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维——”
张泽闻言，嘴唇呢喃一二。
很快，他的呼吸紧促起来，追问道：
“降维……这并不科学。除非你将维度设定成可剥离、可摧毁的宇宙属性。再通过宇宙维度跌落的方式，让这个宇宙最终归零重启？
但就算维度成为宇宙属性，物体的在常态条件下，也无法轻易进行降维。甚至降维的时间，远比宇宙热寂的时间更长！”
这的确是个大胆的概念。
维度本身，仅仅是学者描述宏观世界的抽象属性而已。
而根据弦理论假说，宇宙最高是可以拥有11维的，多余的维度蜷缩在普朗克尺度内，无法观测。
将这个设定引入游戏，的确有点意思，但降维过程，却是极其困难的。
韩彻对张泽有些欣赏了，他缓缓出声，解释说：
“是的，但只要有文明的地方，就会有战争。
因此，我们可以假设出，在整个宇宙之中，高等文明必然会对低等文明进行毁灭式打击。而在漫长的打击之中，高等文明发现了降维打击，能够完全将低等文明扼杀。”
张泽思考着，提出疑问：“降维是不可抑制的，他们使用降维打击，自己也会被降维的，那么这群高等文明不就是自我毁灭？”
韩彻回道：“非也，高等文明完全可以通过改造自身维度，融入低维。而进入低维后，它们本身的知识水平是不变的，而新生的文明，在最开始也不会对它们构成威胁。”
张泽感觉自己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眼中泛着一丝奇异的光彩，他激动的补充道：
“但新生文明并不一定就一直弱小，他们也拥有完全取代高等文明的可能。同样，每个文明之间永远无法判断对方的善恶，只能因为优先保证自身生存导致互相敌视。
再加上宇宙中物质总量保持不变，随着文明的扩张与增长，资源的竞争，会愈发激烈，因此，宇宙之间的战争，是永不可能停止的！也因此，宇宙也不可避免地会一直降维，是吗？”
韩彻倒吸一口凉气。
雾草，我还没说完，就让你补充完了？！
他笑着喟叹道：“是啊！这片宇宙之中本质就是一场猎杀，每个文明都是带枪的猎人，同样每个文明都是猎物。因此，想要保存好自身的文明，只有一个办法——”
张泽斩钉截铁道：“不要暴露！一旦暴露，将会遭到更高级文明的毁灭式打击！”
轰的一声，张泽感觉自己脑洞要炸开了。
这个设定，虽是假说，但它却完美解决了费米悖论：宇宙够大、年龄够老，按概率应该存在大量外星文明，但人类至今从未找到任何痕迹。
那么用韩彻的这个理论解释，那么就是所有的文明都在隐藏，而暴露的文明，也早已被清理！
韩彻也颇为心动。
眼前这位天文学博士，似乎并不死板。
甚至可以说，他能够举一反三，完全可以通过自己的三言两语，推断出整个背景的各种细节原理。
“是，”韩彻不再多说什么了，他只问道：“你知道我们招聘的科学顾问为什么会有设计上的要求吗？”
张泽不太确定，他怔了怔，认真思考了一下，才回复说：“应该是需要具体呈现各种维度与物理法则上的效果吧，这种科学或者伪科学上的东西，普通设计师比较难以把控。”
就类似于在普通人眼中，黑洞就是一个什么都能吸的洞，但在科学家眼中，黑洞就是时间奇点+视界。
另外就是需要资料佐证上的东西，学术界的人能够翻阅的资料远远比之非专家人士更加另加有出发点与目标感。
“嗯，差不多是这个意思，”韩彻感觉没什么问题，“按照我们的公司的生产力，我们这个科幻题材项目预计半年就会结束，届时项目结束后，可能……”
韩彻发布的科学顾问这个职位，本质是兼职全职都行。
因为有些大佬是有本职工作的，再加上星际拓荒的项目是有期限的，项目结束，科学顾问的使命也就跟着结束了。
所以有大佬想来兼职，韩彻是完全同意的。
当然，全职也不是不行，能接受这份工作是个短时工作就行。
张泽没有丝毫犹豫：“我明白，我也同意。”
韩彻笑道：“你放心，虽然你在公司预估只有半年时间，但参与项目中是包含项目分红的，游戏发售后一年时间里，每个月都会将分红打到你的账户里面。”
很快，韩彻将具体薪资与福利待遇，全部给张泽交代清楚。
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韩彻仅凭感觉，就觉得眼前之人做科学顾问是远远够格的。
张泽完全没有问题，他呼出一口气来，轻松点头道：“好。”
他随时有时间来上班，现在都可以。
很快，韩彻便在人事主管高士梁的远程操作下，给张泽办理了入职手续与签署了各种各样的协议。
张泽也根本看都没看，拿起笔后，韩彻让他在哪里签名他就在哪里签名。
“看来你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
韩彻一边在电脑上录入张泽的入职信息，一边道。
张泽签字的手微微顿了顿，他说道：“谢谢公司愿意接纳我，像我这个年纪，出来找工作的确有些困难了。”
“好饭不怕晚嘛，年纪在咱们公司从来不是枷锁。不过以你的学历，应该不需要找工作吧，类似于很多大学的相关专业都需要这一方面的老师的，或者国家相关单位也很需要你这方面的人才。”
韩彻将资料整理，放进了人事档案柜中，张泽没有回答，斟酌回道：“这，能当做的我的隐私吗？”
“自然。”
韩彻也不便多问，带着张泽走出办公室。
办公室人影稀疏，原本100多号人现在只有10个CS项目组的人留在工位上，大家也都没什么要紧事，都在互相唠嗑，或者看着电影。
见韩彻出来，原画师赵淼淼挥了挥手打招呼道：
“韩策划，你来的正好，明晚除夕夜咱们去哪里过年啊？”
赵淼淼算得上是项目组八卦群核心成员了，其嘴皮子耍的利索，算是算是最早一批来星尘互娱的人了，整一个自来熟，虽然爱打听八卦，但她说话很有分寸。
童小鱼走后给公司留下的这群人留了5000元的过年伙食费，简直良心企业家了。
韩彻道：“这样，我听说临江海鲜城那边有什么新年活动，要不去看看？”
“我同意！”
“听说那边有鲅鱼饺子啊！家乡的味道我要去尝尝。”
“我要吃点生蚝鲍鱼补补。”
“卧槽你干嘛了最近？”
团队其乐融融，赵淼淼也是看着张泽方向说道：“唉？那韩策划也把新来的同事也叫上呗，大家刚好互相认识认识。”
韩彻看向张泽，张泽微微低头，小声道：
“家里还有一个人，我害怕抽不开身。”
“别客气，多来一个人又没啥，带着家人来就行。”
张泽觉得再拒绝就有点不礼貌了，微微思考，他拘谨道：“行，那到时候就麻烦韩策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