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行的第一站是康水。
康水继续向南，就是山南。
两个地市挨在一起，顺路就能搞定。
最后等从山南返回秦城休息一日，再一路向北去往秦北。
司机王叔非常健谈，一路上与林卓侃天侃地。
中年男人的话题，永远绕不开国际局势，能源危机，国内就业与股市走向几个话题……
开玩笑。
林卓一个重生者，还能吹不过他？
于是，王叔越聊越心惊。
怎么这小子什么话都能接得住？
而且，他还不是胡诌，每一句话都言之有物，所给出的判断，也经得起逻辑推敲。
原本王叔是替老板考验这小子的，结果路程还未过半，他发现他准备好的话术，全被完美招架，让他问无可问了。
甄甜在后排假寐，闭目养神。
偶尔嘴角翘起一丝弧度，俨然将二人的对话尽收耳底。
抵达康水吃午饭。
市里一位负责招商工作的人，带着两名教局的成员便到了包间。
所谓的王叔，身份一下从司机跃升为王副总。
康水地头蛇在王副总面前，也不敢展开酒场斗法领域。
大家以茶代酒寒暄过后，就一板一眼谈起了正事。
万君地产入股的卓乐教培将在康水投资500万元。
建立起包含康水市区在内与交通便利的3个县区，共计4家连锁培训机构。
500万当然是吹出来的。
可普通人吹与万君地产吹得效果截然不同。
前者是放空炮。
后者吹完后，实际账册有很大操作空间，并能录入有关部门的成绩单。
午饭过后，一辆车变为两辆车，直往县城与各方面对接事宜。
林卓疯狂刷着脸熟，记下一连串老哥哥的电话。
虽说有万君地产背书，但之后逢年过节的礼数，他肯定不能少。
王叔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生出与岑志宏、祝阳等人一样的惊叹。
这小子年纪轻轻，怎么练就这一身社会老油子的习气本领的？
也就让他知道，甄甜的这门投资，绝不会亏。
康水各县都是山区，路途曲折，车速始终提不上来。
耗费两天时间，一行人才辗转山南。
在山南的程序与康水大同小异。
万君的金字招牌一出，地头蛇纷纷来拜，县城婆罗门也乐得辖区内多一家教培机构。
山区教育比较滞后。
还是那句话，谁家没个半大小子呢？
万君地产可是大老板，他们投资入股的教培机构，肯定靠谱，到时候可以送自家孩子过去报名。
在山南的最后一天。
三人在市里一家宾馆下榻。
晚饭时，林卓心情不错，拉着早已混熟的王叔推杯换盏。
明天中午才返回秦城，明早可以睡个懒觉，王叔也就喝了几杯。
甄甜见林卓兴致高昂，忍不住发问：“看你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店铺没开业，钱就已经赚到手了。”
林卓哈哈大笑：“就算还没到手，也已经在送来的路上了。”
王叔接着问：“这话怎么说？”
林卓道：“这么说吧，咱们这一圈走下来，卓乐教培的名字就已经在县城婆罗门的圈子里传播开来了……”
“县城婆罗门？”王叔发蒙。
甄甜大概理解了，忍俊不禁：“在印度种姓制度中，婆罗门是最高一等。林卓是在用婆罗门比喻咱们这几天应酬的那些人。”
王叔与林卓碰了一杯：“你小子脑子里奇奇怪怪的东西，简直层出不穷。”
林卓一饮而尽，借着酒意侃侃而谈：“那我继续说啊。”
“县城的圈子相对闭塞，婆罗门的一举一动，就很能影响、带动其他人的选择趋势。”
后世的补习风潮是怎么出来的？
卷出来的呗。
有钱人家的孩子，一年花上百万读全英文教育的国际学校。
中等家庭的孩子想要跟上，只能报补习班，额外再学习几项兴趣爱好。
普通人家一看都傻了。
心说我们小时候上学，也没说要额外报补习班啊？
怎么现在不报班还不行了？
哪怕家里再难，勒紧裤腰带也不能苦了孩子！
“县城的资源少，机会就少，相应也就阶级固化。普通人家想要出头，就只能寄希望于孩子身上。”
听到这里，甄甜就明白了：“等于说，这些婆罗门就是咱们的活招牌？”
“对，补习班招生本就是一个带一个，婆罗门愿意报名，那其他人也会有样学样。”
“当然，这一切还得归功于甜甜姐和王叔，要是没有你们，我只能靠杀手锏来招生了。”
甄甜与王叔相视一眼，好奇问道：“什么杀手锏？”
林卓就将他在湖江五个县区搭台子办演出的事情说了出来……
“县区人喜欢热闹，唱大戏、劲歌热舞，再加上几个问答小游戏，就能吸引不少人。”
“如果我再送米面粮油和鸡蛋，不说县区外，单说县区内城关镇的居民肯定都要参与其中。”
“一次演出花费5000元，大概能找来3、400名学生，不然你以为我一暑假怎么狂吸生源，赚到一百多万的？”
王叔倒吸一口劲歌热舞：“这不就是商场、楼盘的开业商演？”
林卓点头：“是商演，但属于降级版的乡村商演，凤凰传奇一出，在县区可以大杀四方。”
甄甜大眼睛忽闪忽闪：“到时候演出还是要办的。”
“那当然，招生演出和婆罗门效应不冲突，是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
10月29日，星期六。
商务车将两人送回秦大。
休整一夜后，周日去往秦北。
在秦北，万君地产的面子就更大了。
秦北富得流油，可不是康水、山南那种山区可比的。
万君地产的体量颇大，在秦北也有地产开发。
短短两天，各方面头脑都得知了甄家小公主要创业的事情，纷纷予以表态支持。
31日晚间。
林卓、甄甜和王叔在秦城一家饭店，吃了最后一顿晚餐，随后他就要返回原平。
饭后，车子开到位于市中心地段的一家写字楼下。
写字楼二楼贴着招租的广告。
眼看着甄甜从LV包包里取出一串钥匙。
林卓心脏狂跳。
几个地市的总店选址已经确定，如今就差秦城总部了。
抵达二楼空间。
甄甜淡淡道：“这一层一共有1400平米，是我爸妈送我的生日礼物。”
整个二层经过装修，还残留着一些工业胶水与油漆喷涂的气息。
巨大的落地窗外，市中心主街道上的繁华光影，不断倒映在吊顶。
豪横，实在太豪横了！！
林卓一转身，攥住了甄甜的小手：“甜甜姐，你帮我问问咱爸妈，还缺儿子不？”
甄甜脸颊红了一下，抽离了手，弹了一下林卓的脑门：“没个正行。”
两人身后。
王叔的脚步略微挪动了一下，又停在了原地，双眼微眯——
这小子有点狗胆，但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