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大明宫中鸿门宴
太宗皇帝见那天卫正职都统使先走了进来就问道:“各派掌门都到齐了?”那天卫正职都统使躬身答话道:“是,陛下各派掌门现在殿外。”太宗皇帝笑道:如此甚好,快请。天卫正职都统使躬身答话道:“是,陛下。”说罢,转身走出殿外,去接正教七派的掌门人入内,而这七派之中以佛门为尊,那是因为天雷禅寺于皇家有恩,主持方丈玄梵大师正教之中是个有德高僧常常以佛法震慑群魔,加以教化,令其舍邪归正,所以在正教中极有威望。
太宗皇帝一见是他当即起身相迎,走了下来说道:“打扰大师清修,朕实在过意不过,但国事体大,朕只好搅扰大师了。”玄梵大师合掌说道:“既然陛下有意邀约各派掌门来大明宫中共商国事,国事体大,贫僧怎能不来?”太宗皇帝听了一愣暗想道:“玄梵大师这话里似有深意,朕且探一探。”笑了一笑道:“大师这话有理,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大师虽是方外之人,也是不能免俗的。”玄梵大师淡淡一笑道:“方外之人能免则免,但对天下兴亡之事,还是匹夫有责!”
太宗皇帝笑道:“有理!”说罢,就请玄梵大师右首第一个席位。第二个进来的人,正是玄音大师,他单手作礼说道:“陛下,贫僧有礼了。”太宗皇帝微微一笑道:“大师免礼。”说罢,他忽听得殿外响起了一阵木轮声响:“嘎嘎嘎嘎地”太宗皇帝心中自是疑虑,正要开口问侍卫,只见推出一把木轮椅,上面坐着一位穿着一袭重青长衫,颏下留着几从胡须,容貌圆润,虽然有几条皱纹,但是精神矍铄,犹胜一般青年人,这人正是玉阳子。一点不似身有重疾之人,手脚颀长,微微一笑。木轮椅一旁插着一根白银黄金棍,这棍子约有五尺长,两端圆平,上端铺以一层金粉,通体刻有一只盘龙,游于云雾之上。看来大是威猛,兼之质地玄黑,是一柄玄铁乌金棍。
太宗皇帝乍见他脸色有些难看,而玉阳子却是落落大方说道:“参见陛下。”太宗皇帝这才说道:“朕久闻翎羽庄乃是中原正教第一医门,岐黄医术独步海内,请真人多多赐教。”
玉阳子淡淡一笑道:“陛下过奖了,皇宫之中御医众多,必有出类拔萃者,翎羽庄中所教的一些荒村野医,是万万不能与御医相比的!”太宗皇帝“哈哈”了两声道:“御医众多,一群庸才有何用?”玉阳子说道:“为医者悬壶济世,心怀慈悲,才是正道。”太宗皇帝陪笑道:真人这话说的是。说罢,太宗皇帝忽见眼前绿影闪动,铁棒抡动,“嚯嚯”地声响,响彻耳鼓,在青石板地上磨起点点火星,那时大唐天卫正职都统使他们三人都暗暗运功,预备救驾。不料一阵“嚯嚯”地声响过后,太宗皇帝笑道:“真人这手身法绝技令朕大开眼界,可见本朝多有能人异士,四夷宾服,共贺大唐!”
说罢,不禁“哈哈”大笑,走回殿中,坐了下来。这时殿外的御林军又领了几个人进来,那是翎羽庄弟子,胡宇扬,穆懿菲,杨延禹三人。太宗皇帝见了他们三人进来,心中恍然大悟暗想道:“是了,那日半夜正是这三人私闯禁宫,还有两人呢?”他口中所说的两人,是指李延宥赵子历两人了。赵子历他现在正在翎羽庄中与那玉镜三人一起驻扎门派中,以备不时之需,教演门中弟子道法武艺,各有职责,领命而去。而李延宥他现在正在殿外,筹思应对之计,对于那玄武门之变的前后事,他已尽数知晓了,此时重入皇宫之中对这里既是熟悉又是害怕。绞尽脑汁想那瞒天过海之策。
正在暗想间,忽听得八卦门掌门悟真子姜虚还说道:“少主,无须担忧,臣有一计可瞒天过海。”李延宥大喜道:“前辈,是何计策,快快请说说,大恩大德,晚辈涌泉以报!”八卦门掌门悟真子姜虚还摇头说道:“少主,这话说得见外,什么大恩大德,晚辈涌泉以报?”悟真子姜虚还顿了一顿,再说道:“少主,微臣与封灵阁的凌兄,早年间曾在隐太子帐下为谋士,为其出谋划策!无奈在玄武门之变中失利兵败,隐太子曾托孤与我两人,得照顾少主,这是微臣职责所在,无需多谢。”
说罢,只见得八卦门掌门悟真子姜虚还捏法作诀,指有玄光,一指过去,李延宥顿时改了面目。变作是一名婴儿,但是修为仍在,当下施展传音入密之术,与八卦门掌门悟真子姜虚还说话。说得乃是一些计策,如此说了一会,八卦门掌门悟真子姜虚还答话道:“微臣依计行事。”
李延宥施展传音入密回了一声道:“多谢前辈,日后不可再叫什么少主。”八卦门掌门悟真子姜虚还回话道:“宥儿!”李延宥回话道:“两位前辈,一齐入殿。”八卦门掌门悟真子姜虚还点了点头,与封灵阁护剑长老凌虚羽一齐走入正德殿中。太宗皇帝当时只见殿门前两人并肩而入,正想看看来者何人?却没料到一惊更甚!来者正是八卦门掌门悟真子姜虚还与灵阁护剑长老凌虚羽两人。
太宗皇帝见得他们两人之后,呆了一阵心中暗想道:“早年听得皇兄说他请得两位卧龙凤雏的传人,坐镇东宫,之后朕也纠集了秦王府十八学士中杜如晦房玄龄二人,在武德九年取得先机,玄武门之变中建成皇兄,元吉皇弟两人折服,本想劝说建成皇兄将皇位让与我,不料皇兄竟于玄武门中自杀,随后元吉皇弟也因建成皇兄惨死而撞墙死去,随后也大起祸乱,秦王府天策军与东宫太子的玄武军打起来,自相残杀,玄武门之变起因如此,父皇下诏立朕为太子,同年即位,也曾派出天龙卫中弟子去寻找得两位卧龙凤雏的传人,却是怎么也寻不到他们两人踪迹,多年以来,朕苦苦寻找他们两人,今日总算得偿所愿。”.M
想到这里,不禁心中为之一喜微笑道:朕久闻八卦门封灵阁乃是玄门大派,封灵阁上任掌门天罡子,曾任钦天监之职,于一年之前,忽然上奏请辞说道:“陛下,微臣近日忽觉自己仙道将成,飞升在即,特来请辞。”封灵阁护剑长老凌虚羽说道:陛下家师在几月前就已白日飞升,“永驻仙道,多谢陛下挂怀。”
太宗皇帝微微一笑道:“如此甚好,两位请坐。”他们听了后,齐声说道:恩,陛下。说罢,两人各自入席,与玄梵大师玄音大师两人比邻而坐,所见案席之上,摆放着五种水果,与一杯清泉。做个素宴大会,这几人落座之后,太宗皇帝叫道:各派掌门一齐入殿中来吧。说罢,又见殿门前有四五个御林军卫士,领着四个女子入殿而来,随后而来的两人,一作文士打扮,一作猎户打扮。他们两人一是还剑山庄的掌门南宫昶,一是万兽门掌门皇甫潜。
那四个女子正是烟幽宫掌门关懿芩,姚琴琦,独孤婧颖,玉湖散人等等。一番见礼之后,六人入席。太宗皇帝又叫道:“合上殿门,宣鸠罗大师入殿。”殿头官喊道:“陛下有旨宣鸠罗大师入殿。”
过了不多时,只听得门声又响:“咔咔咔咔”一阵响过,两扇殿门缓缓开启。走进一位西域番僧,僧人穿着一袭大红僧袍,布衣芒鞋,绝无半分与众不同之处,但脸上神采飞扬,虽然满脸笑容地走来,但浑身上下却是透着一股狠戾之气,这僧人正是番僧鸠罗。他宽袍大袖,走进殿中,衣襟带风,俊逸之极。立于殿下,两掌合十道:“贫僧,参见陛下。”
施个佛门合掌的礼数之后,又向在场的中原正教七大派掌门人,一一施礼,这是当时的礼数。无论是名门正派或是魔教各派之中的门人弟子,出外行走时相遇了都要打个施礼,以示友好。当然魔教各派之中的门人弟子尚且如此,番僧鸠罗虽然地处西域,但也是佛门旁支,礼数自然少不了的。
七大派掌门人也一一还礼,这番寒暄之后,番僧鸠罗也入席而坐,这时九人汇聚,金丹大会由此而开。太宗皇帝笑道:“诸位俱是我朝正教之中的名门正派,个个本领超凡,门下弟子更是众多,向来除魔卫道,可说我朝之太平盛世,诸位也都功不可没,朕今日召集诸位掌门前来大明宫中,一则让诸位掌门与鸠罗大师,交个好友,二则“朕久闻翎羽庄中专研岐黄丹道之术,成名正教之中,不知今日或可一见?”
太宗皇帝虽然客客气气的说着,但七大派掌门人人心中有数暗想道:今日虽说是与番僧鸠罗交个好友即可,但太宗皇帝乃是另有所指的,正是那二则“朕久闻翎羽庄中专研岐黄丹道之术,成名正教之中,不知今日或可一见?为真正所指的!”当时只听玉阳子微微一笑道:“陛下,这有何难?贫僧就与鸠罗大师比试一番,切磋技艺也好。”玉阳子嘴上在说话,心中却用传音入密之术,八卦门掌门悟真子姜虚还封灵阁护剑长老凌虚羽两人说话,当时玄功微发,声响徐徐传出说道:“两位道友,少主现下交给二位了,太宗皇帝既要比试岐黄丹道之术也好,我闻翎羽庄中擅长此道,让宫中太医见见什么是岐黄丹道之术刚好,“哈哈,今日算是犯了门规,这番回翎羽庄后,即刻传位请辞闭关谢罪。”
八卦门掌门悟真子姜虚还封灵阁护剑长老凌虚羽两人听了这话后,心下感叹道:“龙兄为救少主脱难,甘愿触犯门规,此举忠义可嘉,为我七大派之表率。”当下两人同声答话道:“龙兄这话说得那里来,你我两派同受隐太子托孤,少主在那派中,都得兼学数门技艺,乃是不分派别,不分家学,同授一人。”玉阳子微微一笑道:好,我总算不负隐太子托孤之情,这话说罢,玄功内敛,丹田归气。
即对那番僧鸠罗说道:“道友请吧!”番僧鸠罗笑道:“不忙,不忙!”说罢,当即口中念念有词,过了一会之后,只见在他手上出现了一面铜镜,这面铜镜外框圆圆的,镜中却是凹了一角,上面有火裂纹,他双掌作势,成佛印形状,击了两掌,从铜镜中传出一声叫吼。那时天地震荡,万物倾倒,蹿出一尾火麒麟,浑身烈焰,腾空而起,呼啸飞去。
胡宇扬等人认得这只火麒麟正是那李延宥的赤龙元神相斗之神兽,见得是它,胡宇扬等人暗暗运功,以防不测。却见它是往炼丹房里飞去,众人皆不知其意。它也就此飞去,过了一会之后。众人耳畔间又听得了声声呼啸,抬头一看,原来正是火麒麟飞回殿中来了。有所不同的只是背上多了两顶丹炉而已,它四脚落地,将身形化作一阵火光,飞进了铜镜中去。
一阵火光过去,众人睁眼看去,只见在正德殿中央处,摆着两顶炼丹炉。众人直到此时才明白了适才那只火麒麟腾飞而去之意,番僧鸠罗笑道:“贫僧这点微薄技艺,请道友多多赐教。”玉阳子也拱手说道:“请道友多多赐教。”说罢,听得“哆”地一声,铁棒拄地一跃,身形一动,即到那方。番僧鸠罗笑着,走了过去,盘腿而坐,潜运心诀。
玉阳子使得是道家三昧真火,番僧鸠罗使得是都天六甲神火,乃是两类火诀。这时,两人看似盘坐闭目,运气炼神,此时两人正是在暗中斗法,只听得“铛”地一声,炼丹炉轻开,那些宫女手捧药材,药材飞进丹炉中,炉盖合上,燃起熊熊大火。原来那炉是乾、坎、艮、震、巽、离、坤、兑八卦,统称八卦炉。82时光迅速,只过得一个多时辰,炉盖轻起,铛锵一声,炼丹炉中飞出一颗牛黄血竭丹来。其状如球,裹着一层焦炭,乌黑发亮。缓缓地向玉阳子手掌中飞来,太宗皇帝见是一颗牛黄血竭丹急忙问道:“真人,此丹有何效用?”玉阳子见他动问微微一笑道:“陛下,这牛黄血竭丹功效有三,其一活血定痛,化瘀止血,其二,疮疡不敛,久服益寿,可延寿十二年,其三拔毒祛邪。”
太宗皇帝只是“恩”了一声,过了许久才道:“真人,久服益寿,可得长生?”玉阳子听了摇头笑道:“陛下,这事却是不能!”太宗皇帝追问道:“如何不能?,请真人说道说道,寡人愿闻其详!”这时正德殿已是暗伏杀机了,只要这翎羽庄掌门玉阳子说出一句不顺之言,天卫正职都统使立刻发功,要把这羽庄掌门玉阳子杀了,然后再治个大不敬的罪名。”玉阳子当时已知他若说出一句不顺之言,天卫正职都统使立刻发功,将自己杀了,虽说在场众人俱是修仙之人,腾云驾雾,不在话下。那时必定这天龙卫中弟子,侦缉四出。
玉阳子“哈哈”笑道:“陛下,长生之术乃是需要机缘成就,所以法缘,正是如此!”太宗皇帝笑答道:“原来只可延寿保命,不可长生?”玄梵大师这时说道:“陛下,方外之人的寿命也有尽时,呼作涅盘,世间确无什么长生之术,有些人福泽深厚也是偶有所得而已,昔有彭祖得寿八百余岁,我等修炼之人,寿命最高者不过一千来岁,需入涅盘,各据功果,或去天道,或复人道,或临西方极乐世界,此为三善道,人间确无永生不灭之术。”.M
当时太宗皇帝听罢,暗想道:“难道是天龙卫武策使探查有误,又或是这番僧鸠罗乃是在欺君,所炼得长春丹又是什么丹药?”想到这里,一时之间心中混乱不堪,又是害怕,又是恼怒,半晌不语,正德殿中鸦雀无声。
这七大派的掌门人见了太宗皇帝半晌不语,脸上神色奇异之极,就知适才玄梵大师之言,他有听进心里去,所以才半晌不语,心中暗想玄梵大师刚才之言。玄梵大师正欲继续说道,把那隐太子李建成托付之言说出来时,却见番僧鸠罗的炼丹炉中,飞出一颗丹药,与那颗牛黄血竭丹,其状如球,裹着一层焦炭,乌黑发亮不同,这颗丹药,其绿如碧,形如珠子,碧绿青翠,正是那长春丹。与此同时,番僧鸠罗缓缓睁开双眼,站了起来。
对太宗皇帝说道:“陛下,贫僧把这颗长春丹献给这位道友,让翎羽庄中弟子专研贫僧这颗长春丹,看看其功效如何,请陛下恩准。”其实太宗皇帝早有此意,此时听得番僧鸠罗亲口说颗长春丹献给翎羽庄掌门玉阳子时暗想道:“莫非这番僧鸠罗已知朕心中暗想之事?”当下笑道:“如此甚好,看看其功效如何,也好普济黎民,救度众生!”
番僧鸠罗笑答道:“陛下,若能如此自然是好,只怕这位翎羽庄掌门道友,心中有所不愿,认为贫僧这是什么邪说之术,那就罪过了。”太宗皇帝听罢暗想道:“这番僧鸠罗果然是能说会道,连朕也敢欺瞒,实是滔天大罪!”想到这里,虽然心中气恼,但也几分悔悟,暗想道:“朕登基初年,那份励精图治,心为黎民百姓安居乐业,外御北虏之心,去那里了?”就在这一瞬之间,脑海中忽地闪过一条计策,乃是一招隔岸观火。当即说道:“如何,真人?”
玉阳子那时想了一想,别无他法,就答话道:“贫道谨遵陛下之命,收下这颗长春丹,回翎羽庄后,好好专研这长春丹,写份奏折,呈与陛下。”话语之间,似乎是说,“陛下贫道会去把这颗长春丹的药效查明,有毒无毒,再禀报陛下。”
话中之意,太宗皇帝自然是明白的,笑道:“好,如此有劳真人。”玉阳子当时听了此话之后,心中暗想道:“这李世民果然厉害,帝权之术,运用自如,一代雄主也!”同时也为隐太子李建成在玄武门中兵败被杀之事,生出无限的感慨,他们两人若是生于百姓之家,定能兄友弟恭,互相协助,无奈生于帝王家争权夺利,已如家常便饭一般,只能可叹可悲。他心下有感而发,亦感世事无常,唯有修道炼真,方是解脱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