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与海军上将兼海军作战部部长查尔斯·休斯达成基本一致的"合作共识"后,马修·路德维希立即借用白宫里的"专线电话"打给他的两位法务顾问——弗朗西斯·费舍尔·凯恩与乔治··安德森,安排这两人从明天开始全力搜集关于费城海军造船厂与布鲁克林造船厂的"内部资料"——对于两家造船厂正在制造的新船舰,马修·路德维希暂无兴趣,他反而对那些已经被停建的、或者被退役的战列舰与辅助舰更加上心。
这一切安排都是在查尔斯·休斯上将和"合伙人"埃德加·湖佛的面前交代下去的,目的自然是为了体现出马修·路德维希对这一次合作的重视与诚意,果不其然,查尔斯·休斯上将看到这一幕后,难免是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笑容",随后便是与马修·路德维希、埃德加·湖佛二人离开了这一处"偏僻安静"的休息室,重新回到了新总统就职晚会的主场,一股浓烈到极致的"奢华"、"高贵"、"畅快"的宴会气氛朝着他们扑面而来。
对于美联储正在面临的困境,马修·路德维希是有所耳闻的,他刚与挚友爱德华·麦克莱恩重新碰面不久,正准备在查尔斯·休斯上将的介绍下和诸位海军高级将领互相寒暄一番,不成想一批"不速之客"突然找上了他……
事实上,这些人也不算是"不速之客",只因领头之人正是马修·路德维希即将临盆生产的女友莎拉·梅隆的亲大伯——今后仍将出任新总统内阁财政部长一职的安德鲁·梅隆,以及花旗银行董事会主//席查尔斯·e·米切尔、大通银行总裁阿尔伯特·维金、摩根信托公司总裁威廉·波特、美利坚信孚银行行长苏沃德·普罗在内的一众纽约银行大腕。
“来来来,马修,我给你分别介绍一下,这位是……”
安德鲁·梅隆对待马修·路德维希的亲昵态度,一下子就让在场的宾客们注目而视,尤其是刚与马修·路德维希谈妥一项"合作"的查尔斯·休斯上将的眼中也闪过一抹涟漪,想起先前在摸查马修·路德维希所得到的某个情报,今晚似乎是亲自验证了该情报的真实性。
纽约金融界的大腕在财政部长安德鲁·梅隆的带头下纷纷找上自己,这一"破天荒"的举措可是让马修·路德维希也受到了惊吓——确实是惊吓,说起来,马修·路德维希快速在脑海里想了一圈,似乎也没想起自己跟纽约金融界之间有什么"恩怨情仇",而且刚才他略微撇了一眼,惊讶地发现在这一批人当中,还有一位大人物,即纽约联邦储备银行的掌舵人乔治·l·哈里森——他的前任本杰明·斯特朗在前几个月因病去世了,这一消息在当时还引起了国内外的巨大轰动,只因本杰明·斯特朗是纽约联邦储备银行史上最成功的掌舵人!
马修·路德维希曾经从挚友爱德华·麦克莱恩那里听过一个传闻,说是纽约联邦储备银行在全国十二家联邦储备银行里,不仅拥有全部决议的投票权,而是对联邦储备委员会形成了"以下克上"的实质性优势,本杰明·斯特朗甚至能代表美利坚联邦政府与大英帝国、德意志、意呆利、法兰西等欧洲国家举办一场中央银行国际会议,专职处理一战后的债务问题。
也正是因为本杰明·斯特朗树立的权威过于崇高,以至于他的接任者乔治·l·哈里森压力巨大——在正式出任纽约联邦储备银行掌舵人之前,乔治·l·哈里森几乎是"默默无闻",即便是马修·路德维希的新闻研究室也搜集不到太多关于此人的资料,他只知道乔治·l·哈里森上位以来,似乎从未成功推进过任何一个国际金融项目,这就耐人寻味了!
这个解释,像任何伟人的理论一样,由于强调了人格魅力而受到批评。
但是,未来有两个著名的美利坚货币政策史学家的解释揭示了20世纪20年代联邦储备体系的情形。联邦储备委员会当局是不成熟的,它的官员缺乏经验。权威和控制的界限仍不清晰。像本杰明·斯特朗这样的人,能够建立他们的权威,也会产生不协调的影响。
“尊敬的部长和各位先生,今晚的香槟非常可口,或许我们可以坐下来慢慢聊?”
“当然了!马修,这也是我和各位先生的一致意见,让我们找一个安静的房间吧!”
财政部长领着纽约金融界的一众大腕把马修·路德维希带到了一处"安静的房间"的行为,在晚会现场也引起了一阵波澜,然而,今晚的主角终究是新总统赫伯特·湖佛,况且在这里可没有让人反感的"苍蝇"到处乱飞,也不用担心聒噪的报纸记者肆意抨击……
同样的房间布置,马修·路德维希看得有些腻歪了,他实在无法想象联邦储备委员会的主//席安德鲁·梅隆是如何忍受纽约联邦储备银行的总裁乔治·l·哈里森在自己面前率先开口的"莽撞行为",“路德维希先生,我相信您是一位虔诚、真挚的美利坚公民,所以,我不希望在您的面前说客套话,那么,我想了解一下,路德维希先生能否帮助我们维稳市场呢?”
哈?乔治·l·哈里森的话一出,顿时让马修·路德维希瞠目结舌,然后不等他反应过来,查尔斯·e·米切尔、阿尔伯特·维金等人纷纷接上乔治·l·哈里森的话头,轮番"鼓动"马修·路德维希动用"合理的力量"来协助他们维持股市的基本稳定。
在联邦储备体系没有正式诞生且运作前,财政部才是美利坚事实上的"央行"!
财政部在1899年年末的货币紧缩时期采取了干预措施;在1901年中期再次进行干预,当时,摩根和哈里曼两个利益集团都试图垄断北太平洋铁路公司的股票,到了5月9日发现已卖出的股票多于事实上存在的股票,随后股市崩盘;1901年秋天,美利坚前麦金莱(mckinley)被暗杀,财政部为防止股市发生危机,又一次进行了干预。
1902年,在莱斯利·肖被任命为财政部部长后,财政部的干预行为达到极致。
对于运用财政部力量去控制货币市场,莱斯利·肖是一个激进的支持者,并对财政部的能力抱有很大的信心。1906年年末,莱斯利·肖四年任期届满,此时距1907年的危机只有不到一年的时间。在最后提交国会的报告中,莱斯利·肖写道:“如果给财政部部长1亿美元,允许他在他认为合适的时候存入银行或从银行中取出,此外,他有权控制一些银行的准备金,有权自由紧缩国民银行的货币流通,那么在我看来,只要不是工业停滞,财政部部长就有能力扭转危机的形势,而不至于使其威胁到本国(美利坚)或欧洲。然而,就目前财政部部长所拥有的权力来说,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政府或中央银行可以这样自如地影响金融市场。”美利坚人民很自然地把这个声明当作典型的官僚夸口加以嘲笑。
事实确实如此,但这却又不只是个笑柄。尽管莱斯利·肖的话有些夸张,但也包含着许多事实的成分。当时财政部在货币上的权力事实上是非常大的。
如果财政部的权力被扩大到莱斯利·肖所要求的程度,那么财政部可能会被赋予有效的权力,虽然与后来联邦储备体系的权力不同,但也不会明显亚于后者。
1897年到1902年这段时期快结束的时候,莱斯利·肖获得了应用其理念的第一个机会。国民经济研究局编年表显示,始于1900年12月的通货膨胀在1902年9月到达了顶峰。货币市场出现严重的紧缩,纽约城市银行的现金准备与存款净额的比例达到了1883年以来所有赎回日的最低点财政部部长莱斯利·肖采取了史无前例的措施,以减轻银行的压力。莱斯利·肖提前支付了当年11月份的流通债券利息,以异乎寻常的高溢价(37.75%,并且支付了到赎回日为止的利息)为偿债基金购回了债券,增加了联邦政府在国民银行的存款(放弃准备金要求)——通过上述措施把共5700万美元的可用资金投放到了货币市场。
然而,这些措施并没有阻止紧缩的到来。货币市场在1902年11月和12月继续吃紧,银行开始赎回前两年为华尔街发展提供的辛迪加承销贷款,股票市场清算压力加大。辛迪加不得不销售较早发行的高信用等级的股票和债券,以及之前承销的有价证券中未出售的部分。它们的大量抛售使得市场陷入崩溃——所谓“富人的恐慌”——而且价格的下降几乎在1903年持续了一年。新工业联盟也出现了紧缩迹象,特别是美利坚钢铁公司已经停止支付其普通股股息。铁路企业发现已经很难用普通条件筹到贷款,于是对钢铁的需求减少。其他公司的经营也遇到了困难,并且有一些金融商行(financialhouse)破产。
通过以往经历,也确实证明了财政部作为"央行"对国民经济展开调控,似乎并不能取得国会和白宫所期待的"预期效果",这种现象是促使美联储出现的重要诱因之一,但是,财政部对美联储仍旧具有不可估量的影响力,从安德鲁·梅隆这位财政出任联邦储备委员会主//席来看,美联储企图绕开财政部来做些事情,似乎还是存在较大难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