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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剥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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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5章-锁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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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eC18H12O3N2。” 沈默盯着那行微刻的化学式,那是合成某种高分子粘合剂的通用公式,常用于修复破碎瓷器。 他没有去洗手。 哪怕作为一名有洁癖的法医,掌心里那种异物入侵的触感让他浑身每一个毛孔都在尖叫,他依然克制住了拧开水龙头的冲动。 他从急救箱里取出一卷医用透气胶带,截取了正方形的一块,小心翼翼地覆盖在掌心那道微微凸起的“7→”形浅痕上。 这不是伤口,不需要包扎。这是为了固定变量。 实验室的百叶窗被拉得严严实实,只留下一台红外热成像仪幽绿的指示灯在闪烁。 沈默把手掌摊开,固定在镜头焦距的正中央,如同展示一件刚出土的文物。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墙上的电子钟跳动。 凌晨02:17:00。 死寂的监控画面突然炸开一团刺眼的红光。 没有任何外部热源,热成像显示沈默掌心被胶带覆盖的区域,温度在毫秒级的时间内直线飙升。 35.1。 这种升温不是弥散性的,而是有着极度精确的路径。 沈默盯着屏幕,放大了局部画面。 皮下的微血管仿佛受到了某种指令,不再遵循原本的解剖学分布,而是强行充血、扩张,扭曲成了一组严密的螺旋结构。 那结构,和B79号柜前析出的结晶体轨迹,分毫不差。 灼烧感持续了整整17秒,随后戛然而止,仿佛有人切断了供能开关。 沈默甚至能感觉到那一瞬间,掌心的肌肉纤维在微微抽搐,像是在吞咽什么东西。 他撕下那块医用胶带。 胶带内侧并没有汗渍,那股热量被完美地锁在了皮肤表层之下。 “不是烙印。”沈默对着录音笔,声音干涩且冷静,“是接口。它在特定的时间尝试握手,但连接失败了。” 他拿起镊子,将那块带有他皮屑和油脂的胶带放入真空证物袋,并在标签纸上写下一行字:生物介质_待激活。 市博物馆档案室的通风系统似乎坏了,闷热得像个蒸笼。 苏晚萤已经翻阅了四个小时的纸质文档。 她在找手印,找一个不可能存在的“掌纹”。 既然钥匙是假的,锁是概念上的,那么开门的动作,或许早在几十年前就有人做过了。 在翻到《1987年特种作业人员临时出入备案表》的最后一页时,她的指尖停住了。 那是一张发脆的油光纸,记录着一名负责锅炉检修的工人进出B79库房的时间。 姓名:林XX(字迹模糊)。 编号:T0797。 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这张纸的背面,有一处像是无意间用铅笔涂鸦留下的痕迹。 那是一个残缺的右手轮廓,线条断断续续,但在食指第二关节的位置,有一个被反复描画加深的符号:“7→”。 苏晚萤没有复印这张纸。 复印机的强光会破坏碳粉的结构,也就是破坏了那点残留的“气息”。 她从针线盒里取出一块干净的棉布,压在纸样上。 穿针,引线。 她用一种极慢的速度,沿着那个右手轮廓和那个奇怪的箭头符号进行缝制。 每一针落下,都像是扎在某种看不见的神经上。 当最后一针缝完,她将这枚布样平铺在那盏熄灭的煤油灯铜座旁。 一夜过去。 次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时,那块棉布并没有被点燃,但在箭头指向的位置,布料焦黄卷曲,纤维并没有化灰,而是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硬化状态。 苏晚萤拿起放大镜。 焦黄的边缘硬化成了几个微小的锯齿,彼此咬合,那是一组精密得令人头皮发麻的微型齿轮啮合图。 “都小心点,别碰坏了那层膜!” 地下三米,逼仄的市政排污管道内,林工的声音在回荡。 但他并没有在修管子。 他带着两名心腹,停在了一段早已废弃的铸铁管前。 根据图纸坐标,这里正对着博物馆B79号柜的正下方,垂直距离只有三米。 管壁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的暗红色锈斑,像是凝固的血痂。 “林头儿,这不像生物膜啊,这味儿怎么跟烂铁似的?”年轻的徒弟捂着鼻子抱怨。 林工没说话,他手里举着工业内窥镜的探头,一点点凑近那块锈斑。 探头顶端的LED灯光惨白。 屏幕上,随着探头的推进,那层暗红色的“锈”突然剥落了一块。 暴露出来的并不是腐蚀的铁管壁,而是一片嵌在管壁深处的、边缘锋利的白色碎片。 那是搪瓷。 白色的底,边缘带着一圈熟悉的蓝边,上面还残留着半个鲜红的“奖”字。 林工的手猛地抖了一下,屏幕上的画面一阵剧烈晃动。 这就是沈默之前取样过的那个搪瓷杯。 它不是碎了,它是“长”进了这座城市的血管里。 “看错了,是光影折射。” 林工迅速调整探头角度,将镜头转向旁边一段无关紧要的管壁,按下了快门。 “没什么异常,就是老化渗水。”他收起设备,在那份原本应该填写真实情况的检测日志上,飞快地写下了一行字:建议更换该段铸铁管,防渗。 真正的样本,从来不是用来采集的。 只有被忽略,它才是安全的。 市博物馆,三号展厅。 “小朋友们,大家看这边,这就是我们爷爷奶奶那辈人用过的老物件……” 讲解员的声音甜美而标准。 王主任并没有凑过去,他戴着顶压得很低的鸭舌帽,站在展厅最不起眼的角落,目光死死锁在那个正站在B79号柜(仿制品)前的背影上。 那是他的孙子。 孩子似乎对那个柜子有着天然的好奇,趁着老师不注意,伸出小手比划着柜门的高度。 就在这时,一旁的投影仪突然闪烁了一下。 原本投射在墙面上的“老物件的故事”PPT,出现了一瞬间的重影。 那重影不是文字,而是一张稚嫩的蜡笔画。 画面的透视关系极度扭曲,那个孩子手指的延长线,在光影错位中被无限拉长,笔直地插入了B79号柜那个并不存在的锁孔里。 “哎呀,怎么卡住了?”老师慌乱地去拍打投影仪。 与此同时,一名早就等在旁边的清洁工像个幽灵般冲了出来,拿着拖把在孩子刚才站立的地面上疯狂擦拭。 王主任看得清清楚楚,拖把推过的地方,留下一圈直径17厘米的湿痕,位置与昨晚苏晚萤测量的一模一样。 那是为了擦掉某种还没来得及干涸的“痕迹”。 当晚,王主任回到家。 他从孙子的书包里翻出那支红色的蜡笔。 蜡笔头已经被磨钝了,上面沾着些许黑色的粉末。 他拿出削笔刀,将蜡笔头削得极尖,尖得像是一根针。 他趴在床底,拖出那个沉重的铁皮工具箱。 这一次,他没有用那张图纸,而是直接将那根削尖的蜡笔,插进了工具箱那个锈死的锁孔里。 没有阻力。 软糯的蜡笔像是插进了一块热豆腐。 王主任深吸一口气,轻轻一拧。 “咔。” 一声清脆的金属弹响。 不是工具箱开了。 声音是从墙壁里传出来的,像是隔壁邻居敲了一下墙,又像是某种巨大的机械装置,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合上了电闸。 深夜,暴雨。 沈默再次站在了B79号柜前。 这一次,他什么设备都没带。 没有体温计,没有录音笔,甚至连手套都摘了。 他就像个下班回家的普通人,站在自家门口,掏钥匙开门。 他抬起右手,掌心那道被胶带捂了一天的痕迹此刻正微微发烫。 “啪。” 掌心贴上了冰冷的金属柜门。 35.1的热流瞬间爆发,顺着掌纹涌入柜体。 “咚。” 一声沉闷的搏动从柜子深处传来,直接顺着臂骨震荡进沈默的耳膜。 一下,两下…… 频率稳定在每分钟17次。 这根本不是机械震动,这是某种庞大生物处于冬眠状态下的心率。 沈默没有撤手,他死死按住柜门,甚至能感觉到掌心下的金属板在随着心跳起伏而软化。 他缓缓移开手掌。 掌心那道“7→”形的浅痕竟然在黑暗中发出微弱的荧光。 借着这股光,原本漆黑一片的柜门表面,像是一块被擦亮的镜子,映照出了柜体内部的景象。 那是空的。 确实如苏晚萤所说,门内无物。 只有一面镜子。 但镜子里照出来的,不是沈默。 而是一个穿着深蓝色工装、满身污泥的男人。 他正蹲在一段狭窄的管道里,手里紧紧攥着一块带血的搪瓷杯碎片,眼神惊恐地回过头,看向镜子外的沈默。 是林工。 但他比现在的林工年轻了至少三十岁。 “它照的不是现在。” 身后传来苏晚萤的声音,依然那么轻,却带着一股透骨的凉意,“是"未完成"的那一刻。” 沈默没有回头,他的目光依然死死盯着镜子里那个年轻的林工,看着对方嘴唇颤抖,似乎在对他说着什么。 “如果那是未完成的过去,”沈默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逻辑崩塌边缘的沙哑,“那现在的我,是谁?” 监控室的大屏幕上。 原本满屏的雪花点突然定格。 在无数噪点组成的混沌中,慢慢浮现出了一个清晰的数字年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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