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陨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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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血心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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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萱打趣道:“都来到忘川河了,进去了是不是还要坐船去奈何桥头走一走呢?” 见她要走,鎏云裳面色惨白拉住她摇头。 “不用怕,我们又没死,那姐姐也不会把我们拉到个妖魔鬼怪出没的地方,否则她不会那样的” 她说完想哭,擦着眼角又笑着说:“姐姐看呐,所谓绝境逢生,绝境我们遇到后就该逢生了,所以我们放心去走,姐姐,我先行一步喽!” 鎏云裳不禁笑起来,随着她推开城门,一阵阴风鬼嚎声过后,连带着心中多出的死气也是扑鼻而来。 二人退后两步都是想跑,城门后是一条河流,岸边系着几条小船,远处是浓浓白烟,虽然里面有几点光芒透出来,却是诡异的绿光。 岸边栏杆上的木雕骷颅头,走上去一看,小船里堆了半个船的各种人骨,青萱忍着心中的害怕走过去,拿起船桨戳了戳里面的骨头说:“是真的,谁这么作风古怪,布置的好吓人,真无聊!” 鎏云裳尴尬笑道:“这里没有别人了,恐怕是那位姐姐” 青萱握着船桨说:“我不信是她,反正坏人再吓我我也不怕,姐姐上船,我来划桨” 鎏云裳拿起另一只说:“先把这些骨头弄出来吧,要是贸然踩上去,不敬死者” “也对,事先声明,我是怕伤到别人才这么做的,不是我怕!” 青萱蹲下去想用手抓,却发现两只手控制不住在发抖,鎏云裳本想试试,望着那两个空洞对着自己的头骨,也不敢上手去碰。这时二人不约而同想到了江小天,真要是他在的话他肯定啥也不怕就伸手去抓了。 青萱抱怨道:“疤头,该来的时候不来,不该来的时候出现的那么意外” “要是他在的话就好了,可你我终将要去面对的,不是吗?” 鎏云裳说罢,伸手抓住一块腿骨,双手抖得很厉害,却克制住恐怖不让它掉到地上,直至轻轻放在一边,战战兢兢起身说:“也,也很简单嘛,我们都不用怕!” “对,不用怕!” 青萱一伸手把手指戳头骨眼洞里,抓起来丢到一边,鎏云裳制止她说要轻拿轻放,青萱学着她,二人忙活半天终于把骨头清理完,口渴的厉害却不敢喝这“忘川”里面的水,坐下后划着浆把船驶向前方。 洞壁上冒着绿光的灯笼,无风却慢悠悠地一摇一晃,像是门被缓缓推开合上,但还有金属摩擦声。安静的环境里多出这么一阵声响,青萱手拿并蒂莲就要将灯笼打下去,鎏云裳刚想站起,手中的船桨却在水里拿不出来,还未等她感知灯笼被打灭,周围寂静了片刻,从水底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聚在船底,马上船被推得东斜西歪,青萱点燃并蒂莲望着水面,一条长虫从水中弹出朝她扑来,鎏云裳一剑扫过,虫被冻的僵硬落入水中,激起一片水花。 青萱揪起眉头说:“蠕的一类,对光很敏感,我拿并蒂莲引它们到远处” 二人望着并蒂莲的光一照到何处,大群的蠕虫自水底很快聚在水面,成了一片黑乎乎的水。 鎏云裳见状胃里不舒服,想起江小天此前的话,松了口气说:“他说的很对,在外不要喝生水” “姐姐莫怕,我看出来了,它们就是简单的水生蠕虫,对我们无害,只是这河水不能饮用和洗漱,幻力护体就可避开它们” 青萱随手将它们引到船的后方,并蒂莲的火焰熄灭,随后洞壁的灯笼再次燃起。 虽称之为河,水是几乎静止的,没有船桨的话根本前行不了。鎏云裳手腕发酸,便想带她御剑前行,青萱却说:“既然有船有桨就是一种指示,姐姐若累就先歇歇,我们稍后继续划” 鎏云裳听后似懂非懂,看着她又看着自己衣服上的血迹,都是负伤却要划船前行,难道真有一定的道理吗? 正当她这么想,前方的洞穴却到了尽头,划到近处才发现旁边的石壁有个小洞,正好能容一条船通过。 洞里唰唰的水流声让二人联想到源头就是地面的湖泊,如果能沿水流一路上升,或许她们就能重见天日。 二人更卖力地划船,一进入那逼仄的小洞里,扑面而来的凉风清爽,随后她们毫不犹豫驶入水流中。 望着水流的方向是朝低处,二人放下船桨便弃船离开,朝水流上游飞去。 飞了一柱香时间,两边的石壁似乎越发熟悉,根本没有变化,也没有植株或者青苔来表明他们已经接近地面,起码那能说明是留有生机的。 鎏云裳将心中的猜疑说出:“青萱,你发现了吗?我们好像在打转” 她听后刚想摇头,却看到远处的水面上漂来一个东西,鎏云裳持剑警惕看着,只是一只空船。 落在船上后鎏云裳拿起来检查一番,确定后说:“有两个船桨,这是我们坐过的那只” 鎏云裳问:“方向没有变,可为何又遇到它?” 青萱拉住她的衣袖说:“动用感知看看有无其他洞穴,没有路我就开出一条来,快些离开这是非之地” 二人飞到高处,很快发现上方丛生的地荆,似是一个牢笼将这地方罩住,一路飞来没有缺口。 青萱以为能开出条路,地荆无反应也不避开,片刻之间地荆生出足以洞穿强者幻力防备的尖刺,像是警示她们不要接近。 她停下后说:“如果我们尝试攻击它们,很可能会招致反击,再寻他路吧” 随着二人沿石壁飞过,地荆无处不在,不多久二人再次看到小船悠悠漂来,青萱落在上面气呼呼地说:“真是奇怪,难道我们走入一处幻境中,我们的方向是在被人扭曲,造成了这种鬼打墙的现象?” 鎏云裳抓起船桨说:“青萱,还是继续坐船吧,自我们离开船后才有了这种异象” 水流湍急,二人在船头船尾坐下后望着彼此,见她笑着,鎏云裳含羞侧目。船速一时的减缓让二人起身警惕,船还在驶向前方,二人发现置身于水面上,四周都是白雾。 随着雾气被层层拨开,远方传来熟悉的吱呀声,幽绿的灯光在雾中若隐若现。灯光彻底明亮后,岸边出现一个泊位,无需划桨船自然停靠。 二人上岸后,那只灯笼就悬在高处,异常明亮,将周围大片的雾染得墨绿,似是幽冥鬼界。 雾中的两道身影形影不离,水滨上泥土湿滑,刚从石砖上走出几步二人不由得退回来,再看时地面却有一道细长的划痕,顺着划痕一路,二人来到一处石头小屋外,远看以为小屋上有房顶,走近了才发现那是一个土堆,坟一般的土堆。 门很低,鎏云裳还需低头进入,她虽有心理准备,看到石床上的两具尸骨,还是慌乱地退出来。 青萱笑道:“来到这里也一定有她的意思,黄泉路、忘川河走后,也该到冥府了,别说这小破房子就是冥府” 鎏云裳提醒她说:“有人的骨头” “怕什么,咱们刚刚还摸过了!” 青萱伸手作势要朝她胸口抓去,鎏云裳躲开捂胸,见她大步走进去后,却是一声惊叫,鎏云裳持剑护住她,看到她指着墙面上的石刻说:“姐姐你看,这是传记啊,她叫血心魔” “血心魔?” 鎏云裳总觉得耳熟,但看到两具尸骨,再从它们的牙齿肋骨上扫过,脑子里只剩一个状如嗜血妖魔的存在。 青萱随口一讲:“刘昭阳,渭南郡人,为家族之中的四小姐,秦氏,祖籍巴郡,自小辗转至刘府门下,为刘小姐的丫鬟” 她的目光在石刻上的一行行字滑过,惊讶地问:“难道这二人就是她们?两个女子相爱后为其父察觉,之后把丫鬟轰出门将女儿嫁出去,然后她苦练法术杀回来,最后没保住小姐的生命,看到刘仓曹死之前手中握的心是那小姐的才知道她已死去,最后堕为血心魔?太奇怪了吧?” 她转身走到石床前,看着尸骨自言自语道:“看骨型真是女子的,真的会有女子相爱,做出这等事吗?” 鎏云裳静静看着青萱走到石刻前重看,她回过头看着尸骨,心中逐渐勾勒出当年的画面。 那正是一个除夕夜,大雪飘落,路上的白雪被马车碾过,留下两条时有弯曲却始终平行的长线。 车厢里几个约莫七八岁的小女孩被长绳绑成一串,她们身上盖着个破烂的被子,此时缩在一角抱团取暖,另一边坐的中年男子打了一喷嚏,吓得这几个孩子叫唤了一阵,然后被男子的一通大骂吓得不敢出声。 马车停在一座大宅的侧门,门被偷偷拉开,一个贼头贼脑的人出来东张西望,确定没人后爬到车厢里将女孩们一点数,把手里的银子交到男人手上。 几个光脚女孩留在白雪上一串脚印,被人牵了大门里,接着越来越少,只剩最后一个。 似是府第门前灯笼的光照在她们身上开始,她们的生活变了个天,幸运的还是最小的女孩秦氏,她的主子是最小的四小姐,深受刘仓曹的疼爱,她也跟着被照顾许多。 之后十年二人生活在一处院子里,亲密无间,此时丫鬟十六岁,小姐十四岁,也正是她无意中的所见让二人的命运有了转折。深居闺中的小姐生活极是乏味,难见笑容,为博她一笑,丫鬟见他们行事时皆快乐无比,飘飘欲仙,所以照搬起来用在小姐身上,以为使她快乐自己也同样快乐的心境便是书中反复重提的爱,所以立下誓言。小姐最想去外面看看,丫鬟便答应等她十五岁生辰之日那天二人远走高飞,离开这个囚禁她的大院。 二人的事被人察觉,告到了仓曹耳边,他哪会相信打小生活在一起的两个姑娘竟会做出格的事,但话越来越多,他有些动摇,直到二人缠绵的情景被他撞到后,他当机立断将二人分开,怕败坏女儿声誉便将她嫁出去,避免事态闹大便将丫鬟留在府里禁闭。 “我猜是这样嘛,因为你写自己的自传难免会为自己辩护,你看她写的,是说她被轰出去,仓曹让女儿沦为政治牺牲品,明明很喜欢这女儿怎会这么做,前后不一致嘛,何况真要出了这等丑事丫鬟得被打死,怎么会放她离开,恐怕另有隐情” 青萱见她不答,点点头接着说:“确实,我感觉我们还是受到人间影响的,其实那边汉朝时期的女孩子没这么多束缚,反倒是我们真把好多陋习搬了过来,要是我在自家院里转了十多年,之后要被嫁给一个不认识的人生活一辈子,我宁愿去死” “可,唉,或许我的思想还很封建,我知道这件事不对,却对另一种做法也持否定态度,可能她做的好多了” 见她很苦恼,鎏云裳笑着说:“你或许是说她们年少无知,两个女孩逃出去后也走不远,不久便会被抓回来,她们只是没有手段” 青萱被点醒后笑着说:“对,我并不否认她回来复仇,我对她甚至是欣赏,也许我的慕强心理在作祟,好像有了实力,她做的一切就可以被认可” 鎏云裳走到她身边陪她一起看:“不用多想,顺着她的意思读就好了,我们来看第二篇” 事情败露后,她被府里的下人打个半死,等醒来时躺在乱坟之中,此后她吃野菜偷猪食,每次去偷被发现都遭一顿打,有一次打得她完全疯了,神志错乱后她在街上游荡,靠烂菜剩饭和好心人的照顾也活了下来。 她听到小姐将要嫁人的消息后生不如死,一想打她那些人的棍棒,心中很怕,躲在垃圾堆里发抖。她不知道现在的地方是哪里,只能四处乱跑,之后居然跑回到乱坟岗里,越跑越远直至深山,天色越来越暗,直至她发现一个陌生老者。 老者在她眼前站起来,把刀从一具尸体上拔出,她才发现遍地是尸体,遍地是鲜血,她的神智一时间被吓得恢复,老者见她可怜如此,没有杀她,她也没有逃,而是大胆上前,求老者帮她。 老者听后传给她一本幻法让她自己领悟,半个月后,她去往渭南郡刘府,她费尽幻力打死几个下人,若没有老者及时救场,她便会被下人们围殴致死,二人杀到刘仓曹居处,见他不在后转而去救小姐,然而刘仓曹却在那里。 他败在老者手里,死之前指向一只匣子让她打开看看,她打开后发现是一个血淋淋的心脏,才知道小姐已经死去。 之后她便再无牵挂,逢人夺心,多年后成了令天下人闻风丧胆的血心魔。 青萱问:“故事结束了,有三个疑点,一,为什么那姐姐引我们到这里,二,为什么地荆重重包围之下她们会在这里,三,为什么她们要在这里,两者有什么联系吗?” 鎏云裳思索一番答道:“那姐姐或许只是想保护我们,她身上有某种通行证之类的东西,我们也被她接受,自然可以进入” 青萱问:“可她为什么能出去?” “可能是那姐姐能操控地荆攻击谁,地荆封住出口后我们不受外界干扰,但也无法离开,她们也许和地荆有关系,先前也说了这里安全,她们的尸骨能被完全保护,血心魔害人太多,或许是躲避仇家的报复选择在此结束生命,二人尸骨在此安好无恙,也算她心中的相伴永远” “姐姐确实比我聪明好多,关于那个老者,血心魔的嗜血法术是他传授的,半个月一个幻基都几乎没有的人能掌握幻法甚至杀人,她的天赋真是惊人” 青萱叹口气说:“她的爱情很可怕,很疯狂,复仇的欲望让她有那么大的力量,能找到这里,不仅仅是机遇和实力那般简单” 鎏云裳扫视着房间里说:“这里没有什么线索了,我们出去再看看吧” 借着灯光二人朝前走去,真有一座桥架过河流,上面的八座石灯里面是一团幽火燃烧。走到对岸雾气消散,两座高大的石像各立一边,再往前却是一面石墙,青萱拿并蒂莲砸在上面,只听清脆一声,墙面完好无损。 鎏云裳问:“这二个石像是?” 青萱笑道:“一男一女,总不会是朱红绣和玉笄子吧?” “玉笄子进不来,她怎会是呢?” “那不代表朱红绣进不来,相传他是自爆魂体,换得玉笄子只被镇压,说不定这里本是要为二人建个寝宫呢!” “忘川渡,奈何桥,我猜是这里是陵墓” “对,石像都摆上了,应该这石墙是个大石碑,还没完工呢” 二人很快被浇了一盆冷水,发现确实没有暗道之类,地荆不在的地方石壁像是被幻力覆盖一般,鎏云裳动用陨灭一式亦无法穿破。 她想尝试用两仪诀,青萱拉住她,二人就着一块石头坐下。 “歇息一会儿,我们需要节省气力等待外援” 环境出奇的安静,鎏云裳与她都听到水声,循声而去发现石墙上有个小孔往下漏水,在地上也有一处凹面里盛满了水,暂且一看还算清澈,但一想河水里的蠕虫,鎏云裳是半点不敢碰。 青萱捧起水朝她说:“不喝会死的,喝了还能多活几天,何况这处地方在高,肯定不是那河里的水” 鎏云裳拉开她的手说:“一定要煮沸,青萱你把并蒂莲加热,我教你怎么做” 二人终于喝上一口久违的水,喝饱后靠在石墙上发呆,青萱笑着说:“想想这次一无所获,却又收获满满” 鎏云裳问:“为何?” 青萱打量着她说:“最大的收获就在我身边啊!” 见她靠过来,鎏云裳把手放在她手背上说:“那我同样收获满满” 她像是随口一说:“都说是男欢女爱,可两个女子怎么做到呢?秦氏怎么让刘昭阳那么快乐呢?” 鎏云裳把手悄悄移开,站起身装作思考说:“两人关系很好,做什么游戏都感觉开心,不会非是那种事” 青萱一脸坏笑着问:“明明是看别人后学会的,姐姐避之不谈,害羞什么?难道姐姐还不知道那种事?” “我…” 鎏云裳说知怕她问起,说不知怕她以为自己说谎,都觉得不妥,只好说:“听别人提到过,好像是洞房花烛之后要做的,具体不知” “姐姐真是冰清玉洁的仙女,好想抱着姐姐睡一会儿啊,梦里都是美美的” 被她这么夸,鎏云裳转身后心中雀跃,她又说:“姐姐,你困吗?咱们一起睡会儿吧?” 鎏云裳收拾好后,二人取下发饰解开发髻躺下,见她背对着自己,青萱拍拍她的肩膀说:“姐姐,我要好好看着你,真要是出不去的话我们就这样躺在一起手拉着手,和那两位女子一样” 面朝她的鎏云裳一想就开始红霞满面,被她抓起手,羞得身体微微发抖,青萱打量着她后笑着说:“不逗你啦,再这么下去姐姐肯定睡不着的” 鎏云裳拉住她将要离开的手,声音小到需要辨识一番:“不,青萱,我们靠得近一些吧,这里湿气太重” “放心,点燃我这并蒂莲便可御寒” 青萱点好后,朝着鎏云裳抱过去,扑歪方向一头扎进人家怀里,吓得那冰雪美人花容失色,轻声嘀咕道:“不不不,这样恐怕不行,太热了” 青萱虽挪动到一旁,目光在她身上流连忘返,惊讶地说:“姐姐怀里好软好温暖,与平素的外在完全不像呢!姐姐未来的郎君可真是幸福” 鎏云裳看着她的眼睛说:“我与妹妹一样,没有嫁人的想法” “为何?” “也许未来我会有改变,但起码现在不愿嫁人” 青萱沉默后,似笑了一下,也像是一声叹息,她的目光逐渐移回来说:“姐姐,恐怕我的身份你已经清楚了” 鎏云裳答道:“我知道的” 青萱又说:“可你知道我当时为什么能抗衡玉笄子吗?” 她依旧答道:“我知道” 青萱深深呼吸几下,目光朝上看去,嘴唇抖动了几下想说出话,泪先浸湿了薄薄一层的布。 鎏云裳坐起后将她搂在怀里,青萱哭着说:“姐姐,你怎么什么都知道,什么都不愿表露,为什么你一个正道之人能容忍我这样的存在,要杀我的那人所说句句属实,我就是罪孽,我就是天地不容,为什么你还要帮我?” 鎏云裳为她动情,为她难过,语气跟着哽咽起来:“因为天地不容的不是你,只是恰好在你身上” 青萱怨愤地说:“恰好?我的爹爹就是被它害死的,这都是我们犯下的罪过,我活该去死” “青萱别哭,我不要你死,我们是同生共死的朋友啊,你死了我怎么办?” 青萱像是被她这傻头傻脑的一句话惹得笑起来,仰起头看着她说:“姐姐,你真好” 她一脸哀伤道:“我并不是讨厌嫁人,而是寿命太短怕害了人家,我很想去拥有未来的生活,但注定的大限让我不得不抛弃那些,选择接受仅有的生命” “我这样的人,注定不能同她们一样,与郎君白头偕老,或是想成为什么,想改变什么,当我看到寥寥无几的未来我只能把目光放在自己身上,稍不留神又荒废了一日,离那死亡的深渊更进一步” 之后青萱的一句话让她泪水绝堤:“姐姐,我好害怕!” 她安慰着女孩说:“别害怕,有我在呢!” “姐姐,我不想死…” “好妹妹,你不会死的” 她情绪太过低落,鎏云裳怕她干出傻事,便替江小天做决定讲出一些话来:“青萱,有人能当你的郎君,他一定能的,你可以和她们一样啊!我和他会尽全力改变你的未来,因为他把你看得比自己生命都重要” “你是说疤头?” “对,江小天他真的会为了你做一切事,你要相信我们” 青萱忍不住又笑起来说:“他真是个笨蛋,姐姐你不能相信他随随便便发的誓,那些不切实际的话我一点也不信” “青萱,他真的能” 见她认真如此,青萱撇撇嘴说:“也许吧,假设他真喜欢我,就算能为我做一切又算得了什么?把自己性命丢出去,就为我这样的短命鬼?我回报不了他什么,我不认为这样就是痴情,相反我认为这是愚笨,这是自虐自我感动自欺欺人式的做法,算不上爱情” 鎏云裳松开了抱她的说,像是没听懂又喊了她一声:“青萱…” “姐姐,他也听你的话,你告诫他不要这样下去,选择能有未来的爱情,而不是被女色一时缠住,迷了双眼,我不想让自己毁了他的余生,再说女色,姐姐比我好看多了,你看看这身材,这身高,这双腿,这…” 青萱看着她说:“这令人眷恋的怀抱,刚才抱我的那段时间,我还疑惑为什么会这么温暖,原来是妈妈的怀抱” 鎏云裳被她说的低头不言,她笑嘻嘻说:“且问哪个男生能对妈妈的怀抱有抵抗力呢?姐姐就是一个温暖的港湾,接纳着晚归的船只,那是他梦寐以求的家园,而我就是个即将消逝的野滩,船只若要靠近稍有不慎就会搁浅,或撞到暗礁导致船上的人葬生鱼腹,痴情于我没什么好下场,姐姐才是最优选择” 鎏云裳拉着她问:“妹妹为何这般轻薄自己?” 青萱摇摇头说:“姐姐,我念已成,多说无益,我要休息了,你一定要告诉疤头,好好劝导他,不要找一个没有结果的人,哪怕舍弃这份痴心去选择花心,选择无情,选择放浪自己,也比苦苦维系失魂落魄强” “因为我就算是一朵花,也即将凋谢了” 她留下个笑容后闭上双眼躺下,鎏云裳泣不可仰,泪水流了一次又一次,望着清冷的光辉下她的身上像被盖上一层薄纱。此时万籁俱寂,望着她身上的曲线,鎏云裳想起月光下的山岭,也没再多想,想到把她的身体看作山而不是人,这本就否定了她的生命,难道就这么短短交谈之后,连她鎏云裳都开始暗中认定青萱大限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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