的人们提供食宿的避难所等等。 约翰·霍顿被誉为现代广告之父,他是一位药剂师、出版商和英国皇家学会会员,不仅做咖啡、茶叶和巧克力生意,还写书评。 1602年,约翰·霍顿为商界读者办了一份报纸,它是《华尔街日报》(ullstreetjounuf)的雏形,是第一份强调广告作用的报纸、在那江湖骗术与专业知识之问的界限比后来要狭窄的时代,霍顿极其看重做广告的道德。他乐于为差不多任何产品做广告、但他决不将自己17世纪的“认可的印鉴”盖在那些他认为是胡乱吹嘘的广告上面。那位闻名遐迩的博学权威塞缪尔·约翰逊博土在1758年1月20日在《懒汉》(idler)上发表的一篇评论中,暗示了早在200年前,广告就已经和今天一样已经成为辩论的题门和批评的对象。他说: “目前,广告已经多到不容细读,因而必要用冠冕堂皇的诺言,用有时令人神魂颠倒、有时听来哀婉动人的口才方能引人注目。许愿——许大愿是广告的灵魂……广告行业现已发展到尽善尽美的地步,要提任何改进都不是容易的。” 在有关读者反响方而,广告商可以教给新闻工作者一些重要经验。 例如,广告商很快发现广告措词必须简明扼要,才能打动尽可能多的人。但是新闻撰稿人过了很久才明白了这个道理。广告商还懂得具有吸引力的广告的价值,他们在字型、插图、版面和文字通俗易懂等方面的实验中起了领路人的作用,新闻界从这些注重实际的心理学家和图文艺术家身上获益能浅。 提及美利坚报纸与广告之间的联系,自然绕不开另外一个新闻界著名人物,即普利策! 约慈夫·普利策的报业生涯是从圣路易斯(st.louis)开始的。 19世纪70年代之前,新闻业一直由各家党报统治,直到19世纪70年代“独立新闻业”才开始占有一席之地。1871年,《环球晨报》(morningglobe)聘用了来自芝加哥的约瑟夫·麦库拉(josephmccullagh),为圣路易斯的新闻业帶来了历史性转變。约瑟夫·麦库拉强调新闻,忽视社评,并采纳了詹姆斯·戈登·贝内特当时逐渐为报业所接受的新闻模式,将焦点集中在当地警局、法庭、社会和街头报道等方面。 约瑟夫·普利策是奥地利猶太移民,1864年来到美利坚,17岁时参加了南北战争。战后,他在圣路易斯学习法律,并获取了律师资格,但英语不太灵光,所以没有走法律这条路,而选择在圣路易斯一家德文报纸《西方邮报》(estlichepost)做记者。 约瑟夫·普利策活跃于新闻业和政界(先进象党,后投驴党)并取得了成功,因此能在1878年买下了《圣路易斯邮报》(st.louispostanddispatch),一人兼任发行人、总编辑和经理数职。在他的带领下,报纸更加大胆地为驴党(民主)进行宣传,风格上也轻松明快了许多。报纸内容中出现了来自商业交易所、农产品市场和水边码头的交易数据。 1879年,《圣路易斯邮报》成为圣路易斯第一家报道当地公司股票行情的报纸。约瑟夫·普利策反复强调要吸引“人民”,而他眼中的“人民”是“生活稳定的户主,哪个阶级都可以”。《圣路易斯邮报》的立场与劳工阶层为敌,售价也高达每份5美分。 1883年,纽约这座美利坚东部的巨大扩音器中也出现了约瑟夫·普利策带来的西部口音。《纽约世界报》在19世纪60年代还小有名气,但到19世纪70年代就陷入了低谷,约瑟夫·普利策就是在这个时候买下了《纽约世界报》。收购时《纽约世界报》的发行量是1.5万份上下,一年后就暴涨到6万份,再过一年涨到了10万份,到了1886年秋天,销量更超过了25万份。约瑟夫·普利策认为,之所以有如此令人炫目的快速成功,都是因为报纸的社评立场。他在1884年的一篇社论中曾说:“我们可以问心无愧地宣布,《纽约世界报》的成功很大一部分归功于报纸健康的办报原则,而不是新闻栏目和售价。” 《纽约世界报》和赫斯特的《新闻报》在世纪之交是纽约最大的两家报纸,而且都站在驴党(民主)一边,这绝对不是巧合。 不过,偏向驴党(民主)可不是约瑟夫·普利策与威廉·伦道夫·赫斯特取得成功的根本原因。约瑟夫·普利策活跃的商业运作和创新起到了更大的作用。 首先,约瑟夫·普利策把《纽约世界报》的售价定在每份1便士,迫使《纽约时报》的售价从4分降到2分,《纽约先驱报》从3分降到2分,《纽约论坛报》从4分降到3分(《纽约太阳报》一直就是2分没有变)。其次,约瑟夫·普利策带头将广告的价格与报纸实际发行量挂钩,以确定价格出售——他"勇敢地"抛弃了传统的规矩,不再处罚那些采用插画、打破报栏规则的广告客户。在约瑟夫·普利策的倡导下,报纸的业务运营以及报纸与广告客户之间的关系,都有了理性化改进。 这是一项具有深远意义的成果。 19世纪80年代之前,除了詹姆斯·戈登·贝内特的《纽约先驱报》外,其他的报刊杂志仍然对广告客户采取敌视的态度。大多数报纸觉得大篇幅的广告浪费空间,这样对作为报纸主要收入来源的小客户“不公平”。同时,编辑们认为广告绝不应该占用报纸太大版面,从报纸成本和传统习俗出发,广告空间都受到了严格限制。 在当时,美利坚报纸的广告字体固定为5.5号铅字大小。詹姆斯·戈登·贝内特也说过,广告客户的宣传应该从广告内容入手,而不是考虑印刷、外观等方面。 报纸和广告客户的关系在19世纪80年代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由于百货公司的涌现和美利坚工商业制造商的品牌和商标的兴起,商界对广告版面的需求迅速增加了。报纸上社评和广告版面的比例,从七三开降至五五开,有的还要更低。 1880年,广告收入占全美报纸总收入的44%,到了1900年便已升到了55%。这种现象非但没有降低发行量的重要性,反而使发行量成为衡量报纸竞争优势的核心标准。各家报纸开始主动兜售,把版面空间和自己的读者群一并呈现给广告客户供其选择。发行量已经不再只是关涉报社荣耀和收入的私事,而逐渐成为公共事务,由社会进行审核,衡量报纸作为广告媒体到底有多大价值。报纸再也无法居高临下藐视广告商,现在轮到广告商来评判报纸了。 随着广告业逐步发展为一个独立的行业,从新闻业、商业中脱离出来,这种现象更为明显了。南北战争过后,职业广告人开始购买报纸的版面,再转手卖给广告客户。为了卖个好价钱,这些代理人自然要夸大报纸的发行量。 后来创办了《印刷者油墨报》(printer"sink)的乔治·罗威尔(geep.roell)在1869年出版了第一份报纸名录,列出了全美所有报纸,也尽可能精确地将各报发行量公布于众。这个举动得罪了一大批报社和广告公司,但随着乔治·罗威尔的声望逐渐被社会接受,广告代理人只能被迫去寻找新的竞争手段。 全美第一家现代广告公司艾耶父子广告公司(n..ayerandson)在1875年创立了一个“公开合同”体系。在这个体系下,广告公司成为广告客户的唯一广告代理人,以收取固定咨询费的方式向客户提供广告发布地点、方式等方面的专家意见。这个趋势推动了全美报纸的商业化进程,即报刊杂志的广告版面成为商品在公开市场上买卖,压力终于落在了出版人头上,他们不得不公开关于刊物的发行量、性质等翔实准确的数据。 报纸和广告客户确立新关系的标志是1887年美利坚报业出美国报业出版人协会(americannespaperpublishersassociation)的成立。该协会在成立早期的主要任务就是规范报纸同广告公司之间的业务。此外,该协会规范了广告公司的代理费,制定了广告费计算的标准,并早在1889年就出版了一份经过核准的广告公司名单。 约瑟夫·普利策对《纽约世界报》广告政策的理性化改革,使报纸顺应了当时美利坚商界社会组织的整体变革,但他还有另外一项创新,这也是《纽约世界报》发行量急剧上升的最主要原因,即煽情主义(ensation--alis)。 约瑟夫·普利策为纽约带来的煽情主义其实也没有百分百的原创性。对本地新闻的重视,尤其是对上流社会、犯罪、丑闻等的关注,只是延续了便士报一贯的做法。 早在19世纪30年代,便士报就已聚焦于这些领域,当时便遭到了原有报纸的谴责。但到了19世纪80年代,纽约大多数主流大报全都走此路线,只是形式进化了一些,唯有《纽约晚邮报》依然顾我,拒绝加入这股大潮。 19世纪80年代煽情主义的特点不在于实质,而在于形式,即新闻的夸张程度应该有多大——煽情主义意味着自我推销。 如果说詹姆斯·戈登·贝内特在19世纪40年代就已经意识到,包括广告在内的一切事情都可以,也应该成为新闻,那么19世纪80、90年代的煽情报纸则发现,包括新闻在内的一切事情都可以,也应该成为广告。譬如,19世纪90年代的《纽约世界报》经常会在头版拿出一两个栏的版位,吹嘘自己的发行量有多高。广告页也时常用大标题告诉读者,《纽约世界报》比全国任何一家报纸印刷的广告都要多,还列举出具体数据来证明。 所谓的“自我广告”(self--advertisement),包括除新闻采集外的一切报纸排版方案和办报政策,目的是要吸引眼球,引诱读者掏钱。因此在这层意义上,自我广告最重要的创新之一就是采用了插图形式。 或许是觉得插图会有损报纸身价,约瑟夫·普利策一开始想要把所有插图从《纽约世界报》上清除掉,不过《新闻从业者》杂志指出“报纸的发行量随插图的有无而变化”。 约瑟夫·普利策很快就转变了立场,在正式接管《纽约世界报》第一年内就聘用了肖像画师瓦勒良·格里鲍耶陀夫(valeriangribayedoff)和漫画家沃尔特·麦独孤(altmcdougall)——这两位图画师的作品“开启了新闻插图的现代篇章”。 1873年开办的《纽约每日画报》(neyorkdailygraphic)成为全美第一家固定使用插图的日报,内容除了插图基本什么都没有。起初,约瑟夫·普利策没觉得《纽约世界报》是在与纽约《每日画报》竞争,不过到了1884年夏天,他就指出两家报纸都是“使用插图的画报”。到1889年,《纽约世界报》大量使用政治漫画,尤其是在周日刊上“刊载那些读者看着好玩的插图”,《纽约每日画报》败下阵去,只得关门大吉。 自我广告的另一个主要发明是色彩越来越重、字号越来越大的标题。约瑟夫·普利策在这一点上犹豫了很多年。他不想用标题横跨好几栏的形式来突出重要新闻,而是选择在同一栏中尽量增加标题含量。同广告一样,标题格式也必须遵守分栏规定。直到1889年,《世界报》才登出了第一个跨两栏的标题,不过,到19世纪90年代末期,尤其是在与威廉·伦道夫·赫斯特的报纸激烈竞争期间,《纽约世界报》开始频繁刊登巨大而醒目的标题。 报纸的自我广告同样也涉及报纸对自身特点的宣传。比如《纽约晚邮报》定位为传统保守派人士的专门读物,《纽约时报》一开始定位是"重要人物"的"重要刊物",后来跟《纽约世界报》一样成为具有娱乐倾向的大众化报纸。 如果满足了上述因素就能促使《纽约世界报》成为19世纪末、20世纪初的全美报业巨头,这样的解释过于牵强了,只因忽略了一个最重要的因素,即读者的数量和"质量"! 整个美利坚是一个移民国家,纽约城更是移民国家中的移民城市! 据不完全统计,纽约移民从1880年的47.9万人增长到1890年的64万人,此时移民占到了城市总人口的40%。 许多移民根本不识字,或根本不会讲英语,但所有人都有学习的渴望,他们可以从19世纪末迅猛发展的外语报纸上学到一些东西。但很多外语报纸的编辑都是移民过来的知识分子,他们对新闻业的理解,基于原来欧洲的政治日报理念或他们在欧洲时的想法。有些外文报纸在风格上模仿《纽约世界报》这一类大发行量报纸,报道生动活泼,在同行内取得了极大的成功。意第绪语(猶太人使用的的一种国际语言)《猶太每日先驱报》的总编辑亚伯拉罕·卡汉借鉴了在《商业广告人报》的林肯·斯蒂芬斯手下工作的经验,剔除了报纸咬文嚼字的表达方式,介绍了大多数移民都该了解的英语词汇,力图让报纸更加鲜明、简单、有趣。 《纽约世界报》对漫画、插图、标题格式的自由运用,对简单词汇、内容、句式结构的强调,都特别吸引那些英语不熟练的读者。 说一句真心话,马修·路德维希对约瑟夫·普利策与威廉·伦道夫·赫斯特前后两届全美"新闻大王"对公众心理的超强解析能力感到由衷佩服。 《环球纪实》接受来自梅隆国民银行1000万美元的全现金投资一事,已经彻底成为纽约甚至是全美地区一周内热度最高、讨论范围最广的话题之一,这也意味着马修·路德维希正式在公众与同行报纸面前展示出他本人与梅隆家族之间存在一定的合作关系。 这一回"秀肌肉",不只是马修·路德维希的主意,同时也是梅隆家族为了挽回舆论形象而做出的积极努力——尚未到《环球纪实》与《匹兹堡论坛报评论》"合二为一"的程度,受梅隆家族掌控的《匹兹堡论坛报评论》舆论影响力局限于匹兹堡与宾夕法尼亚州,这是《匹兹堡论坛报评论》的重大缺陷之一;此外,《匹兹堡论坛报评论》内部管理较为混乱。 《纽约世界报》、《纽约时报》、《华盛顿邮报》、《芝加哥太阳报》等贯彻落实的"自我广告"这一基本策略的精髓,可算是让马修·路德维希和《环球纪实》学到家了—— 在那天晚会结束后,马修·路德维希与爱德华·麦克莱恩各自留下了联系方式。 爱德华·麦克莱恩显然很明白前者主动套近乎的目的是什么,反正他本人对报纸经营严重缺乏动力和兴趣,既然马修·路德维希有意收购自家控制的《华盛顿邮报》,那么他倒是要瞧一瞧马修·路德维希——这位全美新闻界"超级新星"能开出多大筹码来打动他? 不过,爱德华麦克莱恩有些"失望",马修·路德维希在拿到他的联系方式和地址后并没有第一时间就主动上门拜访,而是在《环球纪实》上面玩了一手"中心开花"的把戏。 所谓的"中心开花",其实是马修·路德维希利用"《环球纪实》接受来自梅隆国民银行1000万美元的全现金投资一事"的巨大热度来吸引广大读者的注意的同时,在"龙盘虎踞"的纽约地区免费为与《环球纪实》签定广告代理协议的广告商们打了3天广告! 3天广告——《环球纪实》在那三天里没有刊登任何新闻,通篇下来,全是各种商业广告,包括零售、农业品、汽车、食品、银行、证券、收音机等行业——统统免费! 疯狂——极致的疯狂! 这是纽约地区其它报纸同行对马修·路德维希与《环球纪实》此举的判断! 然而,其它报纸同行没想到的是,这一种看似"自掘坟墓"的行为,却是让《环球纪实》与"有幸"与《环球纪实》合作的广告商们再次赚取了巨量热度! 先前说过,来自欧洲地区的任何一个移民或移民家庭对教育的看重程度远超除了华人以外的其他移民族裔,而报纸正是欧洲移民识字读文最方便、最实惠的"教育工具"! 试想一下,当一个广告里有精致多彩的插图、有通俗易通的文字解说……《环球纪实》并不排斥使用年岁幼小的报童,而且每天每一位报童在完成自己的"发行任务"后,可凭借《环球纪实》发行部出具的"票据"免费领取一份《环球纪实》。 为了让报童顺畅流利地在大街上报唱《环球纪实》上面的广告语,《环球纪实》发行部又专门为来自不同移民族裔的报童各自提供了一本英文词典——这也是免费提供的! 此外,为了考验报童的学习进度,每一位报童兜里都要揣着一本"白册子",当天完成任务后到发行部当场默写出20个新英文单词就能得到一颗亨氏食品提供的免费糖果…… 连续三天为广告商们免费打广告,马修·路德维希可不只是为了那些昂贵的广告费,还将自家报社与广告商正在通过各种形式来培养无法上学的报童学文识字的善举宣之于众… 【作者题外话】:请多支持,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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