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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经:骗子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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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0章 盐雪渡:江上惊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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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日风平浪静,只有江水拍打船舷的规律声响。 入夜后,船泊在一处小镇码头。灯火零星,人声寂寥。崔一渡没下船,只在舱中凭灯看书,书页轻翻。梅屹寒如一尊雕像守在门外,气息绵长。汤耿带人轮值警戒,脚步声在夜空中清晰可闻。 夜深时,一艘商船悄悄靠了过来,几乎是悄无声息。那是江斯南的船。他这次没跟崔一渡打招呼,是偷偷跟来的。他扮作贩丝绸的商人,船上堆满货箱,手下十几个伙计个个精壮短打,眼神锐利,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不是寻常脚夫。 江斯南身手敏捷地上了官船,如同夜猫,钻进崔一渡的舱房,也不客气,自己倒了杯温茶,一口饮尽:“我说殿下,你这官船太显眼了,简直就是个活靶子。我在后面跟着,都看见好几拨探头探脑、鬼鬼祟祟的。” 崔一渡见他突然出现,有些吃惊,随即明白了对方的心意,一股暖意涌上心头,却故作冷淡道:“你倒是闲情逸致,千里追?还发现了探子?”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调侃。 江斯南咧嘴一笑,将茶盏轻轻一放:“我就是想出来玩一趟。” 崔一渡放下书卷,指尖划过书脊:“让他们看,不看如何知道我们到哪里了?又如何会放心动手?” 江斯南摇头,神色稍正:“得了吧,等真动起手来,刀剑无眼,撕破官服可就不妙了。” 崔一渡语气依旧平淡,却透着自信:“官服撕得破,人撕不破就行。他们要的是动静,不是我的命。有屹寒和汤耿在,真动起手来也轮不到我。” 江斯南哼了一声,靠在椅背上,跷起腿:“你倒是信得过他们。” “我信。”崔一渡抬眼看向舱外浓重的夜色,目光似乎要穿透黑暗,“越平静,越说明他们在等。等一个最合适的时机,等我们松懈。” “那就别怪我们过去,给他们送点热闹。”江斯南嘴角勾起一抹唯恐天下不乱的笑。 两人又说笑一阵,交流了些沿途所见,江斯南才又悄无声息地如雾般消散,回到自己的商船上。 第二日、第三日依旧无事,江流平稳,天气晴好,仿佛真的只是一次寻常的公务航行。 到第四日夜里,月色被流云遮掩,江风渐急,吹得船上的灯笼摇摆不定,光影恍惚。 变故,终于来了。 那晚的月亮格外圆,江风不大,水波轻摇,官船在月华之下安静地航行于江心,前后不见其他船只踪迹,仿佛整条大江只此一船,孤寂而神秘。 时间已近子时,船中绝大多数人早已歇下,唯有值守的侍卫和舵手还在岗位上,夜色沉沉,只有水声与风声作伴。 梅屹寒却没有睡。他怀抱弯刀,如一尊石像般坐在崔一渡舱房外的过道上,看似闭目养神,实则全身戒备。他的耳朵敏锐地捕捉着江面上一切细微声响——风声掠过桅杆,江水轻拍船身,官船破浪前行的节奏,甚至远方偶尔传来的夜鸟啼鸣。 忽然,他耳朵微微一动。 还有一种声音。 极轻,极细,像是船桨划水,却又比寻常渔船的桨声更急、更稳,节奏隐隐带着某种训练有素的默契。 梅屹寒骤然睁眼,起身疾步走向船舷。月光洒落,江面波光粼粼,而在下游方向,三个黑点正逆流而上,速度不快不慢,保持着一种近乎刻意的、模仿渔船的节奏。 但这个时辰,这个地点,怎会有渔船在江心作业? 他转身快步走向汤耿的值守处。 汤耿也已然察觉异常,正低声吩咐左右侍卫加强戒备。“三艘船,看吃水不像满载,但速度不对劲——”他话音未落,那三艘船突然同时加速!几乎就在同一刻,几点刺眼的火星从船上腾起,撕裂夜幕,直朝官船呼啸而来! “避箭!全员迎敌!”汤耿厉声大喝。 第一波火箭钉入甲板,火焰“腾”地窜起,迅速蔓延。侍卫们慌忙扑火,而后续火箭已接连不断射来,顷刻之间,官船多处起火,黑烟夹杂着红光,映得每个人脸上明明灭灭。 那三艘船已逼近二十丈内,船身遮挡的挡板迅速撤去,露出船头架设的军用弩机!每艘船上皆立着十余名黑衣蒙面人,手持刀剑,目光森冷。 “水下有人!”一名侍卫突然惊呼。 几名黑衣刺客竟从船侧水中无声攀上,手中短刃反射出冰冷月光。两名侍卫猝不及防,已被割喉倒地,鲜血染红甲板。 梅屹寒的环夜刀骤然出鞘,刀光如雪,瞬步上前,一刀便刺穿一名刺客的咽喉。汤耿指挥余下侍卫结阵御敌,自己则提剑迎上两名刺客,剑法沉稳狠辣,不过数招便斩杀一人。 但刺客数量远超预估。三艘敌船已彻底贴近官船,黑衣人纷纷飞身跳帮,攻势如潮。火箭依旧不绝,火势愈演愈烈,官船开始缓缓倾斜,局势危急。 此时,崔一渡从舱中稳步走出,面色平静如常,手中惊鸿剑凛然生寒。两名刺客见他现身,立即一左一右扑上。剑光只一闪,两名刺客咽喉处同时喷出鲜血,倒地身亡。崔一渡的剑身竟没沾多少血。 “保护殿下!”汤耿大喊。 又有三名刺客合围而上,刀光交织成密网,封住所有去路。崔一渡不退反进,剑尖精准地刺入其中一人手腕,那人惨叫着弃刀,另两人刀势稍滞,崔一渡已迅疾欺身而进,肘击膝撞,两人闷哼倒地,再不能起。 “用毒烟!”刺客中有人低吼。 几个陶罐应声被抛上甲板,摔碎开来,浓重的灰色烟雾迅速弥漫。烟雾辛辣刺鼻,吸入的侍卫顿时头晕目眩,手脚发软。 “掩住口鼻!”汤耿勉力喊道,自己却晃了晃,单膝跪地,以剑支撑。 梅屹寒屏住呼吸,剑势越发凌厉,又刺倒两人。但烟雾浓密,他视线开始模糊,呼吸也逐渐困难。 唯有崔一渡,依旧稳稳立于毒烟之中,仿佛浑然无事。他甚至抽空轻嗅了一下,淡淡道:“唔,曼陀罗混了断肠草,还加了点蟾酥……配方倒是舍得下本钱。” 刺客们一时惊呆。领头那人死死盯着崔一渡:“你……你怎会没事?” 崔一渡冷冷地回道:“可能我肠胃比较好。”话音未落,他已如鬼魅般掠出,剑光在烟雾中划出数道凌厉弧线。惨叫声接连响起,转眼间又有五人倒地。 刺客头领咬牙怒喝:“撤!”残余刺客闻言纷纷跳江,水下同伙也迅速潜入深处,不见踪影。 毒烟渐渐散尽。甲板上横七竖八躺满尸体,其中有刺客的,也有三名侍卫的。活着的侍卫们摇摇晃晃站起身,脸色惨白,惊魂未定。 汤耿撑起身子,看着一片狼藉的甲板,又望向毫发无伤的崔一渡,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说。 梅屹寒走到崔一渡身边,低声道:“殿下……” 崔一渡拍拍他肩膀,目光转向江面:“我没事。去看看,有没有活口。” 果真擒到两人。一人腿上中箭,逃脱不及被擒;另一人跳江时被梅屹寒掷出的刀鞘击中后脑,晕厥过去。 两人被缚于桅杆下,口中塞着布团,以防咬舌或服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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