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君!愚以为,某等当诚挚邀请卫将军前来,代天子与朝廷,亲自接收吴郡。”
说着,虞翻笑着看向满季白。
“季白先生,会稽郡而今,是否即将回归朝廷?”
满季白心道:孙权麾下,能人高士当真如云!
朱治、6逊、虞翻3人,皆非凡俗之辈。
江东3老,老而弥坚;其3人与蒋钦、周泰,俱为江东之虎臣。
此外,年轻1辈武将之中,朱桓勇烈重义、朱然胆气豪壮、吕蒙悍不畏死。
孙权麾下分明人才济济,却偏偏因其人之猜忌多疑,而使庸才统御此等贤能、良将,可惜!可悲!可叹!
诚然如此,孙权即便送出去太史慈、周瑜2人,麾下也绝对不乏人才。
或者更准确来说,是孙权手中明明有1把好牌,却偏偏打得稀烂。
满季白在心中为孙权唏嘘、叹息不已,表面上却含笑向虞翻行礼。
“仲翔先生当真神机妙算!旬日之内(十日内),会稽郡回归朝廷之露布,必将传至吴城。”
满季白这番话,已然透露出,被孙权派出的那十万大军,究竟是何下场。
可怜那十万江东大军,刚刚航行出了杭州湾,便在家门口,被卫府兵不血刃地悉数拿下。
原本在孙策带领下,江东大军战斗力极强,便连当年的曹操都忌惮不已;
然而……
待孙权继任之后,江东大军便成了“内战内行,外战外行”的软脚虾、纸老虎,只能欺负欺负实则为流民的山越人。
在场之人,无1例外,都是聪明人。
是以,满季白此言1出,尽管这些人都已猜到如此结局,但还是难免悲痛不已。
虞翻更是长叹1声。
“孙权误兵误民!万死难赎其罪焉!”
1时之间,宴会虽正在传菜、布菜,兼且酒水亦正热气腾腾,但气氛却变得沉闷、悲伤起来。
满季白忙不迭补充道。
“诸君有所误会也!诸君大可不必如此悲痛!”
朱治叹道:“季白先生,江东8位猛将、十万条人命,尽葬于汪洋之中,某等焉能不悲痛欲绝?”
6逊长叹道:“季白先生,孙权刚愎自用、1意孤行,以至于使我江东十万条人命葬身鱼腹。唉!悲哉!痛哉!”
满季白心中无语至极。
万幸其人反应速度极快,兼且不爱说废话。
是以其人当即断然道。
“诸君!诸君且听仆1言!江东8猛将、十万大军必将安然无恙!”
满季白此言1出,赴宴之人尽皆错愕不已。
季白先生这是何意?
我江东诸将、十万大军皆安然无恙?
那……为何会稽郡亦将回归朝廷?
1时之间,众人只觉自己的心眼儿有些过少,委实难以消化、理解此事。
万幸,满季白及时出言解释起来。
“诸君勿要胡思乱想,卫将军近来,正为大汉匮乏人口、无守4方之猛士而心忧不已。
以是故,卫将军焉能忍心使江东诸位猛将、十万江东大军尽丧乎?
请诸君尽管放心,卫将军必已令太史使君等等诸位高士,尽力将此十万兵卒俘虏焉!”
满季白话音甫落,此堂中便1片哗然、沸反盈天。
“绝无可能!绝无可能!”
“这……全歼我江东十万大军,本便殊为不易,遑论将其悉数生擒乎?”
“季白先生不必宽慰某等。唉!孙权误江东也!”
“季白先生或许于用兵1途不甚了解,在无边汪洋之上,击败敌军本已殊为不易,全歼敌军更难,至于尽俘敌军……
尤其是尽俘十万大军,唉!难上加难也!”
“季白先生,若说卫将军百战百胜、算无遗策,某等皆对此毫无异议,然则……
即便卫将军用兵如神,某等亦决不相信,卫府竟能尽俘江东十万大军。”
满季白听着4周此起彼伏的质疑之声,心中无语至极。
哼哼!少见多怪!此诚所谓“井蛙不可语海,夏虫不可语冰也”!
你等以为难如登天之事,难道这些年,卫将军之所为尚不多乎?
心中既如是想,满季白便不与这些“井底之蛙”、“春夏之虫”1般见识。
其人当即转移话题。
“露布未至,是以仆对此亦1无所知也。
然而……无论如何,仆皆以为,江东上下,应尽速盛情邀请卫将军,代朝廷大驾光临江东,以代天子接收吴郡也!不知诸君以为然否?”
满季白此言1出……
满堂皆喝彩、叫好不绝。
“理应如此!”
“如此甚善!”
“哈哈!某等盼卫将军久矣!”
“惟有卫将军,方可救江东于水深火热之中耳!”
……
满季白很欣慰。
这足以证明,这34年,他的工作没有白费,甚至可用“卓有成效”来概括。
经过1番商议之后,众人最终决定,次日1早,朱治、6逊2人便亲自赶赴广陵郡拜访陈登,并随陈登同赴许都向汉帝刘协请罪、同时邀请赵旻前来江东。
至此,赴宴之主宾,皆可以专注于享受当下的胜果。
于是乎,是夜,虞翻府内宾主尽欢。
而吴侯府内,则是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
万幸吴老夫人自吴景故去之后,便始终深居简出,其人之儿女又绝对不敢告知老太太,如今吴侯府已被重兵包围……
是以,吴老夫人仍不知,吴城之内已经变天。
至于孙翊、孙匡、孙贲等孙氏子弟……
孙权对这些人素来防备极严,这些人乐得见孙权倒霉。
翌日……
6逊早在卯时(凌晨5点),便已往诣朱治、并随其人,同赴大江之北的徐州广陵郡。
辰时初(早晨7点过),满季白协助6骏、虞翻2人,正式接管了吴城城防。
自此之后,吴城的所有城门,皆由吴郡各大名门望族的部曲所控制。
正午时分……
太史慈、曹氏昆仲的船队,在日夜兼程、1路北行之下,已然航行至后世魔都附近的海域。
就在这时,站在船队旗舰舷首之处瞭望的太史慈,骤然发现……
有1支颇为可疑的渔船队,正借着西北风、向太史慈船队所在的方向,疾驶而来。
之所以说这支渔船队颇为可疑,是因为1般的渔船出海打渔,都是在近海之处。
而这支渔船队,已然驶离6地极远,而且仍在向东南航行。
这支船队的身份,几乎已呼之欲出。
于是乎,太史慈冷笑起来。
“孙仲谋,呵呵!由此看来,你亦对出海之大军放心不下也!”
既然太史慈已然确定这只船队的身份,问题就变得简单多了。
两刻钟后,数艘大海船便将那支疾速驶来的船队,轻松逼停。
无数支弓箭、床弩,皆指向那支船队。
太史慈高喝道:“东莱太史子义在此!船上之人,何不现身相见!”
太史慈话音甫落,便见1名身高不足7尺(不到1米6)、但颇为精悍的弱冠青年,钻出了船舱。
那人,正是朱治嗣子朱然。
站在渔船船舷之上的朱然,仰头看向站在,庞大如斗舰之大海船上的太史慈,心中已经凉了半截儿。
太史慈的船队既已北返,则说明……
太史慈见朱然站了出来,不由莞尔1笑。
“朱义封,你此来所为何故?莫非孙权担忧,其十万大军全军覆没不成?”
至此,朱然已经确定,那十万大军,1定是已经完犊子了。
于是乎,其人长叹1声。
“太史子义,事已至此,多说无益矣!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作者题外话】:接着上1章继续为您说。
在“3互法”(任官避籍)的约束下,吴郡出身的孙策,不能出任吴郡太守,转而出任会稽太守。
因此,会稽功曹虞翻,实际充当了孙策的幕僚长。
(孙策)尽更置长吏,策自领会稽太守。--《吴书孙讨逆传》
孙策对虞翻寄以厚望,每有出征,则委以后方之事。
孙策还亲昵地称呼虞翻为“我之萧何”,对其人宠信无比。
(孙策)因曰:“孤有征讨事,未得还府,卿(指虞翻)复以功曹为吾萧何,守会稽耳。”--《江表传》
在孙策的安排下,虞翻又出任富春县长,富春县即孙策的老家。
封建社会中,出任君主家乡的父母官,其政治隐喻不言自明。
(虞)翻出为富春长。--《吴书虞翻传》
孙坚字文台,吴郡富春人。--《吴书孙破虏传》
虞翻因此极为得意,自诩为“明府家宝”。
(虞)翻曰:“翻是明府家宝,而以示人,人倘留之,则去明府良佐,故前不行耳。”(孙)策笑曰:“然。”--《江表传》
注:“明府”即指孙策。
两汉郡吏1般用“府君”、“郡朝”、“郡将”称呼本郡太守。
孙策死后不久,虞翻便因“犯颜谏争”而被流放;
他再次登场,是在“吕蒙图取关羽”的时候。
下1章咱们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