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陨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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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耍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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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布九皇会武和宗门比试的事宜,不老峰一脉是最后知道的,他们一早醒来就匆匆去往盘龙岭,师父没让师妹去,江小天答应回来把事情都给他们讲。 九皇会武已有百年未曾举行了,虽说是元和太一教遵九皇敕令举行的大试,极具道家色彩,却深深影响着正道各派。会武每隔一甲子举办一次,受到正邪大战的影响,之后各派忙于重建家园、养精蓄锐,会武一度被搁置下来。去年在正道联盟的祭典上玉清真人宣布魔教妖人重现,今年举行九皇会武,这可真是振奋人心。正道各派人士为此全力以赴,好让自己的弟子能在外部举办的小试中夺下空出的名额,到时在天下人面前一举成名,光耀宗门。 这一消息影响之大,太山派的弟子几乎都赶来了,大多数人对去元和太一教参加会武不抱希望,宗门的五峰争雄就足以让他们翘首以盼了。 预先说要在黄金台上宣布确切的时日,一些人提前两个时辰就聚在这里。不老峰一行人也是提前半个时辰,没想到这边已经是人声鼎沸,他们飞来飞去无处落脚。 很快几个眼尖的人看到他们,指着叫嚷了起来:“那不是不老峰的废物们吗?没想到他们实力最低的都是第四层,不是说有个入门没到虚幻术师的吗?这谁乱传的谣言!” 众人听后一看果然不假,也都骂骂咧咧的,像是找不到笑话他们竟成了笑话一般。乱糟糟的人群被几个人推搡开来,一见来者,众人也不敢出声,先赔笑着让出一条道来。 为首者自然是古文龙,他历来被称为玉柱峰小辈里的第一人,实际上在太山派举行的比试中他屡屡夺得第一,也是最有希望进入九皇会武前三十二的人。他扫视过人群,见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不低下头还敢朝天上看去,刚想呵斥,就见身旁的严峰指着天上讥笑道:“大师兄,您看那里,不老峰的几个人如此招摇过市,没寻到落脚地方,像是群苍蝇在天上嗡嗡直飞!” 古文龙见状,惊讶之后笑道:“没想到那个废物半年里竟到了第五层,也罢,狗终究是狗,再怎么狂妄,打断了腿他也只会爬着走!” 严峰恭维地说:“那是,大师兄您是第八层后期,放在元和太一教里也是长老们最看重的弟子,他一个小小的第五层,都不配给您提鞋的!” 嘴上过瘾后,古文龙望着不老峰的几个人,特别是里面的那个削瘦少年,当年他入门后两年才到了第五层,一个纯纯的废物居然在这方面比得过他,怎会让他甘心! 于是古文龙眼中闪出一丝杀气,悄声说:“听听这次会试是什么要求,要是有那一条,就告诉咱玉柱峰的人,但凡有遇到这小子的,直接废了” 严峰自然清楚师兄说的那一条是什么,他阴冷一笑,朝向身后的人一说,很快几人也会意了。 太山派虽然门规严明,门人屡次在征讨妖人中战果不佳,甚至被越阶反杀,这也就罢了,又独独在正派的比试中表现优异,被外人戏称为太山应试派。也许听到些许风头,在一些宗门内举行重大比试中,尚华道人与各脉首座决定在原有的基础上新立一条规矩:若对方要下死手,可以不顾忌教化之道直接选择斩杀。这样避免了太山派的弟子优柔寡断,很好降低了出山后的死伤率,却抬高了比试的死伤率,虽然失手杀掉同门后审核严格,惩罚严重,但依旧有人暗中寻仇,尚华道人对此头疼却也无计可施,毕竟宗门在外的名声更为宝贵。 对他的仇恨越来越深,严峰眼珠一骨碌就想出一条妙计,凑到古文龙身旁耳语:“大师兄,还是那样,狗长开牙就要翘尾巴,挑衅一下他必然想反咬一口,到时上演一把苦肉计,也不是咱们的人故意先挑事了,人少两条腿少两条胳膊,虽然能苟活的下去,修行上可就是废了” 古文龙拍拍他的肩膀说:“好,就这么办!打残即可,也别惹毛了他们,毕竟不老峰上下就那几个人,少一个可就是重创人家,罪名拿出来也不轻” 几人说着说着又是哈哈大笑起来,望着高台上站出来的身影,周围的人都逐渐安静下来。 江小天见到此人有些疑惑,大师兄便笑着为他介绍:这年轻人虽然与他们同样穿着弟子样式的道服,却已经有七十多岁,他是尚华道人座下的大弟子,名为栾雄。此人真实的实力在场的人从没见过,大师兄亲眼目睹古文龙曾被师父虚清道人调侃去和他比试一下,没想到人家一剑过来便败了,要知道当初古文龙也有第八层初期的实力,栾雄只会更高,很可能是第九层之上。 古文龙见到他后很不自然,台下的人在栾雄打开折子后哑然无声,一时间黄金台上只有他的声音在回荡:“二十天后的九月初一到初三,宗门内部比试三日,参赛人员名单已经初定,现已公布在告示榜上,后续可能会变动,还需各位同门自行关注” 栾雄读一段看向台下几眼,江小天听得真是难受,仿佛又回到学校里举行的各类无用的大会,他认为此人的语气也是慢吞吞的,刻意在拉长语调:“宗门会试结束,休整两日后是九月六,选出的十二人随尚华掌门以及各脉首座去往元和太一教,九月九,会武正式开始,元和太一教选出六十四人,红衣教与太山派各出十二人,碧波漾清门与十九洞寺各出十人,其余正道出二十人,共计一百二十八人,比试分七轮,前后共十四天,进入九皇会武前三十二的太山派弟子可入尚华掌门的座下,请诸位同门共勉之,预祝我太山派创下佳绩!” 之后又是一番壮志凌云的演讲,一些往年参加过九皇会武的首座和长老高谈阔论,几个此次宗门比试的参赛者也激情发言,有个女弟子说着说着还哭了出来,江小天被恶心得转身后隔绝声音,要不是师兄们喜欢看,他早就逃回不老峰了。 回去时,二师兄还是念念不忘,回味着女子的发言,叹口气说:“小天,那个漂亮的师妹真讲的好,辞藻华丽,情感动人,水平之高我望之莫及,你没看真是可惜了” 江小天笑出来说:“我是乡下人,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哈哈,也是,毕竟小天已经看烦了这些事,只想回去练功呢!” 大师兄戳穿他的心思,他也点点头,毕竟来这里获取会武的信息,得到足够的激励后就该离开,多余的事只会麻痹他的神经。 御剑没飞多久,几人从他们头顶上跃过,排成一行在百尺外挡着,个个抱胸昂首。离了有五十尺后,大师兄呵了一声说:“啧,玉柱峰的那几个怎么在前面挡着,挑事的?” 三师兄一看有几个熟面孔,苦笑着说;“也许人家就停一下,咱们绕过去就行了” 江小天远远望到玉柱峰的几人,瞬间想起当时在膘锅饭馆受辱的场面,那些人言辞太过难听,虽然他之后听过更伤人的话,可那时在师妹面前受的侮辱,实力不堪,更是让他难言忘却。 二师兄攥紧折扇说:“他们又挡住了” 大师兄有些苦闷,虽然他们常背后使坏,但两边明面上井水不犯河水,他自言自语道:“真是挑事的?咱不老峰也没惹他们啊,小天,你不也没出过山,谁惹了他们?” 二师兄见他们又挡住,低声说道:“这些人哪管你惹没惹他们,见咱不老峰人少,就是想找事,他们没少骂过咱们!” 江小天心烦意乱,宗门规矩他掌握了些,也不怕对面出手,说完这句话就飞到他们跟前:“我之前跟他们有点过节,师兄们,不管你们的事,我去会会他们” 张大实一听也来气了,撸起袖子跟过去说:“小天,说的什么话,你去我们也去!” 江小天挺起胸膛,他不再逃避,用坚定的目光表明态度。 中间那人自然是古文龙,身旁的严峰恶狠狠地说:“小子,没想到啊,你升的还挺快的!” 他哈哈大笑起来,摆摆手说:“不敢不敢,还不知严峰师兄实力如何,在下今日便想讨教一番!” 玉柱峰的人传出一阵笑声,尤其是严峰,笑得挺不起腰来,江小天的师兄们也是一脸震惊,他们早听说过严峰的实力,虽然好在古文龙面前献媚,可人家是实打实的第七层中期。 张大实拉住他说:“小天别去,这严峰很强,别小看他!” 古文龙咳嗽两声,严峰拍拍手笑道:“呦呵,这可是你小师弟找上门来的,你上一边待去吧!” “师兄,我要让他们知道一件事,别小看我!” 江小天说完已经拿棒槌飞去,玉柱峰的人先退开,因为比试自然是一对一,外人决不可坏规矩,而不老峰那边的人迟迟不走,比试无法进行。 严峰抽出剑,与江小天隔着三丈远,张大实几人再次确定他要决斗,便离场后开始为他吆喝鼓劲,玉柱峰那边都是一脸嘲讽地望着江小天,他们认为严峰赢了也不能说明什么,所以没有不老峰那边人声鼎沸。 江小天行礼后笑道:“严峰师兄,在下不才,还望师兄留在下一命” 严峰耍了两下剑说:“自会,不过败在我手里就得有点教训,罚你替我们玉柱峰的人打扫茅厕半个月,赶在八月末就能办完,也够人情味儿的吧?” 他捂着鼻子问:“严峰师兄所说的人情味儿,居然是糟粕味儿,看来师兄认为的人非人,而是糟粕了?” “你找死!” 严峰持剑瞬间来到他跟前,江小天对越阶决斗早已生疏,他只是想借此机会衡量一下棒槌的威力,不料九宫诀还没使出来,就已经在势头上被打压住了。 望着他拿根烧火棒抵挡,玉柱峰那些人笑得东倒西歪,差点没从法器上掉下去。严峰继续压下去,见他本事真就这点,不耐烦地说:“在我面前,你这废物连幻技都施展不出来,拿什么和我比,浪费时间!” 江小天一个踉跄掉下去,若不是赶来的大师兄接住了他,早已是掉入树林里,等他赶回来后,满面愧色朝向严峰说:“这位师兄,在下有错在先,您看在下也就这点本事,还望您和您的朋友们比试时见到在下,能别下重手” 严峰也觉得刚才跟他交手丢脸,对他这副窝囊样实在没了办法,头也不回离开,他走回到同峰人那边说:“本以为你要扮猪吃老虎,原来还真是这样的废物,也罢也罢,跟你置气确实对我来说太跌份了,你的请求也不是不可以,到时碰见玉柱峰的人只要你乖乖认输,大师兄,您看…” “无聊啊,又是找不到刺头的一天,下次找个有出息的!” 古文龙说罢朝张大实几人拱手,后者回礼后两边分开了,过路的一些人见状也不笑话这人,像是一场好戏开幕后突然把矛盾结束,早早了事,小声骂了两句也都散开。 见师兄们没说话,江小天也不解释,刚才那一试他深感自身的九宫八卦真经没能熟练应用,而且一个宗门里的招式一致,反而更难以去越阶反击。可是学习其他的基础幻术也破不了招,还是得在这个奇术上深挖技巧,或者在二十天里抬高些境界,否则不借助棒槌,他连严峰一招都挡不了。 “宗门比试看来还比九皇会武难些,这里可不让我用些旁门左道胜出,否则太容易被戳穿了,何况十二个人选,多一个都是在打某些人的脸,他们必定要从中深究,唉,打铁还需自身硬” 回不老峰后师兄们准备去劈柴,他被二师兄叫住,后者一开口便是在安慰他:“能屈能伸,实在是大丈夫,可是小天,你为何非要跟他切磋呢?” 他欣然笑道:“试探一下前十二的水平,看来我还是有很大差距呢!” 师兄们听后也纷纷夸他聪明,虽然从没想过不老峰能有人进入前十二,可小天一次又一次给他们带来惊喜,这次怎么不会?可他们早早从中看出来两人的差距,二十天要想以弱胜强,简直是痴人说梦。衡量过后,他们还是怀揣着对小师弟的寄予的希望,说笑着走出院门。 江小天走进灶房,见师娘坐在灶台前里烧水,别人走到身旁才回过神来,见是他后笑道:“小天,回来了?” 他恭敬地行个礼,问:“嗯,师娘,您这是?” “昨日的事,我要替你师父求你原谅” 见师娘站起身鞠躬道歉,他一时间慌张地往旁边移走几步说:“师娘,小天明白是非,您不必…” 师娘依旧垂着头,江小天见状赶紧过去扶起来,被她握住双手后问:“正是因为这是过错我才向你道歉,难道你师父的任何举动都是对的吗,我很害怕,真的很害怕” 师父想杀他,这不是一次两次了,江小天以为昨日的事他能安生两天,一听师娘这么说心里慌起来,连忙问:“师娘,您在害怕什么?” 师娘苦恼地说:“你师妹她自回来后,失忆还是小事,她对我们这当父母的如此抗拒,只想着要见你,又闭门不出,生怕受到所谓我们带来的欺辱,今日才愿意沐浴净身,但要求你陪在身边” 江小天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黄馨竟傻傻的把这种事告诉了娘亲,要是师父知道了他不得再被“处死”一次,咽口唾沫说:“她这是什么荒唐要求!” 师娘没回答,关上了门后悄声说道:“嘘,不过你师妹可用心研学幻法了,相信你师父很快就会清楚,是你给了馨儿一次重生的机会,让她能成长为一个知书达礼的姑娘” 江小天取过师娘手中的烧火棍,看着火说:“可是,我作为师兄没保护好她,师妹失忆的事有我全部的责任,怎算是给她重生呢?” 田倩摸了摸他的头,二人望着火焰,随后江小天移开目光再看向师娘,她却毫不担忧,淡淡说道:“馨儿舍弃过去的娇蛮无礼未尝不是件好事,我希望她未来能有个做贤妻良母的样子,也希望你能帮助我们,重新让我们被她认可” 他终于清楚师娘是什么心思了,需要一个言听计从的女儿,更是为了把她顺利嫁出去。 他不愿多管别人家的闲事,也就答应了师娘。经他之手,大锅里的水很快烧开,把浴盆灌得半满后抬到一楼,他用幻力封闭了浴盆,师娘示意他上楼叫人,他也晕晕乎乎走到师妹房间外。 还没敲门,就看到师妹把门拉开条缝,见是他后大敞开,又转身坐到书桌前继续看书。 江小天望着书脊,师妹读的居然是《易经》,他夺过去翻了两页,见是些难懂的语段,就把书重新交给师妹说:“该洗澡了,小笨虫” 她懒洋洋地靠着椅背,揉揉眼睛说:“师兄,你隔着屏风陪我便好,可不要偷看” 江小天自然对她没半点兴趣,转身后说:“走吧,你娘亲还等着呢” 师妹站起来拍了一下桌子问:“她?她是觉得,我独自还洗不了澡?” 他走到窗边拨弄着花朵,笑道:“你小时候不一直被人家搓澡吗,现在几天不洗澡,谁知道你忘了没呢” 师妹跑过来扯着他的衣角,悄悄说:“让她走,洗个澡谁不会?” 江小天接连退了几步说:“别碰我,脏脏脏,你还是洗得干净些吧,那我看你里外都舒服” “师兄,你怎么这么轻浮?” 他淫笑着说:“更轻浮的还在后头呢,等你洗得身体软绵绵的时候,你看我会不会蠢蠢欲动” 黄馨低下了头,走到镜子前解下发髻,把发饰取下后,她转过来一脸嫌弃地说:“师兄,你真的变了,走吧,我不要你陪我了” 江小天大摇大摆走出门,看到她随后跟过来,进楼下房间前吐了吐舌头,仿佛把他这些话只当做玩笑。田倩惊讶地看他离去,女儿反而换了副面孔,同意她陪在身边,也就借此机会好好与女儿增进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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