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去了！怎么着吧！有本事打死我！”
苏蓉躲在林凡身后，扯着嗓子回应。
有了林凡做盾，她也硬气不少，面对盛怒的苏曌，此刻仍不认错，鼓着嘴嘟囔：“凭什么要我认错？你们都能出去，我为什么不能出去？我也能打，我也聪明。”
两人正说着，苏烟忽然走来，斜了眼苏曌，又凝眸看向苏蓉，脸色并不好看。
“出去。”
简单两个字，苏曌皱起眉头，将藤条塞到一旁的小丫头手中，转身离开。
苏蓉抿了抿嘴，咽了下口水，小心翼翼的点头，挪动身子绕过苏烟，而后顺着墙角一路跑向侧院，嘴里喊着：“霜姐，我回来啦！”
“……”
眼看苏烟情绪不对，林凡眉头微皱，回头看向苏筱。
出人意料的是，苏筱一声不吭，起身默默离开。
见此一幕，秦九昭左右看了一眼，起身拱手，跟着退出书房，出门在外，这点儿眼力劲儿还是有的。
直至没了别人，苏烟三两步来到林凡身前，轻牵林凡的手，低头呢喃：“相公，对不起，烟儿自作主张跑出去，让相公担心了。”
“是我错了，以前总是什么事都要管着你们，以后我不会了。”
林凡温柔的笑着，将她搂入怀中，柔声道：“这一路过去，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苏烟摇动脑袋，抬眸再看林凡，似乎是有话想说，见林凡也张了张嘴，秀眉微挑，轻声道：“相公也有话要说？”
两人目光相撞，又同时张开嘴，同时合上。
最后，林凡笑了笑：“你先说吧，我感觉不好张嘴，这事儿吧……不太好说。”
“不如相公先说，烟儿也不知道该如何说。”
苏烟贝齿轻咬下唇，娇滴滴的望着林凡，欲言又止，娇柔可爱。
“那……我先说？”
林凡双手捧着苏烟的小脸，忍不住嘬了一口，笑道：“你知不知道顾太初去了金溪？我原本是想让他起兵，可你们离开之后，百姓的呼声好像不一样，我……”
“相公，您造反吧。”
“啊？”
话刚说到一半，苏烟一句话让林凡登时愣住。
话说出口，苏烟抿嘴低头，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昂头说道：“他们太苦了，他们不该这样过日子，我想为他们做些什么，可我唯一能想到的，就只有相公。”
或许是害怕林凡会拒绝，她抬手按住林凡的嘴，黯然道：“相公是能人，不该为了我们留在这里，若是我们成为相公的累赘，这只会让我们……我们不想成为累赘，四妹和五妹偷跑去靖安，说明她们也不想看到相公如此。”
“相公，你不是说过吗？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相公，烟儿知道这么说不对，哪里会有女人愿意让自己的男人去抛头颅洒热血，没人愿意的，烟儿也不愿意，可相公不是凡人，不该留在这里。”
“烟儿不是说非得这样，只是想让相公想一想，百姓受尽苦楚，不该……”
她说着说着，忽然发现林凡在笑，不由得皱起眉头：“难道相公要说的也是……”
林凡点头，拉下她的手：“你们离开之后，百姓找了过来，说……”
他将之前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而后苦笑道：“造反说来容易，真正要打起来，那是耗时耗命的，大规模的作战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我遇不到这样的人，我也不敢肩负这样的重任，何况，我若是失败了，江右的一切也都会化为乌有，百姓还是会受苦。”
“那……他们现在不是在招兵吗？”
“我让招的，我想看看有多少人可以放在战场上，我要的是能打仗的，不是充人数的壮丁。”
说了没几句，林凡话锋一转，不再聊造反的话题，似是默认了这件事，牵起苏烟的手朝外走：“我带你去看看，这两天招了三百多人，招兵的流程很多，所以速度很慢，不过都是些好手。”
两人手牵着手离开，全忘了院中还有一个秦九昭在等待。
城南。
一处空地。
四百余人凝聚在此，三百人分成的一百个小组，在空地中来回奔走穿梭，剩余百人则是拿着小本记录。
“八十九！”
随着监督的大谁何一声高呼，一名士兵扑通倒地装死，仅仅是这一瞬间，后方立马阵型改变，后补前，左补右，迅速填充前方阵型，快速往前推移。
“停下！”
队伍刚成型，甲辰上前从队伍中揪出两人，抬脚便将其中一人踹倒在地，厉声道：“后补前，你瞎了吗？前面空缺了，你打算谁去？”
士兵喘着粗气，用力吞咽口水：“我，我跑不动了，我……”
“回去吧。”
甲辰摆了摆手，抬手指向另一人：“往前推进，你的身体很好？你一个人冲上前，注意到你左右的人被你甩开了吗？周围保持几个大步？之前给你们讲课的时候怎么说的？”
“是他们跟不上我！”
“你也可以回去了。”
两句对话，赶走两人。
甲辰从一旁又点了两人重新进入队伍，接着，他回头看向其他的士兵，冷声道：“战场上，不要以为自己多厉害，你再能打，你能打得过千军万马？上了战场，你一个人失误，后方就要有其他人为你的失误丧命！好好看看你们身旁的同乡，他们死了，你们还有脸回来吗？”
“配发短弩，扭断箭头，不必打磨！我宁愿你们在这里受伤，也不愿你们死在战场上，不必再练基础，现在开始对练！”
随着一声声怒吼响起，空地中的三百人继续训练，候补的人紧张的等候，被赶走的人并未直接离开空地，而是由另一名大谁何带领离开，前往城东。
不远处的茶楼三楼露台，苏烟看着下方的兵马训练，柳眉微蹙，美眸满是疑惑：“相公不是学习兵法吗？短兵相接，这种阵型很容易被冲散。”
“先让他们适应一下，以后要配合摘星楼的马车行军打仗，老一套不好使了。”
林凡抿嘴轻笑，拿出一张图纸，解释道：“冷兵器时代……就是咱们现在打仗，注重的是长短相济，相互协调，三个人很难形成有效的战力！但他们……”
“明白了。”
不等他说完，苏烟眯眼望向远处赤裸上半身的候选士兵，见他们肩宽背厚，肩胛骨位置凸起，呢喃道：“相公在为摘星楼的火器做准备，也是防止弩箭等兵器在太子和皇上的手上大规模推行，让他们以这种方式冲阵，可以避免密集箭雨的过度杀伤，靠近敌军阵型之后，这些弓弩手组成的冲阵营会快速汇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