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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开局被凌迟,老朱求我别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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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买了银镯子,没了带镯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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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里这个点,巷子口那些泼皮早就出来骂街了,还有倒泔水的、卖臭豆腐的,那动静能吵破天。 可今儿个,巷子就像是死了。 板门紧闭,只有风钻进破窗户发出的那种呜呜声。 “叔……”二狗也不笑了,缩了缩脖子,“咋连条野狗都没有?” 老马没说话,心里咯噔一下,脚底下突然发力,跑着冲进通往破庙的烂泥巷子。 还没进门,一股子怪味儿就直冲天灵盖。 那不是煤烟味。 那是东西烧焦了,混着烂泥坑里的臭味,还有一股子怎么都散不掉的土腥气。 “三妹!” 老马大喊起来。 没人应。 那两扇原本就不结实的庙门,现在只有半扇挂在框子上晃悠。 老马冲得太猛,脚底下一滑,整个人重重摔在冰壳子上。 他顾不上膝盖疼不疼,手撑着地就要爬起来,却摸一手的黑泥水。 他抬起头。 轰的一声。 老马觉得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庙顶倒是还在,可底下全空了。 地上全是黑冰,那几个昨天大伙儿还当祖宗供着、怕磕了怕碰了的铁皮炉子,这会儿全成了废铁。 有的被踩扁了,有的被砸得稀巴烂,还有一个被人用刀劈开了,里头的蜂窝煤滚出来,被水泡成了一滩滩黑色的烂泥浆。 “娘!!!” 身后传来二狗凄厉的惨叫。 那小子扑在墙角的一个草垛子上。 草垛被人挑散了,里头那床破得发黑的棉絮被人撕成了布条子,烂棉花扬得到处都是。 没人。 那么大个庙,百十口子老弱妇孺。 全没了。 老马跪在地上,他茫然地转着脑袋,东看一眼,西看一眼。 最后,他的眼珠子定在一滩黑印子上。 他手脚并用地爬过去。 那是个馒头。 白面的。 现在成了一块黑饼,死死嵌在冻硬的泥地里。 上头有一个在那黑白分明的官靴印子,那花纹清楚得很。 旁边还有半个被踩进泥里的杂面饼子,那是三妹舍不得吃留下的。 老马费劲地把那个脏馒头从冰里抠出来。 “叔……” 极小的一声动静。 供桌底下的老鼠洞旁边,一堆烂木头动一下。 老马连滚带爬地扑过去,发疯一样扒开那堆木头。 是个光腚的孩子。 刘大娘那三岁的小孙子。 娃身上的旧袄子没了,人冻得发青,缩成比猫还小的一团。 他怀里死死抱着半块还没凉透的煤渣,那是这破庙里唯一的最后一点热乎气。 “娃!说话!”老马一把扯开自己的羊皮袄,把孩子裹进带着体温的怀里,“人呢?你三妹姐呢?啊?!” 孩子大概是哭哑了,张着嘴,嗓子里只能发出那种破风箱似的呼哧声。 他伸出那根冻得跟胡萝卜似的小手指头,指了指外头,又指了指衙门的方向。 “官……大官……” “打……奶奶腿断了……” “三妹姐……那个胖子说……细皮嫩肉……装麻袋……” 孩子打了个寒颤,哇地一声哭出来:“送去……秦淮河……接客……” 轰! 老马只觉得天旋地转。 他在京城混了半辈子,秦淮河那是什么地方? 那是销金窟,也是女人的阎王殿。 进了那种脏地方,三妹那种比驴还倔的性子,除了死,没第二条路。 “啊!!!” 二狗疯一样把怀里的花布撕了个粉碎。 “为什么啊!到底为什么啊!” 二狗拿头撞着墙,撞得砰砰响,血顺着额头流下来, “俺们有钱了!俺们不偷不抢!俺就是想给俺娘治个腿!为什么连活路都不给啊!” 这时候,破庙门口黑压压地堵满人。 那几百个赶回来的汉子,全都愣在原地。 看着这一地的狼藉,看着那被踩烂的馒头,看着那个冻得发青的孩子。 没人说话。 他们手里的肉、怀里的布、兜里的银子,前一刻还是好日子的盼头,这一刻,成了大耳刮子,狠狠抽在他们脸上。 你拼了命干活,你想活得像个人。 可人家根本不拿你当人。 人家那是把你当臭虫,踩死你之前,还得嫌你的血脏了鞋底子。 老马没哭。 他把怀里的孩子裹紧,放在最避风的墙角,又把自己那件破袄脱下来,盖在孩子身上。 他就穿着个单衣,站在风口里。 他低头,看着手里那个脏馒头。 那是白面啊。 他张开嘴,一口咬下去。 咯吱。 牙齿咬在煤渣和冰碴子上,那声音听得人牙酸。 老马像是感觉不到疼,也不嫌脏。 他嚼得很用力,腮帮子鼓得高高的,脖子上的青筋一根根暴起来,像是要炸开。 他硬生生把那口带着泥腥味、带着血腥味的东西咽进肚子里。 “马叔……”二狗满脸是血,手里提着根断木棍, “咱去衙门!我就不信没王法了!跟他们拼了!我去换我娘出来!” “我也去!大不了就是个死!” “我就这一条烂命,谁动我闺女我就咬死谁!” 一群汉子红了眼,像是疯狗一样就要往外冲。 “站住。” 老马咽下最后一口馒头。 “去衙门?” 老马脸上没表情,那双平日里浑浊发黄的老眼,这会儿全是红血丝,直勾勾地盯着二狗。 “衙门那是讲理的地方吗?” “人家有刀,有枪,有高墙。咱们手里有啥?木棍子?” “咱们现在去,那就是流寇攻城。人家正愁没借口呢,正好把咱们全剁了,脑袋挂在城门楼子上当球踢。” “那咋办!”二狗 哭得鼻涕眼泪一大把,“三妹姐还在他们手里啊!那是窑子啊叔!去晚了人就毁了!” 老马伸手进怀里。 他掏出那个红布包。 布包散开了,露出那个亮闪闪的银镯子。 在这满地的黑泥和破败里,这银子亮得刺眼,亮得让人心疼。 “咱们是贱命。” 老马死死攥着那个镯子,“死了也就死了,就像路边的野狗,冻死也没人多看一眼。” “咱们没本事,咱们斗不过官。” “可这镯子是哪来的?这馒头是哪来的?” 他举起那个镯子。 “是西山那位爷给的。” “这世道,没人拿咱们当人,只有那位小爷,给咱们饭吃,给咱们火烤,给咱们银子买镯子。” “衙门抓了咱们的人,砸了咱们的窝。” “那是衙门!” “咱们这群臭苦力,谁能压得住衙门?” 老马猛地转头,看向西山的方向。 “只有那位爷!” “除了他,没人能从那帮官老爷嘴里把人抠出来!除了他,没人管咱们死活!” 人群里的躁动停了一下。 所有人都看着老马,又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城外那座黑乎乎的大山。 那是他们唯一的救命稻草。 是啊。 去衙门是送死。 只有去找那个给他们煤烧的人。 他是皇长孙,他是天。 虽然咱们不配见天,但咱们是在给他干活啊! “兄弟们。” 老马把银镯子重新揣回怀里,贴着心口放着。 他弯下腰,从那一地狼藉里,捡起一片锋利的铁皮炉子碎片。 “咱不回西山干活了。” “咱们这就去找殿下。” “带着这烂炉子,带着这脏馒头,带着这没家回的烂命。” “咱们去跪在殿下跟前磕头。”老马咬着牙,“求殿下救命!求殿下给咱们做主!” “哪怕是把命卖给他一辈子,哪怕是让我现在就死,只要能把人救回来!” “走!” 没有什么誓师大会,没有什么激昂的口号。 这就是一群被逼到悬崖边上的野狗。 几十个汉子,还有后面陆陆续续赶来的几百人。 他们沉默地弯腰。 捡起地上的破棉絮,捡起砸烂的铁皮,捡起亲人留下的一只鞋、半个发卡、小半个发硬的窝头。 队伍走出了破庙。 风雪更大了,像是老天爷都要把这帮人埋了。 但这群人像是感觉不到疼。 他们没有往回走,也没有往衙门那条死路去。 他们转头,逆着风,拖着沉重的步子,朝着西山的方向走去。 那背影,不像是一群逃难的流民。 像是一群从地狱里爬出来,要去索命的恶鬼。 …… 应天府衙后宅,暖阁。 吴良仁趴在软榻上,身上盖着锦被,两个俏丽的丫鬟正小心翼翼地给他换药。 “嘶……轻点!没吃饭啊!”吴良仁骂一句,反手在丫鬟屁股上狠狠掐一把。 师爷坐在旁边的太师椅上,手里端着上好的龙井。 “老爷,事情办妥了。” “赵那边传话来,该送走的都送走了,该关的都关了。” 师爷吹了吹茶叶沫子, “那帮泥腿子回去一看,嘿,家都没了,这会儿估计正哭天抹泪,吓破了胆呢。” “哼。” 吴良仁哼笑一声,牵动了脸上的伤,疼得龇牙咧嘴,但脸上全是得意。 “跟本官斗?那个皇长孙还是太嫩。” “他以为给那帮穷鬼几口饭吃,人家就能把命卖给他?那是没捏住他们的七寸。” 吴良仁张嘴接过丫鬟递来的蜜饯,嚼得津津有味。 “这人啊,哪怕是路边的乞丐,也有软肋。” “老婆孩子都在我手里,我就不信西山那个煤场还能开得下去。” “等着吧。”吴良仁眯起眼,“不出半天,那帮流民就得跪在衙门门口求我放人。到时候……” 他冷笑一声。 “本官还要治他个"纵容流民,扰乱治安"的罪名,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 西山煤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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