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道友，不知道如何称呼？”
青衣小厮靠近周生，小声问道。
“我姓周。”
青衣小厮点点头，苦口婆心道：
“周道友，我说句良心话，云大师的要价确实不合理，更别说还不允许你师傅退回订单。
但是你师傅不是已经闹过一次了么？
结果你也看到了，云大师背后站的是整个芳宝斋，乃至青仙宗，我们这些散修，斗不过他们的。
你现在如果再闹一次，闹到最后，只会是你自己下不来台，说不好，师徒俩都要被赶出青仙坊市，再也没法进来了。”
周生目光闪烁，透着几分冷意，平静点头道：
“只要你把事情来龙去脉和我说一遍，我今天会老实离开，不会为难你。”
青衣小厮如梦大赦，三言两语间就将事情彻底讲清楚，巴不得赶紧送走周生这个麻烦货。
周生静静听完事情的经过，点了点头，拿起储物袋就走。
离开芳宝斋，墨荣就在门外等候，看到周生脸上便露出了微笑，问道：
“这么快就出来了？没在他们的测试间测试一下法宝的功能和威力么？”
周生看着好似什么都没发生的墨荣，目光深邃，却只是摇头道：
“没什么好试的，一个中级法宝而已，我们师徒将来用一个砸一个都可以。”
“也是，芳宝斋出品，应该不会有品质问题，你之后好好找时间熟悉下法宝的运用就行了。”
墨荣点了点头，心里藏着事情，没有去教育周生，火急火燎道：
“好了，我们去购买晶髓吧，等买完了，就回去给你布置小聚灵阵。
哦，对了，小聚灵阵光有阵眼不行，还需要四样辅材，其中一样可以用赤金矿替代，其他的你是不是忘记准备了？”
“放心吧老师，这些东西我都已经提前收集好了。”
周生看着操心不断的墨荣，脸上浮现出温和笑容，最后扭头看了一眼芳宝斋的方向。
光是一个青仙坊市，就冒出了魔修，王东，田修远，云大师，这么些个牛鬼蛇神。
当他拥有超越这些人的实力，把他们踩在地上的时候，这些人会露出何种表情呢?
......
散修集市，散仙盟驻地内。
周生如愿见到了晶髓的卖家，在马苦的见证下达成了交易。
都是散修，讲不了什么排场，况且那位卖家似乎性格十分孤僻，两人交易完成之后便散了。
周生特地叫住马苦，送出了三张火蛇符。
马苦还要推辞，周生不慌不忙道：
“我知道道友纯粹出于情谊方才帮忙，但我也没有拿出灵石侮辱道友，难道连这点谢礼也不愿收下吗？”
马苦苦笑了一下，这才收下。
周生再度开口道：
“道友，我有事情要离开此地一到两个月时间，这段时间能否请你帮我关注一下盟内是否会有什么大动作？
如果有福地的消息，烦请激活感应符告知我一声。”
马苦拍着胸口应下，丝毫不感到麻烦与为难。
周生点了点头，告别马苦，寻到了在旅店等候的墨荣。
“久等了，老师，我们回去吧。”
“买到晶髓了吗？”
“买到了，五千五百灵石拿下了，当真是赶巧了。”
墨荣点了点，又问道：
“妖兽皮也收上来了吗？”
“嗯，散仙盟因为我的事情，囤积着大量的低阶妖兽皮，我先前已经一起买好了。”
“我这边买完晶髓还剩了六百灵石，加上老师你剩下的三千八百灵石，一共购得妖兽皮五千五百张。
老师放心，等这部分妖兽皮处理卖完了，我们按比例分成，我只拿收益的一成。”
“欸！周生！”
墨荣皱眉看着自家弟子，不悦道：
“你为什么总是要和我分的那么清楚？
难道在你心中，从未把我真正当过你的师傅，你亲近的人？
我们难道只是如同商贾那般的利益合作关系么？”
周生愣了片刻，坚持道：
“老师，正因为我尊重你，把你当做我真正亲近的人，我才不愿意和你分不清楚这些。
如果我对待最亲近的人都要亏欠，岂不是更说明我做事有问题？”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我不想开这个不好的头。”
墨荣闻言十分失望，摇头愤愤道：
“周生，我必须批评你，你太自私了！
你只在乎你自己的想法，你有没考虑过我这个老师的感受？
我的弟子每日都在辛苦制符，我什么都没做就当个车夫，来回一趟就平分他一半的努力成果，你叫为师于心何忍？”
周生表情绷紧，坚持道：
“老师不必放低自己的重要性，在弟子看来，这个营生无论是少了老师还是弟子，都是做不成的。”
“老师不理解我也没关系，但弟子认为，这是对我们两人关系长远最好的方式，还请老师体谅。”
墨荣不高兴地看了周生一眼，不再讨论这件事情，闷声道：
“行了，事情也做完了，我们回去吧。”
“嗯。”
两人走出坊市，墨荣祭出浮云飞舟，两人闷头赶路。
接下来的十天里，师徒俩没有说过一句话。
......
赤金村山顶，两人径直落下。
墨荣开口生硬道：
“我现在就着手布置小聚灵阵，你把妖兽皮给周季以后再来找我。”
“是，老师。”
周生依言行事，在询问了几句周季关于接班人培养的进度以后，返回墨荣的洞府内。
师徒俩之间的气氛依旧沉闷，墨荣以公事公办的语气讲解着布置小聚灵阵的要点，时不时开口考教周生。
周生表情平静，对答如流。
七日之后，小聚灵阵布置完毕，墨荣的表情也好看了许多，开口缓和道：
“没想到三月时间不见，你在阵法一道上的理解居然提升不小？”
周生低头恭顺道：
“这是老师亲传的道路，弟子又怎么可能怠慢？每日无论再忙，都会抽出两个时辰研习的。”
这也是实话。
忙里偷闲的时候，周生研究的最多的也是阵法，虽然缺少实践，不过他的理论知识已经是十分扎实，把墨荣给他的东西差不多都吃透了。
这种学习速度，不可谓不快。
墨荣听到周生这般说辞，脸上表情又好看了几分，终于又讨论起了之前暂时搁置的话题。
“你以后要怎么分我不管你，也不会跟你争，但是下个月的收益，我们必须平分！”
“我知道了，老师，依你就是。”
周生顺从地回应着，低下了头，将自己眼中的情绪藏了起来。
这满是幽暗岩壁的矿洞之所，原来也有温情存在么？
只是这一世，周生对这种感情，已是避之如蛇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