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听说过妖灵珠没？”
韩府的家宴在戌时便就结束了。
回客栈的马车上，李良随口问向沈清弦和闵仕：“据说是妖兽之精魄凝练而成，给兽畜服下便可令其化妖。”
“妖兽？”
沈清弦和闵仕面面相觑：“现如今哪里还有妖兽？”
得，看来是不知道了。
“行吧，我就是随便问问。”
李良跳过这个话题：“你们对二皇子了解多少？”
“......爹爹没被罢官时，我与他见过几次。”
沈清弦不知道李良为啥突然提起张宥，但还是如实回答：“算不上了解，不过爹爹倒评价过他......”
说到这，沈清弦稍稍一顿，声音变小了一点：“说他虽能忍他人所不能忍，但终究志大才疏，成不了大事。”
评价还挺到位。
李良微微点头，对此深以为然。
按照他的猜测，张宥对未来的规划应该就是“先上位，再夺权”。
毫无疑问，这个计划是很有雄心壮志的。
不过从其目前所表现出的能力来看，无疑很难实现。
最终结果大概率只有两种——
要么是上位失败，被张景鸿给杀了。
要么是上位成功，但夺权失败，被魏明海给杀了，又或是当一个傀儡。
“闵兄你呢？你可与他有过接触？”
思考片刻，李良又转头看向闵仕。
后者表现的就更加直接了，闻言立刻不屑的摇了摇头。
“单凭他身为皇子却依附于魏明海，我就看不起他。”
嗯？
你这是骂谁呢？？
李良瞬间变得警觉，不过紧接着就又反应了过来。
闵仕之所以看不起张宥，并非单纯因为他跟魏明海走得近，而是因为他身为皇子却跟魏明海走得近。
一边是自己亲爹，一边是亲爹的敌人......可能在闵仕看来，血缘关系高于一切，不论如何也不能背叛这一层关系。
家庭幸福的人一般都会是这种观点。
总之，不管怎么样，沈清弦和闵仕对张宥的评价都不高。
而张玥儿那边也再没传来消息。
所以他究竟找自己干啥呢......
摸了摸下巴，李良懒得再想。
......
......
翌日一早。
早上起床后，睁开眼第一件事，照例检查修炼进度。
突破六品已经七八天了，根据“科学修仙公式”计算，距离五品还差一个多月的时间。
再往后，两个月突破四品，五个月突破三品。
也就说在八个月后，自己就能成为一名“上三品”高手。
当然了，这一切是建立在红豆和宋迟瑜两人不出意外的情况下。
不过李良对此毫不担心。
倒不是因为相信俩人福大命大，不会遇到危险。
而是如果这俩人只要有任何一个遭遇不测，自己就也得跟着“陪葬”。
人都死了，还修个几把仙。
因此可以说打从得到共生决的那一刻起，李良的修行之路就仅存在两种情况。
要么一路顺利狂飙，要么中道崩殂而亡。
不存在任何折中。
唉......
翻身下床，李良重重叹了口气。
一旁正在调试洗脸水的红豆听到叹气声，疑惑转过头：“公子，你怎么了？”
“没怎么，大哥到了没？”
李良昨晚给李仁传信问过，后者说是已经把事情办完了，今天上午就能赶到云州城。
“还没呢。”
红豆摇摇头，将调好温度的洗脸水端过来：“公子洗脸。”
“哦......”
李良掬起一捧水泼在脸上，琢磨着今天上午去干点啥。
云州城作为离开江南的最后一站，如此有纪念意义，不去青楼逛逛未免有些可惜。
不过有沈清弦这个醋坛子在，肯定没戏......
接过红豆递来的毛巾擦了把脸，下楼吃早饭。
闵仕正好也在，看来很有精神，估计刚刚早起修炼了。
大家都很勤奋，只有自己坐享其成。
李良心中暗爽，过去跟闵仕一起吃饭，聊天时后者恰好给上午的空闲时间找了件事做。
“李兄，云州产的浆酒不错，你不如买点带去京城。”
吃了口肉包子，闵仕建议道：“你与魏公关系密切，眼下又要去皇城司任职，到时必然不受待见。”
“司中同僚大都好饮酒，你或可送些好酒给他们，这样日子也能好过一些......”
人情往来必不可免，哪怕是闵仕这种比较没心眼的也懂得拿人手软的道理。
不过李良却有些惊讶。
倒不是因为送礼的事情。
即便闵仕不提，他也当然知道，甚至早在定州就已经将礼物准备好了。
他是惊讶于闵仕竟然会跟自己提这样一个意见......
“闵兄......”
犹豫了一下，李良试探着问道：“你可知道我为何会去皇城司？”
“自然。”
闵仕又喝了口粥，表情不甚在意：“皇城司与靖安司势如水火，两边经常会彼此安插细作。”
“这些细作一旦被发现，轻则废去修为丢入大牢，重则丢掉性命。”
“但你不同。”
“你娶了一个谁都不敢得罪的娘子，所以魏公才会派你来皇城司当钉子。”
“呃......”
李良闻言更惊讶了：“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会帮我？”
“因为我想拉拢你。”
闵仕放下筷子，表情严肃：“李兄，虽然你看起来不怎么正经，但我看得出你其实是个抱诚守真之人。”
“魏明海如今是握有大权，可你也应当能看出皇上已经开始想要对付宦党了。”
“是，魏公曾救过你李家。”
“但那是看在宋姑娘的面子上，而并非他的本意。”
“说到底，他不过只是想利用你罢了，你又何苦替他卖命。”
“不如趁早弃暗投明，做一个黑白钩子，我保证皇城司上上下下都会真心待你。”
“将来等皇上铲除宦党，重新把持朝政......”
语气认真，闵仕眼神诚恳的一口气说了一大堆。
目的也很明确，就是想劝李良当一个“黑白钩子”。
钩子就是细作，一个是黑话，一个是白话，这也是后世会用“钩子”指代警察的来历。
所以“黑白钩子”就是“双面间谍”.......
大哥！你快拉倒吧！
老子现在就已经是魏明海和沈世安的双面间谍了！
如果再特么给你皇城司当间谍......那老子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间谍专业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