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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母带我改嫁八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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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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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每个人都不一样啊。 羡泽半闭着眼睛,她都没注意到自己愉悦到尾巴都从从衣裙下钻出来,腰靠在戈左臂弯中。戈左的呼吸也渐渐不再像破风箱那般,他开始有力气慢慢说话了。 “跟我的手比起来,妈妈的手其实也挺小的。” “靠着我吧……我搂着,你不会倒的。我想到我的灵力都会成为妈妈的一部分,这些年我从来不敢疏忽了修行。” 他一旦有了力气,又开始喋喋不休,痛苦却兴奋的呼吸就在她鬓边。 “你刚刚说我一直叫妈妈的话,你会兴致全无。” “那我们真是不一样啊。” “因为我每次叫妈妈的时候,都会……” …… 金核带来的灵力,不单单是恢复了她胸膛处的伤痕,也带来了夹杂着回忆的梦境。 梦里接续上了戈左讲述的故事,她眼前也是熟悉的雪山与草地,人声鼎沸的巴扎。 戈左和那群孩子们,带她进入城市,为她讲述各种风俗与凡间生活。 戈左总是贴着她最近的那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群孩子脸上会有莫名其妙的青紫色,他们也都不敢再叫她“妈妈”,而是叫她“夫人”或“大人”,只有戈左会这么大声的叫她。 他本来就高大漂亮,绿瞳如同碧玺,总会热情的将各种点心羊奶捧到她面前,眨着眼睛蹲在旁边看她吃东西:“嘿嘿,好吃吧?妈妈还想再吃一份吗?” 她对于谁家货摊上的亮晶晶珠宝玉石多看了两眼,第二天就会莫名其妙出现在她的衣袖枕头下。 羡泽也能想到来源。不过戈左应该是没什么钱的,这些东西估计是抢过来的。 那时候他们所在的城市中心,就是一片湖水,湖畔是一片连绵的神龛祭坛。 湖中心的小岛上,则是伽萨教最重要的神庙之一。 孩子们簇拥着她走入神庙之中参观壁画,七嘴八舌的介绍着伽萨教是真龙多么忠诚的信徒,只不过现在伽萨教已经没落,被其他教派与部族围攻—— 神庙各处悬挂着黄金与镜面的图腾灯盏,油烛火光将四周映照的一片辉煌,虽然壁画有些凋零,黄金也黯淡,但耳边仿佛还能听到旧时代的颂歌。 羡泽意识到,夷海之灾前群龙的时代,她虽然从未见过,但或许可以在西狄窥见一斑。 而且她感应到神庙之下应该是某只龙的埋骨地,如果她能触摸到龙骨,说不定能感知到那只龙的记忆—— 正说着,从神庙深处的幽间中,有个修长的身影漫步而出,软底的鞋子落在古老地板上几乎没有声音,长长的面纱头巾一直垂坠到腰间,只有一双白皙纤长的手交握在布满刺绣的裙袍前,雌雄莫辨的轻柔声音道:“嘘,安静些。哪怕你们是哈吉,是未来的圣使与护法,也不能随意来这里的。” 几个少年连忙行礼,压低声音道:“圣女!”“圣女大人!” 这位圣女看起来未免有些太高挑了,圣女的目光隔着面纱看向羡泽,轻声道:“这位是?” 他们顿时缩起脖子,也不好介绍,戈左似乎跟圣女比较熟悉,走上前来道:“是新加入教派的法真纳,最近一直在照顾我们,我们都叫她"妈妈"。” 教派中认为一部分信徒可以培养出与真龙沟通的能力,法真纳便是这类信徒学子的统称。 圣女失笑:“这也是能随意叫的吗?” 戈左央求道:“叔、圣女大人,她很想知道真龙的历史,您快给她介绍一下吧——” 羡泽就这么结识了圣女,她后来才知道,千年前,圣女似乎是上古时代与真龙相伴、为部族向真龙请命的桥梁,但随着真龙消失,这个传统也有了变化。 圣女在教义中被变为了献给真龙的祭品,甚至因为曾有圣女与真龙□□的传说,加之西狄人的天性,圣女一职愈发变得有禁脔的意味。被选中后就被软禁的神庙中,主持各类祭祀的典仪,此生不可离开神庙一步。 怪不得这位的裙袍下也是双腿纤瘦,可能几十年没有双脚踩在草地上了。 随着教义改变,圣女也从曾经神人一样位置,变成了一个摆件,一个仪式花瓶。 真正的权力领袖变为了带兵打仗、与诸多部族争抢资源的圣主和圣使们。 但随着十几年前东海屠魔,圣主带领的朝拜队伍再也没回来,伽萨教内部空虚,开始疯狂内斗,目前没有一任圣主都没有在位超过两年。 也正因为权势的不稳定,伽萨教遭到其他教派部族的攻击,圣主疲于内战外争,很多日常事务的权力,都不得不交给了这位高挑的圣女。 羡泽听说这位圣女在伽萨教内部很受爱戴。 她也能理解。 圣女好几次都有为年少的哈吉或圣使缝补裂开的衣衫,有在用灵力安抚前来祈祷的重病之人,也会变化出一些简单的法术给孩子们讲述故事。 特别是在真龙现身东海的传言后,圣女不断加码自己身上的神性,甚至举行一些仪式声称自己的唤来真龙。 当她多次去神庙看壁画的时候,都瞧见过圣女蜷着腿坐在暗室中如山一般堆叠的软垫之中,穿针引线做祭袍的金龙刺绣。 圣女手指抚过金线时粼粼波光,是金鳞的纹路。 羡泽仔细看了看。这金龙鳞片与身躯显然是圣女想象的,实际上并不是这样的形状…… 而在圣女头纱之下,弓筵月也在暗中观察着她。 这女人是突然出现在伽萨教,除了戈左那帮孩子没人认识她,她从不说自己的姓名,在她漫步神庙之时,没有信徒的狂热虔诚,面上只有怀念幻想与一丝惆怅。 弓筵月早知道她必然不是法真纳。 法真纳基本都是未来核心神职人员的候选人,可她根本不懂得伽萨教内部的教义与礼仪,在法真纳应该做礼拜与祈祷的日子,她却会突然出现在神庙中,安静的仰头看着巨幅壁画。 不但如此,她的西狄语也不算好,似乎都是没有学过,而是靠着聪明才智模仿其他人说话才学会的—— 弓筵月也看得出来,戈左极其喜爱尊敬这位神秘女子,他好几次跟在她身后叫妈妈,她被叫烦了转过头来:“我才没有这么大的孩子。” 戈左打小就是逞凶斗狠又会装可怜,他立刻可怜巴巴道:“……可我从小就没有了妈妈,从我活到世上就孤零零一个人……” 第74章 这话倒也没说错,弓筵月的家族庞大,因为延续蛇妖血统也多为女子,所以出过很多圣女。直到他这一代没有女性半妖,但家族又不想失去仅有的一席之地,就将少年时的他打扮成女孩,送来当圣女了。 可惜没过几年,教派内斗,他所在的家族被人屠杀。连当时只有两三岁的戈左都未能幸免,被人用刀扎进了心口——连幼童都杀,很符合西狄人在这贫瘠高原与异兽共生千年的凶狠。 可戈左这孩子天生就有能修复伤口的异能,他竟然顶着心口的伤疤活了下来,教派高层认为他是修行的奇才,于是将他留在了伽萨教中。 因为戈左那双独特的碧瞳,他们也没打算过多掩饰他的出身。 所以,长大后戈左明知自己身边仇人遍布,却只能表现得没心没肺天天傻乐。 戈左一方面知道那些教义,是让他效忠伽萨教的洗脑,可他身边太过无依无靠,在颂词与祈祷中,忍不住开始幻想真龙降世,是否强者为尊,是否能报仇雪恨。 再加上他极强的伤口愈合能力,伽萨教上层更不介意在危险的谋杀与征战豁出去他的命。戈左越想活就越强大,越强大就会越被当作可以折断的刀—— 这也造就了戈左表面上阳光爽朗充满少年领袖气质,但私底下却是偏执狂热的疯狗,同龄人之中无人敢与他相争。 弓筵月也是这几年才知道他还活着,其实他们之间的血缘并不近了,但戈左还是迫不及待的在私下叫他叔父,怕也是很希望能跟别人建立联系吧。 或许他痴缠的功夫太厉害,也或许是“孤零零一个人”的说法打动了那位神秘女子,她叹口气,伸手摸了一下戈左的脑袋。 弓筵月站在高高的神庙台阶上,瞧着台阶上的他们二人,也自然能看到戈左单单因为她的几下抚摸,而浑身颤抖。 神秘女子也没再阻止他跟在身后叫“妈妈”。 许多天后,那位神秘女子又来到了神庙,坐在绝对不应该触碰的祭台上。 祭台本来是雕满图腾纹路的石台,上头铺设了红绒毯、金烛台与贡品,她手撑在边缘,双足离地,仰头看着神庙天穹藻井彩绘的太阳。 四下无人,弓筵月明明应该叫她下来,可看她这个外来者,如此轻巧随意的坐在石台上,他心里升起隐秘的报复快感—— 看啊,你们那些牧首圣使,对这石台如此战战兢兢,赋予那么多意义,甚至对沐洗日躺卧在祭台上要求完成祭礼的他,有那么多繁复严肃的要求。 对外来者而言,它不过就是个台子罢了! 她咧嘴对弓筵月点头打招呼,道:“圣女今天能给我讲讲在这里埋骨的真龙的故事吗?” 弓筵月垂头发现,她裙摆处不知道被什么尖锐的草叶划破了,他微微弯腰看了看那块衣摆:“你裙摆破了,需要我帮你缝吗?” 也是这时才察觉她衣着很单薄,似乎不在乎温度,没有中衣衬裙,这裙摆之下便是她的小腿,和她套在短靴中的脚。 靴子上有些草叶与露珠水痕,满是行走留下的皱褶。或许因为她本身就丰腴高挑,那双腿虽细腻白皙,却也充满了力量的弧线,仿佛脚一蹬便能飞到天上去。 她生了一双能对任何不平拳打脚踢的腿。 和他截然不同的一双腿。 弓筵月蹲下身子,从腰间小包中取出针线,一边为她缝补裙摆,一边仰头道:“上次不是已经讲过了一遍吗?那些故事也有后人的附会,不必全信。” 她晃晃腿,似撒娇也似命令一般道:“圣女,我想听,再给我讲讲吧。” 弓筵月穿针引线时,抬起一点面纱,用嘴唇抿了抿线头,就在这片刻,她微微弯腰下来,似乎有些好奇的想要看他的脸。 弓筵月皱眉避让,头纱很快放了下去,她好奇道:“你为什么要遮着脸?我看其他神仆都没有戴面纱。” 弓筵月将针头穿过布料,轻声道:“只有真龙才能看到圣女的容颜。” 她轻笑道:“那你刚刚有些大意了,应该穿更高领的衣衫,否则会被人看到喉结。” 弓筵月捏着针的手指顿了一下。 “真龙要是知道圣女是个男人,会不会勃然大怒呢。你们教派的人也真是胆大。”她轻笑。说着“你们教派”这种话,她似乎也不打算再伪装身份了。 但弓筵月只能猜出她并非西狄出身,他垂眼:“且不说真龙是否有性别区分,如果有的话,也可能是位女性尊上,见到我龙心大悦。” 她笑起来:“你应该还没有那种本事和魅力吧。细想来,假定献给真龙的必须是圣女,也是一种不敬。” 弓筵月垂眼道:“也或许因为真龙不论是否有性别,看到侍奉相伴的是女子,都不会因此厌恶或觉得受到冒犯。我也会尽量向前代那些容姿优雅的圣女靠拢……不过,真龙数百年没有现身,恐怕我死的时候也见不到。” 不但如此,恐怕真龙哪天重现人间,也见不到所谓的伽萨教圣女了。 千年前便侍奉真龙的这一支半蛇妖的血脉,就剩他一个,他又被彻底关在了神庙中。当下哪怕有人真去跟蛇妖交媾诞下半蛇妖,但现在的蛇妖大多丑陋,恐怕也不会让真龙满意…… 更重要的是,西狄许多部族都已经不再信仰真龙,伽萨教的势力越来越龟缩,再过百年恐怕都不存在伽萨教了。 羡泽低头道:“啊,你针线真好,裙子缝得几乎看不出来裂痕。若是你这手艺也能缝合伤口就好了。” 弓筵月起身,打量着她:“你身上有伤口?我看不出来。” 女人笑了笑,忽然转移了话题:“听说这神庙之下是真龙埋骨之地,我能去见见吗?” 弓筵月神色一凛:“……从哪里听来的胡话,那都是筑基建造神庙的时候埋在地里的。” 女人笑起来:“我问过,是有深处的地下室,可以通过暗门进入,能进入暗门的方法,只有圣女一人掌握。” ……能知道这件事的,恐怕都是暂任圣主级别的人物,这类人不可能轻易说出如此秘密,她是如何“问”出来的? 弓筵月冷了脸:“虽不知道你的名字和身份,但这些日子我都礼遇有加,如此要求,实在是过分了,伽萨教无一人会同意你这般冒犯真龙的行为!还请你不要再来了!” 女人眨了眨眼,道:“冒犯吗?但并没有损害你本身的任何利益或脸面吧。你是担心被发现后,自己地位不保吗?如果是这样,我可以确保无人发现,甚至,我还可以满足你的愿望,你有什么愿望?” 弓筵月心里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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