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开，一股陈旧腐朽的霉臭味从外面传了进来。
与楼上沈家永远散溢着的清香不同，这下面确实是很久没有人来过，电梯门外是一条延伸极远，手机的光照不见尽头的走廊，仿佛一张吞噬人的大口，等着投食进去。
然而，就是下来之后，林默闻到的古怪味道，更加的强烈了。
“是这里，味道更明显了。”林默确认了自己的判断，然后看沈小鼎浑身都僵直着，显然已是恐惧到极点，话都不敢说的样子。
林默拍了他一下，道。“下面没开关吗？你们下来都点蜡烛？古堡幽灵？”
“额，有的”突然被林默惊到，沈小鼎被吓了一跳，但他明显不敢出去开灯，拉了拉壁虎的衣袖。“壁虎，你去开下灯吧，应该就在前面不远处。”沈小鼎比划着指了指一个大致位置。
“是！”
壁虎很忠诚，答应一声就去了，甚至连手机的灯光也没开。似乎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只要沈家让他去，明知会死，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现在的沈小鼎，哪里还有沈家公子哥的架势？还记得第一次见，他还抖了波威风，现在却吓成这怂样。
“你见过鬼吗？”林默问道。
沈小鼎也是没想到林默会问这样的问题，他苦笑道。“林默，你是还嫌我不够怕？要说见鬼，其实不算见过，就是上次下来的时候，算疑似见过罢，确实是，不怎么好的经历。”
能把一个人吓成这样，确实也不简单。
“其实你怕的是心里未知的恐惧。”林默平静的道。“你还没有见过真正恐怖的事情，单说鬼，没什么可怕的。”
沈小鼎没想到林默跟他谈起这个。“鬼还不可怕？哦，想起来上次姐说，你们还见过僵尸？”
“我最近带回来一个下属，他有天生的阴阳眼，见鬼是家常便饭，哪天喊他来跟你说说鬼可不可怕。”
其实林默的意思，是他想起了小时候亲眼看着家里人出事的时候。最近陪鄢山查案，所看见的无辜死者。
鬼神确实很可怕，但更可怕的是人心的黑暗。鬼神之力只是工具，由人心善恶所衍生而来。
善念升神，邪念则化为妖邪鬼物。只有小孩子，才会怕"鬼"这等模糊的事物，成年人不怕鬼，成年人更怕会变成鬼的事物。
“呼哧呼哧……”
整个空间中，传来抽气排气的巨大声音，犹如一个巨人的肺部开始了运作，将走廊中腐朽的空气抽走，从地面上吸收新鲜空气过滤后再冲入地下。
很快，灯也亮了，壁虎站在走道边，打开了灯和空气系统，就像是把沉寂已久的沈家地下世界，重新唤醒了过来，让这下面苏醒，活动。
真要比起来，沈家地下的堡垒比之地上反而更加现代化一些。很多管道系统和灯，都是房屋主体结构不能更改的，地下就不同了，当时的沈家要钱有钱，要人有人，自然可以搭建的很完善。
除了这个巨大的新风系统，整个走廊的灯，都是镶嵌在走廊壁中的，将走廊整个照亮，但又不会显得哪里有凸起或是凹陷，十分完整。
“被你说的，我还以为这下面真是什么幽林古堡之类的地方，现在看看，不也挺好？”
沈小鼎的恐惧并未消退。“你不能只看表面，我上次下来，看到这里面可是有座坟……”
话说到这，就像回忆起什么不得了的事物，沈小鼎不愿意继续拖延，轻轻的推了林默一把。“走吧，我们还是快点去看看，爷爷不在的话，我们赶快回去。”
“这才第一层，至少得找完三层。”林默无奈的道。
说完，又想起了什么，林默道。“你们沈家说不能让其他人下来？那当年造出下面的工匠呢？都哪去了？”
沈小鼎想了想，最后摇摇头。“我不知道啊，楼下修造的时候，我都还没管事，实在是不了解这下面修造的过程，也就是后来爷爷带着来过一次下面。”
“好像是分了几批工人从边上打地道下去修造的，当时老宅的地面部分还是正常使用，没有受影响。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解释完，沈小鼎似乎意识到了林默的意思，脸色有点不太好看。“喂喂，林默，你不会是怀疑我们沈家大开杀戒，直接效仿古代的那些帝王，把工匠全都杀死在这里面了吧？我说的坟，可不是这个意思。”
“都什么时代了，我们沈家很文明的好吧。”沈小鼎不满的辩解。
“是吗？文明？”林默笑了笑，却也没说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