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那么怕死?”郑怀讥讽道,明显他对许一缺说的内容还是不信,借着由头骂人而已。
终于,唯唯诺诺的许一缺被激怒了,站起来来指着对方就骂。“郑怀,你别说的你那么有种,你不怕死?你英勇无畏?”
“呵,现在你来装英雄?崔大娘去世前,你都在干什么?你是怎么认识的我自己心里没点数?”
许一缺指着郑怀,对着林默嘲笑起来。“林大师,我跟你说。崔大娘去世前,他每天游手好闲不干活,靠妈妈工作来养自己,就是因为我们两都是村里有名的"闲人",才能当朋友。”
“如果不是你不争气,崔大娘用得着忧心你的将来?那么大一笔钱一分钱不敢花,都帮你拿去买理财,你真可以啊。”
郑怀的脸涨得通红,他一拳就向着许一缺挥了过去。“闭嘴!”
许一缺往后退,闪开了郑怀的拳头,一不做二不休,两人扭打起来。
酒上头,愤恨,痛苦都集中爆发,林默没有理这两个酒疯子,坐的稍微远了些,沉思着许一缺说的东西。
思来想去,他给鄢山拨了个电话。
现在已经是晚上十二点,以鄢山的严谨作息,他现在已经睡下。在东门市参加风水地师协会比赛的时候,只要没有事情要他做,鄢山都会准点睡下。可要是有需要他晚上做的事,他又总能精神奕奕的完成。
响了五声,非常精准的,电话那头接了起来。“什么事?”
林默问。“想请你调查一个东西。”怕他误会,林默补充道。“还记得之前居艳儡的案子吗?你还想查吗?”
“查,有什么线索吗?”
本来鄢山还没回答,他也是刚醒过来,没有完全进入状态。直到听见“居艳儡”三个字的时候,才突然醒悟。
“你查一下李公坳近五年时间里出现的意外死亡,特别是六十岁以下的。”想了想,林默继续道。“有一位姓崔的大婶,特别帮我留意下。看看这些意外死亡是不是和你之前调查的有共性。”
京州市说小不算小,几百万人口,说大也不算大,不是什么重要城市。
在这样一座城市里,每天都有死亡。以玄学的方法害死的人,在世人看来就是自然死亡。
为何要六十岁以下?是因为年龄再大,对这些邪师来说就没有意义,六十岁以上的人,元气衰竭,已经没多少榨的出来的东西。
听完,鄢山察觉到了语气中的变化,特意补充的问了一句道。“是与你有关系的人吗?”
林默道。“是我很亲近的一位长辈,与我有关,拜托了。”
“好!”鄢山道。“我会上心的。”想了想,鄢山又继续道。“需要我带人过来帮忙吗?你现在有危险吗?”
鄢山是亲自经历过这伙人的凶险,知道这些穷凶极恶的人什么都能做得出来。
反而林默笑道。“放心吧,我没事。再说你带人来又有什么用?这事又不是寻常人所为。”
“或许有用”鄢山沉吟着,犹豫该不该说,但后来还是选择开口。“我还是给上面报了相关情况,上面考虑之后派了一位顾问,或许有帮助。”
“行吧,我暂时还能处理,有事会找你的。”林默还算轻松的语气。“不过你也要小心,这位顾问未必就是没问题的,你懂我的意思?”
鄢山自然清楚,电话那头应承后,挂了电话。
抬眼看刚才还在扭打的两人,林默笑道。“怎么?不打了?为什么不再打一会呢?”
两人都是沉默不语,背对坐着,生闷气。
林默走上前,对许一缺道。“不管你来不来,明天我都会去问你们许总,也会问问你们许老族长。难道许家先祖传下来的家风,便是以人生命为薪柴换取好处吗?”
“若是如此,我为什么要帮许家?我相信天下正派的风水地师都不会帮许家。这样的许家,即使我不去报复,也活该消亡不是吗?”
又转头问郑怀道。“崔大娘确实一心为你,现在有了这笔意外之财,你能还清债务,还能继续享受乡办企业的分红,不愁过后半辈子了。但你将来要怎么做,做什么,始终是你自己决定的。”
拍了拍郑怀的肩膀,林默站到了门口。他来看郑怀,本是想商量下崔大娘的事,也是和郑怀叙叙旧,现在事情闹成这样子,叙旧是没了心思,该怎么处理许家这摊子事,林默心里也有数了。
“你说的话还算不算数?”郑怀突然在背后喊道。“如果我要报复许家,你帮不帮我?”
林默停下脚步,转身回头。“帮,我说的话仍然作数。只要你想报复许家,我就帮你。其实也不是帮你,是回报崔大娘。”
说完,林默信步而出。“但是,你真的还想报复许家吗?你真的完全不信你好兄弟的话吗?”
事到如今,林默还看不出来就是个傻子。许一缺那么巨大的恐惧,如此深刻的心理阴影,还是忍耐着说出真相。只是因为许家的利益吗?更大程度上,他是想保护郑怀才是。
如果许家企业的利益和这个神秘人关系很深,郑怀想报复,最终必然给自己招致杀生之祸。
至于郑怀,他在许家乡办企业干那么多年,如果真有那么深的仇怨,还会让许一缺深夜随意的来找他喝酒?
分明是在崔大娘去世后,郑怀和许一缺还是保持着不错的关系才会如此。
村里的灯光多数已经熄灭,明天早上又是紧锣密鼓的工作,郑怀是脱离了苦海,可是此地的村民仍然要起来讨生活还债,工作时间外的时间都是抓紧休息,哪里还有额外的生活?
等走出村子,往许家祖宅的方向而去时。林默忽然心里一紧,像是感受到什么莫名的知觉,他脑海里似乎觉得有什么遗漏。
心神不宁之下,他回头去看了一眼,此时他正站在高地上,回头能俯瞰李公坳一众村民居所。
忽然间,他发现本来布在郑怀家中的结界,好像并未连贯成型,似乎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所阻,地气内外牵连,与外界任然相通。
霎时间,心里警铃大作。是自己布置时的疏忽,还是有谁趁着自己没注意间,强行破开了自己的设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