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有为空，众流截断，随波逐浪，不入偏门！”
黄帽老和尚又劝，孙圣再次拒绝。
黄帽老和尚还不放过他：“天命人，古镜未磨时如何?”
孙圣道：“青青河畔草！”
“磨后如何？”黄帽老和尚追问。
“郁郁园中柳！”孙圣笑道。
听到孙圣说的如此有“道”，黄帽老和尚明显惊讶，也对孙圣更感兴趣。
他又问：“天命人，你说得如此无私玄妙句，为何就不可能入我沙门？你可知，凭你智慧，即便是雷音寺大雄宝殿，也可得一座位？”
“宝殿无人不侍立，不种梧桐无凤来！”
孙圣还是摇头。
“哎，人那么重要？你想要的梧桐，又是什么？”黄帽老和尚叹口气说道。
“若是如来不如来、悟空真悟空，我就去了！”
孙圣说的很直截了当。
“你还是嫌弃我佛门不清净、西天无极乐？”黄帽老和尚的脸色神色复杂。
孙圣没有明说，而是笑问：“老禅师，卷帘目对千峰秀，掩室时闻百鸟声。这个时候，可有什么佛祖菩萨吗？”
“虽没有佛，却有佛法！”黄帽老和尚转着脖子上的佛珠，说道。
“什么佛法？”孙圣问。
“透过声色了无依，一切法中常自在！”黄帽老和尚说了一句禅诗。
“一镞破三关，一心贯三观，一棒打三世，一念参本面！”孙圣回了他四句话。
“天命人，你这四句话，还是只有一个意思啊！”
黄帽老和尚满是遗憾。
“二十年来寻剑客，几回落叶又抽枝。自从一见桃花后，直至如今更不疑！”
孙圣的意志坚定。
黄帽老和尚是真心喜欢孙圣了，更知道若是他不改换门庭，非要去走什么逆天改命之路，会遇到多大的困难。
死，只是起步。
魂飞魄散，都是常事。
他还想要让孙圣听他的，跟他走，就说：“天命人，真就一点都不能改了吗？”
“一以贯之！”
“丝毫不改！”
感受到黄帽老和尚的关心，孙圣却不能回应。这不是小事！
这是道路之争！
这是生死之争！
跟着老和尚走，就能活吗？
不能！
看看孙悟空听观音菩萨的，跟着唐僧走了一路，最后落得什么结果，就知道了。
是真不能！
天命人，天命人，这是一个身份，更是一条路啊！
去走那天命之路，就像是其他人一样，最终的结果，不过是成为无知无识的工具。
那样的结果，孙圣根本就不想要！
只要是自己不想的，不管对方用什么理由，也不管对方是好意坏心，还不管对方用什么情感来道德绑架他，他都不愿意去。
除非，有什么事，让孙圣觉得自己必须去走天命之路。
否则！
他是宁死不会从的！
“巍巍堂堂，万象之中我独露;明明历历，百草头上再相逢！老禅师，告辞！”
孙圣对着黄帽老和尚拱了拱手，就走下了楼梯，离开了善财楼四楼。
而黄帽老和尚则是一挥手，将胖瘦二和尚拘进了袖口之中，默不吭声地迈着步子向着善财楼的顶层，五楼走去。
善财楼四楼转眼就没有任何人了，只有那些残羹冷炙和那摇曳的灯火，映照出一副莫名的气氛。
片刻后，孙圣又来到了善财楼四楼。
这一次，他是被小白兔侍女白姝领着过来的。
刚到楼下，不等孙圣说话，白姝就说，善财楼楼主在等他，还让胡听心回去接病人，又带他上了五楼。
孙圣跟着白姝穿过了三折三弯的四层到五层楼梯，才到了善财楼的顶层廊道。
站在廊道里向前看，就见前面有三个大的房间，房间门头上分别写着“佛宝”“僧宝”“法宝”六个大字。
左边“佛宝”房间里面是一尊正面向外的佛像！
这佛像有头无脸，在脸那个部位是一团虚无缥缈的金色雾气，应该是象征着，这尊佛像，泛指尽虚空、遍法界、十方三世一切诸佛。
右边“僧宝”房间里，则是坐着三个僧人。看他们的衣服，像是刚刚下来过的三个老和尚。
只是，此刻，这三人背对着大门，背对着众生，背对着孙圣，身体僵硬。..
他们完全不像是如实修行、弘传佛法、度化众生的出家沙门，倒像是三尊僵硬、冰冷的石像。
中间则是“法宝”房间。
“法宝”房间大门紧闭，门楣上镌刻着古朴的符文，闪烁着淡淡的金光。
“贵客，楼主就在这里面，请进！”
白姝轻轻触碰一下那金色的大门，“唰”，一股温和而强大的力量，从大门射出，扫过了两人。
“吱！”
金色的大门缓缓开启，露出了里面堆满了经律论三藏经文。
经文中间，有一条黄金铺就、通往深处的小路。
白姝守在门口。
孙圣自己步入房内，一股清新脱俗的檀香之气扑面而来。
这股气息是不同于凡尘的仙灵之气，让人心旷神怡，仿佛所有的烦恼与疲惫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房间内没有人间灯火，却光线柔和。
无数细小的光点汇聚在屋顶，或飘忽不定，或聚集成形，宛如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照亮了前行的道路，也引领着人的心和意向更高更远之处飞去。
随着深入，孙圣来到了最里面一个房间。
这里超乎想象的宽广，四周布满了奇花异草，每一朵都散发着淡淡的荧光，与空气中弥漫的香火烟气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幅流动的画卷。
房间的前面，有一汪清泉。
泉水清澈见底，却泛着银色的光芒，仿佛能直接映照出人心中最纯净的愿望。
房间的后侧，则是放着一张大床。
这床覆盖着水流，犹如轻纱一般缓缓流动，看起来飘飘渺渺，模糊不清。
正当孙圣沉浸在这份宁静与美好之中时，一阵悠扬的天籁之音响起。
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身着霓裳羽衣的女人缓缓走来。
她的发丝随风轻扬，仿佛是用最细腻的云雾编织而成，闪烁着淡淡的光泽。她的每一步都轻若无物，却踏出了世间最动人的旋律。
只是，她的脸却比那水流烟雾还要模糊，根本就看不到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