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去看看吗？”
陆鸣试探性的询问，担忧的望着林凡。
“还是不要了。”
林凡像是自己在和自己商议，摇头低声呢喃：“她们有她们想做的事，我不能事事都要干预，方狱他们跟去了吗？”
陆鸣点头，轻声道：“方大哥说，二夫人性子冷，带走了最能打的几个人，只怕是要造下杀孽，还请老爷不要责怪二夫人，二夫人也是为了帮忙。”
“我知道，只希望这一次去，不要给我捅……”
哒哒哒。
他正说着话，门口走来一名男子。
与林凡目光相撞，他拱手抱拳，笑道：“在下秦九昭，阁下想必就是林公子吧！”
“是，你是？”
林凡微微皱眉，挥手示意陆鸣退出书房。
秦九昭侧身给陆鸣让路，眉眼带笑：“我是柳家请来的，此番到来，是告诉林公子，那六千兵马归林公子驱使，请林公子不要欺人太甚！拿出五万两银子作为诚意。”
“啊？”
林凡闻声一愣，面露不解。
秦九昭来到书案前坐下，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封，倒出几张纸：“这是刑启甚、关峑等人的卖身契，以及下属一些人员的卖身契，有了这些，他们就彻底自由了，不必再为柳家驱使。”
“等会儿，我没听明白，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林公子玩笑了，如此歹毒的计策，林公子不必再装模作样。”
“你……”
林凡心头的疑惑越来越深，挑眉望着秦九昭。
对方明明是带着笑，但眼神充满了杀意，好像要将他活剐生吞。
秦九昭的手在空中顿了顿，又挤出笑容：“前些时日，有人传闻刑启甚得了林公子的好处，以赏银为信，令柳家剩余三千兵马即日杀入柳府，得老爷人头者可有八千赏银，随着一万现银送到柳家，三千兵马蠢蠢欲动，若非老爷早有准备，还真着了林公子的道。”
“啊！？”
“等到老爷安抚三千兵马之时，有人以刑启甚的佩刀为信，调配刑启甚亲信的二百人，连夜出逃邵武军，未出城门二百人便遇上拦路虎，二百人尽数被杀！”
说到这些，秦九昭脸上的假笑凝固，深吸一口气调整心情：“之后，三千兵马内乱，大家只见刑启甚的佩刀带血，向老爷请战，老爷不准，舆论再起，更有卫所的官员收到刑启甚带兵出入洪州的通牒文书！甚至有他与太子会面的证据，老爷根本留不下这六千人！而剩余的三千兵马执意离开邵武军，可在这时候，您的人出现了，告诉他们刑启甚已投奔您，三千人如今都在赶来的路上，您可真是厉害啊，一把佩刀，三两句话，换来九千兵马！”
“若非打不过你，我现在就想一刀宰了你！老爷多年的辛苦，到你这里竟然被直接挖走，你明知道老爷派兵前来是为了合作，还需要如此手段要来兵马？”
秦九昭一声声的说着，林凡是听得一愣一愣的，半天没缓过劲儿来。
“……”
林凡抓抓脑袋，认真想了想，问道：“那是你家老爷的兵，还是刑启甚的兵？为什么刑启甚说什么就是什么？”
“刑启甚在营中的威望较高而已。”
“我还有点儿不懂，为什么刑启甚说走，他们就都跟着刑启甚要走？”
“柳采薇回家后，曾跟老爷说过，刑启甚收过你的几万两银子，这件事情传了出去！随手几万两银子的打赏，没人比林公子更舍得了。”
秦九昭轻声回应，抬眸盯着林凡：“难道林公子觉得羞辱的还不够，还想多问几句吗？”
“不是，我真不知情，我是……”
“我做的。”
林凡话未说完，苏筱迈步进入书房，一身干练的窄袖劲装，掸了掸身上的灰尘，悠悠说道：“兵马不像兵马，学着别人讲义气，朋友不是朋友，学着兵马的制度，高不成低不就，三两句话就能起内讧，对付你们这些大家族所谓的家兵，根本轮不到林凡出手。”
“你们。”
“刚回来。”
苏筱绕过书案，贴着林凡坐下，朝着秦九昭挑眉：“回去告诉柳家老爷，有话亲自过来说，让小辈人过来算是什么？非亲非故，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他的私生子，能到柳家当家做主。”
说完这些，她扭头望着林凡，与林凡平静对视，问道：“你要训斥我，还是要责罚？”
“我没事训斥你干嘛？”
林凡一脸懵，缓缓起身要朝外走。
苏筱一把将他抓住：“三妹没事，在教训四妹。”
“她们都回来了？”
“四妹路上遇到靖安兵马的探子，活捉了七人，陆明安受了惊吓，正在休息，五妹在被大姐教训，你现在先把眼前的事情做好。”
苏筱斜了眼林凡，随即朝着秦九昭昂昂下巴：“接着说，柳家到底怎么想的，不要光想着给兵马，也别想着上报朝廷，说什么兵马是被抢夺的，信我帮你带回来了，拿回去重新写。”
她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丢给秦九昭：“不要想着求助皇上，给皇上找理由出兵临江，若是信发出去了，你们柳家的任何一个人都活不到皇上的兵马到来。”
秦九昭拿起书信，立马皱起眉头。
至此，林凡才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问道：“烟儿去了靖安，百姓们怎么说的？烟儿有没有被吓到？”
“百姓们早就得了你的好处，知道三夫人为了难民亲自过去找他们，对三妹感恩戴德，相送十里！至于有没有被吓到……三妹比你想的坚强，不要总觉得她什么都不会。”
苏筱随口回了一句，眯眼望着他，静静等待什么。
“……”
片刻，林凡抿了抿嘴，没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我也去了靖安。”
见林凡一直不吭声，苏筱皱起眉头：“我也去了，不光是三妹一个人去的。”
“……我知道。”
林凡点点头，忽的眨巴一下眼睛，明白她的意思，忙问道压：“你怕不怕？我那个什么，我给你煮一碗安神汤？”
“好！我等着喝。”
苏筱挪开身子，绷着嘴盯着林凡。
四目相对，林凡讪笑一声，朝着秦九昭拱拱手：“秦兄弟，你先等会儿，我去一会儿就回来。”
“无妨。”
秦九昭淡然回应，安静的坐在一旁等待。
哐。
未等话音落下，门外忽然传来一声闷响。
紧跟着，苏蓉跑步带风，闯入书房，躲在林凡身后，扯着嗓子喊道：“为了相公，我啥也不怕！”
“出来！”
下一刻，苏曌手持藤条冲到门口，胸口大幅度起伏，咬着一口银牙怒斥：“你竟敢偷跑出去这么远！你要是出点事，你让我们怎么办！？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