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木门吱呀呀被推开,屋子里的喘气声也渐渐停息,等眉毛上的汗珠滴落后江小天看清了来者,一笑便穿上鞋擦了汗,开始整理床铺。
铩羽乐细细端详他片刻说:
“哈,你早起还锻炼体魄呢!怪不得往这儿一站比当初有气势多了!”
江小天转身抱拳说:“承让承让,被你这第九层的天才一夸,咱还有点不好意思哩”
铩羽乐问:“睡好了?”
他像是没听清楚这句话,活动着关节回答说:“精神倍好!”
铩羽乐笑道:“那走吧?记得穿上衣服,别以为我是男的就愿意看你赤裸上半身了”
他走出门后,江小天被这话搞得摸不着头脑,也就套上衣服,拿起棒槌提溜起小黄,一把将它塞进怀里。
二人饭后在街上走着,铩羽乐装作随口一问:“话说你奇力修炼得怎么样了?”
他答道:“有所小成!”
铩羽乐一听脾气就上来了:“小成?让你拿了我修炼室三年的硕果,你说小成?”
江小天挠挠头说:“就是没多少嘛,一口闷了,想着多吃点你还不让了”
“你你你!”
铩羽乐差点被他的言行搞得昏倒在街头,又咬着牙问:“一口闷?果然山猪吃不了细糠,那是让你咬开后含服的,你吃过后没觉得身体涨得很,幻基时大时小?”
他疑惑地问:“没有啊,只有奇力精纯了不少,跟幻基有啥关系?”
铩羽乐把他拉到街道一边说:“你再看看!可千万别闹出岔子”
他开目后说:”真没有,你当初是不是境界太低了才有那样的反应”
“我看看!”
铩羽乐按住他片刻,之后摇了摇头说:“怪了,你这幻基还真没啥事,难道是你那身份的缘故?”
随后又说:“此事先放一放,眼下比试要紧,由于每场比试榜单在前两个时辰公开,北齐已经得知你参赛的情况,但你放心,无论他们如何你就一口咬定是我师父同村之人的后代,由此你上坟祭拜的理由众人难以判别真伪,我便可从中施压,定能保你”
“谢过羽乐兄!”
江小天抱拳后,跟着他来到曾经平旷的比试场外。
此时四个高台被架设在场内,下面人头攒动,人们踮脚相望,一众震派执法队弟子将圆台外密密麻麻的人群隔开,俯瞰像是四个圆圈在近乎静止的人流中上下浮动。
一路走来看到形形色色的衣着,有人在前面为他们开路,他看着两边投来的目光,小声说:“突然没有熟悉的人,感觉有点奇怪啊”
“嗯?”
铩羽乐回头问他,他连忙摇头说没事,跟着来到了比试场的另一头。这里是裁判的休息区,一众震派长老看到铩羽乐到来,不约而同站起身,铩羽乐示意他们坐下,介绍他说:“这位就是之前我提过的江小天,他也是在父母口中得知家中先祖与我师父有过交情,对师父是由衷敬佩,白日不便于是深夜前去祭拜,却被心怀不轨的人跟踪抹黑”
祝绪丹笑道:“这位江姓的小生也确实争气,虽然不同师门可也是我道家之人,能来参加九皇会武也算是出类拔萃了,希望你不负我师兄的嘱托”
江小天俯身抱拳说:“翼老前辈的远大抱负晚辈定会深记于心,铲除魔教,不死不休!”
“好,好!”
话音刚落响起一片掌声,铩羽乐趁机把他请到一边说:“你坐下调整状态吧,还有一柱香时间,加油!”
这些长老活了多年,恐怕一个个比老狐狸还要精,江小天深怕身份被他们识破,借口想要离开,却被铩羽乐稳住了:“你就待在这里,难道这点试探都经不起吗?”
他坐下后挺直腰杆,闭目凝神,思索着九宫八门八神三术的运转,耳边响起一个老者的笑声,他睁开眼一看果真是震派的长老,身上的四条雷纹足以说明他不仅仅是普通长老。
江小天连忙起身,后者的手往他肩上一放他毫无感觉坐回原处,他心感不妙,先行礼后说:“请问您是震派的哪位长老?”
说罢他立马察觉到自己愚蠢,下对上自然等后者指示,他这就毫无规矩,于是连忙改口说:“在下愚钝,请前辈明示”
老者笑了笑问:“你家住哪里”
江小天哀叹一声说:“自祖父母以来便是在中原境内游荡为生,战火烧过来家里人便逃走,父母双亡后我被抓去当商人的奴仆,商队被山贼杀光后我侥幸捡了条命,逃到了徒太山被山上的道长庇护”
老者听闻后加重语气问:“为何不选择元和太一教,天下何人不知我教在太行山之中,何必四处奔走落个家破人亡的结局”
江小天听后咬紧牙关,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满脸沮丧说:“对,天下人尽知,然而太行山山高路险,北齐在此地外有重兵把守,非常人可逾越,我敬仰道家,只好一路北上到徒太山下,寻求庇护”
老者听后更是怀疑,问:“你这般年纪,能有如此实力必有高人指点,为何苟且偷生在商人之下,不与父母同居一处?”
江小天听后潸然泪下,掩面痛哭说:“父母在我小时候便溘然长逝,年幼的我被人贩子卖到商人手里,而商人也只是为培养一群打手来保护他的家产,我就是其中之一,只是他家族在内斗中衰落,而北齐境内兵匪动乱,他死在逃难时罢了”
老者略作思考后问:“哦,在山贼血洗商队时你逃出来,然后直接去徒太山?”
他摆摆手说:“不,我是去找水,回来时人已经被杀光,山贼却在我头上扎出三个刀口,戏弄我一番后离去”
老者笑道:“山贼?敢于对付你这样的人?”
江小天露出个痛苦的表情,手摸过额头说:“他们有刀,人多势众,我没有把握反抗,当初我只是个真幻术师”
老者又问:“那其他打手呢?”
他答道:“自他家道中落后,本是聘请的幻术师全都与他划清关系,而我是他培养的打手中最出众的”
老者呵一声笑着问:“为什么让你去打水,不留你在身边?”
见他问个不停,江小天的脑子里一片混乱,眼珠子转得仿佛他已晕头转向,片刻后说:“我时刻陪在他身边,只是大旱之年清水难寻,他不得已让我御幻器而寻,或许此之后早已暗中埋伏的人杀出来,他们不像山贼,更像是党派之争时仇敌请来的杀手”
老者伸展胳膊笑着说:“不聊了,再聊就聊破天了呵呵”
他抱拳说:“惭愧,晚辈不明事理,但若有机会还是希望进入元和太一教”
“那我们不成挖下属墙脚的宗门了?呵呵,安心比试吧”
老者笑笑后离去,江小天咽口唾沫,连忙去找到茶壶倒水喝,这一喝水茶壶就见底,一旁服侍的弟子见状皱紧眉头,接过茶壶走远,江小天回去刚坐下又觉得有尿意,连问几人才在一处窄小的侧路尽头找到茅厕。
“前两轮的情况原来是八派主管,三清巡视啊”
江小天走出茅厕,若不是听到有人在交谈,他对比试的设定都不太了解,他等到二人走出跟在后面偷听:“前二轮还可运转一下,后面五轮都是被天下人盯着,哪会是你想的那般简单!”
低矮的胖子苦着脸说:“可我那弟子第一轮对付太山派的定会稳过,第二轮对付的可是震派的桓曲,那小子没到第八层胜似第八层,我这弟子才中期,止步于此有些不甘呐!”
高大的瘦子说:“有资格就不错了,前三十二哪是想进就进的,加上这个,你一人为巽派贡献两个名额了,下届评正式长老你还不稳稳的?”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一个装着忧虑一个却不知,被人家点得都有些急,瘦子最后说了一句:“你爱咋咋,当年就是你名次高我在哄你,如今是你弟子上去的多可我还在哄你!”
胖子笑了说:“哈哈哈,你不一直哄下来了吗?”
江小天听到这里先不论比试,心情大好,对他们的友情很是向往。
他想了想话的内容感觉不对,中期、对付太山派弟子?那不就是自己的对手吗?直接把他的比试结果划出胜负了,江小天相当不满意,想追上去问问那个胖长老,后来想想算了,他又嘲笑自己何时这么爱八卦了,就拍拍脑门收回心思。
回到裁判休息区后,他看了眼记时的九柱香快要烧到尽头,索性不坐了,站直绷紧身体朝比试场望去,却不知该去哪个高台。紧要关头他看到了那个胖子长老,连忙走过去问他的弟子在哪个比试台。
“你是?”
胖长老打量着他问。
他结巴起来说:“我就是江小天”
胖长老听后指着他说:“你呀唉,太山派的糊涂虫,快去西北边那个!”
他走出两步转身后问:“额,西北边是哪里?”
胖长老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猛地站起来拿着粗指头指着一边说:“唉,就那里!”
瘦长老按下他的胳膊说:“别了别了,我带他过去”
江小天忐忑不安地跟在瘦长老身后,他边走边笑着说:“别着急,好好比试,尾随我们那么长时间,都听到了?”
见他不回答,瘦长老接着说:“能来这里比试你已经很了不起了,快去,就在那里!”
江小天走开前留下一句:“谢谢,这场比试我会赢的!”
他三两步感觉身体飘飞,似乎手中的棒槌离开后供他一踩飞至台上,又回到他手中,台下的气氛像是为他的举动而沸腾了,呼喊声助威声如雷贯耳,江小天心中澎湃激昂,他望着升起的太阳,这阳光温暖舒服,仿佛赐予他力量夺得最后的胜利。
“江小天?”
对面的人问了一句,他抱拳当做回答,于是那人回礼笑道:“在此之前颇有耳闻,倘若把法宝做到人器合一,那也是你的一部分力量,就怕这力量你无法驾驭,而法宝占据了你所谓实力的主导”
江小天一愣,随即猜到是某些人泄露的消息,但他认为今时不同往日,此时的对手还可以自身实力一试,便笑道:“还不知道友你的姓名?”
那人收回笑意说:“沈杨,一个孤儿随掌门姓而已,你不必多虑”
出现在台上的裁判看到九柱香全部熄灭,示意二人可以开始。
江小天哪管他随谁姓,突然抬高嗓音说:“多说无益,请赐教!”
“请赐教!”
后者的身影一闪而无,江小天早有想到巽对应风,极致的速度应该是他们追求的,只要不是一个席卷四方的龙卷风,抵御过去了总会有间歇去还击,他等待的就是这个时机。
连唤出招式的机会都没有,他瞬间先将九宫建立,借助不断变换方位的卦象来给予对方负面效应,八神令中召出九地九天神符拱卫,金土五行之力善用于防备。他根本不知何种奇力克制风,但碰撞时才感知出哪是乱七八糟的奇力相抗,分明是阴阳奇力的抗衡,所不同的是强度与纯度之分。
看着自身加持幻术的阴阳奇力面对神术所输出的阴阳奇力并不逊色,江小天才感到那些果实的重要,更使出了全力想把防守的局面扭转过去,对方的奇力突然消失他及时收回幻术,因为对方的方位已经消失,他现在又需要重新防守了。
幸而他不停息建立防备,突来风声急迫,随后似刀剑在坚盾上噌噌划过,若不加以隔绝耳膜都无法承受,在片刻间护身的神符遭受数以百次的撞击,他很快在强撑中感到头重脚轻。脚下九宫突然出现的崩盘还是让他心中一惊,才发现对方掌握的招式远比他想象的要凶猛霸道。
见他失去阵法仍临危不乱,沈杨轻蔑一笑,拿出支长笛把玩两下后说:“你不用法宝?看来我是被小瞧了啊”
笛声在场上响起后,江小天相当谨慎,还是被突如其来的暗器划伤了后背,他一瞬间仿佛代入衣服被剪切时的痛苦,手中反握棠木刃,将幻力压在神符上护住后背,面前不设防备等待利刃。
沈杨见状腾空吹笛,笛声呜咽,风中看似落叶飘飞实则数十把暗器朝对手刺去。江小天闭目后一抬头,匕首收回而九宫再起,随之景门与朱雀神符同时轰出,然而风势更快,转而朝他已经防备虚设的后背袭来。他及时转身调转九宫布局,见后两术已来不及,便散去逼出阴阳奇力抵抗,棠木刃在手中熠熠发光,竟是将所有的暗器通通震碎在地。
沈杨本想偷袭他的后背,看到那根棒槌已然悬空,愣了片刻后一卷将暗器碎片全部升空,随之更多的暗器将他逼到比试台的一角。沈杨步步走近吹笛继续施压,江小天的腿开始不听使唤,越退越无法克制后退的趋势。他看着这张将他锁死在角落的天罗地网,紧紧盯着吹笛人,一咬牙决定以刚克刚,惊门太阴九天一并随他而出,对手根本不在乎九宫的方位,这正给了他占据优势的机会。
看似强不可破的暗器大网顷刻间被撞开,江小天持匕首朝他刺去,然而几阵风过去对方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他背后,一个招式被其喊出:“诸天万界,列座九天,荧惑诀!”
江小天闪身后退,他已经管不了九宫的方位,惊门太阴九天三招一同用作防备,当他看到火焰法阵中咆哮而出的烈焰龙后有些绝望,沈杨此时凌空而现,话语在狂风中悠悠传荡:“不过如此,你若还不亮出法宝,怕是真要败了”
神术招式中的火焰他想抗一下试试,于是休门玄武齐出,这两道含有水之力的法术很快被翻腾的火龙蒸发消散,转瞬空空如也,望着呆呆站立的江小天,沈杨畅然笑道:“认输吧,绝对实力面前你无计可施”
江小天面无表情说:“不妨你落下这个招式”
见他执意要死,沈杨看了一眼裁判毅然将招式朝他头上盖去,火焰在比试台面炸开后直冲到四周的防护罩,腾起数丈高度。台下人见状惊呼不绝,然而他们只感到温度骤降,阳光直照下都感到丝丝寒意,比试台上却弥漫着蒸汽,散去后江小天仍站得直挺。
所有人都认为他下一秒就会倒下,然而他却一闪朝着沈杨刺去,后者急忙以长笛抵住,幻器相撞优劣立马分出,火花四溅。
沈杨躲到远处后朝长笛定睛一看,碧绿色的笛身上竟是出现了一道黑黢黢的划痕,他不由得勃然大怒,喝道:“你敢破坏我的法宝,找死!”
他一手挥出法术:“列宿诀!”
江小天一瞬间置身于群星闪烁之中,他不清楚自己的方位,甚至连幻力感知都因群星的存在而被迷惑,他的九宫阵亦是被困在其中,他感知着正出神,然而随后的一道闪光将他的感知彻底打回原体,而神智也一时间错乱,双眼无法看清眼前,感知更是无法动用。
随后沈杨得意的语气传进来:“所谓的九宫八卦真经在神术面前真是原始的招式,毫无威胁!”
江小天眨着眼想竭力看清对手的方位,似乎他有很多分身,也似乎只有一个,但那张得意忘形的脸从未变化。
强光无法直视,招式也施展不出,没有视野与感知的他如同睁眼瞎一般,他在开目状态下疯狂在幻基中搜索对策,然而一个镜子的雏形让他看到了希望,选择将它提出去与之抗衡。江小天想清楚了,暴露奇术双修是重罚,让他在此失败那更会受到内心的自罚。
“镜反!”
他一刹那将矗立在九宫阵上空落落的三扇门全都化作明晃晃的镜子,这一招竟真能把太阳诀的光芒反射,而让施展者沈杨自食其果。
本是以为胜券在握的沈杨双眼顿时失明片刻,他急忙将九重天诀除宗动以外全部施展,只是乱轰的招式被江小天轻易避开,又朝着防护屏障轰去。
当长笛被那把匕首抵住,在短暂的僵持后沈杨选择放手,阴凉的刀刃又架在他的脖子上。
沈杨深深叹口气,不甘地说:“我,认输”
他千算万算没料到自己竟是功亏一篑,离去前问了一句:“镜反,是什么招式?”
江小天揉着双眼说:“绝地反击罢了,随口编的”
沈杨听后一脸嘲讽说:“我不会认输的,在这里不是你太山派,结果经会武裁判席审议,再由三清真人审核通过,你这些阴暗的伎俩骗不了他们的!”
江小天冷冷说道:“会武不会因你一人而补办,过了明天,看看进第二轮的是谁吧!”
沈杨蹲下捡起长笛,擦了擦说:“好,很好!我从未见过外派人在我面前这般硬气,看看谁会笑到最后!”
等他离场后,江小天顿感后背疼痛麻木,他忍不住扑倒在地上,匆匆赶来的郎中为他简单包扎,他感谢后强忍着疼痛站起身,一摇一晃朝台下走去。
还未走下台阶,人群中的骚动令他定住了脚步,再看时面前已出现几个元和太一教的弟子,看衣着上的符文与沈杨一致,江小天察觉不妙,后退几步站回到台上。
这几个巽派弟子见状更认为他心怀鬼胎,七嘴八舌阴阳怪气后一人突然破口大骂,却被一人喝止了,他一看原来是胖长老。
沈杨与胖长老一同站出来,后者瞥了弟子们一眼厉声说:“都不嫌丢人嘛!孰赢孰输不是你们判别的,就算输我巽派也输得起,而不是你们在这里指责外宾毫无礼节!”
瘦长老看着其中一人说:“刚才谁骂人的,出来道个歉”
江小天听后笑道:“免了免了”
胖长老顿时把矛头指向他这边:“就独你一人高尚?”
他听后连忙否认,想离开时却发现无路可走,瘦长老摆了摆手,人群中才腾开一条缝隙能容他侧着身子走出。满含敌意的目光与气势压抑之下,江小天加快脚步逃走,见人群稀疏些他慌忙跑起来,直至跑出观赛场地外仍心有余悸。
江小天一路小跑到太山派暂住的院落,洗个碗接热水喝了几口,才想起他已经逃离牢房。
自由了?
他想问问铩羽乐,但眼下连人影都看不到,坐在台阶上看着空无一人的院子。想到伤口他脱下上衣,似乎不深,便抹上药细心包扎一番,回房间里一看,大通铺上每个人的面积实在有限,甚至连牢房里的床都比不上。
有味儿,江小天开窗通风后,站在屋外等候片刻再次进屋,眉头一紧还是走了出来。
他不想留在这里,人太多,根本没有自己的空间,更无法全心投入修炼中,他转头朝大门走去,与其在这里不如回牢房住着。
走的太急,刚跨出门槛就迎面与人撞了个满怀,后者没在乎他的低头道歉而是抱过来,他一看原来是师兄们。
大师兄松开手笑着说:“恭喜咱小天又赢了,你回来的可真快啊!咱们一起去吃个饭?”
江小天见师兄们都在,疑惑地说:“你们都没去看师妹,她现在怎么样?”
王大虫一拍脑门说:“嘿呀,我就知道他会这么问!”
二师兄笑了笑说:“师妹早跟我们说了,怕你去比试感到孤独留我们在这里,我们提前去了,可还是没跟你碰上面”
“她…”
江小天启齿难言。
大师兄笑道:“放心吧,她那对手我们打听过是离派的,况且才第一轮,师妹的实力你还不放心?”
他笑着解释:“对啊,我还是把她看的那么柔弱,实际上师妹比我强多了”
“她你就放心吧”
二师兄说完,目光看向归来的天冠峰弟子,后者只是从他们身边走过,言谈之间几分注意力似乎放在江小天身上。
等他们走进房间后,与其中一人的目光对视后,李大书连忙招呼着说:“都别傻站着了,咱们先去吃饭,我请客!”
师兄们一阵欢呼,江小天不禁替二师兄心疼,毕竟太山派弟子并无薪资。一般由各脉首座去白翁峰领取基本的生活费用,其余福利资金由各脉商会或劳动赚取,举办宗门比试已花去太山派两年的供奉,此次参加九皇会武虽说出行待遇规格要高,但连他参赛弟子也不过一日有一两纹银,师兄们难道会有更多?他一年下来也没攒够五两银子啊!
三师兄问:“你受伤了?”
他拍拍背说:“嗨,没事”
师兄们齐声大呼:“有事!”
几人连忙把他扶到屋里,一人接水一人敷药一人缝衣,不出片刻便出门。
进饭馆后他望着长凳,没想到师兄们带着他走到二楼,选了个雅间坐下,接过菜谱后先请他点菜。
他看着上面的标价,瞥了师兄们一眼,二师兄突然想起来说:“对呀,我咋把这茬给忘了,我来点,小天你可要多吃!宁吃剩下也不要没吃饱!”
他合上菜谱小声说:“师兄,真的不要紧吗,我看都不便宜啊”
大师兄拍着他的背说:“我们攒了多少年钱了,你天天修炼都无瑕管这些,难得能花上钱还不多花点?”
三师兄指着他说:“怪不得一路上愁眉苦脸的,太小家子气了”
众人一阵大笑,二师兄笑着点了十多道菜,随后还给伙计后笑着倒茶,看向二人说:“笑笑笑,连口水都不给师弟倒!”
师娘和他做的饭与饭馆的水平差不多,但局限于食材的种类,前者略输一筹。江小天只吃了半碗米饭,看着叠了两三层的菜盘都基本空了,他放心地揉着隆起的肚子说:“真小看自己的饭量了,还是二师兄有远见!”
李大书听后一笑,他慢慢站起身朝窗户边走去,朝外看了片刻关上窗户,转身后神情严肃。
江小天见状站起身,胃里的茶水上涌让他呛了一下,也不敢怠慢这突然宁静下来的气氛。
李大书走近后说:“上坟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如果在场的人多了,那必须要从严处理”
他答道:“我不能说,师兄还是不要了解为好”
李大书有意问了一句:“徐子熙和阳智最近走的有些近啊”
他坐下看着碗里的米饭说:“他们本就这样”
李大书又问:“为什么这样?”
他冷笑一声说:“杨璃的关系,很正常”
他拿起筷子挑弄着碗里的米粒,李大书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问:“不仅仅如此,徐子熙明明和师娘关系要好,同住一处却很少在一起,她和任何一个男首座的关系不至于去茶馆喝茶,为什么两者同时发生了呢?”
他笑着说:“也许师娘和她疏远了,也许是她寂寞了”
李大书摇摇头说:“不至于不至于,一个理由就解释的通”
他对视着二师兄的目光,后者把椅子挪过来,凑到他耳边说:“因为你”
江小天刚开始还想否认,见无果便说:“就算这样又能说明什么呢!”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你比试期间可要小心了,出行一定要叫上我们”
看着二师兄忧虑的目光,江小天心软下来,他低下头说:“不想麻烦你们,就算有事我也不怕,我有自救的能力”
二师兄见他态度执拗,急切地说:“你的那些法宝可防君子,能防得了小人吗?他们想要害你办法可太多了!”
江小天紧握着筷子说:“我对白翁峰来说有价值,如果害了我,尚华掌门不会放过他们的!”
桌子被李大书猛地一拍,他大声说:“醒醒吧!你再怎么样也只是个弟子,不老峰的话语权很小,舆论压不死他们的,把希望赌掌门身上不值当”
大师兄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他站起身让师兄们先坐下,随即绷着脸说:“那我就躲在震派牢房里不出来了,有震派掌门护着我!”
见师兄们一脸惊疑,江小天便把那层编造的模棱两可的关系说出来,等他们惊讶地张大嘴巴,才笑着说:“谅他们再怎么也不敢招惹震派,师兄们放心吧!”
三师兄好奇地问:“可关着你,你也没地方修炼啊”
他笑道:“我找震派掌门修炼,都跟人家长老们交代清楚还用接着关吗?”
三师兄一拍脑门说:“就是啊,你看我这脑子!”
“既然这样,此事就算解决了,你也要多跟人家交流经验,别乱跑行吧?”
二师兄说完拍拍他的肩膀,江小天笑着说:“哎呀,你们都快把我宠成小孩子了,怪不得师妹说你们呢!”
师兄们愣了一下,随即围过来朝他身上轻轻打了几拳,边打边说:“这都是为你好!你还埋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