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白的被子翻卷敞开,客房的镜子在闪烁光芒,打在暗黑的房间里,映照在窗帘上。
周围静悄悄,只听得见彼此凌乱的心跳声。
他的吻来的急促,分不清是喜悦还是他心结的苦闷。
热吻夹杂着咸苦的泪水,触到她柔软无骨的肌肤上,好像被热水烫开了一小块。
是痛苦难掩,想逃避,无所适从……
他如暴躁的雄狮,不知疲倦的侵袭全身。
她闪躲,他就咬入,不收敛的狠劲像是报复,慢慢舔舐又像是寻找心安。
巫施盘起的黑发在身下散开,她眯眼呜咽,小腹的紧坠感袭来,意识到难堪即将到来。
她难以承受的推开身上重量。
不料,双手迷茫无措时,摸到他腹下一道旧疤。
顿时,动情的她明白了什么。
女人猛地睁开眼,清明不含杂质,旖旎在她身上散去,她说:“鹤观雪,停下。”
男人早就沉醉其中,无法控制欲望。
他趴在她软腹,半转身体,抱住她细腰,不情不愿,“不想停。”
她掩住衣服拉好,钳制住男人作乱的手,正经扶着他坐好。
巫施捧着鹤观雪的脸,不让他回避,语气沉重,“为什么?”
她在问,关于他腹上的疤痕。
“没事。”鹤观雪学会示弱,依偎在她怀里,闭口不谈伤疤。
他的痛苦一直在加深,从前不堪回首的记忆清晰。
疤痕,一段黑暗的人生。
“以后,无论有多少闲言碎语,多少的恶意攻击,你要记住,在这个悲哀的世界,总会有人在意你。”
“世界上只有一个鹤观雪,鹤观雪就是鹤观雪,他比谁都珍贵!”
巫施抱住他的头,浓密的长发缕缕落下,羞意绕挂在他肩头,替她守护鹤观雪。
“不管别人怎么说,你在我心里,无可替代。”
“如果你很痛苦,那能不能为了我,不要再伤害自己。”
她的泪水滚烫,浸红了眼尾。
珍珠无声落在他的鼻尖,顺着滑进鹤观雪嘴中。
他的不幸,在三年后被巫施治愈。
一个平平无奇的午后,他将用一生去纪念。
他是世界创造出来的残次品,但同时,他也是幸运的。
鹤观雪遇到了善良的天使,一个只属于他的……神明。
“我答应你。”
如果从前对他来说是苦难,或许从这一刻开始。
新的人生正要开始。
“只要你在我身边,我会学着去勇敢。”
这是鹤观雪的承诺。
对她,也是对自己的忠告。
安抚好鹤观雪后,巫施再也抵不住身下的紧张,她拉过被子给男人盖上,凶巴巴威胁,“老实待着。”
鹤观雪眸底晦涩,吱声嗯了句。
巫施下床拉起窗帘,下一瞬间,烈日的光芒照进房间,亮堂他整个世界。
女人转身去了厕所,鹤观雪看着自己的双手,脑海里回想她身子抖动的销魂姿。
如果在晚一些,她是不是就在他按压下……淋漓……
变态的幻想占据他脑海,怎么驱赶都走不了,比以往任何一次情绪都来的凶猛。
直到厕所里传来水声,鹤观雪捏着被子,死死咬住下唇,他要把自己的恶心藏好。
他在巫施面前,应该是无辜的,可怜的,需要人保护,而不是阴郁暴戾,痴迷变态。
小洋楼大变样,巫施觉得惊奇。
鹤观雪为什么突然换掉楼里装饰?
巫施:“不喜欢黑色?”
鹤观雪坐在床上,乖巧的像只听话小奶狗,“不喜欢。”
真正不喜欢的人,不是他。
巫施走出房间,转头去往走廊尽头,扭动门锁,打开一看。
“紫色!”巫施惊了。
“他喜欢紫色?”
鹤观雪愿意接受新东西,在她看来也是愿意吐露心扉的一步。
“喜欢吗?”
鹤观雪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愉悦的嗓音不难听出他心情不错。
“这是你家,你的喜好最重要。”
巫施回眸一笑,自然走到他身后,双手越过他前胸,从后面捧住他脸。
她低头,吻住他嘴角。
“记住,你开心,我才会开心。”
鹤观雪疯狂扬起嘴角,少有的甜蜜包裹着他,整个人就如同被浸在蜜罐里,甜的他牙疼。
“嗯。”
怕她不高兴,鹤观雪又道:“我会努力的。”
努力……让你开心。
门外保镖没了,刘婶也算是在楼里住下。
眼见二人许久没下楼,鹤观雪回楼时表情不太好,就连跟着的女人脸上全是冷色。
刘婶就怕他们吵架,鹤观雪脾气一向古怪,要是出了事怎么办。
直到看见巫施推着鹤观雪下楼,刘婶悬着的心突然安稳。
“少爷,刚做好的鲜花饼,快尝尝吧!”
刘婶端着鲜花饼来到楼外的小花园。
二人在石桌上吃葡萄,紫藤花架为他们遮阴。
“巫施小姐,你也尝尝!”
巫施起身,接过刘婶手里的鲜花饼,笑意盈盈,“谢谢刘婶。”
桌上的葡萄紫的流水,纯白的纸巾上紫汁流满,空气中都散发着甜腻的气味。
“巫施小姐晚上想吃什么?刘婶什么都会做。”刘婶兴高采烈,知道巫施与鹤观雪关系匪浅。
有巫施在,鹤观雪才愿意走出小洋楼,刘婶恨不得把巫施给供起来。
“刘婶做的,我都喜欢。”
“你呢?鹤观雪。”
男人听见叫他,和煦的脸上挂上笑容,“我听你的。”
刘婶吃瓜的表情收不住,同时忍不住心酸。
三年了,少爷重新拾起笑容,多亏有巫施小姐。
刘婶见他们都不挑,脚步加快,她得回去看看有什么菜。
“鹤观雪,你想听听我的故事吗?”
“求之不得。”
手里摘下葡萄,盐水浸泡过后,沾上蜂蜜喂到徐白微嘴巴。
巫施的眼神飘远,“从前,我一个人生活了很久,久到忘记了自己姓巫……”
“巫氏一族,世代盗墓,他们神秘,行踪诡异……”
“手里的宝贝多了,注定无福消受,我的父母葬身于地下,尸体被毒虫撕咬,连全尸都没有留下。”
“而我,受困于诅咒,注定的早死……”
“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会不会……算了,不说了。”
巫施苍凉笑着,欲言止住。
放在石桌上的手突然放下,垂在两腰间。
她没有说完,但好像鹤观雪能够猜到她心里所想。
他不知何时摘下紫藤花,将其放在她手心。
在温暖的夏日,他说:“有我陪你。”
他说的“陪她”,巫施只是看他一眼便懂了。
“好了,我开玩笑的。”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怎么可能会有诅咒。”
“小孩子才会上当,鹤观雪,你是傻瓜吗?”
男人只是笑笑,没有反驳她。
巫氏一族……
注定早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