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陨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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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命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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㯻道殇未随父皇回主族,他心里满是野狗圣人,连天阵都吸引不了他的注意。 很可能那人杀了雨笙夫妻,毕竟他留下的追魂咒不会错的,野狗贪财好色,实力又是如此强悍,那二人即使躲入幻界中也难逃一死。 可父皇显然掌握了更多的情报,他没有对野狗下手,又说明那二人可能活着,思前顾后他想不明白。 巨鳌被收服后㯻道殇重新踏上寻雨笙的道路,三死神又跟了过来。见到他们㯻道殇心里有些意外,他很快知道这些人的来意:主族的身份完全暴露。 不过他一开始就想留下这三人,他们的拘魂袋与束灵大法足以碾压同流之中舞弄魂魄之人,而自己只需在必要时使用主族邪术,毕竟树大招风,他可不想被一些正派人士联手斩杀。 “公子,您没事吧?”见他摆摆手,天死神试探着问:“那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少年将折扇挂在腰间,见自己的衣服在交手后有些破口,便把手不自然地遮住,他一边说,脑海中已经构想出在繁华的建康或是扬州买几身崭新的衣服,也不负夺命公子的体面:“去陨梦会,我倒想看看那二人怎么从野狗圣人手中活下来的” 四人默默踏上征程,少年本想说两句话,可到嘴边说不出来。主族的生活让他本就满怀戒备,可今日面对这三人他有些松懈,到底他只轻咳了两声。 永王府所建之处正是前周王朝的覆灭之地河内,城内有曾经的安王府,如今百废俱兴。 虽看得出在妖人劫掠后的破败之景,城中却有半数房屋中燃着灯,三人走在小巷中还听得见犬吠声。 江曰午联想到那场屠杀,历史本就残酷,脚下这片土地更是沾满了鲜血,他深吸几口气才敢问:“那是真的吗?十多万人全死了?” 雨笙毫无感情答道:“真的” 他听后觉得真是可笑,那些正派就是在隔岸观火?一个个身为界尊级别的强者,元和太一教与碧波漾清门但凡有一个出手,这场浩劫就能避免,怎么就让他们杀了足足三天,十多万人啊。 他怨愤至极,羊膻味却传了过来,在寂静的寒夜中增添些温暖。 远远望去,路边的一个摊位还未收摊,有个老妇人在灯笼下站着跺脚,看见他们便笑着说:“几位客官,坐下喝碗羊汤吧?” 雨笙故意警惕地看着她,朝江曰午小声说道:“我听说,这里的原住民为了保证自身血统的纯正,也为献祭,会杀了长子分而食之,如觉鲜美,会送给首领品尝” 江曰午听后胃里一阵翻腾,加上那羊膻味本就于他而言难忍,顿觉身体不适。 老婆婆见他们驻足片刻便要离开,连忙解释道:“我是迁徒过来的中原人,祖上是三晋那边的,当年周朝与齐朝平分天下,先祖来到了南中,后来我这一代便成了陈王朝的子民,又被朝廷带着迁到这边” 她笑了一下说:“当地人都离开了,老妇我能辗转这么多地方活下来,也算幸运的了!”她还特意拍拍摊位的招牌:如意羊杂割。 江曰午心里一揪,不知是感叹她命运坎坷还是在替死去的人哀伤。 雨笙抱胸说:“既然碰见这事,不得不说幻世与凡间的文化交流了,正如佛法大明录是借鉴明代的同名佛经,按理说超越幻世的时代,却成了佛家的神术,杂割这一称谓,也是传过来的” 这句话让老妇人连连点头,边收摊边说:“姑娘真是见多识广啊,二位就算不吃,稍停片刻,老婆子我给你们算一卦” 见母亲来了兴致,江曰午递过去五两纹银,老妇人见状不敢接过去,两手在衣服上擦擦说找不开。 江曰午便笑道:“老婆婆,那您就把我们四个都算一下,或者认真看一看我们之间的一人,算卦一事,价值是无上限的” 雨笙早早坐在桌前,擦干净座位后请母亲和辰老坐下,见老妇人看向自己,她挥挥手说:“我们先来,女士优先!” 辰老见江曰午坐下仍在消沉,安慰他说:“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你看看这些百姓来这边定居,生活总会往好的方向发展的” 他听后点点头,笑道:“也是,虽说不能忘记,活着的人还是要好好生活的” “那好吧!”老妇人看着手中的银子,领着一个小姑娘来到他们身边。众人不知这是何意,难道她是让这个不过七八岁的女孩算命? 小姑娘把手中的糖葫芦舔个不停,老妇人笑道:“我家老头子在迁徙路上得病死去,小孙女常常跟他一起算命,懂些门道,小晴,多看一看这几位客人,我给你多买些糖葫芦!” 这小姑娘不怕生,几口吃完了糖葫芦,随手擦了两下嘴后,见刘丽笑盈盈的,便扑进她怀里。 “哎,小晴,不许对客人这般无礼!”老妇人走过来就要拉开她,刘丽溺爱地把她抱到腿上说:“您这孙女真可爱,还不知您和她怎么称呼?” “老妪我名为方玉敏,她叫周小晴”说罢,老妇人也不离开,默默站在一旁,面色忧虑地看着孙女,仿佛害怕她做了错事。 雨笙惊讶地说:“小睛,好好听的名字!” 小姑娘听后不以为然,自然也不愿多看雨笙两眼,又偷偷扫视着她,或许是嫉妒雨笙的容貌。 方玉敏便解释道:“这女娃娃没教养,我回去后好好教育她!” “谁没教养了!” 方玉敏气冲冲指着她的鼻子说:“你,就是你!一个被捡来的野孩子,若不是还有客人要你算命,我会带你一个拖油瓶?” “才不是呢!”她瞪着老妇人大声争辩。 见老妇人扬起手就要来打孙女,雨笙挡下她,这场面把江曰午吓得不敢多说,生怕自己被牵连进去,不过辰老倒是津津有味地看着。 雨笙贴近方玉敏的耳朵嘀咕了几语,她眉目舒展了一些,又见这姑娘抓着周小晴的手教导了一番,觉得她温雅如玉又明事理,火气噌一下消失了许多。 她眼神示意,江曰午腾开了长凳,请老妇人坐了上去。 “奶奶,您是长辈,可不能和晚辈一般计较”她见方玉敏情绪稳定后,走到周小晴面前,抚摸着她的头说:“都是一家人,你能为奶奶养老,奶奶你能把小晴养大,离开了彼此,生病时谁能依靠呢?” “你,你别摸我的头!”小姑娘差点炸毛了,在刘丽和雨笙一唱一和的劝说下逐渐也怒意全无,乖乖走过去向奶奶道歉。 “小晴,你快些算命”见她听话,方玉敏眉开眼笑说:“今天我俩吵架,还要耽误你们的时间” “没事没事”江曰午刚说完话,就见周小晴走到面前,双眼被紧盯着,他的呼吸都有些拘谨。 小姑娘把手放在江曰午手腕上,环视众人,一脸老成地看着他说:“这位公子哥,切莫太消沉,你这身体可承担不了!” 众人惊疑不定,江曰午扬眉问:“小妹妹,此话怎讲?” 姑娘说:“你有心疾,又是容易情绪波动,有时大哭有时大笑,最近你肯定经历了大起大落的事,所以才会如此,刚才是在为死去的人哀叹吗?” 见他点点头,姑娘重新回到刘丽身边,严肃地说:“你今后身世会越发坎坷,再这样下去可不行!” 她见江曰午脸上阴沉,便笑着说:“倘若公子哥能心平气和来看待事物的发展,或者是置身事外,自然能度过一切困难” 江曰午一听这类词,不由大怒:“置身事外,那我不就成了只会逃避的家伙了吗?” 他这一喊,看到方玉敏气得想对孙女动手,连忙改口说:“对不起,我冲你发脾气,果然是内心浮躁,没想到你年龄尚小,却能说出这么有道理的话” 小晴倒是毫不在意,伸出指头给他算着:“公子哥不必担忧,你看,又突然生气,又突然道歉,这都是你的坏毛病,需要沉稳才能办大事呢!” “我会的,我尽量吧!”他揉了揉太阳穴,这姑娘算命确实大准,正是直中内心,他才会有如此异常的表现。 之后她的一句话让雨笙和江曰午羞红了脸:“最近也要少行房事,天天处在压力下,还要这样纵容欢欲,可是会对身体造成很大的伤害呢!” “你听清楚我的话了吗?”见她作势要紧贴过来,江曰午慌乱地拍拍胸口说:“知道了知道了” “童言无忌,少侠你不必太在意”老婆婆离开座位要让他坐下,他摆摆手说长幼有序。 小姑娘气鼓鼓地对奶奶说:“哎呀,你不要砸我招牌!” 正当她们又要吵一架时,马蹄声远远传来,街道尽头来了一队身披战甲的官兵,为首那人远远喊道:“宵禁,听不懂吗!” 老妇人见状慌张地收摊,她熄灭了灯笼,把周小晴抱到车上,留给他们一包食材说:“明日我们还在此地,到时为几位补上余下的” 说罢她推着车子一溜烟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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