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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大明搞基建,老朱求我别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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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井底之蛙!苏州首富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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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平的秋风,带着一种刮骨的凉意,卷起街面上的尘土,却丝毫吹不散这座古老都城里正急剧升腾的喧嚣与热度。 西门外的“环城总站”前,人潮涌动,鼎沸之声直冲云霄。 苏州首富沈富,立于人潮之外,眉头微蹙。 他今日穿了一身专门定制的苏绣长衫,单这一件衣衫的工料,便足够寻常百户人家一年嚼用。 两枚盘玩得油光锃亮的和田玉核桃在他掌心缓缓转动,发出沉闷而温润的碰撞声。 他身后,两名账房先生垂手而立,眼神精明。再 往后,是四个从镖局高价请来的保镖,一个个太阳穴高高鼓起,气息沉稳,如四座铁塔般将闲杂人等隔绝在外。 这一行人,从衣着到神态,无一不透着江南水乡的精致与傲慢,与周遭北地百姓的粗犷形成了鲜明对比。 作为江南商会无可争议的执牛耳者,沈富此次奉召北上,内里其实是存了一份居高临下的“体恤”之心。 在他固有的认知里,北平,纵然是那位凶名赫赫的燕王封地,也终究是风沙漫天的苦寒之所。 如何能与金粉遍地、温柔富贵的烟雨江南相提并论? 来之前,他甚至已在心中做好了万全的盘算。 燕王府的生意,若是不好做,那便不做了。 他沈富的万贯家财,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届时,便只当是破财消灾,寻个由头捐一笔银子,买个路途平安,便可打道回府。 “老爷,您看。” 身旁一个账房先生扶了扶鼻梁上的水晶眼镜,指向那座巨大无比的钢铁棚子,语气里满是困惑。 “这北平的百姓,怎地一个个都跟疯了似的,拼了命往那铁棚子里钻? 莫不是燕王府在里头设了粥棚,施舍粮食?” 沈富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无数百姓汇成一股洪流,拥堵在几个狭窄的入口处,叫嚷声,推搡声混杂在一起,场面混乱不堪。 他鼻腔里发出一声不屑的轻哼,缓缓摇了摇头。 “这便是北方人的粗鄙之处,行事毫无章法,无论做什么都闹哄哄的,上不得台面。” 他收起玉核桃,理了理衣袖,下巴微抬。 “走,咱们也过去瞧瞧,我倒要看看,这位燕王殿下,究竟是弄出了什么骇人听闻的新名堂。” 一行人拨开人群,凭借着保镖开路,轻易便到了售票口。 当沈富用几倍于寻常座位的价格,购得一张名为“特等包厢”的硬纸卡片,再踏上那列正从车头烟囱里喷吐着浓郁白气的“北平环城号”时,他眼中的那份矜持与傲慢,开始一寸寸碎裂。 车厢内部,与他想象中混杂着汗臭与污秽的景象截然不同。 脚下,并非冰冷坚硬的木板,而是厚实柔软的羊毛地毯,他那双千金打造的云锦缎靴踩上去,竟微微下陷,带来一种极致的享受。 视线一扫,屁股下的座位更是让他心头一震。 那不是什么红木太师椅,而是一种从未见过的形制,表面包裹着细腻的真皮,坐下去的瞬间,一股奇妙的弹力从下方传来,将他的身体稳稳托住。 这种触感,竟比他府中从西洋商人手里重金购得的天鹅绒沙发,还要舒适百倍。 他的手指下意识地抚过车窗。 宽大,明亮,一整块剔透的玻璃镶嵌其中,澄澈得看不见一丝杂质。 光是这一块玻璃! 沈富的呼吸陡然一滞。 以他在江南经营琉璃生意的经验判断,这样尺寸和纯净度的玻璃,工艺之难,简直匪夷所思。 若是运到江南,足以轻易换下一座带花园的豪宅! “呜——!” 一声穿云裂石般的汽笛长鸣骤然炸响,声浪滚滚,震得整个车厢都在嗡鸣。 沈富手一抖,掌心那两枚价值连城的玉核桃险些脱手飞出,他整个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骇得心脏都缩成了一团。 紧接着,脚下的地毯传来一阵细微却持续不断的震动。 他惊疑不定地望向窗外。 站台上的人影,那些简陋的建筑,竟然……竟然在缓缓向后移动! “动了?” 沈富的眼珠子瞬间瞪圆,他猛地抓住身前的扶手,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白。 “这……这房子自己在动?!没看见牛马,也没有纤夫,它怎么会自己动起来?!” 账房先生和保镖们同样面无人色,一个个死死抓住身边能抓住的一切,身体僵直,仿佛正经历着什么神鬼传说中的异事。 列车的速度在不断提升。 窗外的景色,从最开始的缓慢倒退,逐渐变成模糊的流光,最后化作飞速掠过的残影。 风声在耳边呼啸。 钢铁车轮与铁轨碰撞,发出富有节奏的“哐当”声,仿佛一头巨兽在低沉地咆哮。 这一刻,沈富建立了一生的世界观,开始剧烈地摇晃,直至崩塌。 他引以为傲的万贯家财,他那雕梁画栋、可在西湖上引来无数艳羡目光的七层画舫,他那由八匹神骏西域宝马牵引的豪华马车…… 所有他曾认为代表着财富与地位的象征,在这头吞云吐雾、日行千里的钢铁巨兽面前,渺小得不成样子。 那简直就是幼童手中粗劣的木制玩具。 列车沿着刚刚铺设完毕的环城铁轨飞驰,将整座北平城纳入视野。 沈富死死地贴在车窗上,瞪大双眼,看着窗外那幅让他几乎要窒息的宏伟画卷。 铁轨的一侧,是北平那高耸巍峨的古老城墙。 城砖在岁月中沉淀出深沉的颜色,垛口与箭楼在天际线下勾勒出刚硬的轮廓,依旧昭示着大明王朝不可侵犯的威严。 而铁轨的另一侧,则是另一番让他神魂俱裂的景象。 那是一片延绵数里地的新开发区。 这里,没有江南的小桥流水,没有文人墨客钟爱的亭台楼阁。 有的,只是一根根刺破天穹的巨大烟囱,正向着灰白色的天空,喷吐着滚滚的黑色浓烟,如同无数条挣扎着要升天的黑龙。 沈富喉结滚动。 “这,这是什么东西?” 但根本来不及震惊,紧接着,就是一片一望无际的玉米田,那是他在江南从未见过的景象。 半个时辰后。 快得让人感觉不真实。 列车已经载着他们,绕着这庞大得惊人的北平城,完整地跑了一圈。 当沈富双腿发软,几乎是被两个账房先生一左一右架着走下车厢时,他觉得自己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缩地成寸”的仙家法术,整个人的魂都还没归位。 他走出车站,脚踩在坚实的土地上,却依旧感觉整个世界在晃动。 他下意识地抬头,望向不远处那座沐浴在残阳中的德胜门城楼。 夕阳的余晖,为古老的城楼镀上了一层金红色的光边。 就在那城墙之巅,一个身穿玄色常服的年轻身影,正负手而立。 那人并未看向车站这边,他的目光,正俯瞰着整个北平城外。 沈富从未见过燕王朱棣的真容。 可是在这一刻,在看到那个背影的瞬间,他膝盖一软,竟不受控制地产生了一种想要当场跪倒、顶礼膜拜的冲动。 那不是对皇权的畏惧,而是生命在面对无法理解、无法抗衡的绝对力量时,最本能的敬畏。 城楼之上。 朱棣听着脚下车站方向传来的、火车归港的汽笛声,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锋利的弧度。 他感受着脚下这座城市,正因为工业化而发出前所未有的、强劲有力的心跳。这台刚刚启动的庞大战争机器,正在他的意志下,贪婪地呼吸着,成长着。 他心中暗自思索: “爪牙已利,这把工业重锤,该找谁来试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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