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娩,够了吗?不够我再划一口子。”
子娩吮吸着他食指,被吸白的指腹麻痹没有知觉。
祁慎闭眼,另一只手拧住大腿,传来疼痛之感,努力在子娩前面保持清醒,即使他被吸血的两眼发晕。
祁慎的手腕很冷,如冬日湖面上凝结的厚冰,寒冷刺骨。
子娩松了嘴,唇舌掠过嘴角残留的血珠。
“对不起,是我太过了。”
差点把人给吸干了。
祁慎脑子发胀,后脑勺神经跳动,难以忍受,眼前眩晕,像糊了张纸,他看的不清晰。
“无碍,阿娩没事就好。”
祁慎眼皮很沉,不想让子娩担心,于是抱着她躺下来,把人拉入自己怀里。
“陪我睡会儿。”
子娩心酸不语,知道他身体难受,主动钻进他怀里,二人贴的紧密,难舍难分。
子娩的体香不断引诱他,祁慎思绪飘到了春日小宴那晚。
当子娩了无生气的倒在地上,在那一刻,祁慎的心都要死了,碎成一地破碎的冰琉璃,无法再拼凑连接。
幸好,上天是眷顾他的,没有把子娩从他身边夺走。
那晚留下的伤痛蔓延全身,他抱着子娩一步步走到祁府。
子娩说了,她不去看大夫,她要跟他回家。
第一次,祁慎不想遂了她的意,害怕再耽误下去,子娩真没救了。
可当他在宁安城街上走了几百步后,子娩胸口上的剑伤逐渐愈合,直至看不见。
祁慎默了,在子娩一再要求下,他们回了祁府。
二人回府后,子娩不由分说要他脱下衣衫,将膝上的伤口露出来。
祁慎拒绝了,他只是皮外伤,不要紧,但子娩……差点没了。
最后,子娩态度强硬,不由分说低头舔去他伤口。
祁慎没有心思与子娩玩弄,他只想让她平安。
可奇迹再现,子娩喝过他的血,脸色竟然不再苍白。
虚弱的身子甚至都有力气了!
于是,之后的几日,祁慎连连给她放血。
在若是在皇宫贵族,这都算是豢养恶鬼。
以血结契,使鬼为差。
不过,他们之间早就结下灵契,是玄铃伞之灵。
血契之说,不复存在。
祁慎是男主,子娩喝了他的血,自然能快速恢复。
从前魂体虚弱,子娩依靠祁慎的阳气也能修补个七七八八,但她差点魂飞魄散,若再不吸取祁慎的血,怕是那晚真是他们最后一面。
慢慢的,被子里暖意十足,祁慎连续几天失血,又被子娩敛去大量阳气,这会儿正睡的沉。
损耗过多,阴气入体,祁慎也越发嗜睡,好几日快入夜才起身,往此反复,他的作息变得混乱,与常人相反,日夜颠倒。
临近四月,中旬过后,他们就要成婚,以祁慎现在的状态,真的能顺利行吉时吗?
连子娩也在担心。
换体之术,本在那晚就该完成。
可是,祁慎的出现……打乱她所有计划,子娩犹豫了。
看着挚爱在他眼前死去,祁慎会疯的。
子娩又往祁慎怀里蹭了蹭,男子年轻的身体让她眷恋痴迷。
但日夜颠倒的嗜睡,咳嗽不止的虚弱,暗示着祁慎再也承受不住她的鬼气。
女人闭上眼睛,开始筹谋下一步。
若在成婚前不能换成换体,祁慎性命堪忧。
诗蓉鬼鬼祟祟来到一荒废院子,朝着院中的井丢了块血淋淋的肉。
只听见井中水被搅动,野兽咀嚼肉块的声音。
吞咽,吐出,搅动……
诗蓉胃里泛起一股恶心,捂住嘴就想吐。
忽然,井中一双手自下而上把她拖下。
“噗通”水花炸起水井外,七米深的水井底下,有两人纠缠不休。
“放开我!松手。”
诗蓉不断挣扎,两腿在水里无章法抖动,双手被沥樾禁锢,动弹不得。
沥樾真身现显,一颈三颗头颅,如今只剩左头一颗。
他全身被水泡发,皮肤皱皱巴巴,泛着死白,怀里紧搂诗蓉,强硬将她双手举过头顶,身子抵在冷硬的水井壁上。
“你好香啊!”沥樾从她胸口一路嗅到红唇。
蠢蠢欲动的心变得沉迷,他喜欢诗蓉身上散发的气味,摄人,勾魂。
是食物的香气。
“美人魅惑,本座自是喜欢。”眼前之人比子娩迷人,更得他欢心。
沥樾的手指划过诗蓉脸庞,留下一串水井中肮脏的绿液,白皙的脸上顿时变得绿稠,混杂腐朽尸味,恶心不已。
诗蓉闭着眼睛,嘴唇颤抖,害怕极了,“别碰我,滚开。”
“滚开……呵!我沥樾想要的人,就没有拿不到手的。”
不想让他碰,他偏要摧毁掉她这朵娇花。
在鬼域时,他被子娩打伤,被其余厉鬼落井下石,丢入鬼窟之中。
鬼窟全是灵智未开的下等小鬼,男鬼粗暴,女鬼阴险,小鬼因着被本性驱使,觊觎他身上强大鬼力。
全都化身饿狼,万鬼扑上,强迫交合,分解他身上无尽鬼力。
那段暗无天日的日子,沥樾此生难忘。
如今,他一朝撕开结界来到人间,终于寻到个他喜欢的女子,她说不愿,沥樾非要她俯首称臣。
荒井的水被搅的天翻地覆,此起彼伏的女子声音绵绵。
沥樾揪着她长发,被迫让诗蓉扬起头颅,“不是厌我恨我吗?你身子却是个诚实的。”诗蓉羞愤自愧,她正面对着井壁,沥樾在她身后亵玩。
“你说过会帮我,你不能这样对我。”
沥樾咬她后颈,眼神凶恶,咬的又深又重,“想嫁给祁慎,想都不要想。”
“你是本座的人,心里敢藏着别的男子,本座就杀了他。”
厉鬼害她就算了,还想杀死祁慎,诗蓉目瞪红血,高声厉吼,“我要杀了你。”
诗蓉愤怒拔下发间簪子,手腕骤抬,疾速间刺过,直捣沥樾双眼。
沥樾轻笑两声,抽出按住她腰肢的大手,头一撇,死死抓住她手腕,手使劲掐入。
“啊!好疼,我的手。”
沥樾不屑,甩开她青紫的腕。
区区凡人,身子羸弱不堪,哪来的胆子也敢对他下手。
沥樾身子忽压下,危险气息弥漫,“美人,你既不要这玉簪,就让它去该去的地方。”
话音刚落,诗蓉手上的簪子被他夺去。
下一秒,震痛心神,欲上云霄。
“啊啊啊!好疼,放开我。”诗蓉不停挪动身子,想要逃离沥樾的掌控。
“滚,给我滚开。”
一个是人,一个是鬼。
她如何能逃!
“玉簪之欢,你当是爱的。”沥樾弹了弹玉簪簪头,白玉清透纯白,与美人甚是相配。
水井下的折磨一直持续到黑夜。
这时,荒院进了一个人。
“此处不错,就在这歇息一晚。”
男子背着书篓,青衫裹身,一副书生打扮,看样子是要进京赶考。
“咦!这居然还有处水井。”
“天助我也,正愁没水喝。”
书生放下书篓,瞧见井旁有木桶,顾不得里头有污垢,一心只想喝水。
他走到水井旁,低头看了看水井中是否有水。
低头只一眼,画面刺激的他不敢动。
水下有个赤裸女子,她面露痛苦,紧紧闭着眼睛,不知是死是活。
书生两眼瞪大,害怕的跑远,躲在书篓背后不敢过去。
诗蓉眼里的泪水流干,张了张嘴,提醒他,“有人来了。”
藏于水中的沥樾从她裙摆下钻出,为她绾起耳畔湿发。
语气温柔缠绵,说出口的尽是玩心,“我知道。”在她耳旁吹了口气,冷峻阴森,“我就是故意的,故意……让他看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