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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8:我在美利坚卖报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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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总统可不好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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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利坚前总统威尔逊作为国际联盟的发起人,自任《国际联盟盟约》起草委员会主//席,他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奋笔疾书,最后拿出了一份盟约的草案。草案一经公布就遭到了美利坚国内一些政客的反对,比如塔夫脱、鲁特和洛奇等人——这一点威尔逊早就料到了。 但是,前总统威尔逊对来自美利坚国内的反对意见并不放在心上,他关心的是如何说服巴黎和会上的各国政要,让他们同意这份草案。 当时,在巴黎和会上,各国与会代表都提出要求,认为必须剥夺战败国德意志的全部殖民地,将这些殖民地瓜分殆尽,不仅如此,还纷纷把手伸向了德意志的领土。他们之间互通声气,互相声援和支持。显然,这样将有违“国际联盟”的精神,因此前总统威尔逊费尽全力游说各方,最后终于成功地说服会议,对德意志的领土和殖民地采取“委任统治”的方案,因为威尔逊认为唯有这样,才能建立战后的新秩序。为了让各国首脑接受自己的意见,美利坚前总统威尔逊与他们上下周旋、斗智斗勇。为了让法兰西的总统克列孟梭修改对德意志领土主权的要求,威尔逊以退出巴黎和会相要挟;为了迫使意呆利总统做出让步,少瓜分一些领土,他向全世界人民大声疾呼:“都看看自己的良心吧!” 如果不是美利坚前总统威尔逊一次次地阻止,恐怕德意志的领土早就被战胜国瓜分殆尽了。细心的读者如果每天关注报纸上的连续报道,就会发现:正是由于前总统威尔逊的努力,巴黎和会最后才出台了一份对与会各方都尽量公平的条约——《凡尔赛条约》。平心而论,该条约确实降低了未来世界再次发生争端的几率。 然而,毕竟《凡尔赛条约》也是各方面角力和妥协的结果。因此,条约中也存在许多不公正之处。最初威尔逊很想把《国际联盟盟约》也纳入《凡尔赛条约》体系中去,但后来发现,这样做恐怕会让美利坚深深地卷入欧洲的军事事务,思来想去,最后只能作罢。 就这样,在巴黎逗留了6个多月后,1919年6月巴黎和会闭幕,威尔逊完成使命返回美利坚。随着时间的推移,《凡尔赛条约》中的一些缺陷开始逐步显露出来。因为当初坐在谈判桌前信誓旦旦的各国政要们,回国以后由于相互间的嫉恨,对利益的贪婪,以及狭隘的民族主义,他们都开始动摇了,行为自然也就渐渐偏离《凡尔赛条约》的约束了。 另外,在美利坚国内,华盛顿参议院对《凡尔赛条约》的反对声音也一浪高过一浪。这个时候,唯独前总统威尔逊仍坚持着梦想,可是,除此之外,他还能怎么办呢?难道他站出来解释说:“这个条约的确很糟糕!中//国//山//东的相关条款明显是不公正的,意呆利边境条款也是不够透明的,法兰西通过这个条约攫取了德意志很多领土,而且高额的战争赔款几乎把德意志榨干了。”——前总统威尔逊能这样对公众解释吗?他不能,因为《凡尔赛条约》的签订过程中他也有份儿,如果他这样说,无异于自抽耳光。因此,他不得不为该条约进行辩护,硬着头皮宣称这份条约是一个完美无瑕的条约。同样,他也不能说:“当时谈判环境极其恶劣,所有的代表都和我对着干,万般无奈之下,才形成了今天这份条约。”因为这样说的话,就等于承认自己的失败和无能,辛辛苦苦树立起来的威信也就毁于一旦了。 既然在出使法兰西之前,前总统威尔逊就已经对美利坚民众打了包票,说一定会将事情圆满解决,而且在会议期间,也一直坚持说事态正在向有利于美利坚的方向发展。那么,在会议之后,威尔逊怎能承认说“条约中还有许多缺陷、不完善、不公正之处”呢? 于是,尽管前总统威尔逊也看到了《凡尔赛条约》中的种种缺陷,听到美利坚国内许多抨击的声音,但他仍然违心地发誓说:“巴黎和会在一片友好的气氛中进行,而且每项决议都建立在客观公正的基础上。克列孟梭、奥兰多、劳埃德·乔治几位巨头,以及其他与会代表也都是为了拯救世界这一共同目标走到一起来的。因此,《凡尔赛条约》是完美的、无可挑剔的,是建立田园诗般的世界新秩序的宪章!” 前总统威尔逊违心地说完了上面的话后,自己也陷入了深深的痛苦之中。因为在残酷的现实中,他的理想永远无法实现。在这种矛盾心情之下,他只能将这个谎言继续编造下去,用扭曲的、虚幻的景象代替了事实真相,不仅欺骗了美利坚的国民,也在麻醉着自己。在他口中讲述的巴黎和会是一个无比和谐、无比融洽的盛会,各国首脑聚在一起为全世界的人类谋福利。他说:“假如美利坚不承认巴黎和会的功绩,不认为它是一个为人类带来安宁与和平的会议,那么全世界的人们都会感到遗憾。” 可是,巴黎和会的真实情形,却是前总统威尔逊内心中深深的遗憾。 亨利·卡波特·洛奇是美利坚参议院中一位以风格优雅、精于游说而闻名的人物。他身材修长,仪态优雅,灰白色的头发和胡须修剪得非常整齐,浑身上下透出一种贵族的气质,同时,他身上还兼具绅士风度和学者风范。他是美利坚外交关系委员会的主//席,同时,他也是美利坚象党(共和)的领//袖。他就像福尔摩斯扮演者威廉·吉尔特那样,只要往舞台上一站,无需提高音量,更不用扩音器,全场观众的目光自然就会汇聚到他的身上,倾听他的讲话。而他的思维也超乎常人的敏锐,别人的讲话只要他听上一两句,就能迅速抓住要点。可惜,就是这样一个睿智的象党(共和)人——亨利·卡波特·洛奇,成为驴党(民主)人兼前总统威尔逊政府的主要反对者。洛奇始终信奉美利坚精神,他是个好斗分子,美利坚的对外战争的持者中几乎都有他的身影。他认为,美利坚外交政策应当立足于“永远使美利坚远离任何来自国土以外的争端,除非美利坚的荣誉受到损害,假如那样,美利坚必将战斗到底,决不允许美利坚的利益有一丝一毫的损害!” 洛奇和前总统威尔逊在很多方面存在分歧。因为在洛奇看来,国家的荣誉和国家的权益密切相关,如果权益受到损失,就意味着国家和民族蒙受了奇耻大辱;而前总统威尔逊却不这么看,他认为国家的荣誉属于道德范畴,和权益是两码事,只有在做出令人不齿的行为后,国家的荣誉才会丧失。洛奇身为外交关系委员会的主席,认为:保证美利坚的利益不受到任何国际条约的损害,是他义不容辞的责任。“国与国之间的外交,往往是尔虞我诈的关系,根本不会像童子军那样重感情、重信义!”他说:“怎样评价一份条约的好坏?两个国家关系好的时候条约有效,那还远远不够;如果两个国家关系破裂,条约依然发挥作用,那才说明这个条约真的有效。在我看来,《凡尔赛条约》是一个只会带来大量的麻烦的条约。” 同时,洛奇也是一个经验丰富的政治家。他知道自己马萨诸塞州的选民中有几十万爱尔兰人,为了讨好这些选民,他要求参加巴黎和会的代表们召开一个专门针对爱尔兰选民的听证会,希望听取以弗兰克·沃尔什、爱德华·顿和迈克尔·瑞恩等人为首的“美利坚争取爱尔兰独立委员会”的意见。尽管人们都清楚,爱尔兰的独立和巴黎和会几乎没什么关系。 另外,在美利坚也有很多意呆利裔的居民,洛奇很希望得到这批选民的选票,因此,当巴黎和会讨论到“意呆利危机”这个议题的时候,洛奇不失时机地在波士顿发表演说,声称:“我支持意呆利人民,意呆利应该得到亚得里亚海北岸的港口阜姆,并控制亚德里亚海。”——他当然知道,这恰恰是前总统威尔逊不愿意看到的,但洛奇故意这样做,就是要给前总统威尔逊出个难题。洛奇几次三番与前总统威尔逊作对。比如,威尔逊自认为参加巴黎和会是为美利坚人民谋取正当利益。但洛奇对此非常怀疑,他认为威尔逊有其不可告人的目的。 因此,在美国参加巴黎和会的代表团临行前,洛奇得知在代表团中的亨利·怀特是象党(共和)人士后,就秘密与他见面,并交给他一份文件。这份文件是与前总统威尔逊截然相反的意见,他希望怀特到巴黎后,背着前总统威尔逊将这份文件交给大英帝国的外交大臣、法兰西的总理和意呆利总理等人看,并且让怀特转告这些人说:“如果不接受(前总统)威尔逊的主张,而是接受洛奇在文件中的主张,那么你们的地位将大大加强!” 从这里,或许"有识之士们"不难看出,且不论洛奇的主张是否更高明,只从他这种暗箱操作的手段,就说明他根本不想让前总统威尔逊的方案得到通过。 除了洛奇外,当时还有很多社会影响非常大的人士也反对前总统威尔逊签署的《凡尔赛条约》,比如:顽固的保守党人布兰德吉、理想主义者波拉等人,他们不相信与欧洲国家和谈会得到好处,就好像早期的舞台剧中的情节:从农村来的小伙子认为城市里的人们个个奸诈狡猾,对城里人充满了不信任;还有长期以来一直反对前总统威尔逊的政客,比如拉福莱特和吉姆·里德等人;至于象党(共和)人就更不用说了,因为前总统威尔逊是驴党(共和)人,他们非常乐于看到出身驴党(民主)的前总统威尔逊陷入泥淖、寸步难行;还有那些参议员们,他们也给前总统威尔逊设置重重障碍,他们要让人们明白,如果谁胆敢甩开参议院独自制定协定,那么他的日子将会非常难过;当然,还有不少反对者,他们对前总统威尔逊的计划并不关心,他们只是很讨厌前总统威尔逊独断专行的说话方式。 在美利坚民众中间,也有很多群体对威尔逊投了反对票。首当其冲的是爱尔兰裔居民,因为《国际联盟盟约》规定,国联中有6个席位给了他们的死对头——英格兰;意呆利裔的居民也不满意,因为前总统包威尔逊曾经反对把港口城市阜姆划拨给意呆利;至于德意志裔的居民,他们无法接受各战胜国对德意志共和国的瓜分,以及国际联盟将德意志排斥在外,因此他们也对前总统威尔逊一肚子抱怨。还有一些美利坚人通过《国际联盟盟约》了解到,根据盟约规定,美利坚要担负很多责任和义务,但美利坚从中获利太少、太微薄了! 除了上面提到的种种反对意见,还有一个最主要的原因。随着时间的推移,许多美利坚公民开始厌恶战争,厌恶一切和战争有关的东西。他们看到欧洲各国为了利益明争暗斗,感到厌倦透顶。美利坚民众恨不得完全从欧洲事务中抽出身来,保持中立,因为生活中除了外交、除了战争,还有很多更精彩的东西值得关注,比如威拉德与登普西之间的比赛,以及英国飞艇r-34号抵达长岛。可是《国际联盟盟约》仿佛又要将美利坚拉回欧洲大陆剪不断、理还乱的错综复杂的国际关系中,难怪数百万美利坚公民要对前总统威尔逊心存不满了。 1919年7月10日,前总统威尔逊结束了巴黎和会回到了华盛顿。虽然巴黎和会圆满结束,但威尔逊总统还不能高枕无忧,因为他必须说服美利坚参议院支持《国际联盟盟约》。因为只有参议院对该盟约批准之后,才意味着美利坚对这份盟约的认可。不料,由象党(共和)人占多数的参议院不但没有马上批准,还对他进行了疾风骤雨般的质询,认为他签订的盟约“根本毫无原则性,没有体现"门罗主义",也没有写明国际联盟的权利范围,更没有明确各国有退出的自由,可见,该盟约是迫于欧洲国家的强大压力才不得不接受的”。 众所周知,在巴黎和会上,如果不是前总统威尔逊对英、法、日作出了一定战略性的让步,国际联盟根本就不会实现。但这些“战略性让步”,都成了参议院抨击威尔逊的话柄。对此,威尔逊用激烈的言辞予以回击,他说:“巴黎和会搭建了舞台,全世界的命运就在这里揭晓,今天我们看到的结果并不是所有与会者决定的,而是上帝的旨意。现在弓弦已经拉开,箭已搭在弦上。因此我们不能退缩,只能向前看,朝着美好光明的前景进发!我们每个人生来都梦想着这一天的到来,现在,道路就在我们面前,让我们勇敢大胆地走下去吧!” 难怪美利坚人民都说前总统威尔逊是一位演讲天才,听听刚才的话,是多么优美动听啊!但是,参议院和民众却丝毫没有被打动。因为,这个国家的人们在战时对前总统威尔逊这种优美风格的讲话已经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现在人们都厌倦了,再也无法振奋起精神。 最后,参议院将《国际联盟盟约》转交给外交关系委员会审议,但不幸的是,外交关系委员会的主//席正是前总统威尔逊的死对头洛奇。经过长达一个月的漫长的“研究”,洛奇在参议院的会议上发表了审议结果,他说:“《国际联盟盟约》令其他强国也能对美利坚军队和舰队发号施令,这将严重危及美利坚的独立和安全。而且,美利坚过多地涉入他国的纷争,只会加重我们国民的负担,与其掺和别国的事务,还不如独善其身,想想怎么样给自己的国民带来更多的实惠!”他还直指前总统威尔逊,说:“(前)总统的做法就是在牺牲美利坚!” 两周后,洛奇率领的外交关系委员会经过商讨并投票,提出了一个对《国际联盟盟约》的修改方案,主要针对以下条款进行修改,比如:将德意志占领的山//东归还给中//国;美利坚退出国际委员会;在国际联盟中,美英两国的投票权均等;等等。威尔逊不愿意看到参议院对条约做出修改,但以他一己之力,又无法阻止洛奇等人,于是决定拼个鱼死网破,他毅然决定在美利坚的西部各城市间进行巡回演讲,以便赢得广大民众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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