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筠州之事已成，剩下的就要看靖安！”
山道，林凡扶了扶面具，胸有成竹道：“只要靖安发展的顺利，顾太初在金溪起兵，前线要兵马，招兵一事可成，江右一带有五万兵马坐镇，足矣！剩下的时间，只需要坐山观虎斗，看看皇上打算先解决几位国公，还是解决太子。”
阳仪在一旁跟着点头：“无论皇上与谁争斗，都无法再对江右构成威胁，而他们的内耗也只会让给我们可乘之机！可是，后方两广一带该如何是好？”
“顾长卿在凤翔，进不可进，退不可退，有顾太初在两广，他就有了退路，可以放手一搏，对他来说是好事！何况梁河就在金溪，我也承诺过不会吞噬他的兵马。”
“等他回到两广，咱们直接动手？”
“大可不必，他若真的兵败退到两广，他会主动上交兵权。”
面对阳仪的询问，林凡笑着摇头，解释道：“退到两广，是他有了活路，不是有了东山再起的机会，你理解错了。”
林凡细心教导着：“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只要身陷利益之中，就要放下情感，我对楚国公而言，是他们保命的一条路，不是必选，但却是最好的选择。”
“为什么？这样的情况也不杀？”
“你少跟小筱学那些斩草除根的做法，杀人全家很简单，但这不是乱世，别人不会记得你的作为，但百姓会记得你曾经做过什么。”
两人边走边聊，并未避开后方的大谁何。
相比于授业传道有要求，林凡从心底里希望有谁能够开悟，代替自己带领大谁何。
正午时分。
林凡站在门口，拍了拍衣裳，又认真在身上嗅了嗅，回头重新清点礼物。
“走了四五天，也不知道烟儿会不会生气。”
“没事，一会儿哄一哄就好了！”
“应该不会生气吧。”
林凡自顾自的嘀咕两句，清了清嗓子，抬手推开门。
“我回来了！”
他冲着屋内喊了一声。
无人应答。
“人呢？”
“烟儿！小筱？小曌？”
他又喊了一声，不由得皱起眉头。
哒哒哒。
忽的，后院传来脚步声。
墨香匆匆跑来，见到林凡回来，小脸登时煞白。
“怎么了？”
林凡走向她，皱眉道：“出了什么事？”
“老老老，老爷，是这样的，是您之前叮嘱，生活与重要的事分开，所以传信被大谁何拒收，所以我们不是。”
耳听墨香结结巴巴的，林凡做出停止的手势：“慢慢说，怎么回事？谁的人马来了？”
“不，不是，是，是……”
“慢慢说，不要心急。”
“三夫人和二夫人被大谁何带走，四夫人和五夫人忽然想要去前方卖药，她们偷偷去了靖安，大夫人知道后带着百余人去找她们，我们不是没传信，是老爷有要事缠身，大谁何内有规定，您在忙着的时候不能被后方的事干扰，很多信没有传出去。”
墨香声音颤抖，语速很快，慌忙从怀里掏出几封信，表示自己没有撒谎：“六夫人有身孕，我们不敢让六夫人知道，家里的事情没人管，七夫人和八夫人这两天又都在忙活着家里的事情，所以没人能去找大帅，我们也不敢离开六夫人。”
“……”
听罢一切，林凡眼角抽搐，人都傻在原地。
自己偶尔出一趟远门，回来家没了？
“她俩……为什么突然跑到靖安去卖药？”
林凡轻声询问，生怕自己语气不好，吓坏墨香。
后者颤声道：“那天五夫人在前院炼药，四夫人说没人要治疗刀伤的药，除了靖安那种打过仗的地方！之后我们拦过两位夫人，但两位夫人不知怎么说服了陆明安，让陆明安将她们带出城，等我们追出去的时候，已经看不到商队的影子。”
听到这里，林凡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而后摆了摆手：“我先去卷宗阁看看烟儿，你们照顾好霜姐，不要让她担心，她若是问起来，你们就说我回来了，有些杂事在忙而已。”
他挥手示意下人将礼物搬进屋，指着其中一个箱子说道：“给霜姐的，里面有不少针线，还有不少上好的布匹。”
紧跟着，林凡转身便要出门。
也就是闲聊的这片刻，林凡再回头，门外不知何时围满了百姓，都是些青年壮丁，每个人都皱着眉头看向林凡，神色凝重。
“你们这是？”
林凡眉头紧皱，刚要询问，李凌山从人群中挤出来。
他目光灼灼，走到台阶前，双膝跪下，低声道：“老爷，您就招兵吧，不用再躲躲藏藏了，这段时间您虽然有招兵的动作，但不愿意公开招兵，大家都知道您心中想的是什么，权当是遂了大家的心愿吧！”
此话一出，林凡心中的疑惑更多。
他回头看向墨香：“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没跟我说的？”
后者咽了下口水，压低嗓音说道：“三夫人，三夫人和二夫人真的去了靖安一带，夫人说老爷以信得民心，不能欺瞒百姓。”
“林老爷，三夫人一心天下，为了难民去了靖安那种危险的地方收留难民，我们这些人都受过三夫人的恩，三夫人都能做的事，我们为什么不能做？大家不怕死，就怕不能死得其所，不求青史留名，只希望孩子们长大提起来，咱也是为了天下拼过命的人。”
“您不愿意招兵，就是怕名不正，您不用担心这些，就算是您现在说要造反，咱们还是铁了心跟着您！天下哪里还有您这样的人一家人？您以后做了皇上，几位夫人做了皇后，那必然是事事想着咱们这些百姓！”
“四夫人和五夫人为了受伤的士兵，也愿意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卖药，谁都知道您不差那几万两银子，夫人只不过是找个借口保命而已，打仗很少对付商人的！何况还是卖药的，我们都懂得，您不用担心了。”
没等林凡再说话，百姓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起来，每个人都神色凝重，说着肺腑之言，怕林凡不当真，他们不敢有半点儿笑容。
李凌山回头看了眼百姓，再次拱手抱拳：“老爷，连几位夫人为了天下人都去了靖安，不顾自己的危险，您难道要天下人耻笑江右无男儿吗？事已至此，您让我们这些人怎么吃得下饭，睡得着觉？”
哗啦啦。
话音落下，其余人齐齐跪下，似是早就商量好的，齐声道：“您别再担心民心了，举旗起兵吧！别让更多百姓惨死，让天下人可以像江右一样，百姓安居乐业，不必担心官府压迫，不必再受苦受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