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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逢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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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1章 顶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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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妈妈,” 陆逢时出声,“此事,先不要声张。” “夫人?” 苏妈妈急切的动作止住,不解的看向她。 陆逢时道:“眼下还不是时候。” “放心,我的身体自己清楚,自有分寸,”她看向苏妈妈,“府里一切照旧,饮食上我现在也无碍。对外,只说我这次在外奔波,略感风寒,需静养几日。” 苏妈妈冷静下来,郑重点头:“夫人放心,老奴晓得轻重。” 下晌裴之砚从枢密院回来,陆逢时又在睡。 这个真不是她能控制的。 裴之砚看了看日头,已经要落下去,便打算将陆逢时叫起来。 别晚间没了困头。 让他没想到,吃过晚饭洗漱后,她刚拿起一本阵法古籍看,又是哈欠连连。 裴之砚疑惑的看过来。 “阿时,你老实告诉我,黄龙山之行,你身上的伤,是不是很重?莫不是伤了根基?” 怕他担心,所以未说实话。 不然,为何几日过去,她人还是恹恹的,之前从来没有过。 哪怕受了伤,也只是脸上有些白。 精神头是好的。 可这回不一样。 面色看着还是不错,可就是提不起劲,从没有见过她这样。 陆逢时迎着他焦灼的目光,指尖在他掌心轻轻划了一下,随即牵引着他的手,缓缓下移。 越过她的腰侧,最终落在她平坦的小腹。 裴之砚的手猛地一僵。 仿佛有电流从那触碰的地方瞬间窜遍全身。 时间仿佛凝滞。 烛火在他眼中跳跃,映出瞳孔深处的惊涛骇浪。 “这……” 他喉咙发紧,几乎失声。 目光看着陆逢时,像是在寻求一个确切的答案。 陆逢时抿唇笑:“就是你想的那样,时日尚浅,但我能感知到。” 裴之砚手心滚烫,却又在细微地颤抖。 那平坦的触感之下,竟藏着一个与他和阿时骨肉相连的小东西。 他突然半蹲下来,让视线与她的小腹齐平。 那只手依旧贴在那里,力道却放得极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他抬起头看她。 速来沉静深邃的眼底,此刻翻腾着毫不掩饰的激动,还有一种陆逢时从未见过的近乎笨拙的温柔。 “在这里?” 他又问。 陆逢时被他这模样弄得心尖发软,点了点头,“嗯。现在应该只有这么大点。” 陆逢时比划了一下。 裴之砚目光再次垂落,嘴角无法抑制的向上弯起。 笑得有点傻,却亮得灼人。 “这么欢喜?” 裴之砚道:“自是欢喜。” 他等这个孩子等了许久,但为了不让陆逢时有压力,他从来都没说过。 但就在这个时候,裴二带来一个消息。 范相在值房晕厥了。 此刻已被送入府中,官家派了最信任的秦太医前往诊治。 裴之砚蹙眉:“可有大碍?” “太医说是积劳引发心脉旧疾,不能劳累,需静养!” 在这个关键时刻。 范相病倒了! 消息带来了短暂的寂静,比窗外的夜色更沉。 裴之砚脸上那份几乎煞气的笑意还未来得及完全收敛,便倏地冻住,缓缓褪去。 他依旧半蹲在陆逢时身前,维持着那个贴近她小腹的姿势,只是脖颈微微转动,侧耳听着裴二隔着门帘回禀。 烛火在他侧脸投下摇曳的阴影,将那瞬间的神色变幻切割的模糊不清。 陆逢时放在他肩头的手,能感受到他肌肉瞬间的紧绷。 “静养……” 裴之砚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敛去所有外露的情绪。 “知道了,备车” 裴二沉默退下。 裴之砚缓缓站起身来:“我等会去范府探病,你早些歇息,不必等我。” “嗯。” 裴之砚最后在她唇上轻轻一碰,这才离开。 陆逢时迷迷糊糊感觉,他很晚才回来,等她再次睁眼,人又已经不在。 这官一升,的确是挺忙。 不过刚吃过早饭,皇后的懿旨来了,宣她入宫。 懿旨到的突然。 她换了身衣裳,带着春祺和丁香入宫。 几月未见,孟皇后倒是比之前的气色好了不少,心情看着也很是不错。 “臣妇拜见皇后娘娘。” “免礼,赐座。” 孟氏笑道,“一晃都快三月了,开了春,太后的孝期便也过了。” 陆逢时笑着应是。 茶水上来了,孟氏端起抿了一口,道:“裴大人入京差不多一年了吧。” “回娘娘,再过一月便满一年。” “时间过得可真快。” 孟氏道,“因为太皇太后孝期,今年的科举不能如期举行了。本宫听说,裴大人的堂弟也到了参加科举的年纪?” 陆逢时抬眸看了皇后一眼,回道:“是,不过去年并未下场。” 孟氏若有所思颔首:“这倒也是好事。” “本宫两个族弟,去年下场参加秋闱,竟是一个也未中。” 说到这里,孟氏叹了口气,“孟家势弱,一个有出息的子弟也没有,只靠我这个皇后,能顶什么用!” 这话,陆逢时可不好接。 孟氏在史书上寥寥数笔,她就是小官之女,当上皇后的时候又还小。 可以说,是透明人一样的存在。 不过,她能两立两废,躲过靖康之耻,活到最后,定然是有几分厉害之处的。 她放下茶杯:“娘娘言重了。 “孟氏书香传家,子弟勤勉,假以时日,必有栋梁之材。” 这话四平八稳。 是场面话,也是实话。 至少表面上是。 孟氏听了,唇角露出极淡的笑:“书香传家……是啊!可这汴京城最不缺的就是书香,缺的是真正能立得住门户的。” 她顿了顿。 目光看向殿角垂挂的鎏金香球,袅袅青烟正从中逸出,是清雅的龙涎香。 “裴夫人是见过世面的人,又非寻常闺阁,自然明白本宫的意思。朝堂之上,风云变幻,今日东风,明日或许便是西风。有些根基,看着枝繁叶茂,一阵急雨,也就凋零了。” 这话,就有些意味深长了。 还记得半年前,孟氏虽有感慨,但也不似如今这般。 那个时候,可能更多的是夹在官家和太后身边的为难吧。 如今,太后没了。 后宫的争夺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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