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府后院。
林凡一脸无奈,轻声说着刚刚的情况:“人家松口了,但梁霄还在昏迷之中,一切都要梁霄醒来定夺。”
“……”
小小的院子,林凡站在院子中央,面前挡着的是苏曌,再往后是苏筱,接着是苏烟,最后便是扎着马步,头顶一碗水的苏蓉。
“我……看看她的脸,不说别的。”
林凡昂头,示意苏曌让开。
后者拧眉道:“四妹做得不对,但你不比别人差,他不该瞧不起你。”
“我知道,我不是要责怪小蓉。”
林凡点点头,牵起苏曌的手,让她躲开。
苏筱见林凡要拉开自己,甩开他的手:“若是我,今天就是梁霄的葬礼。”
“不值当,人家不过是说了两句话而已。”
林凡轻抚苏筱后背,将她轻轻推开,又看向苏烟。
苏烟红唇轻抿:“相公,小蓉受罚了。”
林凡苦笑摇头,柔声道:“我不是要责怪她,烟儿也说了,她受过罚了。”
苏烟点点头,侧身让开。
“唔。”
苏蓉一见林凡,当即撇嘴发出呜咽声:“我忍不住,他说相公。”
“下次做事要先过脑子,不是都要用动手来解决问题的。”
林凡抚摸她的脸蛋儿,手指轻点脸上的五指印:“疼不疼?”
“不疼,我皮厚。”
苏蓉连连摇头。
“即便真的忍不住要动手,也不可以再伤到自己。”
林凡叹了口气,带着几分无奈说道:“人生短短数十载,随心随性的日子很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时候更是屈指可数,但没必要把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
“勇敢是敢于面对危险与困难,不是将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
说着话,他揉动苏蓉脸上的婴儿肥,语气也变得柔和许多。
只是话音落下,苏蓉皱起眉头认真想了想,直接站起身:“那我就不用扎马步了?大姐说让我扎一个时辰,我就知道相公疼我……”
“还得扎,扎两个时辰。”
林凡笑着打断她的话,从一旁拿起茶壶,往她头顶的碗里又添了些水:“做错事怎么可以不受罚?”
“啊!?又扎马步啊!”
“蹲着。”
“啊!”
一听林凡语气骤变,苏蓉苦着脸继续扎马步。
“相公!”
正在这时,苏柔的呼喊响起。
几人同时闻声回头,苏柔正拉着余霜从抄手回廊走来。
小妮子拍拍余霜的后背:“霜姐有话说。”
余霜秀眉微蹙,举着手里的一张纸说道:“相公,这是一个药方,与金疮药效果相似,但比金疮药更方便携带,还可以溶入水中,拿这个给梁小,必然会被梁小原谅!小蓉不必受罚的。”
“梁霄,叫梁霄。”
“对,梁霄将军。”
“少将军。”
“梁霄少将军。”
余霜没记清人名,苏柔抬手挡着嘴小声提醒,余霜一遍遍的改正,而后紧张的把药方递到林凡面前。
林凡盯着药方,歪头看了眼苏柔。
后者扭头看着别处,嘴里很小声的嘀咕:“霜姐可是怀有身孕,这会儿要是受气之类的……啧啧啧,谁知道呢?”
“……”
林凡抿了抿嘴,默默将药方折好放进怀中,从一旁拿起茶杯倒了杯水顶在头上,撩起蔽膝半蹲下来:“犯错不能不受罚,作为相公,我来给你分担一个时辰,我俩一起吧。”
“还能分担?”
一听这话,苏柔梗着脖子。
“我。”
“闭嘴,你们去照顾霜姐。”
苏曌刚要说话,林凡指了指余霜和苏柔:“霜姐估计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你们自己去说。”
话音落下,苏筱微微皱眉,拉着苏烟和余霜朝侧院走,苏曌与苏柔则沉默片刻,也跟着一起离开。
小院里只剩林凡与苏蓉,两人保持着同样扎马步的动作,苏蓉平日里都在锻炼,身体是不必多说的,还有苏柔的药物辅助,寻常人根本比不了。
反观林凡,再好的身子像他这样胡糟践,如今也是虚有其表,没过片刻便气息粗重,细汗满头。
“呼……”
忽的,林凡深吸一口气,重重的吐出,努力调整气息,强忍双腿传来的酸胀。
苏蓉除了脸颊泛红,并没有任何不适,只是小妮子不知道在心中想些什么,两眼直勾勾的盯着林凡的侧脸,圆润的眸子里闪耀着一些从未浮现过的情绪。
好一会儿,她挪动身子靠近林凡,将小短腿伸到林凡的胯下,小手拍拍自己的膝盖位置:“相公,你坐会儿,趁着林凡不知道,咱们先偷个懒。”
“嗯?”
林凡疑惑的回头,见苏蓉一脸认真,不由得开怀一笑:“林凡不知道,可你相公知道,到时候还得受罚。”
“没事,他不知道,不然我还打他,我不怕他了。”
苏蓉咧嘴笑着,露出洁白的牙齿。
眼瞅着小妮子如此认真,林凡只好点头答应,可屁股往下落的时候他才感觉到不对。
苏蓉身高不高,腿不长,这属于硬伤,这会儿又扎着马步,只有小腿的高度,林凡若是坐下去,就相当于保持着深蹲的姿势,本就酸胀的腿更酸痛。
短短片刻,林凡便呼吸更急,挤出笑容道:“小蓉,我,歇够了,我不坐着了。”
“行,马上就一个时辰了,到时候我请你吃东西。”
“认识你这么久,难得啊!你还请我吃东西。”
“那可不,我很少请人吃东西的,这次我出钱,不用任何人帮我垫钱。”
“你还知道有人帮你垫钱啊!”
“你以为我真傻?其实我精的跟猴儿一样……”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不知不觉,早过了一个时辰,可两人都没察觉到这些。
另一边的客房。
梁霄早已醒来,得知事情经过后,他并未恼怒,而是拧眉沉思。
作为从小在军营中长大的少将军,他从小接受的教育可不光是当兵的血性以及暴戾,更多的是权衡得失。
当初梁河掌兵的时候,朝廷就已经初见颓态,粮草经常不够,梁河就需要自己解决部分粮草问题,而他耳濡目染,早就将权衡放在心上。
如今受了伤,他第一个考虑的不是暴怒,是如何索要更多的好处。
只不过,他确实是低估了林凡的实力。
“少将军,一张图纸、一些占城稻的种子。”
温升把图纸放在床边,又拿出包好的种子给他看,随即指了指摆在屋子里的一个大箱子。
箱子打开,里面是明晃晃的银锭子,少说也有几千万八两。
一旁的吴良默默接过话茬:“这是一部分,他愿意赔偿三万两银子!您看……什么时候告诉他们您醒了……比较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