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间有人说我的主人亦正亦邪,这天地下亦正亦邪的人不在少数,偏偏他是那个受人唾弃的行者,行者遨游世间天地,见惯世间生死,见惯世间离别,能了却凡人所不能了之事,却了却不了自己心中那一份执念。他是如此,穷安巷亦是这般。”
“机缘所得,命中注定,如那穷安巷的烟纸客,为心爱的娘子客死他乡,死后不剩尸骨,世间就是这般残酷,没了那能力,就如同蝼蚁一般,被强大的人踩在脚下。”
“反之,那些强大的人恃强凌弱,不断的适应这丛林法则,丛林法则里活下去的秘诀,变强是唯一的道理,那将不会有人欺你,更不会欺你家人。”
烟纸鬼这番话,引起众人的深思。陈有为摇了摇头说道:“能得到机缘,又有几人能守住。”
“弱者自被人欺,他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不能退缩,哪怕会死在这个世界。”
“曾经死过一次,又岂能对这个世界再度失望,温柔以待世界,这个世界自会温柔待人。”
烟纸鬼放下手中的书卷,手指轻轻一点,一片浩瀚的蓝海将两人覆盖。
“小友,请原谅我擅自窥探你的命运,小友前世今生命运坎坷,前世死在最爱的人手里,今生也将会死在最爱的人手里。”
“今生哪怕身体在日复一日的被吞噬的时候,都不曾放弃过活下去的念头。”
“我佩服你这般勇气,不知小友得知这番消息时,是否还有面对未来的勇气。”
陈有为抓住一抹浩瀚的蓝色星星,微笑着说道:“你既知我前世今生,就知道我陈有为从不是一个轻易放弃的人。”
“前世这般,今生亦是如此。就算死在最爱的人手里,也要死的有价值。”
“如果一个人活在世界上,没有钱,没有志,死去也不能留下价值的话,那将是唯一的败笔。”
“所以就算死也在这败笔上加一之死的其值。”
“至少上辈子我的死换来了一个家的安稳。”
“人或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
烟纸鬼闪身瞬移至陈有为身前,摸了摸头说道:“小友,倒是有我主人几分模样。”
“也不枉他一番心思,也要送你一桩机缘、”
“小友,这机缘你得把握好,在这个穷安巷内,我的主人埋下了一块宝藏。宝藏里装着常人所不得的武器,还有主人封印一番在时光枯萎的尸语。”
"她曾是穷安巷最有名的女医姬。这里的人多多少少都受到过她的恩泽。"
“她死了?”
“死了,死在穷安巷的一个外乡人手里。”
“这番大机缘能否拿得住,就得看小友能力有多大。”
“嗯!”
烟纸鬼的身体渐渐的消散,一方灵气灌溉在这片腐朽的药田。
药田便恢复往日生机,枯萎的药散发浓郁的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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穷安巷东边一座茅草屋内,小男孩的脸上满是虚汗,捂着胸口痛苦的尖叫,他的身体也是苍白如骨,随后轻咳几声。
少许,竟也壮实。
“娘,病好了。”小男孩兴奋的说道。
“真的,真的。”
那妇人抱着手中刚出生不久的婴儿,婴儿啼哭的声音也随之戛然而止,随之是那治愈人心的笑容。
穷安巷西边一座不大不小的房屋内,一个壮实的男人正在熔炉前不断浇铸一块铁。
那铁神似龙胚,散发着淡绿色的光芒,见那中年男人持着手中的铁锤,时而轻起,时而重落。
“成了,成了。”中年男人兴奋的说道。
"穷安巷终于受到真龙庇佑,穷安巷终于要回到那原本安稳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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穷安巷南边,四个抬着棺材的人走在一群穿着孝服的人前面,念诵六字真言:“唵嘛呢叭咪吽。”
那些穿着孝服的人匍匐在泥土里,一步三磕头。一磕头双手合十,高举过头,行一步,二磕头,双十继续合十,移至面前,再行一步,双手移至胸前,迈第三步时,双手自胸前移开,与之地面平行前身,掌心朝下俯地,膝盖先着地,后全身俯地,额头轻扣地面。
湛蓝的天空洒下一片白羽,白羽略过所有人身前,化为雨水浸润着泥土。
“爹,及时雨,安家有救,安家有救了。”一个约莫六岁的小女孩,抹去眼角的泪水,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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穷安巷北边常年下着冰雹,这冰雹呀仿若永远下不尽,复杂的地形难以通道中心,每年都要死上不少人。落后的生产技术,清理冰雹的时候也十分费力。
万分无奈——只能用哪些死人筑起“尸墙”,抵挡滚滚冰雹,虽不能永恒,却能解一时之急,手段残忍却也是没办法的事。
一堆堆积的尸墙内,那些穿着单薄衣服的原住民,互相依喂取暖,男男女女,大大小小,虽不妥,却是唯一抵抗严寒的办法,生死面前,也顾不得那些繁缛礼节。
龙呸龙吟声起,投下一枚热石,热石燃起一抹蓝色火焰。
火焰的温度瞬间覆盖整个寒冷,那些互相抱着的人们,松开彼此的身体,围在那热石前,搓着掌心,热石前浮现出八字之道:“造石取暖,取石铸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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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到的画面里面的人,顺应天道指引从无助,绝望到积极面对,不禁涌现一抹欣慰。
他来到烟纸鬼索说的地方,不是一个什么特别的地方,这里更加的阴森,尸气更加浓郁。
“所有的恩泽都是要付出一些代价,才能换取几分安宁。这样做值得嘛?落樱。”
周遭仿佛有无数尸体的眼睛在盯着不远处的一男一女,男人穿着黄色道袍,手里拿着黄色符纸,对着那亭亭玉立的少女。
这些鬼不曾上前半分,像是受到某种禁制。
陈有为平生第一次见到这些鬼的眼睛里,竟是那不曾见过的渴望眼神。
“值——”
"曾经恩泽广施的女医姬,死在一个最爱的外乡男子手里,还要为他的族人谋一个生存道。奈何这些人不领情,将你的好意一点一点抹去,在自己的家乡被一个外乡人这般对待,却也落得这般下场,又有什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