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旭骤然松了一口气，整个人好似真的死里逃生一般。
在被姜防己解开手上的铁链镣铐之后，也顾不得擦额头上的淋漓大汗，便直接拿起毛笔在纸上签字。
似乎签字慢了……他的蛋蛋就会遭遇烙铁印记一般。
签字完毕，伸出手掌沾上印泥，微微一叹，章旭闭上双眼朝着纸张之上狠狠的按了下去。
章铭礼同样如此。
“鉴于你二人的全力配合，虽然嫌疑还未洗清，但也不必在这牢狱之中遭罪了。”
一边说着，姜防己一边彻底解开了这二人身上的所有镣铐。
“来人！”
一声轻唤。
李强从外边迅速走了进来：“大人！”
姜防己开口道：“你带一都司员，将这两位章家公子送回家去，同时，搜查他们家中一切武学秘籍，将从他们家中搜出来的秘籍全部送到我家中，我要一一对比……是否有章宵等人当初遗失的秘籍！”
“而后每日派遣一名司员前去让这二人签字，若是哪一日他们忽然消失了无法签字……便代表这二人畏罪潜逃了！”
章旭：“大人放心！我等一定乖乖呆在家中，哪里也不去！”
章铭礼：“一定每天都按时签到！直到此案真相大白！”
李强当即应诺，带着章旭和章铭礼离去。
监牢之中，只剩下了章小乐。
章小乐迅速开口道：“姜大人！在下也愿意签字画押指认曹继云，也愿将家中秘籍全数送到大人府上配合大人办案！”
“除此之外，在下还愿意奉上黄金百两！”
姜防己却是轻轻摇头：“章小乐……你身上可还有一个案子！”
章小乐心底猛地一惊，却依然镇定自若着：“大人……在下……”
姜防己悠悠开口道：“书斋死了两个护卫和两个小厮。阁下的一名贴身护卫……也在同一天死了，死在鹰击长空诀之下。”
“这案子你虽然借助章雄这个捕头的关系将之摆平没有留下痕迹……”
“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啊！”
章小乐身子骤然一僵，满脸不可思议的看向姜防己：“你到底怎么知道的……”
姜防己：“章雄的储物戒指在我手里，估计这小子想敲你竹杠留了些东西。”
实际上那储物戒指之中没有任何相关信息。
但章雄已经是死人，那储物戒指里面有没有跟书斋案子有关的内容……全凭姜防己一念而决。
章小乐微微瘫软：“章宵真不是我杀的！那鹰击长空诀的流失……我也不知情！”
姜防己轻笑：“我说了，你没那个实力！鹰击长空诀去了哪里，我也不关心。”
章小乐固然在章家的地位高于章宵，但其实力却只是血气境七重，甚至比之章宵还低了一重。
最最重要的是，章宵就是姜防己杀的。
章小乐：“姜大人既然知道章宵不是我杀的……”
姜防己：“废话少说一点。”
章小乐：“敢问姜大人想要什么？”
姜防己悠悠开口道：“七品秘籍！鹰击长空诀除外，或者……鹰击长空诀的原本秘籍也可以！”
闻言，章小乐神色剧变。
这代表书斋的案子，姜防己不只是从章雄那里知道了一点点内容，而是……他知道全部的内容！
甚至包括那鹰击长空诀秘籍是因为他才从书斋出现的！
“你……你是文殊兰的人？”
姜防己眉毛微微一挑。
文殊兰？
好像是一味剧毒的药草的名字？
姜防己：“这不是你该关心的！”
章小乐彻底沉默了下去，其心思如电转，最后点头：“可以！”
“但你得放我出去，否则……七品秘籍绝无任何可能！”
姜防己点头：“这是自然！”
“但你不能攀咬曹继云了，你得攀咬曹红月、曹正元！”
章小乐：“你疯了？！”
姜防己没有回答，只是按照口供的形式写下了章小乐供出曹红月和曹正元的语句，而后毛笔、印泥伺候。
随着铁链镣铐落地，章小乐满脸惨白的签字画押。
收好签字画押的供词，姜防己轻声开口道：“这份签字画押我不会让它见光，但我要是遭遇刺杀或者三日内没有拿到你承诺的七品秘籍，它就会见光。”
章小乐浑身一颤：“三日内，必定会有七品秘籍出现在书斋，我会将之买来交给你！”
姜防己轻轻点头，而后便坐在原地深思起来。
弱者，需要以智谋补足力量的不足。
弱者在火中取栗的时候，更需要真正思考和把控整个局面。
但现在，这局面之中出现了一个不确定因素。
“文殊兰？”
“此人是谁？”
“为何我说出要七品秘籍的时候，章小乐便认为我是文殊兰的人？”
“难道，文殊兰也想从章小乐这里弄到七品秘籍，甚至……那本鹰击长空诀本来就是章小乐因为某种原因帮这个文殊兰运作出来的？”
“该去找林震喝酒了……”
他需要砂帮帮他监视章小乐，尽可能的搞清楚这个文殊兰到底是什么人。
不然错漏这么一个关键人物，很有可能导致局面彻底崩坏。
也是此时，
门外传来薛韬的声音。
“太过瘾了！”
“唐兄！辛大哥！你们是不知道，农帮那群人有多孙子！”
“知道我是奉姜大人的令去抓捕他们的时候，他们那模样……我真的第一次感觉到戮恶司这身袍服的威慑力！”
唐泽轻笑一声：“大人偏心！这种爽活儿让你去不让我去！”
等到农帮帮主谨小慎微的被押进来的时候，唐泽和辛羸等人才真正是感受到薛韬说的那种过瘾！
尤其是唐泽，想到之前被马华龙那般对待，而此刻……与马华龙一般无二的农帮帮主却如此谄媚的讨好着他……
心中的感慨差点没让他老泪纵横。
也是此时，姜防己从监牢之中走了出来。
戮恶司从司员到都头全都神情一凛，一个个郑重至极的朝着姜防己行礼：“拜见大人！”
“拜见大人！”
农帮帮主眼珠子一转，迅速哭诉起来：“姜大人！我农帮真的跟章宵都头的死没有任何关系啊！”
“另外，姜大人！小的那边新进了不少好茶……”
这已经是公然贿赂了。
姜防己淡淡的开口道：“戮恶司绝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
“阁下配合审问便是！”
农帮帮主当即连连点头：“是是是！小的一定全力配合！小的回头一定将新进的好茶全送到大人府上！”
姜防己只是转头看向薛韬。
薛韬迅速从怀中取出一个储物戒指：“大人！都在里面了！”
姜防己带上储物戒指，只留下其中的黄金和秘籍、丹药，只将其中近三百两白银取出：“都给兄弟们分了吧。”
话音落下，姜防己才回头看向农帮帮主：“阁下不介意吧？”
农帮帮主满脸肉疼，可姜防己昨夜硬钢章万川还赢了的消息早已经传遍昭山县的上层了。
他哪敢有意见。
“不介意！不介意！本来也是该小的给大人们孝敬的！只是这些年来一直忙得抽不开身……”
姜防己这才转身走出戮恶司衙门，直直的朝着砂帮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