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眼下的这块风水格局，既不是无德的求财，也不是祈求安康的正常设计，同样是处很奇怪的风水格局。
何为“麒麟衔玉，献瑞求祥？”
这里还有个历史典故，在儒家的传说里，至圣先师孔子降生时，天降麒麟，衔着一块玉，落在了孔府的门中。后来孔子去世前，鲁国公西狩获麟，便是说鲁国的王公狩猎了一只麒麟。然后没多久，孔子便去世了。
因此，麒麟的象征就与至圣先师孔子有了一种绑定，将麒麟是一种祥瑞，象征的是子孙兴旺。
祝贺别人生子时，都说祝人得生麟儿，便是祝人祥瑞。
以催人丁，旺子孙的方式来设置阳宅，倒也是种常见操作。至少在古人来说，旺子孙也很多，不像今天的人，动不动就求财，生怕自己生个娃干预自己生活，反而增添生活负担，于是不愿生子。
但是谁家会在养老院的风水格局里来催生贵子？
“麒麟衔玉”的格局，求来的祥瑞可不是福寿安康，而是子孙满堂，子孙贤能。
周围的山脉起伏，正如麒麟的前爪，玄武低伏，青龙盘踞，侍卫在这座地穴，别说做阳宅，就算拿来做阴宅埋人，也是处不错的地势。
当然，此地并无阴气聚集，生气还算充沛，拿来做阳宅也无不可。就算造养老院，也不至于损人生机，并不会加害里面居住的老人。
纯粹是用心太奇怪，就好像设置这个风水格局的人根本不在乎老人。只在乎子孙是否繁荣发达。
如果结合厂房和许家祠堂的设计，好像整个李公坳的风水布局，都是在为李公坳的人催势催运，非要让本就旺盛兴隆的运势锦上更添红花。
还是那个问题，李公坳也好，许家也好。他们有的本就已是超乎寻常的优厚待遇，还不满足吗？非要以风水之法，将运势催发到极致吗？
再次徘徊片刻，林默想进养老院看看，实在是没有找到避开监控的办法。
晚上看不到，但既然许家已经要找林默帮他们择地挑选好的祖宅迁地，到时候也不可能阻止林默四处去看。林默一定要求要来养老院看的话，许家应该也不会拒绝。
就是许家到时候会派人前来监视，跟着许家的人，也不知道能看见多少真东西。
正要转身离开时，林默兜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为了隐蔽，林默当然不可能做那种开着手机声音的蠢事。直接暴露自己的所在？电视剧里每次出现类似情节，林默都觉蠢的可以，纯粹是剧情杀。
走的离养老院远些，避过监控的地方。本来养老院就在山间隘口，林默几乎隐到了山间，确认无人，才掏出手机来。
果然是鄢山回了电话过来，他办事效率是真高，这执行力干什么都厉害，那么快已经把信息调查清楚打过电话来。
重新拨回去，也就响了一声，鄢山便接起电话。“林默，你还好吧？我看你掐了我电话，知道你不好回。”
“我还好，就是刚才地方不合适，怕被人看见。找了处没人的地方才敢给你打回来。”
林默稍作解释，就追问起来。“怎么样？有查到什么线索吗？”
“没有，我这边没有什么报案。李公坳这些年做的还算不错，修桥铺路，开发了几个不错的项目，投资正常，除了和其他公司还有银行有些经济上的纠纷，都是公对公，除此以外没什么问题。”
想了想，也是怕林默还不懂，鄢山特意解释。“比现在很多企业都还好，特别没有劳资纠纷的问题，连告李公坳乡办企业拖欠工资，开除工人的都没有，属于非常优质的企业。”
“所以，全都是好消息？”林默挑了下眉，这么听来，李公坳的乡办企业别说有什么问题，怕是放在全国作为典范来推广都没问题，简直人类未来典范。
越是如此，林默反而心里越没底。以四大家族在京州的财力，四大家族下属的很多公司，都存在一些不公平，压缩人力成本的问题。
而且，自己要是没记错，四大家族不愿意投资李公坳的重要原因，就是认为这里的经济开发价值实际并不高，完全靠政策帮扶才能发展到这个程度。
如果还有那么高的福利待遇，职工全身心的为单位工作，不管怎么看，都是个互相矛盾的问题。
“也不全是，实际上还是有问题的。不在我这边，我特意让人去问过法院那边，是那边朋友说的。”
果不其然，一定有问题。“是什么？”
鄢山道。“法院的朋友说，李公坳的乡办企业与银行和外来投资方有较大的债务问题，以法院查过的账来说，李公坳的乡办企业杠杆加的比较高，属于风险较大的资本运作。”
“什么意思？”林默听到些陌生的词语，确实一时没反应过来。
他在山上九年，跟着莫测老怪物学过各种风水术数，五术都有涉猎，谈及玄学术数，他可谓信手拈来。
然而，他学的再多，金篆玉函里也不可能写经济学啊。
沉寂片刻，鄢山道。“短时间不太好解释，我对经济学也是半吊子。毕竟不做经侦，倒是我弟弟对此很精通，让我和你解释，怕是你也难以明白。”
眼前闪过某个嚣张的，有些略胖的形象，林默想起鄢老对外说的唯一亲儿子。看来那家伙也不光是嚣张跋扈，能得到鄢山这个评价，还是有点东西的。
“行吧，我找人问问，你说的这段话我记下来了。没什么事的话，我先挂电话，多谢你了，有时间请你吃饭。”
客套完，林默正要挂电话，突然被那头的鄢山叫住。
“等等！”
“怎么？还有什么事吗？”
鄢山在电话那头突然问道。“你是和沈玉漱一起去的李公坳吗？”
怎么会这么问？林默先是好奇鄢山怎么知道的。但都不用问，凭鄢山的位置，要知道这些事不是很难，问题在于他突然提这个是什么意思？
“是，我和沈玉漱一起来的，怎么了？”林默不动声色，等着鄢山开口。
似乎也察觉到自己刚才语气有些不对，鄢山还是做了解释。“你让我查李公坳的事，我就稍微让下面的人查了下，因为涉及到许家，所以也了解了下许家这几天的公开行程，才发现许老的孙子回了京州，在机场看到了你们去接的监控……”
如此一说，林默就明白了。自嘲道。“怎么？看见许亮的丑态了？是不是还挺有意思的？”
“你要小心许家，不是好得罪的。”犹豫再三，鄢山还是告诫了一句。
“行，我心里有数。不过你还没说为什么问沈玉漱的事？”
思维太跳脱，像鄢山这样的人，思路不是一般的广阔。否则也不好做推理，就是平日里与他们做朋友的时候，你得去接受他们跳脱的思维，好在林默自己也是类似的人，倒也不觉得奇怪。
“哦，我的意思是，你如果不了解刚才我的意思。不如回去问问沈大小姐，她是经济学专业出身。名下的产业涉及广泛，应该对你有不小的帮助。”
这次说完，鄢山挂了电话。
属实是不错的推荐，确实都把沈玉漱忘了。
才放下电话，林默打算赶回去的时刻，电话又响了起来。一看，正是沈玉漱。
接起来，那头有些焦急。“林默，你在哪？快些回来，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