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修改一下!!十分钟!!……非正文
实际江岸想告诉大胡子,投资和诈骗的风险其实差不多。
甚至诈骗还赔不了那么多钱呢。
不过看大胡子是真的有几分生气,江岸可不敢再火上浇油,毕竟大胡子确确实实是为了江岸考虑。
毕竟他不知道面前这个又邋遢又颠的中年人,会在十年之后身价几十个。
如果这部戏就有水花的话,那江岸这应该叫天使投资了
“没事制片,剧本又不是我主业。”
“说实话我还是更像在演艺生涯打出一片天,剧本就随便写着玩玩。”
大胡子还是脸色铁青,对于江岸的任性操作肯定是有芥蒂在的,毕竟他这么尽心尽力,人家不当回个事。
不过江岸这人精哪能读不懂这个情绪,和王昌田互换号码之后就让其赶紧离开了。
“您别生气嘛,我这有份赔罪里,您看了保证乳腺瞬间通畅。”
大胡子摇摇头,摆手让江岸少来这一套。
“让我不生气?还就拿着这么一张草稿纸?”
“除非你这上面写的是天书,要不然,我……”
大胡子一边翻开草稿纸,一边看上面的内容,最起初还有点不怎么能看得懂。
“什么天上的星星,什么意思?”
“你这写的什么?”
江岸轻了轻嗓子,咳嗽着嘴角勾起,“这不是念的,制片,你听我给你哼哼。”
江岸缩起脖子,脑袋前伸,刘欢老师立马附体上身。
“大河向东流哇,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哇。”
“嘿嘿嘿嘿参北斗哇。”
“生死之交一碗酒哇。”
“说走咱就走哇。”
“你有我有全都有哇”
“嘿嘿嘿嘿全都有哇。”
大胡子嘴巴微微张开,愣神了足足五六秒钟,随后瞳孔便是越瞪越大,越蹬越大。
好汉歌!是好汉歌的题词!
没有土匪,没有血染,没有打打杀杀,可偏偏就是在讲水浒。
天罡地煞不就是星宿?
生死之交也就一碗酒,这得是多豪情多气魄?
“苍天的二奶奶的!”
大胡子笑的都快合不拢嘴了,也不去计较江岸合同的事,这小子就不是用让人眼光能打量的。
“你特娘的简直是个天才!我怎么没看出来你还有题词这个本事呢?”
“过几天来家吃饭,我得给你们张绍淋导演打个电话去,词终于有一版像样的了,他终于能睡个好觉了。”
“这版词如果能过,我把版权全给你小子!”
不多时,打了几通电话的大胡子干脆拿着那一页草稿纸直接离席了。
走的时候匆匆忙忙,连声招呼都没打。
临走还把袁和坪也一起带走了,心里应该是提防着这老袁抢他的林平之。
江岸也乐得自在。
这一趟过来那可真是收获满满,单车卖出去不说,林平之和阿飞的试镜基本都有了眉目。
甚至也算是在编剧圈子里小火了一把。
前途不是一片光明,前途简直是要亮瞎人的狗眼。
随着大胡子离开,也陆陆续续有人不断离场,何情因为有事提前先走了,表哥张源还得留下来打扫会场卫生。
如此辉煌的夜晚,江岸倒是和来时一样,孤家寡人一个。
“画一个姑娘陪着我,画两个,画三个,画一堆姑娘陪着我。”
江岸哼唱起赵磊的“画”,心情也应着月色悠悠荡荡起来。
路灯在湿漉漉的柏油路上晕开暖黄的光圈,李栤冰数着地砖缝隙跟在江岸身后三步远。吕群公司的烫金合同在帆布包里沙沙作响,她盯着江岸被风吹起的衬衫下摆,想起半小时前李少红带着周迅离开时卷起的香风——那扇旋转门仿佛把世界劈成两半,一半是镁光灯下的热闹,一半是她鞋跟卡进排水口的狼狈。
“小心!“
手腕突然被握住,江岸的体温透过薄衫传来。她踉跄着避开地上翘起的石板,发现他不知何时退到了自己身侧。梧桐叶的影子在他眉间跳跃,把调侃也滤得温和:“李大明星要是崴了脚,明天《南都娱乐》头条就是"长乐公主魂断窨井盖"。“
“你才魂断......“反驳的话被鼻尖飘来的焦糖香打断,她看着江岸变魔术般从口袋掏出牛皮纸袋,“糖炒栗子?“
“刚才看你盯着流动摊子咽了三次口水。“他指尖灵巧地剥开栗壳,金黄的果仁躺在掌心像枚小月亮,“庆祝你签约,李小姐肯赏脸当第一个试吃员吗?“
栗子的甜暖在舌尖化开时,李栤冰忽然注意到他右手虎口沾着糖霜。这个发现让她莫名安心——原来游刃有余的江岸,也会在买零食时被烫到手。
“接下来去哪?“她故意把栗子壳抛进三米外的垃圾桶,金属撞击声惊飞了电线上的麻雀。
江岸晃了晃手机,屏保是张皱巴巴的火锅店传单:“我妈说简叔非要请客,但我更想......“
“江岸!“
玻璃橱窗映出个狂奔的身影。表哥张源挥舞着手机冲来,卫衣帽子在风里扑棱得像只炸毛的鸽子:“三姑她们改道川渝老灶了!说简领导就爱那家的鲜鸭血!“
江岸扶额叹气时,李栤冰终于憋不住笑出声。她看着这个五分钟前还游刃有余的男人,此刻被表哥拽着胳膊往反方向拖,忽然觉得天边的晚霞都跌进他泛红的耳尖。
“要不我......“
“一起吧。“江岸突然转身,栗子袋在空中划出抛物线,“就当体验生活,剧组下次拍家庭伦理剧用得着。“
火锅店的雾气模糊了现实与荒诞。李栤冰看着江岸被七大姑八大姨揉搓脸颊,听着此起彼伏的“对象要找知根知底的“,忽然理解了他总挂在嘴边的“生活比剧本荒诞“。当表妹王丝懿第五次“不小心“把麻酱溅到她裙摆上时,桌下突然多出只骨节分明的手——江岸推来的纸巾上画着简笔画:哭脸小人被火锅追着跑,箭头指向后门。
安全通道的感应灯像呼吸般明灭。李栤冰望着消防栓玻璃上晃动的光影,突然开口:“其实我签的是B级约。“
话出口的瞬间她就后悔了。但江岸只是倚着墙剥栗子,糖霜在指尖亮晶晶的:“我第一个角色是尸体,躺了三天领到五十块。“
“骗人。“
“真的,当时导演说"这小伙死得特别安详"。“他忽然压低声音凑近,“不过我现在会演中弹十八种死法,李老师需要陪练吗?“
蒸腾的麻辣鲜香里,他的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李栤冰发现他右眼尾有颗很小的痣,随着笑意轻轻颤动,像粒偷跑出来的栗子糖屑。
手机震动着弹出吕群的消息,她还没看清就被江岸抽走。“《风声》试镜?顾晓梦?“他挑眉的样子像嗅到猎物的小兽,“这角色要吃三碗白饭再吐出来,李老师最近体重管理合格吗?“
“要你管!“她抢手机的动作被他侧身躲过,后背撞进带着栗子香的怀抱。发丝纠缠的瞬间,楼下传来张凤霞穿透力十足的呼唤:“江岸!简叔要看你那个什么龙的照片!“
感应灯骤然大亮。李栤冰慌乱退开时,掌心被塞进个温热的U盘。“李少红导演十年前试镜带子,“江岸指尖残留着糖霜,在她手心画了个笑脸,“当年她连吃十二碗米饭争取角色,你要不要破个记录?“
回到包厢时,王丝懿正举着江岸童年照给简禾凝看。李栤冰看着照片里穿开裆裤啃糖葫芦的小男孩,突然被桌下伸来的膝盖轻碰——江岸舀了勺晶莹剔透的冰粉推过来,碗底沉着颗完整的栗子。
“独家解辣秘方。“他眨眼的频率比平常快半分,“导演笔记换的。“
电梯镜面映出两人泛红的脸颊时,李栤冰终于明白糖霜的魔力。当江岸说“明天我陪你对词“时,她悄悄把U盘贴在心口,那里藏着的不仅是试镜秘籍,还有颗沾着糖霜的、砰砰跳动的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