婴儿魂灵飞舞，绕着姜然旋转，喃喃自语，似乎在诉说着感谢。
这奇异的一幕，让姜然与狗霸无不侧目。
“想来这就是百年内，被村灵炼化的婴儿冤魂了。”姜然若有所思。
“哎，我狗霸也是出力不少，咋就不围着我转呢？”狗霸有些惋惜。
下一刻，婴儿魂灵分出一些，绕着狗霸众犬打着圈儿。
狗霸大嘴咧到耳朵根，嘿嘿直笑:“我狗霸又当了一次好狗！”
只是下一刻，它像是想到了什么，伸手拍了拍脑袋，挎着个脸道：“完蛋！爽是爽了，但是药没拿到啊！”
只是耳边传来姜然的声音：“狗霸，看那边！”
狗霸循着姜然手指的方向，看到墙角散乱一堆黑色土豆状圆球，大的一块快长成了西瓜，但是已经被咬掉了大半。
“秦前辈，你是说？”狗霸出言询问，眼中满是热切，它隐隐猜到了什么。
姜然点了点头。
狗霸狗眸一亮，人立而起，对着姜然恭敬拜了三拜：
“感谢秦前辈，还请秦前辈留下地址，待到我家主人闭关突破，必定会登门拜访重谢！”
“登门拜访就不必了。”
姜然坦然道：“你我本就是合作，各取所需罢了。”
他有心让狗霸试探祭坛深浅，所以对方拿药本就理所应得。
狗霸点了点头，欲言又止道：“说是这么说，但是这次便宜都让我占了，前辈你...”
“不必多言。”
姜然摆摆手，道：“你若是真的存心感谢，日后若畦连村的村民前往玲珑镇，你多加照拂一番便是！”
村灵已死，畦连村日后必然危机重重，玲珑镇便是姜然想到的一条去路。
至于肯与不肯，由村民们自己决断。
“那是自然！”
狗霸快速点头，它似乎想到什么，诚恳的问道：
“秦前辈，之前答应的龙鳞草所言非虚，不知往后要怎么联系你？若是主上突破，你们二人共去探索龙王老巢，也算是多一分保障不是？”
“龙鳞草的事另说，你可以告知你家主上槐道人，七日后我会前往玲珑镇，与他协商一桩天大的买卖，或许有突破六阶之法！”
姜然背负双手，侃侃而谈。
此番畦连村一行收获颇丰，等将药材都炼为丹药吸收，他的实力必然会更上一层楼。
与其被动躲藏，姜然想要主动出击。
届时，他欲寻飞头獠斩之，再找到其余敌人，比如山君身后的先锋。
一一斩杀，以绝后患！
等攒够仙元，就降临道童记忆，想方设法修得神通。
再往后，便是对付猎户。
一只疫鬼，对槐道人这等鬼道强者肯定有致命吸引力。
所以姜然欲引来猎户用猖神面具坑之，再伙同槐道人联袂杀之。
若是槐道人不合作，那就另寻他法。
狗霸听到此言，狗眼一窒，瞬间又恢复清明。
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秦前辈果然比主上更强，竟然有突破六阶之法。
要知它听主人说过，五阶想要突破六阶，必须领悟万物取势之法。
武道修士要掌握一种武道之势，鬼道修士也需得掌控一种鬼势，其中千难万难，难以言说。
狗霸猛然点点头，对姜然道：“秦前辈，我肯定会一字不漏的禀报主人，山高水远，就此别过！”
它知晓姜然还有别的目的，但是并未多言，毕竟强者肯定不喜欢被人揣测心意。
说完号令狗崽子们含着子药，自己则是衔着母药出了祭坛，头也不回的朝玲珑镇而去。
“三狗子。”姜然示意了一下。
“倒是只知进退的狗。”三狗子传音，说完张嘴一吸，将村灵的残躯吸入体内。
霎时之间，三狗子体表亮起三道淡金光环，最底下那道亮起了大半。
“嘶，不坏！有点泔水味！”三狗子眼前一亮！
姜然看了一眼没多在意，环顾殿内，从周身环绕的婴灵，到地上躺着的九个婴孩，再到紧闭双目的鬼母雕像。
最终，目光落在那尊双手托举莲灯的婴孩雕像上。
莲灯中绛紫色火光长明，丝毫未变。
“三狗子，你之前说的虚幻的气息是指雕像吗？”姜然指了指鬼母雕像问道。
环顾大殿，也只有这两尊雕像能够承载意识了吧！
“不是。”
三狗子摇了摇头，最后指了指那一盏莲灯，道：“是灯！这灯承载了一道气息，似乎在注视我们。”
姜然愣了一愣，看着那道绛紫色的火光，仿佛真感觉有种被注视的错觉。
他目光警惕，一点一点靠近祭坛，却发现怎么都无法拉近距离。
姜然使尽浑身解数，也无法靠近分毫。
就像是二者之间相隔了无数虚空。
姜然这才明白，为何此灯长明山间，却无人收取。
是根本拿不到！
就在此时，中间那只昏睡中的鬼婴突然睁开眼睛，茫然的打量了四周。
他身上燃烧着淡蓝色的火光，用烧焦的左手掌撑起身体，最后看向姜然，缓缓开口：“你...救了我？”
姜然点点头。
“多谢！”
鬼婴撑起身子，缓缓起身：“你，好人!”
姜然默然，同样的话他最近听过太多次，没有太多波澜。
鬼婴见状，环顾着围绕姜然的婴儿魂灵，语气和善的指了指姜然道：“好人！三个愿望！”
姜然闻言神情一肃，眸子泛着冷光，盯着鬼婴，胸口煞气升腾。
鬼婴被吓了一跳，不停往后倒退，最后靠在黑云底座之上。
怕姜然没听懂，他用残缺的手臂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姜然：“我...报答你！...可以...实现三个心愿！”
“三狗子，他被村灵附身了？”姜然传音。
“没有，气息一直没变。”三狗子回应。
姜然打量着鬼婴，似乎要将其底细看穿，最后指了指莲台上的火种：“我想要获取那朵火的方法。”
先前村灵称鬼婴为盗火怨童，联想到鬼婴那只烧焦的手臂，他心头猜测，鬼婴的火应该就是从莲台中而来。
既然对方有办法获取一次，那自然有办法获取第二次。
鬼婴摆了摆头，指了指自己：“火，同源，你，无法获取！”
姜然点了点头，心头有些失望，眼看着子母憎火就在眼前，却无法收取，实在是有些遗憾。
他见识过子母憎火的厉害，要比凡俗火焰强上太多，单就炼丹都方便很多。
更遑论莲台上的这朵火焰，看上去要比鬼婴的强上许多。
“火，不行。”鬼婴再度开口。
说完转身爬上黑云，竟然将那整座莲灯从雕像手里摘下，最后快速跑到姜然身旁，递了过来：“灯，可以！第一个愿望！”
姜然接过莲灯的同时，目光死死盯着那尊菩萨雕塑。
因为——
就在鬼婴摘下莲灯的刹那，菩萨紧闭的双眸，睁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