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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经:骗子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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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1章 盐雪渡:下马威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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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耿带人扑灭火势。所幸火并未烧及要害,船仍可行驶,只是速度慢了许多。梅屹寒仔细搜查死者,从他们身上搜出统一制式的短刀、飞镖,以及腰牌,但腰牌上空无一字,光滑如板。 “是死士。”梅屹寒沉声道。 崔一渡蹲在一具尸体旁,细看那人的腰带。腰带是普通青布所制,但织法特殊,边缘有细密“几”形纹路。 “军中常用这种织法,”崔一渡站起身,“尤其是……禁军和边军。” 汤耿脸色一变:“殿下是说……” “我只是说织法相似。禁军两万人,边军更多,难以断定来自哪一支。”崔一渡走到两名活口面前,拔出其中一人口中布块,“谁派你们来的?” 那人瞪视着他,缄默不语。 崔一渡也不急:“你们是军士吧?观行动章法、配合默契,绝非普通江湖人所能。军令如山,你们奉命行事,我不怪你们。但刺杀钦差是诛九族的大罪。即便你们身死,背后主使为灭口,你们的家人恐怕……” 那人眼神微微一颤,仍不开口。 崔一渡轻叹,正欲再问,旁边那名年轻刺客醒转过来。他看起来二十岁左右,看清处境后,脸上顿时露出惊慌之色。 崔一渡转向他,声音温和:“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家中还有何人?” 年轻人咬紧嘴唇,眼神躲闪。 崔一渡缓声道:“你若实话实说,我保你家人平安。若执意隐瞒,待我查清,那便是连坐之罪。” 年轻人身子开始发抖。年长那名刺客突然奋力挣扎,喉咙发出嘶哑声响,以目光死死警告年轻人。年轻人被他一看,愈发恐惧,眼泪涌出。 崔一渡使了个眼色,梅屹寒当即上前将年长者拖至远处。 崔一渡蹲下身,与年轻人平视:“现在可以说了。谁派你们来的?” 年轻人嘴唇哆嗦,终于挤出几个字:“是……是……” 话音未落,他双眼突然瞪大,嘴角溢出黑血,头一歪,气绝身亡。 崔一渡猛地起身:“毒囊!” 他冲至年长刺客身前,捏开其嘴,却为时已晚。对方同样七窍流血,气息全无。 汤耿检查后沉声道:“齿缝藏毒,是死士常用手段。” 崔一渡默然片刻,挥手道:“处理掉吧。” 尸体被抛入江中。官船继续前行,气氛却愈发凝重。 梅屹寒立于崔一渡身侧,低声道:“他们畏惧暴露。” “非惧暴露身份,是惧暴露背后之人。能让死士畏惧至此,那人的手段……恐怕比诛九族更可怕。”崔一渡望向江面,面色沉冷。 远处,江斯南的商船缓缓跟上。方才交战,他的船离得远,未受波及,此刻才靠拢过来。 江斯南跃上甲板,见到满地狼藉,说道:“阵仗不小啊。折了几人?” “三位弟兄。”汤耿声音低沉。 江斯南拍拍他肩膀,走至崔一渡身旁,“我的人在后观察,那些刺客跳江后,下游有船接应。船是普通货船,但接应者动作利落,绝非寻常船工。” “可知去向?” “进了支流,跟丢了。”江斯南耸肩,“不过,我注意到一事:那三艘刺客船虽然伪装成渔船,但船底包了铁皮,吃水也深。并非临时征用,而是专门改装的。” 崔一渡眼神一凝。专门改装的船只,训练有素的死士,军中流通的毒烟配方,这一切,绝非普通盐商所能掌控。 …… 接下来的几日,江面上反倒显出一种异常的平静。因官船先前遇袭时有所破损,船速比原计划慢了许多,原本只需十日的航程,最终用了十四日才抵达。这期间再未遭遇任何刺杀,甚至连一丝骚扰也未曾遇到,仿佛之前的刀光剑影只是一场幻梦。第十四日午后,舜东府城的码头终于遥遥在望。 码头显然已被提前清场,岸边黑压压站了一大片人,寂静中透着一种压抑的隆重。为首的是一列官员,身着绯袍、青袍,依品级高低整齐排列,个个神情肃穆。 官员身旁则站着一群衣着光鲜、体态富贵的商人,为首的是个约莫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面皮白净,微有须髭,身穿一袭紫绸长衫,腰间悬着一枚成色极好的玉佩,手指上还戴着一只硕大莹润的翡翠扳指。 此人正是赵正恪。 崔一渡刚走下船板,官员们便齐声行礼,声音洪亮而恭谨:“恭迎钦差景王殿下!” 赵正恪亦领着众商人躬身作揖,脸上堆满殷勤笑容,扬声说道:“草民赵正恪,携舜东盐商同仁,恭迎景王殿下!殿下远道而来,一路辛苦!” 崔一渡略一抬手,语气平和:“赵老板不必多礼。” “应该的,应该的,”赵正恪直起身,笑容愈发恳切,“殿下奉旨巡视,实乃舜东百姓之福。草民在城中别院略备薄宴,为您接风洗尘。别院虽简陋,倒也清静雅致,殿下若不嫌弃,不如……” “不必。”崔一渡温和地打断他,声音虽不高,却自带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仪,“本王奉旨办差,依制住驿馆即可。宴席也心领了,舟车劳顿,只想早些歇息。” 赵正恪脸上的笑容顿时一僵,但仅仅一瞬,又恢复如常,连声道:“是是,殿下体恤民情、廉洁自律,实在令人敬佩。那草民便不打扰了,改日再为您设宴。” 他躬身退至一旁,目光却几不可察地扫过崔一渡身后的梅屹寒与汤耿,又在那些精干侍卫身上转了一圈,眼眸倏地阴沉,但很快便被恭顺的笑意掩盖。 驿馆早已准备妥当,是城中最好的一处院落。崔一渡刚踏入院子,汤耿便立刻指挥侍卫布防值守,梅屹寒则一言不发地将整个驿馆里外仔细检查了一遍,连梁上、床底等隐蔽之处都未放过。 “暂未发现异常。”梅屹寒回禀道。 崔一渡坐在厅中桌前,揉了揉眉心,忽然问道:“赵正恪这个人,你怎么看?” “假。”梅屹寒只回了一个字。 崔一渡轻轻笑了:“确实假。恭敬得太过刻意,排场摆得十足,生怕别人不知他有钱有势。这种人,要么是外强中干、虚张声势,要么是……” “有恃无恐。”汤耿接口道。 崔一渡点头:“说得对。他背后若无人,绝不敢如此张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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