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本《夫人别再逃——追妻三十六计》,萧彻下朝后又仔细研读了一遍。
这次他看得格外认真,甚至还提笔在几处重点做了标记。
比如第三计“英雄救美”旁边,他批注:已实施(蛇口救美)。
又比如第五计“适当示弱,激发女子爱怜”,他圈了出来,在旁边写了两个字:可试。
晚膳时分,萧彻特意吩咐赵德胜:“拿壶酒来。”
赵德胜会意,连忙去取了一壶梨花白,这酒清甜不烈,后劲却足,最适合微醺。
萧彻自斟自饮,一杯接一杯。
他其实酒量极好,可今日却刻意放慢了速度,让酒意慢慢上涌。
待到七分醉时,面颊微红,眼神迷离,那股子平日里的帝王威严淡去了些,反倒添了几分...慵懒。
“陛下,”赵德胜小声提醒,“时辰差不多了。”
萧彻放下酒杯,起身时还刻意晃了一下。赵德胜连忙去扶,却被他摆了摆手:不用。
话是这么说,可脚步却有些虚浮。
赵德胜心中暗笑:陛下这演技...倒是越发精湛了。
翊坤宫内,沈莞刚沐浴完。
她坐在妆台前,云珠正为她涂抹香膏。带着淡淡的桂花香,涂在肌肤上润泽细腻。
“娘娘的皮肤真好。”云珠一边涂一边笑,“像上好的羊脂玉。”
沈莞看着镜中的自己,脸颊因热气泛着淡淡的粉晕,眉眼间还带着沐浴后的慵懒。
她伸手碰了碰颈侧那里,前几日被萧彻吻过的地方,红痕已经淡去,可那触感...似乎还在。
她脸一热,慌忙移开视线。
正这时,外头传来宫人的通传:“陛下驾到——”
沈莞一怔,这个点?忙起身相迎。
萧彻走进来,身上带着淡淡的酒气。
他今日穿了身墨蓝色常服,衣襟微敞,墨发也未束,随意披散在肩头。
面颊微红,眼神不似平日清明,反倒蒙着一层朦胧的雾气。
“阿愿...”他唤道,声音有些低哑。
沈莞福身:“陛下。”
她起身时,目光在他脸上扫过,心中一动这是...喝酒了?
“陛下可是饮酒了?”她轻声问。
萧彻走到她身边,很自然地拉起她的手:“前朝有些事...烦闷,便喝了点。”
他的手很热,掌心还带着薄汗。沈莞想要抽回,却被他握得更紧。
“赵德胜,”萧彻转头吩咐,“去煮碗醒酒汤来。”
赵德胜应下,对殿内的宫人使了个眼色。众人会意,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殿门轻轻合上。
屋内只剩下两人。
烛火跳动,光影摇曳。
酒气混着沈莞身上的桂花香,在空气中交织成一种曖昧的气息。
沈莞忽然觉得气氛有些尴尬。
她想要说些什么,却不知从何说起。
目光落在萧彻握着她手腕的手上,那只手骨节分明,修长有力,此刻正微微用力,热度透过肌肤传来...
“阿兄...”她小声唤道,“要不...阿愿去看看醒酒汤做了没?”
说着,她想要抽出手往外走。
萧彻却忽然用力一拉——
“啊!”沈莞低呼一声,整个人跌进他怀里,坐在了他腿上。
这个姿势太过亲密。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腿上的肌肉线条,能感受到他胸膛的温度,能闻到他身上浓郁的酒香...
“阿兄你醉了!”沈莞慌忙想要起身,却被萧彻紧紧抱住。
他的手臂环着她的腰,下巴搁在她肩上,声音低哑而委屈:“阿愿...朕想你了。”
沈莞身子一僵。
“你让朕抱抱好不好...”萧彻的声音更低了,带着某种蛊惑般的温柔,“就一会儿...”
沈莞咬着唇,想要推开他,可手抵在他胸前,却使不上力气。
她能感受到他的呼吸拂过她的颈侧,温热而急促。能感受到他手臂的力道,强势却又不失温柔。
心中那根弦,松了。
她放松了身体,任由他抱着。
萧彻感受到她的变化,心中一动,继续卖惨:“几天了...阿愿你也不来看朕。朕天天忙得吃不好睡不好,奏折堆成山,那些大臣又总在耳边聒噪...”
他顿了顿,声音更委屈了:“可一到晚上,朕闭上眼,满脑子都是你。睁眼是你,闭眼是你...朕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沈莞听着这些话,脸颊越来越红。
她知道萧彻在演。这酒意怕是刻意为之。
可...这些话,又那么真。
真到她心跳加速,真到她耳根发烫。
萧彻偷偷观察着她的反应,见她耳朵红得可爱。
心中一动,低头,轻轻含住了她的耳垂。
“唔...”沈莞浑身一颤,整个人都软了。
他的动作很慢,很轻,像是在品尝什么珍馐。
舌轻轻舔过耳廓,牙齿微微厮磨着耳垂,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敏感的肌肤上...
沈莞觉得自己的头有些昏。
心跳快得像是要蹦出胸腔,身体软得使不上一丝力气。
她靠在萧彻怀里,任由他动作,脑中一片空白。
萧彻的吻从耳垂慢慢移到侧颈。他轻吻着那片细腻的肌肤,然后用力一吸。
“啊...”沈莞轻呼一声。
一个红色的印记,又烙在了她颈侧。
萧彻看着那个印记,眼中闪过一丝满意。他继续吻着,一边吻,一边在她耳边低语:
“阿愿...你真香...”
“朕第一次见你时,就在想...这小姑娘怎么这么好看...”
“阿愿...朕的心,早就给你了...”
每一句话,都让沈莞的心跳更快一分。
她闭上眼,任由他亲吻,任由他低语,整个人像是泡在温泉水里,软得不成样子。
正这时,
“陛下,醒酒汤好了。”
赵德胜的声音在殿外响起,随即是门被推开的声音。
沈莞猛地惊醒,像是做了什么坏事被抓包一样,慌忙推开萧彻,从他腿上跳了下来。
动作太急,她甚至踉跄了一下,幸好扶住了桌案。
萧彻怀中一空,眉头微蹙,抬眼看向门口。
赵德胜端着醒酒汤进来,一抬头,正对上皇帝那双带着不悦的眼。
再一看,宸皇贵妃娘娘脸颊绯红,头发微乱,颈侧还有一处明显的红痕...
赵德胜:“......”
坏了。
完蛋了。
他来得不是时候。
“奴、奴才...”赵德胜结结巴巴,“奴才把醒酒汤放这儿...奴才告退!”
他放下碗,逃也似的退了出去,还贴心地关上了门。
殿内重新恢复安静。
可那旖旎的气氛,却被打破了。
沈莞站在原地,捂着脸,羞得不知如何是好。
萧彻看着她这副模样,忽然低笑出声。
他起身,走到她面前,伸手轻轻拉开她捂着脸的手。
“阿愿怎么这么容易害羞?”他的声音还带着笑意,眼中却满是温柔。
沈莞不敢看他,垂着眼,睫毛微微颤抖。
萧彻抬起她的下巴,强迫她与他对视。
然后,在沈莞还没反应过来时,低头,狠狠吻上了她的唇。
这个吻不像方才那样温柔缠绵,而是带着某种霸道的占有欲。
他撬开她的齿关,长驱直入,攫取着她的呼吸,像是在宣示主权。
沈莞被他吻得呼吸困难,双手抵在他胸前,却推不开分毫。
良久,萧彻才放开她。
两人的呼吸都有些乱。
萧彻看着她红肿的唇,眼中闪过满意,声音却依旧温柔:“朕回去醒酒了...别熏到朕的阿愿了。”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明日...朕再来看你。”
说完,他转身,大步离开了翊坤宫。
沈莞站在原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伸手碰了碰自己的唇。
那里,还残留着他的温度和气息。
她走到妆台前,看着镜中的自己,脸颊绯红,眼眸含水,唇瓣红肿,颈侧还有一个明显的吻痕...
这模样...哪里还有半分平日的端庄?
沈莞咬了咬唇,心中却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她知道萧彻今晚是故意的。那些话,那些动作,都是算计好的。
可她还是...控制不住的心动了。
景阳宫这边,却是另一番景象。
东配殿内,李知微刚喝完丫鬟炖好的燕窝。
这燕窝确实是上品,炖出来色泽红润,口感细腻。
她这几日每日一盏,感觉胃口都好了许多,脸上也渐渐有了血色。
“春杏,”她放下碗,满意地道,“这血燕果然不同凡响。我这几日觉得身子轻快多了,胃口也开了。”
春杏笑道:“姑娘说的是。陛下赏的东西,自然是最好的。姑娘再吃几日,定能大好。”
李知微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期待。
陛下既然赏了补品,就说明心里还是有她的。
等她身子好了,好好打扮一番,再去太后那儿请安...总有机会见到陛下的。
她相信,以她的才情容貌,只要有机会,定能让陛下刮目相看。
西配殿内,宋涟儿的情况也差不多。
她这几日能下床了,人也精神了些。每日一盏燕窝下肚,感觉浑身都暖洋洋的,连脸色都红润了许多。
“这燕窝真好。”她对贴身丫鬟道,“我觉得...好像还胖了些?”
丫鬟连忙道:“姑娘哪里胖了?是气色好了,看起来丰腴了些。女子嘛,就是要有点肉才好看。”
宋涟儿对着镜子照了照,确实,脸颊比前几日圆润了些,下巴也不那么尖了。
她满意地点点头:“也是。病中消瘦,如今补回来了,正好。等本宫全好了,定要好好打扮,找机会去给陛下请安...”
两个采女,都做着同样的美梦。
而王允,此刻正坐在自己屋里,听着春桃打探来的消息,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吃吧。
多吃点。
等你们胖成球,看陛下还看不看你们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