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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母带我改嫁八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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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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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以岫微微启唇,剔透双眸看着她双眼,露出一丝慌乱:“不、怎么能说只是刚相识的友人……” 羡泽又笑:“更何况,师尊恢复修为,才能救下更多人,这份取舍我懂得。” 她就是欺负老实人,故意说成钟以岫为了大义舍弃她,并且表示理解,钟以岫百口莫辩,却又心头愧疚更深。 他想说并非只是“友人”,可二人相识不算太久,他这时候才察觉到自己心思唐突又难以说出口…… 钟以岫咬了咬嘴唇,攥紧她的手指,牵着她往高阁上走。 经楼越往上走,越是书籍厚重,罕有人来。 因为许多卷轴被日晒后容易脆硬,所以上层的经楼都纸窗合拢,日光昏暗。 羡泽和他走到蒙尘的最上层,推开一扇纸隔门,里头才是一间屋顶如斜坡的阁楼小屋,里头堆着许多书籍,还有小小竹榻靠在能支开的小窗边。 榻上有些软枕,似乎常有人偷偷躲藏在此处,歪在榻上闲懒看书。 这里显然是他乐得悠闲的藏身处。 羡泽看见那窄窄竹榻,心里一跳。 不会吧。 这么直接。为了证明不是友人,牵着她跑到竹榻上白日宣淫? 钟以岫真的牵着她往竹榻那边去了,按着她坐在竹榻上,他也在她旁边坐下,转过头来道:“你想不想一同看看妙箴峰现在的情形?我虽然没去,但其实还挺好奇。” 啊? 这么好的地方,他就打算在这儿跟她看远程会议?! ……这跟开了房只是为了一起加班有什么区别! 羡泽却按住他手腕:“师尊想见我,说的就是这个吗?” 钟以岫一愣,目光躲闪。 羡泽直球道:“当时在陵城你没有看错,我确实是会《悲问仙抄》,你说你搜寻这门功法的时候,我没敢开口,我怕是别有目的,会惹上杀身之祸。” 钟以岫转过脸来看向她,这才意识到俩人想的不是一件事,她说的是《悲问仙抄》的事情。 “但现在,我也知道你天性正直诚恳,而我自知力量薄弱,便有一事想要求你。”她转过脸来:“我愿意将我所掌握的悲问仙抄都告诉你,能否也请你将会的部分,教授与我。我也想要像垂云君一般有击退那些伽萨教狂徒的能力,而不至于、而不至于……” 她肩膀微微发抖,咬牙道:“也不至于让人轻薄!” 现在她就是受了欺辱之后想要变强的坚强小白花。 这还是她看出钟以岫的愧疚后,紧急调整的策略。 果然,钟以岫更觉得自己连她也保护不好,神情一黯,半晌后点头道:“好。我们便相互教授,你入门不过几个月便已结晶期,以这般天资,三五年内就能入成丹境界,再有个十余年,说不定天下难逢敌手。只不过,你是如何习得悲问仙抄?这可是上古的功法。” 羡泽早已准备好说辞:“我……过往的事虽然不便多说,但与江连星确实是被人追杀,孤儿寡母逃难之际,坠入深渊,好不容易潜入水下洞府才勉强苟活。我们在水下洞府中发现一卷典籍残篇,得以学习。只不过悲问仙抄对我而言,并不是什么厉害的功法,所以你提出来要找这门功法时,我都有些不可置信……” 钟以岫听到她说“水下洞府”才得来的,就已经信了大半。 羡泽又道:“我记得是在射南渊,只不过我记不清楚方位了,当时也是依稀看了半卷,没能带出水,若是师尊觉得功法要紧,可以再去让人寻找,应该还在原处。” 她说法都是通过江连星的口述加工而来,钟以岫想了想射南渊的方位,离东海不算遥远,确实有可能,便点点头,笑道:“竟然还有这样的缘分。不过怎么会有人追杀?” 羡泽句句话都给自己留后路,垂眸苦笑了一下:“遇人不淑。如今修仙者不问男女,皆是独立自由身,可我是凡夫俗子时却只是寻常女子,一旦婚姻选错了人便万劫不复……罢了,旧事就那么过去吧……” 所以等你发现千鸿宫少宫主是我前夫的时候,一定要想起来我说的“遇人不淑”“惨遭追杀”啊! 钟以岫听她也有不提的往事,忍不住握了她手背一下,道:“入了仙门,前缘便是斩断了,旧事不要再想了。至于悲问仙抄,我们相互学习便是。” 羡泽大喜,立刻作势要拜师,钟以岫连忙拽住她胳膊,面上薄红:“别,要真成了师徒,便、便不能……” 羡泽故意装傻:“不能什么?” 不能搞感情戏了吗? 谁说的? 这年头师父师尊这称呼一叫,反而很容易失去贞操啊。 而且她直接拜辈分最高的人,在明心宗超级加辈,说不定别人都要管她叫师叔,四舍五入就是上了户口有了编制! 如果宣衡敢来找她,那钟以岫甭管对她有几分情,肯定都会插手的。 钟以岫急的脸都涨红了:“总之就是不能拜,你若是拜我、那我也要拜你为师了——” 羡泽膝盖刚落地,钟以岫竟然急了,也要跪下来,她刚要叩首,钟以岫就跟夫妻对拜似的也躬身下来,俩人没能给对方嗑个响头,反而是脑袋撞在了一处! 砰! 二人四眼冒金星。 羡泽嘶了一声,钟以岫也捂住了额头,嘴里还嘟囔道:“不许、不许拜我为师。” 俩人大眼瞪小眼,羡泽有些崩溃。 她想攻略钟以岫怎么就这么难啊啊啊,她才结晶期,拜化神期大人物为师这不是很正常吗?!然后以师徒相称,出入内室,什么手儿相执双目对视,一不小心擦枪走火,这不都是经典套路了吗? 为什么到她这里这么难? 他还想给她磕头! 要不是撞了脑袋,这会儿就要在这哐哐给对方上坟了! 她有多崩溃也觉得这场面有多可笑,看着钟以岫捂脑袋的傻样,羡泽斜靠在榻边坐在地上忍不住笑起来。 钟以岫愣愣的看着她笑容。 羡泽伸手摸了摸他额头:“我就不应该低头,就让你给我磕一个,我当咱们明心宗的师尊尊。天,我脑袋撞得都要散了黄。” 钟以岫按住她的手背,替她揉了揉脑袋:“可别拜我,拜了你便不能像现在这样与我说话了,我喜欢现在这样——”他越说声音越低 羡泽也用另一只手,揉了揉他泛红的额头,笑得眼睛弯起:“也好,否则我脑子里都是你在陵城对上伽萨教时,那副不可亲近的上仙模样了,实在是令人胆寒敬仰。” 钟以岫完全意识不到自己当时的气度,惊讶道:“什么上仙,我只是气他们的所作所为罢了。” 羡泽笑着:“现在感觉又熟悉了。那我和师尊是忘年交。” 她枕着胳膊,阁楼内日光透过纸窗而缱绻昏暗,却丝毫不影响她笑时眼里的点点金光,钟以岫看着她便容易结舌:“……你是觉得我老了吗?” 羡泽看他额头上的红印,忍不住又用手掌按了按,愈发想笑:“不老不老,比我显得年轻。不过,师尊用了金鳞——” “师尊这称呼似乎有些显老。”他道。 她换了个称呼:“垂云君用了金鳞之后就会——” “我也不是没有名字。” 羡泽终于笑了出来:“钟以岫,你用了金鳞之后,再加上悲问仙抄,是不是就能痊愈了?” 钟以岫反而愣了:“什么叫痊愈……?” 羡泽没想那么多:“就是长长久久的当师尊啊,你不是化神期嘛,少说还能再活个一两百年吧!” 钟以岫片刻后才轻轻道:“我不知道。” 他竟然时隔这么多年第一次撒谎了。 他知道。不太可能。 他早就是半个死人了,只是因为体内的金核需要他养着,才没杀他罢了。只不过,钟以岫多年以来一直认为,金核是他独一份的,却没想到那个伽萨教的戈左,竟然也有金核。 这意味着,其他人跟“她”也有牵扯。 这难道证明,这些年她不但没有死,而且让更多人有了她的金核? 羡泽看他发呆,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还要不要看妙箴峰的会晤了,说不定已经要结束了。” 钟以岫回过神来,他挥挥手,眼前出现一片景象,是妙箴峰厅堂内,两侧坐满了弟子,高处坐着钟霄和千鸿宫少宫主。 很显然,明心宗几乎所有人都来了,但不少弟子都没好好穿弟子服,一些长老首徒更是衣着打扮不像样,甚至连坐席凳椅都是各个峰凑出来,男女老少坐的跟村里开会一样,高低不同形态各异,勉强凑出半壁江山。 而另一边,千鸿宫弟子们自带座位,所有人坐的横平竖直,像是整齐排列的琉璃瓦片,恨不得连冠帽竖起的角度都是一致的。而且很明显,越靠近主座的弟子,衣装上的青色越是浓重。 羡泽忽然想到,刚刚向她搭讪的千鸿宫弟子,似乎衣装的青色颇为浓重,说不定地位颇高。 如此自律严苛的千鸿宫,怎么会有那么轻佻的人? 视野扫过钟霄那边,她正在讲话。大意是说千鸿宫将开启一处洞天结界,两方弟子入内相互比试,她讲述着比试的规则,也提到如今伽萨教多次深入中原腹地,魔域也有不安动向,需要新一代弟子们尽快成长起来。 钟以岫明显对他妹妹说官话一点也不上心,把视野一直推向千鸿宫,对这些弟子们的打扮做派十分好奇。 自然而然,也看向了主座上的千鸿宫少宫主宣衡。 羡泽终于看清了宣衡。 他头戴玉冠,冠缨在下巴处系起,没有一丝发落在肩上,鼻梁挺立,双眉却总是微微蹙在一处,不怒自威。 他大约是很俊的,但羡泽却觉得谁也夸不出来。眼眸幽深,睫毛浓密,可能有些多情滋味,但偏偏被那拧在一处的剑眉衬得像是挑剔不悦;鼻翼上有一枚小痣,略带风流,可偏偏嘴唇紧抿,嘴角压低,训斥的话语像是随时脱口而出。 他坐在高处,双膝分立撑开衣摆,两肩平直如同钟磬笋业,深青色衣袖下,双手戴着一副黑色皮质薄手套,手套做的非常贴合,几乎能看出他分明的骨节。 他双手交握搭在身前,坐得笔直,纹丝不动,像是庙里千百年来没动过的无量天尊。 羡泽真不知道怎么有人生来长了一张“婚姻不幸”的脸。 第40章 钟以岫评价道:“他看起来比当年显得成熟多了。” 羡泽惊讶:“你见过他?” 钟以岫思忖道:“最早是在五十年前东海屠魔的时候见过,他与他父亲同行。那时候他看起来也就比你家江连星大一些。二十年前的仙门大比上,我也远远看到过他,着实才情斐然。” 等等。 鼻翼上这枚小痣,实在是眼熟。 不正是她入定入梦时,见到的涉水而来的小少年吗? 可如果五十年前,宣衡看外貌是跟江连星差不多大的外貌,那岂不是在梦中江畔见面的时候,就更早了? 羡泽吓了一跳。 她如此长寿吗? 羡泽也看到了他深青色外袍上,在手臂处别了一圈黑纱。那黑纱似乎是每日都会摘下来叠起来,上头还有齐整的褶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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