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陨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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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晚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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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在看手机?”没想到躲在被窝里还是被雨笙察觉到,他也就说出缘由。 她嘿嘿笑着说:“早些睡吧,你一定要自私一点,多为自己的事考虑,我们马上要结婚了,你说过明天要带我去领证的” 她的眼眸中满是疲惫,江曰午一看时间,已经凌晨一点,想到昨日让她那样失望,把手机锁屏后放在床头柜上,摸着她的头笑着说:“你说的对” 雨笙枕着他的胳膊问:“你还生气吗?” “不了,我还想问你,你还生气么?” 雨笙探出上半身,贴着他的胸口。 江曰午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看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腹部,她在外的躯体是白洁与虚幻的,手心也带着令人心怡的温度,睫毛在挠着他的胸口,如同心上抓痒。 他把被子往上提了提,替她遮住肩膀,手没收回去而是选择搂住这个柔软的存在,连咽了好几次口水还是觉得激动不安。见怀抱中的她安静如小猫,江曰午胆子大了些,便开口问:“雨笙,别着凉了,要不今晚我们就睡一起吧?” “你决定了?”她拉开被子的一角,这夜月光醉人,透过窗户洋洋洒洒落在炕头上,为她的身体遮上一层薄纱。从柔媚的的面庞到玉颈,再往下似乎与月光融为一体,他细细看了片刻,摇了摇头接着看去,显然是看不真切。 “傻瓜,快点”她娇声催了一下,江曰午勉强压下的念头如熔浆喷发,冷汗刚过身如烈火焚烧。 他掀开被子就把雨笙压在身下,双目对视似有闪电穿过彼此的心底,一时间不纯洁的想法被取而代之,只剩情意绵绵。 “床头柜那边有,你若想我们结婚时再进行的话,其实今晚就是了”她的手指在江曰午的腹肌上划过,江曰午不敢贴住她的双腿,只是撑着身体僵持在她身上,直到雨笙的表情由期待成了不解。 “你?” “让我再想想” “想什么呢,笨蛋夫君!”刚抬腿磕到了他身上一处柔软的地方,随后看他捂着裤子倒在一边,雨笙大惊,打开床头灯想查看一下,她焦急地问:“没伤到那里吧?” 他却始终抬不起头,雨笙见状哽咽起来说:“对不起,我真的有些心急了,过几天再说吧” 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他关上了灯,雨笙还没从愧疚中摆脱,便被他紧紧抱住,她轻声叫了一下,心中早已盘算好此时暂避锋芒,彼时主动反击。 在黑暗的伪装下江曰午没表现得有多么急不可耐,反而面对此事笨拙地呆在原处,甚至连按住她的手都拿开了。 她惊疑地问:“你?难道不会吗?” 江曰午哪能这样肯定,便把另一个忧虑之处说出来:“我怕伤到你,一想到你会因此而感到疼痛…要不还是明晚吧?” “都到这里了,快些吧!” 见他对此近乎一无所知,雨笙不得已拿出来曾读过《素女经》,可面对他急促的呼吸,脑袋里已经乱作一团,只好开口说:“你温柔点,吻我然后抱住我,我做什么你也做什么,用十分钟左右等时机成熟” 见他还是不敢动弹,雨笙只好自己上手教他,不久后他逐渐得心应手,甚至略占上风,两人似量子纠缠,如阴阳相生,凤凰于飞,涅槃重生,星火燎原。 一直是占据主导地位的雨笙此刻终于翻身把夫君压在底下,用手掌按住他大起大落的胸脯,摄人心魂的双眼看着疲惫不堪的他,敛笑道:“有些累了吧?我给你端些水来,一会儿我试穿一下婚服,你可要好好休息一下,多多欣赏,这婚服是妈妈和我一致通过的” 江曰午像是重新打上鸡血,连忙点头,她穿上睡衣,想起身却身体一软靠在床头,笑着看向他说:“哎,真是的,这种感觉太奇怪了,明明很不好受,却只想紧紧抱住你,越是痛苦越是不想分离,哪怕死在你的怀里,可后面就好多了,这难道就是爱吗?” 江曰午不敢回答,在雨笙的指导下他是感觉到难言的畅快,也就宠着她说:“对,就像你我的初次见面,当时我很痛,可后来你带给我更多的是温暖和感动,我再也不想与你分离,哪怕被你杀死,爱情就是这样” 她听后吻着夫君,江曰午也乘势而起,但被她的手指拦下了,见她神神秘秘地说:“洞房花烛夜,怎么能少得了婚服呢?我穿好衣服后,夫君大可欣赏一下,再…自行决定” 江曰午把她视作爱人,更是把她视为知己,因为雨笙总是清清楚楚知道他最想要什么,便起身整理着杂乱的床单,像是打扫战场一般慎重。 雨笙披上衣服后尝试了几次起床,见江曰午要下床,挡住他再用尽全力走出去。提着暖壶回来后,她泡了一碗茶,把水端到他面前说:“夫君,来喝茶了” 江曰午连喝了两碗,上身靠着墙,看她从衣柜中抱出一叠衣服,在半身镜前一件件换上。 选好一身婚服后,梳妆台前她束发梳妆,像是预料好夫君看呆了,转过身甜甜地笑着问:“怎么样?” 雨笙站起来后又转过身,好让他再看完整,江曰午舔舐着嘴唇,不怀好意地低下头笑道:“这辈子见过最好看的” 她走过来坐在江曰午的腿上,看着他的眼睛问:“是衣服还是人呢?” “都是” “那你要怎么表示呢?”雨笙靠在他的怀抱里,江曰午温柔地摸着她的头说:“今晚,今后我们要常常陪伴在一起,你也要珍重自己的身体” “我知道”她的眼神如此动情,身上的婚服却如此庄重,引得江曰午烈火焚烧,念头再起,又怕让她彻夜难眠,只得把眼睛闭上装着无动于衷。 她见状笑着问:“不方便?” “方便,怎么都方便” 雨笙看他有些犹豫,便撩起裙摆,直到把腿根露出来,他才恍然大悟,连声赞叹:“妙,绝妙啊!” 直到脸上挨了她轻轻的一掌,江曰午嘴上还是赞叹不绝,雨笙红着脸说:“妙、妙什么,你真是奇怪,前些日子还装什么正经人,如今就敢这样放浪,说些让人捉摸不透的话,我、我才不愿意让你碰呢” 她凑到江曰午面前,盯着他看了好久,从嘴里说出两个字:“变态” 江曰午哀求了不知多少句,才见她眉目舒展,也不说话,这才敢把手再次放过去。 二人又是纠缠一番,直到快天明才有些疲惫,紧紧贴在一起,江曰午看着天花板说:“我们的宝宝也要健健康康的,备孕的要求我之前让你学了一个月,这几天也正好时机成熟了” 雨笙仰起头吻着他的下巴说:“我都听你的,我相信你不仅是个好夫君,也是个好父亲” “可我不是个好儿子” “你有你的信念,我理解你” 江曰午这才敢看向她,雨笙总是这样,有大海一样的情谊,会把他所有的过错与不足包容,如此紧密、牢固、坚如磐石地陪伴着他。 两人的目光交织在一起,眼中的话语像是许下了一生的誓言,他们吻住彼此,久久没有分开。 平静的夜里漫漫慢慢,一个慌乱冲入的存在惊醒了吴大广,他匆匆着装,感知到黑衣人的行迹直指青竹村,便开启幻界困住了他。 黑衣人看出此地有高人出现,一想会长树敌众多,见吴大广走来,直接跪下求饶。 “你是何人?” 黑衣人听出他并无杀意,回答道:“宗主听说血爪青仙出现,让小的来刺探情报” “你的宗门与她有何关系?” “不知大人是来…” 吴大广叹口气问:“世界通道要提前关闭了?” 黑衣人抬起看着他:“您说的对,提前了整整十日” “你是来提醒她的?”听他这么问黑衣人疑惑了,吴大广挥手散去了幻界,带着他来到一处人家门前,叩门时门环的响声在巷中传到远处。 “来了来了”院中有了亮光,门吱呀被拉开,刘丽看着二人愣住了,江曰午穿着睡衣跑出来,刚想张口时师父却默默指着黑衣人,后者抱拳说:“副会长,幻世明天就要关闭了!” “什么!”后至的雨笙先喊出来,江曰午震惊地看向地面,随后才想到母亲,他拉住母亲的手说:“妈,还有什么事就交代一下吧,我们趁早办完” 鸡鸣声四起,本来是新的开端,此时却成了催魂曲在众人心中回荡。 “你徐阿姨,我想给她打个电话”江曰午松开她的手,看雨笙扶住母亲,她摇着头,似平在表示自己很好。 “我去拿电话”江曰午冲进卧室,拿起手机就看到一则短短的消息:徐阿姨和她的丈夫在大火中遇难,如今我来照顾婉楠,你我皆为守护所爱之人,愿你们一路顺风,勿念。 似乎有电流刺痛了掌心,江曰午惊慌地丢开了手机,看它在地上弹飞起来,他捡起来擦去了裂痕上的尘埃,想了想还是把手机放在柜子上。 妈,走出门他喊出这声,奔涌在心中的苦水轻易决堤,他一时觉得人间不值得,走下石阶前进又畏缩不前,只好摇摇头说:“徐阿姨她死去了,如今只剩下婉楠” 刘丽的后背靠在雨笙肩上,她只觉得天上有光点盘旋,紧闭着双眼问:“你是说申婉楠那妮子的母亲?” 得到肯定后,吴大广一时间心酸至极,没想到在盛世又出现了双亲早逝的悲剧。江曰午见母亲一脸悲痛,安慰她说:“不用担心,孝余会照顾好她的” “那娃娃老实得很,我想也只有他了” “在下会安置陨梦会成员开启世界通道,还望会长能带家眷及时回到幻世” 黑衣人消失在门口,吴大广擦去泪水,他意识到此生可能都见不到最心爱的弟子了,幻技此时若不传,就是极大的遗憾。 当他拿着木匣来到江曰午家里时,发现沿途的石墩上被贴上红纸,也有鞭炮碎屑堆积在墙脚旁,突然他想起当年村里一个后生结婚时,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事了。 可已是垂暮之年,连同村庄也是,徒弟的婚礼或许是青竹村见证过的最后一场了。刘丽静静躺在床上,昏迷中的她仍眉头紧锁,雨笙坐在床沿上流泪,江曰午失神地说:“我去做饭” 他踏出门槛,没注意便踏破了木匣,一串靛青的文字出现在院内,刺眼的光芒让雨笙走到他身后,最当头显出五个大字:野火烧不尽。 哧,雨笙看了会儿居然笑出声,江曰午一头雾水,没想到师父命名的幻术也是这般古怪。 随后显现的文字让雨笙止住了笑:幻世与人间相隔千年,千年前故土百姓以种地为生,千年后依旧如此,放眼望去,良田千亩。 当年得中原者得天下,一望无垠的平原如今竟成为中州百姓翻越不过的大山,此盛景唯有中州不变,呜呼哀哉! 生于草莽,死于土掩,吾尝耕耘于太行山下,天地不仁,家乡常年奇旱,唯野草在枯黄中点缀绿意,生生不息。 来到人间,幸遇一人带领百姓修渠引水,解决千百年之难题,实在是当世圣人。 吾有幸踏入幻域师,创幻技第一式,前后共创幻技八式,合并为野火烧不尽,至于幻法,则为野草赋,此幻技攻守兼备,如此种种超然效用不再赘述。 创卷人:野草尊老 第一式:发芽。 江曰午眼皮跳了一下,那种恐怖的攻势,居然有这样一个毫无攻击性的名称? 之后他才读懂这本幻术:名称为野草赋,幻法同名,幻技为野火烧不尽,他刚才曲解了意思。 巨大的卷轴浮现在半空中,书页上的文字停留了片刻开始变幻: 幻法共八境:结籽,生根,发芽,新绿,盎然,出苞,花绽,落红。 幻技共八式:破土,球球,荆棘,侵蚀,花苞,花吞,花毒,木灵。 这些稀奇古怪的幻技让他摸不着头脑,江曰午早已苦于境界提升,将手放在结籽二字之上。幻法的文字全部消失,他正疑惑时,体内的元丹开始消散,失去约束的幻力沸腾起来,突然被一种强大的力量凝聚在一起。 一粒微小的种子出现在它们之中,随后迅速生根,可种子坚硬的外壳无法破开,其余的幻力加剧汇集,却始终不能再提升。 显然,他初次接触此幻法,不能直接将其完全掌握,还需要不断探索。 江曰午意识到自己的境界停留在生根之境的顶点,他有些失望,可随之而来的精纯幻力让他大吃一惊。 这等速度,甚至比元丹吟中的快了近三倍,如今他以无幻基时五倍的速度在修炼,假以时日把野草赋完全掌握,他怎敢不去冲刺幻术之王。 正当他在狂喜中畅想时,耀眼的光阵出现在门外,辰老等候着他们。 合上木门,刘丽叹口气,她的手掌贴在石墙上,见到儿子的头发与古装格格不入,她不禁笑起来。 还是要离开了,痛苦不过是一时的,她希望幸福才是生活的主调,况且作为长辈,不能再把负面情绪带给子女们。 “妈”雨笙抱着她的胳膊说:“您这身衣服可好看了,像是二十多岁的姐姐” 真的?她笑着问,这些年最开心的事,除了丈夫留在家里,也就是儿子能娶上媳妇,况且这位姑娘有种魅力,是可以设身处地真正为自己考虑的。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规划,真的不能强求什么,与其为此迷茫哀伤,不如豁达看待。 “能回来的话,我们就早日回来,江哥还没见过你呢!”刘丽揉两下雨笙的脸蛋,走进那光阵中, 眼角滚落的泪水悬浮在半空中。晶莹剔透的水珠,在众人降落中缓缓上升,她好奇地伸出手挡住泪的去路,看它从指间划过继续漂浮。 各色星团出现在黑暗中,无论有怎样的感情也会被震撼到,她目不转睛看着群星逝去,闪烁,再璀璨的星辰也会在无尽的黑暗中消失,但还有光填补了空缺。 一无所有来到这世上,就如绝对的黑暗,谁是光?有光的黑暗才有形状,有你的生活才有意义。 雨笙是他的光,江曰午是雨笙的光,雨笙是她的光,她也是雨笙的光。不可思议,这三人居然就是彼此心中耀眼的恒星,多大的份量啊! 是有多大的幸运才能一路走来,成为了一家人。当初生下江曰午时,刘丽一次又一次问过内心,她遇见这个生命,是需要上天精挑细选了多久才下定决心。刘丽不禁遐想,如今他们近乎悲剧的遭遇,难道也是上天的安排吗? 她望着越发黯淡的环境,心中早已被哀伤充斥,当看到二人彼此间爱意愈浓的目光,却只表现出欣慰。 眼一花,站立不稳的她被二人搀扶着,他们幻运到甬道深处的居室外。 江曰午见母亲脸色好些,推门而入,看向房间的装饰,显然雨笙为此精心布置了一番,一切基本按照老家的样式。 雨笙走到床旁,握着一根麦穗样的绳子说:“您要是想透气的话,就拉拉这个绳子,自会有侍女带您出去的” 江曰午开始后悔带母亲来这边,她面对突来的一切只能显得无知。 雨笙花了好长时间给她解释一些物件,母亲时不时点点头,脸上挂着的笑容令人看来心酸。 他深知这段时间会内的事情都被推到了现在,之后几天要熬夜处理,妻子匆匆离开后,母亲呆坐在木椅上,他走过去俯下身说:“妈,我和雨笙的工作就是在暗无天日的地下进行,我不孝顺,只能让你住这里” “有你们的地方就是家,你不用愧疚”刘丽见他眉头紧锁,站起身夸赞着房间的装饰。 “妈,您真好”江曰午同样舍不得人间,见母亲居然指着那些不大认识的物件编优点,他一时感动地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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