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你，也去吗？”
苏烟绷着红唇，紧张的打量苏筱的神色变化。
“我不去？我不去，这个锅谁来背？”
苏筱白了眼苏烟，叫住一名要离开的大谁何，命其拿来一套衣服，而后叹道：“林凡老是把你当成花架子，做事怕你受苦，不做事怕你玩儿的无聊，忙了觉得你心累，不忙怕你空虚。”
“以前的大姐或许会跟你去，现在大姐一直听他的话，四妹和五妹更不用说，除了我，谁敢背这个锅？一会儿换好了衣服来找我，我去楼下看看顾太初。”
她轻飘飘的说着，仿佛早已看破家里某些默认的规则。
苏烟闻声面露疑惑：“顾太初怎么了？刚刚他在楼下发了顿脾气，现在也没了声音。”
“你知道权知抚州军州事周处吗？”
“知州周处？听说过，当初与御史曹煜等人是一起的，与相公有些冲突。”
“对，现在是外设大谁何人员，被林凡用十年安稳生活换入大谁何，为了让顾太初安心起兵，林凡把他叫来了。”
苏筱淡然回应，说着话又神色轻蔑，哼哧道：“掌权者来来往往，谁的手底下没有别人的眼线？顾太初的心性不及他哥哥的万分之一。”
说罢，她又叮嘱两句苏烟，这才转身下楼。
地牢内。
顾太初盯着周处，几次揉眼，不敢相信周处成了大谁何的人。
“你凭什么加入大谁何？你为什么加入？我父亲对你不好吗？”
“好。”
“那你为什么背叛我父亲？”
“我没有背叛，林凡允许我把一切知道的告诉老爷。”
“放屁！你把这件事情告诉我父亲了？”
“我是被蒙着眼睛带来的，我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但大谁何的事情我说了。”
“周处！你说话动动脑子，这些事情是林凡允许你说的？”
“是他允许我说的。”
两人重复对话几次，顾太初心口一阵阵刺痛，下嘴唇也在微微抖动。
周处原本只是楚国公府的一名下人，顾太初七岁的时候，周处被买入楚国公府，为人憨厚老实，伺候顾太初读书读到十三岁，父亲看他可靠，让他进了楚国公府的大网之中，资助他成了抚州知州，这些年的日子过得多么滋润，肚子胖的都快成了一个球。
可以说周处现在的一切都是楚国公给的。
“少爷，人都是会变得，这些年的安稳日子实在是太……我不过是个普通人，我没脑子，也没有勾心斗角的本事，当初洪自仲来找我，我还真以为是个功劳，结果被摆了一道，我……”
“不要找借口，不要给我找借口，有话跟我父亲说，他提拔了……”
“我是皇上派来的人。”
顾太初打断他的话，可话说到一半，被周处的一句话给说愣在原地。
周处轻咳一声：“当年入楚国公府的时候，我十几岁，我是皇上派去的，本以为会死，所以做什么都小心翼翼，老爷见我可靠，实际上是我害怕而已，后来买了个官，安稳过日子，我不想再回去了，少爷，您看在我陪您读书这么多年的份儿上，放过我吧。”
“你在大谁何就能安稳了？”
“他们答应我十年太平，临江不破，抚州不灭，而且我一直都是楚国公府的人，我把大谁何的事情给老爷说了，老爷也同意了。”
“那他们让你今天过来，为了什么？”
“我不知道啊，他们让我来的。”
面对顾太初的询问，周处指了指旁边的乙丑，也是一脸茫然：“他们说让我来看看你，不然你不放心。”
“……”
顾太初面色一滞，抬手指向乙丑：“我要见林凡。”
“有事儿跟我说。”
乙丑扶了扶面具，平静的回应：“大帅没时间见你。”
“让我起兵，见都不见我？我怎么回金溪？”
“他送你回去。”
乙丑拍拍周处的肩膀，转身退出房间。
林家小院。
少了苏筱和苏烟，苏曌又在照顾余霜，苏柔和苏蓉是彻底放飞自我。
一个在前院熬药，琢磨着新方子，以至于满院子臭味，谁也不知道熬的是什么，另一个则是在后院只穿着裹胸，倒立在地面，倒立俯卧撑，一个接一个，做完后就跑到一旁用药水泡手。
彩衣守在苏蓉身旁，一边轻柔按捏苏蓉的手，一边轻声嘀咕艳：“四夫人何必呢？老爷从不需要四夫人如此。”
“相公说，千万不要临时抱佛脚，任何事都要提前做好准备，我也是为了以备不时之需。”
苏蓉喘着粗气，腾出一只手抚摸自己的人鱼线，拧眉道：“我那天看到相公能做一二百，为什么我做不到这么多？”
“老爷也会这样吗？”
彩衣面露疑惑，眼中有了些许惊奇：“老爷根本不需要这样吧，有方狱几个守着老爷，就算是……”
“相公说，打铁还需自身硬！而且他要做到身先士卒，若是事事都要下面的人跑，出了事，怪谁？大家都是爹生娘养的。”
“老爷也会武艺吗？听方狱说，老爷的武艺很厉害。”
“那可不，方狱这么能打，在我相公面前一招都过不去，你知道以前临江很多山贼吗？”
说起林凡，苏蓉也来了兴致，乐呵呵的讲述起以往的故事。
只不过，当初林凡是杀了山贼，可绝没有一个人孤身闯山寨，持刀怒杀八百山贼的故事，也不知道苏蓉是从哪儿听来的，说的彩衣小脸儿都拧到一起，不住地出声惊叹老爷的厉害。
这边两人正说着，苏柔忽然从前院绕进来，举着手里的膏药喊道：“四姐，上药啦！来，新药，专治皮外伤。”
“我又没有受伤，你拿到靖安去卖吧，那边好多人刚打完仗，肯定赚钱。”
苏蓉正说得起劲儿，闻声随口回了一句。
话音落下，俩小妮子同时皱起眉头，默默地看向彩衣。
彩衣还在回味故事，见状面露疑惑：“我，我怎么了？”
“彩衣，你是不是得去伺候霜姐了？”
“啊？”
“去吧，我跟小柔去找二姐她们的。”
苏蓉赶走彩衣，回头冲着苏柔挑起眉头，后者亦是挑眉与她对视。
短暂的对视之后，两人同时一笑，咧嘴异口同声道：“去卖个三五万两银子，相公肯定高兴！”
“我去准备药材。”
“我去叫陆明安。”
打定主意，两人分头行动，匆匆跑出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