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
林府盛宴，水陆俱备，大宴梁霄。
“哈哈，老话说相逢一笑泯恩仇，少将军胸怀天下，怎么会对一个小女子生气？犯不上的，来来来，喝酒喝酒。”
林凡举着酒杯乐呵呵的说着，见后者不言语，将酒杯举到温升面前：“温先生，请。”
“请。”
后者轻笑点头，淡然道：“少将军岂是小肚鸡肠之人？何况五夫人送来的药方如此珍贵。”
他没把话说完，回头看了眼梁霄。
“嗯。”
梁霄举起酒杯，开门见山的说道：“想要合作，没有问题，我父亲答应了你，但我没有！你想用我父亲的兵马，得答应我两个要求。”
“但说无妨。”
林凡拱手一笑。
梁霄斜了眼温升，悠悠说道：“第一，我要你麾下兵马的武器装备，一千套！我的亲兵有一千人，我不能让我的亲兵与普通士兵一样上阵杀敌，最后为了不知名的人拼死，只要上了战场，没有胜利的希望，我的兵会第一时间退出。”
“第二，当初你让我父亲出兵解决两广一带的兵马，我可以代劳，但我需要粮草、物资、工匠等等，不问时间，不问兵马，你只管出钱，我来出力。”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林凡举起的酒杯也僵直在半空中。
这是两个要求？
这分明是一大堆条件。
这人在想屁吃吧。
半晌，林凡挑挑眉：“少将军说完了吗？”
“嗯。”
“吃饭吃饭。”
见对方点头，林凡笑了笑，招呼着他吃饭，而后起身将饭桌中央的霸王别姬一人一勺，分给苏烟八人：“尝尝，这是今天的硬菜，是厨子老何熬了一天的汤。”
桌上硬菜不少，但一般宴客都会有一道主菜，有些讲究的人还是只看不吃的，更别说像林凡这样，一人一勺分完，不给梁霄三人留下一口汤。
如此举动，梁霄面色微沉，冷声道：“林公子似乎是不愿意答应？”
“吃吃吃，喝汤，喝汤。”
“既然不愿意，那就当梁某没来过。”
“好好好，彩衣，送客。”
闻听此言，林凡没有丝毫犹豫，冲着后院喊了一声：“给少将军备点儿瓜果点心路上吃，顺便把他们兵马的伙食费收一下。”
“来了。”
彩衣拿着账本从后院跑来，打开账本朗声念道：“一共两顿饭，总共花费一千六百两银子，这里面吃了不少肉，所以不便宜！还为此动用了一些工人，所以加起来……”
“抹个零，要他三千两就好，给少将军准备马车，送少将军出城。”
“老爷，账目还有没算的，少将军下午用了不少药……”
“是吗？我看看。”
一主一仆就着账本算账，苏烟八人全程不言语，各吃各的。
至此，温升摇头苦笑，扭头望着梁霄：“少将军，我早说了，林凡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您的想法不会有用的，他更不怕威胁。”
砰。
梁霄忽的拍桌，拧眉道：“林凡，如今你背腹受敌，除了我父亲的兵马，你有什么可用之人？你真不怕功亏一篑吗？”
“……”
林凡扭头盯着他，与之对视片刻，回头补充道：“药钱算一百两就行，小柔没给他多上药，下午的时候他还喝了我的茶，也算一百两。”
“林公子，少将军也是想着兵马，您就不必如此较真了，您麾下的人马金贵，少将军的亲兵一样金贵。”
眼看林凡没有与梁霄交谈的欲望，温升笑着打破僵局，举起酒杯笑道：“林公子不也说一笑泯恩仇？既然如此，这一页就揭过去吧，如何稳住江右局势才是当下之重啊。”
林凡微微皱眉，转头看吴良。
后者举起酒杯一饮而尽，算是默认。
“少将军，我林凡没读过什么书，也没那么多的心眼儿，更不会什么钩心斗角，你要是诚心想合作，我能担保一部分后方粮草问题，你出兵，我出钱，你的兵马不入江右，我也不干扰前线兵马，不愿意的话，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林凡转头看向梁霄，默默地说了几句。
“没心眼儿？呵。”
梁霄嘴角上扬，冷哼一声：“林公子可是太谦虚了，不过初次合作，梁某怎么知道林公子的本事？”
“你带着这一千人去筠州，筠州还有三千兵马可以配合你，四千人抵御太子的六千兵马一个月，应该没问题吧！这一个月就是你我的诚意所在，若是你中途不愿意继续，大可以弃城离开！”
林凡低声说着，从袖中抽出筠州的布防图：“少将军应该也知道筠州的情况，不必我林凡多嘴。”
看到地图的瞬间，梁霄下意识的站起身子凑近。
从小在军中长大的他，太清楚地图对兵马的重要性，而林凡手里的地图不是他们常用的地图，是十分详细的记录，一大张纸，中央是地图绘画，侧面是各类标注信息，甚至可以作为粮道的小道也有记录。
只此一个动作，吴良与温升对视一眼，心知少将军默认了林凡的话，也凑到地图前，与林凡说起筠州的事情。
临江城的人在谈论筠州城的事，却不知筠州城的衙门后院，此刻文武官员位列两侧，均在低头沉默。
每名官员身后，都有一名黑衣大谁何反扣他们的右手，将他们摁在原地。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私闯衙门是重罪。”
典吏柯绛抬头，神色狰狞，努力要挣脱身后黑衣男子的束缚。
哒、哒、哒。
院子正中央，白衣男子右手轻抚牙白面具，左手扶着腰间百炼刀，沙哑着嗓音询问：“筠州百姓数十万，守城兵马定员七千，为何只有三千兵马？”
“你们是找死吗？前方正在打仗，你们这群人竟然敢在这时候内乱！”
柯绛继续喝斥，察觉到身后的大谁何没有动刀，挣扎的更厉害：“若是敌军来袭，你们能守城吗？”
白衣阳仪摸了摸下巴，淡然道：“大谁何允许质疑，不允许违抗！诸位在此休息一晚，明日大帅会亲自前来，到时与你们清算旧账。”
说着话，他忽的歪头打量柯绛，问道：“我记得你，你是筠州城下通乡人，十年前中举，寒门出身，不容易啊！可惜得罪了京官，这辈子都没机会往上爬，有志难伸，万事难成，活着也是一个折磨，你便给其他人做个例子吧。”
“对你来说，一腔抱负难成，活着只是一场折磨，不必感谢我，这不关大谁何的事，是我个人想要帮你解脱。”
话音落下，柯绛身后的大谁何拔出百炼刀，对准柯绛的背心，缓缓往前推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