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师留下的衣服不合身,江小天也只能和师妹分开穿,他凑合着遮好私处,师妹包裹得很严实。江小天说衣服是自己修炼时备用的,没想到师妹根本没问他,在他眼中师妹一下子沉默寡言了许多。
二人回到不老峰时,恰好是第二天的晚上,仿佛在燎荒印那种空间里时间停滞下来,否则现实中不知要过去多少天。
一进门,就听到大师兄正在与师弟争论他们去往何处,见小师弟和师妹回来后各穿着一身奇怪的衣服,三人似乎一时间明白了。
江小天上前搭话,没想到三师兄呵呵笑着伸出个大拇指,二师兄启齿难言,只能摇着折扇叹口气朝大门外走去,唯有大师兄把他拽到柴棚的角落里,像是审讯犯人一样问他:“你带师妹去干什么了?”
这个“干”字加重了不少,让江小天听后大呼冤枉,说要去找来师妹与他对质,没想到师妹早已跟了过来,冷冷地说什么也没干,他们就是去看了看星星。
二人将昨夜玩耍的经历一股脑说了出来,又在山洞里生火过夜,一睡睡到现在。大师兄也很难再拿他出气,只悄悄告诉他:“你切莫再与师妹彻夜未归,否则我们可保不了你,这一次大家统一口径,把这件事就忘了吧”
没想到师妹在一旁插嘴说:“大师兄,我就是陪小师兄出去玩了,怎么了,天冷我们就是要抱在一起睡,怎么了,我怕黑,就需要他无时不刻的陪伴,怎么了,碍着你们什么事了?真是瞎操心!不老峰这么多人,却没一个在意我!却对着一个唯独关心我的人指指点点,你好意思吗?”
她越说越是哽咽,擦着泪水朝后院跑去,江小天没想到她会和大师兄顶嘴,明明人家是好心师妹却要这样无礼,她这样添油加醋的一说只会让事情更糟。
他刚想解释,师兄却拍拍他的肩膀,苦口婆心地说:“师妹她只是长大啦,有自己的想法了,你可不要助她滋生这种想法,要试着去引导她向好的方向发展,否则,你的一言一行会让她以后做错事的”
江小天知道这是一个中年人,也是一个师兄的告诫,回答的这般得体,也这般全面,令他不得不对大师兄更加爱戴起来,仿佛是遇到一位难得的兄长,只得由衷的点点头说:“我自然会的,不瞒师兄,我上过一段私塾,也读过几本书,主家对我很好,我也叛逆过一段时期,后来只觉得当时年少轻狂,等到恍然认识到他们的好意时,主家的人却被土匪杀光了,师妹或许也正是这样,她误以为自己与大家有很大的隔阂,误以为我是一个独特的存在,事实上也正是这种想法助长了她叛逆的心理,我越对她百依百顺,却越是会害了她,您说的对,去引导她,小天清楚了”
“封闭的环境,其实对她而言也不太好,她没见过太多外人,更没接触过,在这方面经验浅薄,还是希望师兄能向师父反应一下,改变一下环境,不老峰的大家都应该理解她,应该尝试走进她的心,也应该去尊重她,不然光靠我一人是远远不够的”
大师兄将他这番话记下了,多没说什么,放心地笑了起来,江小天便抱拳告退。他走向师妹的房间,这时也不能让她独自一个人思考,倘若对她而言真有效,刚才就不至于说出那样的话。
哭泣是一个人脆弱的时候,更容易选择相信伸出援手那个人的话,也会放下戒备,被援助者所引导,江小天不想放弃这个机会。
他推开了门,月光下,见师妹把身体蜷缩在被子里,似乎不愿见他。没听到哭泣声,江小天点燃了灯,听她哭起来,吹灭后见她不哭了,就站在原地,轻声说道:“师妹,我在乎你,你相信吗?”
她蒙着被子,带着哭腔喊道:“不信!你只在乎那个青色绸带的女主人,她才是你的红颜知己,我对你而言只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
江小天坐在床沿,隔着被子摸着她的头,温柔地说:“你是我师妹,你救了我的命,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江小天要是不在乎你,我还是人吗?”
听他回答的这么果断,黄馨终于露出来脑袋,她的脸颊红润如玉,江小天愣住了,直到她缓缓起身掀开被子,春光乍泄。
所幸的是屋内昏暗,但他已经想起那时的所见,刚想躲开,师妹泣不成声,双手抱住他的胳膊恳求他不要走:“小天,我喜欢你!你要是真心待我,心怀坦荡,就不怕这些凡俗欲念,仔仔细细看着我吧!”
他闭上眼,脑子里疯狂询问自己下一步怎么做,转身离开和拒绝都不可取,唯有主动一点,才有可能让师妹听进去话。
江小天心里大骂自己畜生,一咬牙拥抱着师妹,又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贴着她的耳朵说:“我真诚待你,但真诚待你的只我一人吗?师妹,你这么美丽,这么年轻,又是一个机灵聪慧的女孩,还是一个活泼乖巧的女儿,多少人会用心待你呢?他们难道会忽视一个这么仙女般的人吗?你生来就是受人瞩目,何时缺了他人的目光?”
她被江小天抱住,浑身颤抖,显然也没料到他会这么做,但也只能压抑住恐惧,说话都没了底气:“不不,他们真的不懂我,只有你懂我…”
江小天心想她真是糊涂,怒其不争,怕她被吓到,也只能加快语气说:“我知道你的过往吗?我清楚你的喜好与品行吗?甚至我不清楚你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你的这些事,师父师娘和师兄他们都一清二楚,可我只是一个你刚认识不久的人”
黄馨立马哑口无声,她亲了江小天的脸,做最后无用的辩解:“小师兄,不是这样的,我对你一见钟情,我唯独在意你,我就想和你在一起”
他却毫不客气,双手抓住师妹的肩膀,双眼虽瞪着师妹却满含热泪,依旧语气低沉地说:“为什么,你明明什么都有却不去珍惜,而是去喜欢一个一无所有的人,我失去母亲,妻子也被妖人抓去,却能正视一切,难道年龄小就是为你开脱的借口吗?难道稚嫩无知就让你一次次为你的无理举动找可行性吗?你为什么要在我面前找存在感,为什么不放过我这样一个烂到无可救药的人,为什么要拿你那点突如其来,却又经不住时间考验的喜欢,来强行施加在我身上,为什么要这样忽视我的感受,来放肆地一次又一次倾诉你所谓的情意,你在乎师兄们怎么看我吗,你想过你的爹娘会如何对我吗?我江小天留在这里就已是不容易,你为何要这样说爱我,实际上你所谓的爱只会把我赶出不老峰!”
“不!我没有!”
她将师兄搂的更紧了,哭诉着说:“馨儿不懂事,一心只想喜欢你,却忘了这些,小师兄,你先走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好好想想这件事,我也纠结很久了,也很难过,你快走吧”
安抚时江小天已经将被子重新盖在她身上,一脸心疼地说:“师妹,千万别冻着了,我去给你生火,房间里冷”
黄馨此时穿上衣服,江小天背过身后听她尽量把语气平静下来:“不用了,让大师兄一会儿过来就好,我得向他道歉,你早些睡,今天可累坏你了”
第二天,江小天刚从柴棚里抱着柴出来,就听到大门外三师兄喊他:“小天,你快出来看看,师父他们回来了!”
他刚跑出去,就见几道流光已经落在茅草牌坊外,交谈声中传来笑声,他们举手投足间都彰显着礼节。
看到那边气魄非凡的几人,江小天一下子把头低下去了,他拿着扫帚跑出来也是装作扫雪,跟着三师兄跑过去后,丢开扫帚朝师父师娘行礼。
至于他们身后那二人是座上宾,江小天朝年长者深深作揖,等到他看向年轻人时,竟觉得此人有几分亲切。这位同门不露声色,反而让他一时间断了念头,再行作揖。
黄冉宇介绍他们:“这就是我两个不成器的弟子,大虫、小天,见过龙门峰的首座王智伟,还有他新收的弟子,于啸宇”
再看向他时,江小天才不得不承认,这个刚留起长发的年轻人竟然是他的发小于孝余,他从没想过后者也能来幻世,甚至被龙门峰首座收为弟子。
王智伟一头短发,在众人之间极为显眼,他捏着下巴笑道:“呵呵,早前见过小天,当时还是个毛头小子,有将近一个月时间过去,他已是触及到幻术师的层次了,可塑之才,可塑之才啊!”
江小天以为师父要为这句话发脾气,悄悄看过去时,他同样笑了起来,又惭愧地说:“这小子练到今天还没达标,小天,你说说自己能砍多少根了?”
他不卑不亢地说:“四寸粗的松木,前天九根”
黄冉宇语气中虽不满,脸上却笑的灿烂:“你看,他还不到十个呢,第一层都练不了”
王智伟有些困惑,朝他小声嘀咕说:“老黄啊,这不应该是八根吗?早听说你私自抬高标准…”
“哎哎,先进门”
江小天等他们进门后,和三师兄赶紧把烧好的水端过来,沏好茶后,恭敬地为他们倒上。等他给于啸宇倒时,后者却突然开口说是见过江师弟的。
“你俩还见过?”王智伟有些好奇,江小天连忙说是他上山的时候,恰好撞见过于师兄,当时他收了人家一点干粮,上山时道阻且长,一路上要是饿着肚子,走到黄金台简直是妄想。
他挠着头嘿嘿笑起来说:“馈赠干粮,让弟子能走上徒太山,这也是半个知遇之恩,小天不敢忘却”
王智伟惊讶地笑道:“咦?所谓无心插柳柳成荫,想必我这徒儿也没曾料到当时竟做了一件这么大的善事,你俩能再次遇到,也算一种缘分!”
黄冉宇不满地说:“什么缘分!你这弟子招来的时候就已经是魁首,我这弟子连末流都算不上,看来尚华是老糊涂了,非要塞给我!”
饮了几杯茶水,等到弟子们都到齐,黄冉宇站起来,拍了拍肚子说:“前天和昨天的比试,除我不老峰以外,其余四峰都出人比试了一番,基本上还是那个分布,十二人之中玉柱峰五人,天冠峰三人,紫霞峰二人,龙门峰二人,这些面孔大家都很熟悉,唯独有个生面孔,他是咱太山派刚刚招来的,就是这位龙门峰的弟子,于啸宇”
几个人纷纷点头,颇为敬佩地看向王智伟身旁的人,他春风满面,似乎早已看淡这些赞许。
黄冉宇站起身后,众人身处一片雪地里,无风无声,唯有刺骨的寒气让人不得不施展幻力抵御。
他缓缓说道:“比试的场地是相同的,在这样的条件下,你们中到底有没有人能与他一较高下,没让你们去参加比试也正是给你们留点面子,私下里我还是要看看你们什么水准,李大书,你是第五层,他也不过是刚到第三层,平时见你吟诗作对,不知你手上功夫到底如何!”
于啸宇已经站在场地的中央,江小天见二师兄紧紧握住折扇,面对这么大的差距,师兄居然有些犹豫。
他猛地吸了一口气,大吼一声冲出去,手中的折扇哗啦一展开,立即扬起一阵飞雪,这其中居然夹杂着暗器,朝对方刺去。
没想到那人一个飞身便躲闪过去,江小天还没看清楚,二师兄急忙回身躲过一击,差点失去平衡倒在地上。他转守为攻,脚下一踏飞上天空,以八门奇术中休门所居坎宫,引来寒水,瞬间将那个身影冰封在雪地上。
刚凝固的冰晶突然炸开,二师兄见状不可思议地大呼说道:“他区区一个第三层,怎会以景门破我休门之术,何况休门占据天时地利,克制景门!”
等到他落下后刚展开折扇,法宝竟被于啸宇抓住,他夺不回来,怒火中烧,这种羞辱他可忍受不了,见于啸宇已经落在远处,拼尽全力施展幻术,却被师父喝止了。
黄冉宇闭上眼拍着额头,摆摆手说:“同门过招点到为止,你输了,下去!”
见王大虫畏畏缩缩躲在江小天身后,黄冉宇更是想把他揪出来敲打一顿,顾及外人也只能冷嘲几句:“你呢?这个时候,你不摆弄你那两只臭虫了?你不挺沾沾自喜的吗?你也知道羞耻啊!你入我门下十余年,居然还没达到第五层,枉费我的一片苦心!”
张大实心想能被选出来,应该至少是第六层的实力,也就至少是幻术宗师,但此人不过幻术大师,幻法也只是第三层,说明此人有某种强力的手段,足以能碾压绝大部分人。
他不敢有半分懈怠,把腰间那柄磨得光亮的斧头取出来,抱拳说道:“于师弟实在是少年才俊,我张大实这便来讨教一番”
“请!”
于啸宇巍然不动,像是把控着整个局面的动向,一双冷漠的眼睛直直盯着握住斧头的对手。斧头有一尺多长,明晃晃的刀口不断旋转着飞去,在江小天的感知中,大师兄的几个闪身还能发现,却忽然之间那斧头定在于啸宇额头前,被他双手拍住,任这个大汉如何用力都没能劈下。
张大实却已经拿拳头砸向他的太阳穴,于啸宇没有躲闪,回手一握袭来的拳头,另一只手却已经抓住朝他后面砍来的斧头。没想到斧头是个幌子,脱离张大实的控制飞出去,拳头一握如星点朝对手砸去,却被同样闪出残影的手全部挡了下来,直到他气喘吁吁,依旧没见于啸宇落得下风。
二人各退出两步,于啸宇冷冷说道:“这位师兄,倘若你不露出真本事,师弟我可是要结束了”
“结束?那真是便宜了你!”
只见张大实浑身肌肉紧绷,身轻如燕,一跃飞升高空,借助刺眼的阳光隐蔽身形,扑腾惊起一阵鸟雀,他大声喝道:“八门奇术,惊门之式!”
雪地砰一声后却无动静,在场者没感到什么压力,江小天却觉得力不从心,站着没稳住身体,居然一下子扑倒在地上。
“哎!”于啸宇见到后一分心,竟没躲开这道强击,只觉得身后吹过一阵风,回头一看,是师父赶过来为他化解了。
等二人分开,王智伟呵呵笑道:“我这弟子学艺不精,败在大实的手里也不算吃亏,我看今天就这样吧,啸宇,你回去还得多练!”
“弟子惭愧”
二人便准备要离开,江小天虽疑惑,也只能跟着师父身后,笑着送他们离开。
江小天心不在焉,他每说一个谎言,就需要更多的谎言来弥补,如今的身份再与发小纠缠,就有可能进一步暴露。何况谁把于啸宇带到了幻世,这个人更是死死抓住了他的把柄,用意是什么,江小天还没看清楚,难道这个发小也有奇遇?
刚走出院门,师妹跑来拉住了他,江小天也就没再跟过去,见黄馨一副扭捏的样子,他叹口气问:“你这又是要干什么?一会儿师父他们就来了,今天还要修炼,我可没功夫陪你”
黄馨见他们分开了,拉了拉他示意回院子里,她与江小天边走边说:“我可不是你的跟屁虫!我只想知道那个人是谁?为什么爹爹的幻域不让我进去”
江小天回想起刚才的交锋,不仅替师兄们担忧,内心更是愧怍。当初他还觉得于孝余无用,如今他连与之交手的机会都没有,只能叹口气说:“他是师父拿来敲打我们的人,唉,他是一个很强的人!”
见他垂头丧气的模样,黄馨笑着捶了他一拳说:“你又叹什么气啊,难道连大师兄都打不过他吗?他看起来实力也不是很高啊”
他走到正堂,收走茶杯后擦桌子,轻声说道:“师父找来的人,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大师兄也是勉强胜了”
说罢他把茶具端走,拿到灶房冲洗,黄馨望着他的背影,突然又笑起来,朝院门那边跑去。
她大喊着爹爹娘亲,又抱怨他们两日不见竟不先来见她。
黄冉宇见弟子们告退,脸上立马显出忧愁,失神似的地说:“怎么会呢?”
他说着就要回后院,路上娘亲还为她讲着那十二人是谁,各有什么实力。
坐在椅子上,黄馨认真地听着,等到娘亲讲完,她拍了一下扶手说:“古文龙他还是这么强,没想到那个跟班严峰也很强,看来小天是真打不过了”
见郎君冷笑了一声,田倩不理他,耐心地问女儿:“为什么这么说呢?”
黄馨数落着他们说过的话,愤愤不平地说:“之前在通天集市,就这两个人骂小天,还骂咱不老峰,我哪能不记仇,我也要多多练习,为咱不老峰争光!”
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事,起身后刚想出门,又回来朝爹娘行了个礼,话也不说向门外跑去。
雪林中,江小天机械似的拿着棒槌,朝地上的松木一下下砸去。他脑子里全乱了,只想着他还在干这些毫无意义的事,他的发小却能和元和太一教的精英们较量了。
于孝余究竟修炼了多长时间呢,他想了想,就从他最后与发小通话那时开始,顶多过了一个半月时间,难道这段时间他实力暴增,从一个虚幻术师跳到了幻术大师,这怎么可能!他当年从真幻术师到幻术大师也用了将近两年时间,这还是靠吸取幻力补上去的。
江小天想了许久,他终于承认了,感慨说道:“当时未能寻到幻力修炼的好路子,学业繁忙,也未能全心全力去做,我也不如于孝余那般,虽迟钝,他会坚持去做,仍是会有所收获的”
他陷入愁苦许久,忽然一个清朗的声音传过来:“哎呀,我那不怕吃苦的小师兄怎么开始唉声叹气了”
师妹不知从何处冒出来,蹦蹦跳跳到他跟前,见他躲开,又笑着说:“看来要给小师兄鼓气了,师兄,打起精神来!你是最棒的!”
被师妹喜欢,他心里多重滋味交加,只有两个念头最突出:一是对雨笙的背叛,仿佛他对师妹一切不彻底表示拒绝的行为都是罪过;二是江小天的身份配不上师妹,所以,师父会恨他,让他滚蛋。
现在他一见师妹就头疼,皱着眉头说:“你没什么事就不要来打扰我”
自今日开始,黄馨见江小天时换上心怡的衣服,也不顾他愿不愿意看。面对小师兄的冷落,她依然眉开眼笑说:“有事有事,我俩一块修炼吧,大家都把我惯坏了,我做事就静不下心,小师兄来帮帮我吧”
他瞥了师妹一眼,又看向地面说:“你叽叽喳喳像个喜鹊,我怎么做才能让你安心修炼呢?你快别胡闹了”
“馨儿的心,不就在小师兄这里吗?”
她朝心口一抓,双手像是把心捧过来,放在他心口,又退了两步笑起来。
江小天见周围没人,拍了拍衣服,一脸难为情地说:“师妹,师父他们都回来了,你不能这样不知分寸,要是让别人看到我可就完了,况且,男女授受不亲!”
“知道了!那师兄愿不愿意让我陪你修炼?”
他果断地说:“不愿意!”
她歪着头,光灿灿的发饰随着头发一晃,双眼里莹莹发光,放缓了语气说:“修行上有不理解的地方,我可是会指教你的哦!”
“不愿意!”
师妹抓住他的胳膊,又被他推开,见他逃到远处,脸上的笑容都僵硬了,只打着感情牌悄悄靠近他:“哎,怎么这么无情,你是我的小师兄啊,我们是同门,也是一个屋檐下住的人,你不能这样欺负我”
他从树后面走出来,双手合十,俯下身子说:“师妹,我求求你别纠缠我了,你再这样我就要主动申请离开不老峰,我真不想离开这里”
黄馨气呼呼地说:“你要这样的话,我就告诉爹爹你已经占了我的身子!我就是和爹爹断绝关系,也要和你江小天在一起!”
“师妹”江小天真没想到这是一个十三岁小姑娘能说出来的话,他以为古代的女子都比较含蓄,师妹却给他上了深刻的一课。
见师妹毫不让步,他苦恼地说:“你不要这样降低身段,我是个孤儿,出身低贱,你姑娘家的名声不能坏在我身上,以后不要这样说自己了,我答应让你陪我修炼”
黄馨立马换了副面孔,跑过来,见他退后,走过来伸出手奋力一跳和他击掌,笑着说:“好哎师兄,咱们是最好的伙伴!”
江小天补上一句:“我们是好伙伴,也只能是好伙伴”
她抱着胸点点头,随后看向地上的树干,虽是断成十截,显然是被折断的。
她看向师兄双手藏在背后,才好奇地看过去,见他真把那日寻来的棒槌当做法宝,笑得没了力气,只能蹲在地上拍着膝盖接着笑,可把江小天羞得看向了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